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种田养家日常》一碗苦蒿

12、重生卷

　　从大伯娘家出来，天已经擦黑。何故谢绝大伯娘留晚饭，步履匆匆向家赶。

　　黑黢黢的山林里，一缕橘黄色的暖光映照在黑夜里，给冷寂的山林带来丝丝温暖。何故推开门，就看到爷爷和奶奶一人抱着一个烤炉坐在堂屋等她。

　　看到何故回来，他俩齐齐抬起头来：“回来了？今天去哪里耍了，天黑了都不晓得回家。”语气听着像是埋怨，可更多的却是浓浓担忧。

　　“爷爷，县城太热闹逛着逛着忘了时间，下次我一定记得早点回来。吃过晚饭没？”

　　“吃了，晌午你大伯娘端来的饭菜剩的我们刚刚热来吃了，你吃过没？没吃去下碗面条吃。”爷爷支使奶奶，“快去烧火。”

　　奶奶朝他呶呶嘴，瞪爷爷一眼。个糟老头子，就晓得压派她！

　　吃过晚饭，何故将炉子上的银耳汤盛起来让两个老人一人喝一碗才去睡觉。

　　回到卧室，才看到手机早已关机。她就说呢，一下午电话安静得很。急忙把电充好，电话立马就打进来了。一看，是何爸。

　　“爸，啥事？你的车退了没？”

　　“先不说这事儿，何竹到底咋回事儿，下午的时候听说他查出来肾上有毛病，好好一个大小伙咋得了这种怪毛病……”噼里啪啦一连串问题砸得何故晕头转向。

　　捋了好一会儿头绪，才终于理清。临末，何爸又问她：“何故，你给爸说说，你昨天说的是不是真的？”

　　何爸一晚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身旁妻子睡得鼾声连天就差冒泡泡。后来他实在看不过眼，一脚蹬醒了妻子。

　　何故沉默半晌，还是老话：“爸，您就先听我一次，我以我人格保证，咱们真的有非退不可的理由。”

　　何爸虽然心里舍不得，但既然车已经退了，再说这些也迟了。他叮嘱何妈赶紧收拾行李，未来两天都得在长途客车上度过。路上停靠的车站里吃的卖得贼贵，提前买好能省一笔钱！

　　这边，何故睡不着觉，起身穿上专门干活的衣服，进空间干活消耗多余的精力。几十亩的空间才开发了一点点出来，从上空向下看，就像一块黏在绿茫茫草原上的藓。

　　大猫在空间里待了几天，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气圆润起来，亮滑的黄毛像一块上好富有光泽的绸缎，摸起来顺滑极了。

　　按道理说大猫大概九岁，算是一只老猫，结果现在一看，比那刚成年的猫精神头还好，一看就还有十好几年的活头。

　　空间应该是对植物的效果更大，里面的时间对于动物，或者说哺乳动物的时间流逝不大起作用。至于其它动物，改天先做个试验看看。

　　何故蹲在地上扯草莓地里的杂草，草是空间本身自带的，生命力比外来物种草莓强，外面时间才过两天，杂草就重新长到她腿高。

　　草莓早就发芽了，浓密的叶子层层叠叠铺在地上，藤蔓一圈又一圈缠绕着杂草，牵起一窝草莓苗，嘿，比她人还高。

　　地面上又是草又是草莓的，何故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扯净杂草，只好把那长得非常旺盛的杂草去除。她扯草的时候，大猫一直在她腿根儿上摩擦，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何故停下扯草的动作：“咋了？想美眉了？”

　　这家伙被她硬生生斩断传播优良基因权限，空间里除了草还是草，哪来的猫让他发|泄？

　　何故想摸两下大猫的脑门，却被大猫一下躲开，像看咸猪手一样的眼神提防着她。

　　“……”何故漠然，甩它一个冷漠脸。低头继续扯自己的草。刚刚还没注意看，这下才注意到丛丛绿叶里星星点点布满了黄白小花儿。

　　何故小时候种过一次草莓，是从有草莓苗的同学那里央（求）回来的，宝贝似的种在院子里，施肥拔草，伺候得好不勤快。草莓好不容易结了一个草莓，半边红半边青，她没舍得摘来吃，用一圈竹块围起来想等它再长长。结果等午觉睡醒时再去看，哪里还有宝贝草莓？——进家里大公鸡肚子里去了。

　　虽然小打小闹种过草莓，但何故对草莓的品种并不大清楚。买的时候，她就让店家一样给她发点货，非要她说出个一二来，她也只知道一个牛奶草莓和白草莓，所以这两块草莓地涵盖了好几种品种。剩下的种子她准备另开两块地种上。

　　草莓花开泛滥，果子倒是还没开始结。不过看样子也快了。何故看到满地的花朵，几乎就闻到草莓成熟的浓郁果香，以及累累果实的盛况。

　　**

　　没过两天，家里外出打工的叔伯兄弟姐妹陆陆续续回来。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大伯娘一大早上来嘱咐她：“何故，我们今天有点事儿，你爷奶的饭就麻烦你做一下哈。”

