《末世之种田养家日常》一碗苦蒿

14、重生卷

　　“何老四，你和你俩闺女大冷天跑山上去干嘛？一个二个都不知道体谅我一点，我一年到头在外打工，累死累活回来还要服侍一大家子，我是你们老何家请的保姆啊！！”

　　何妈站在阳台背后凉衣服，看到自家那口子和两闺女大冬天跑山上去吹冷风，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嘛，打拼了十几二十年，好不容易买了一辆小车长面子，结果被大闺女点了黄，她都吹出去了，刚才还有好几个人问她家的车呢。

　　“妈，等会儿就回来。”何故扬声回了何妈一句，回头脸色立刻严肃下来，“爸，你不是想知道梦中的你咋了吗，那我告诉你，是癌症，不是一种癌，是三种。”

　　风呜呜吹过，山谷里好像有好几个声音从群山那头传过来，何爸的心登时咯噔一下冷缩在一起，比远处山尖上那一撮雪还冷。

　　良久，何爸手尖被火啄了一下，原来手上重新点燃的一根烟被风吹着燃到最上头，烫手了。他丢下烟，再度用脚碾几下：“你说啥子玩意，癌症，可能不？咱家从来没得人得过那种毛病，你怕是一天稀奇古怪玩意看多了，出幻觉了。好了，不说了，尽说些胡说八道的东西，走，回家，免得你妈又吵她是保姆的话。”

　　说完不等何故反应，何爸率先转身朝山脚下走去，速度非常快，走几步身子似乎踉跄了几下，旋即又加快速度，走的更快了。

　　何故看着何爸踉跄颤抖的背影，看向站在一旁的妹妹。妹妹此刻也顺着她的视线落到何爸背影上，她抿了抿嘴，轻声问：“姐，是真的吗？”

　　“不知道，谁知道呢，或许是梦，也或许是真的。”

　　是啊，这辈子提前了一年半，一年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间变化谁也估摸不准。

　　回到家里，何琦视线频频落到何爸身上，何爸坐在门槛后面的躺椅上，脚下堆了一堆烟头。

　　“何琦，过来给我烧火，我做午饭吃。”何爸现在心里头肯定不好受，何琦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等会儿倒还讨骂。毕竟何爸脾气火爆得很，一点就着，何故觉得她爸年轻时说不定还当过混混呢。

　　菜是采回来的冬笋。切成一个个小坨坨，和着排骨用高压锅压了半个小时，冬笋的鲜味融化在肉汤里，排骨也跟着鲜美好吃得吐舌头。

　　至于灰毛兔，被关在背篓底下。打算下午剥了晚上炒碎米兔！

　　肉菜是冬笋排骨汤，何故又另外炒了几盘空间里的小青菜，绿油油的，在冬日的餐桌上冒着热气，看着十分惹人胃口。

　　汤鲜菜脆嫩，何妈刚吃了一口，动作一顿，旋即动作加速，两瓣嘴唇上下快速翻动，饭菜窸窸窣窣一下子下去了大半。

　　“这汤和菜都不错！”垮了半天的脸终于有了点笑意。

　　爷爷和奶奶这几日都是吃的空间菜和空间水煮的饭，渐渐习惯后不像刚回来的三人那么惊艳。

　　奶奶招呼道：“好吃就多吃点，锅里头多的是！”

　　一顿饭除了何爸，其他人都吃得非常满意。就连何琦，对父亲的担忧也暂时被这美味压了下来。饭后，一家人哪里也没去，围在火炉旁开始说起何琦订婚的事。

　　何妈是个老鼠眼睛，也就是常说的势利眼。她在外根据何琦的条件，挑挑拣拣给她捡了门亲事。这门亲事还是她厂里的同事给侄儿说媳妇，让何妈帮着介绍介绍。何妈听完同事口中侄儿的条件，心里一合计，想说给自家闺女。于是暗搓搓留了个心眼。

　　因着不好给自家闺女说媒，她旁敲侧击，一边说同事的侄儿，一边说自家闺女，那同事也是个妙人，瞬间明白过来，巴掌一拍，“嘿，我觉得我侄儿和你闺女还挺配的！”

　　如此这般，两边媒线一牵一搭，何琦和同事侄儿便渐渐熟识了。

　　重生回来的何故对于妹妹何琦的婚事有些烫手，一个是上辈子妹妹和妹夫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日子平平淡淡，和大多数平凡人一样，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另一个就是如果她这辈子插手妹妹的婚事，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私心里，她并不想妹妹过早向生活妥协——因为她才18岁。

　　于是何故和她妈说：“妈，会不会早了点，何琦现在才18，又不是28、38，那么急干嘛？”

　　何妈一听，嘴一歪，白眼大翻：“早？哪里早了，你妹没有文化，趁年轻挑点好的，等年龄一大，她拿啥子挑？”

　　“何琦她又不是残疾病弱，好好一个小妹儿多耍两年怎么了？自己都还是孩子怎么就要结婚了？”何故听不得她妈的歪理，好像自己闺女是处理滞销货，巴不得她快点嫁出去，上辈子她和何妈斗智斗勇斗了十多年，还是大龄单身女一枚呢。她不理何妈，转而问何琦：“何琦，你自己说，你想和他结婚定亲不？”

　　“何琦，别听你姐的，她自己都是个糊涂人，你妈我是过来人，啥子对你好我们清清楚楚，你只要听妈的就没错，至少你一辈子不会像你爸妈这样辛苦。”男方家里父亲年轻时遇了机缘，在南边城市买下两套房，还在老家修了一栋房子，县城里也有一套刚刚装修好的电梯房，这种条件，在她们这个地儿的确算是比较受欢迎的小伙。用她妈的话说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条件！

　　何琦迟疑，一会儿看看何妈，一会儿看看何故，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何爸身上。

　　经她这一看，何妈才想起说了半天何爸好像一句话都没说过。一对大眼盯着火堆，愣愣地不知道在想啥。

　　“何老四，你说你大闺女是不是太天真了，还吆喝着不让你二闺女嫁个好人家。”

　　“妈，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让何琦嫁个好人家，她要是乐意我也不拦，我只是说说我的意见罢了。”何故打断何妈的话，她小心地看了眼何琦，要是这话被妹妹记在心里，还真以为她见不得人好了。

　　爷爷和奶奶一直坐在火堆旁听母女几个闹，结果何妈越说越过分，奶奶不由得站出来维护她：“淑娴，乖囡没那么想，她只是担心自己妹妹，你咋个这么说她呢？”

　　何妈气得鼻孔出气，瞪了一眼老太太：“得了，合着就我一个坏人，你们老何家都是好的！”顿时起身踢踏着脚步噔噔跑楼上去了。

　　老太太拍着何故的手：“乖囡，别和那人计较！”

　　何故笑了笑：“嗯，我不计较！”

　　当天，大伯娘一家还是没有回来。

　　第二日一大早，何故早早敲何爸何妈的房门。门打开后，是何爸。

　　“咋了？什么事？”何爸声音有些暗哑，像是一夜没睡。

　　“爸，收拾一下我们去城里。”

　　“去啥去，都说了是你胡思乱想，整天想精想怪的！”

　　“不是，爸，咱们有病查病，没病防身，病那东西拖不得。你们是不知道，现在很多人每年都会去体检，你就当是去体检得了。”

　　何爸沉默半晌，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去屋里。

　　何故见状，当他同意了。急忙回去梳洗好先给老两口做饭熬汤，顺便下了一大锅面条给家里人一人挑一碗起来。

　　“我说你们父女俩在搞啥，神神秘秘的。”何妈一边吃面条，一边嘟哝。

　　“妈，你快点吃，吃了等会儿我们去城里一趟。”何妈也不能缺席，毕竟这么大的事，作为夫妻，应当在场的。最关键的是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她手里头。

　　一家人告别爷奶，到了县城，已经十点钟了。何故顾不得节约，直接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县医院。

　　说来也巧，今儿个还是那个老医生。老医生看到何故愣了一下，显然对她还有印象：“怎么，今天那小伙没来？”

　　何故笑着道：“今天不是我哥，是我爸检查。医生，还是老样子，心肝脾肺肾彩超开一张，特别是肝、肺和胰腺，要重点检查！”

　　老医生摇摇头，本着医生的准则，他还是尽职尽业询问了一番何爸。谁知何爸自己还没开口，何故就抢着回答。至于说的内容，全是上辈子何爸后期的症状。

　　开了检查单，缴费后何故就一人分配一个点：“何琦，你去三楼右边彩超室排号，妈，你去五楼，我和爸先去这楼抽血，一会儿要是轮到哪个了，记得打电话通知。”

　　“诶，何故，你等等，你到底要干嘛……”何妈追着问，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但是何故和何爸跑得太快，转眼就不见身影。她跺跺脚，怒骂一声败家玩意儿，拿着检查单认命的去找地址排号。

　　何故对县医院的各个检查项目地址熟之又熟，一上午功夫全都跑完了。除了血检单，其它的都及时拿到手。

　　下午，把血检单取出来后一并拿到老医生处。

　　老医生开始还和何爸有说有聊，登记何爸的详细信息，等看完所有检查单之后，他眼神变了变，随即敛下所有情绪。

　　他问何故爸：“你工作是做的什么？”

　　“焊钢筋。”

　　“哦。”

　　老医生推了推老花镜，又仔细看了检查单，又问：“除了焊钢筋外，有没有做过灰尘大的工作？”

　　“他做过陶瓷。”何妈接过话茬，“医生，我老公到底怎么了？”何妈是今儿四个人中最懵的一个，何故三人知晓内情，独独她一个，一直被蒙在鼓里。

　　“陶瓷啊……”老医生忖度半晌，“这样，你们去做个CT。”

　　何故脸色终于变了。上次何竹照CT是她硬要求的，而何爸，却是医生主动开的。这两者的区别，做医生的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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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问：你最怕什么？
答：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