　　何故答应下来，就算大伯娘不说她也准备和她说说，接下来她在家里的日子都由她来给爷奶做饭。接着，大伯、大伯娘、堂哥一家三口神神秘秘地消失在村里小道尽头。

　　她略一思索，就猜到大概。怕是大伯娘不死心，带着何竹去省会大医院复查了。听说大伯娘前阵子准备琢磨着给何竹相亲，现在出现这档子事，相亲也就只有暂时往后挪，这意味着大伯娘抱孙子的事遥遥无期。

　　摇摇头，何故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屋里准备弄早饭。堂哥的生命暂时没有危险，在何故心里，比上辈子好多了，遂很快抛在脑后，一边忙着给爷奶食补，一边等何爸何妈他们回来。

　　爷奶的脸色越来越红润，精神头越来越好，爷爷现在晚上睡觉竟然能完全躺下去，一觉醒来到天亮，情况真是越来越好。

　　何故走路带风，今天她把目光落在奶奶养在猪圈里已经5年的老母鸡身上。

　　这鸡是真的老。上辈子这只老母鸡还多活了一年，在奶奶生病的时候被几个伯娘炖来吃了，高压锅压了整整一个小时骨头还咬不动。

　　不过这辈子嘛，何故就不想便宜那些人，在爷奶葬礼上嘻嘻哈哈打闹，美名其曰说是喜丧，她真的喜欢不起来。

　　“乖囡，老母鸡现在每天还下蛋嘞，要不咱还是留两天？”原本老母鸡隔三差五才下一个蛋，而且天冷之后更是一个不下，但在何故喂了空间里拿出来的菜后，竟又开始下蛋。

　　那个头儿，别说，得有婴儿拳头大。

　　何故骗说奶奶：“奶，我和你说讲啊，母鸡老了那蛋就没有嫩母鸡的蛋有营养，等隔些日子天暖和起来，咱们抱几窝小鸡崽来下蛋。”

　　奶奶不舍地看了老母鸡几眼，终于点头答应。她觉得乖囡是想吃鸡蛋，吃就吃吧，吃了她再给乖囡养。

　　得到首肯，何故磨刀霍霍向老母鸡，老母鸡被压着翅膀限制住自由，一双小眼睛里满是蒙圈。它这是做什么了？

　　何故捏着刀柄，左右下不去手。爷爷在堂屋里头瞥到这一幕，摇着头走出来：“我来吧，鸡给我！”

　　手起刀落，老母鸡咯一声，上了西天。鸡血有大半碗，何故洒上细盐巴凝固备用。

　　从厨房提出开水烫鸡毛，何故和奶奶蹲在坝子边上扯鸡毛，不一会儿一只肥肥的老母鸡出炉了。母鸡的鸡爪又黑又硬，指甲磨损钝化，何故想想，两刀宰下鸡爪丢给候在一旁的黑达。

　　老母鸡非常肥，奶奶完全是当做宝贝来养的。剖开肚子，黄橙橙的鸡油泛着光，油水十足。

　　奶奶看了，很是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不枉喂了那么多粮食。”

　　老母鸡一锅炖不下，何故分了两半，一半放在冰箱里留着下次炖。然后到外面刨开雪封住的柚子树，摘了几片老柚子叶，连着陈皮，也就是吃剩下的橘子皮，丢两块老姜，炒香之后掺水吊在烤火堆上慢慢细炖。

　　炖了一会儿，何故忽然想起前两天拔的空间大萝卜，她泡了几个在泡菜坛子里。于是起身去捞一个出来，切成麻将块大小的坨坨丢在吊锅里。

　　冬日里的清河村，常常大雪封山，除了吃饭睡觉，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烤火。有时候是自家生火，有时候是村里邻居生火堆。哪一家火堆烧得旺，村里其他没事的妇女老人都会过来窜门子烤火。

　　炖着老母鸡，一边嗅着锅炉里香喷喷的味道，一边烤火，周身暖洋洋的，越发没有硬骨了。

　　这时候，一个吭哧吭哧喘气的老太婆推门而入。随着她的动作，门外的寒风扑面而来，围在火炉边的人只觉得身子一冷，火堆里烟雾弥漫，熏得眼睛里泪水颗颗滚落。

　　“李老太婆，你这小日子安逸哟，大火烤得脚板心都热乎乎的。老骨头怕是都烤酥了吧。”进来的老太婆穿的极其旧，细细看，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都套在身上，不用数就知道有四五层，一层衣领夹着一层衣领，领子上糊了一层厚厚的污垢，亮得发光。

　　她的形象，和大街上拾荒的叫花子差不多。

　　那一层层叠加的衣服仔细看，是年轻人的款式，不是她那个年龄段的。

　　老人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动作间带起一股浓浓的汗臭味，转头看到何故，立马笑呵呵道：“何故回来了？要得，读书就是好，有假期，我孙女好久都没回来了，说是工作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