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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7018] 宇治金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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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跟我说，从今天开始他要搬出去，他自己在外面有落脚的地方。具体地址没告诉我。
我没吭声。
他一向恣意随性惯了，有事从来都不跟我商量。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礼貌的通知。
我明白，他只需要我回答“好的”就行。
性格使然，我并不太擅长拒绝别人。尤其是对云雀，这让我的底线一降再降，一将到底。
然而这个小白眼狼现在还要在我的底线凿个洞，打通负一层负二层的道路。
“哦。”我学着他无数次敷衍我的模样，淡淡应了一声。
瞧，这就是我十四年来，付出我所有的爱和真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的男孩——正以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对陌生人的生硬态度——对待爱了他十四年的父亲。
不，在他心里我得不到这种身份。
我把玻璃杯放下，慢吞吞地向他走过去，伸出手抱抱他，像个善解人意的好父亲说好的我知道了宝贝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你以为我会这样做吗？
在等待他回家途中干掉的那瓶伏特加开始发挥了它的作用。这促使我擒住他的肩膀把人猛地推到墙上。我听见他因为后背撞击墙壁吃痛而发出一声闷哼，眼睛却是瞪着我的。我一直对自己的力道知道拿捏分寸，极少下手这么没轻没重。
凑近，浓厚的酒气和呼吸一起喷薄在他的颈间。上移，又在可以吻住他的地方堪堪停住。
“你现在……最喜欢的人，不是我了吗？”
灰蓝色的眼睛盯了我一会儿，也许是在思考要不要在并盛医院的精神科帮我挂个号。似乎又想到了可以中伤我的Goodidea，于是把那把锋利的刀笔直地插进我的胸口。
“我说过我喜欢过你吗？”
非常好，这次是真实伤害。
现在我应该和那些影视剧里心寒透顶的老父亲一样捂着手帕咳出一口血。不知道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的，我说那真是抱歉了，误解你了。毕竟童言无忌，我懂的。
这是我最爱的人，但我现在恨不得揍他几拳，让他把那些狼心狗肺的话通通收回去！
云雀现在依旧削瘦，纤细的手腕被我抓在手里看似一捏就断，实际蕴藏着可怕的爆发力。我知道一旦稍有松懈，那对冰冷的武器就会瞬移到他的手心对我施行他的大逆不道。
我用力攥着云雀的手腕到关节泛白，脉搏里的强烈跳动通过我的手心在向我传递他的愤恨。即便处于弱势，他的轻狂气势也未削弱分毫，眼睛里的两团火把我的心烧灼得伤痕累累。
这是第一次，我摒弃民主核心，以一个所谓的大家长权威，开始施行我的专｜制独｜裁。我继续加重手上的力度，不管那脆弱的手腕是否脱臼，怒意暴涨到双眼充血，一字一顿地向他颁布我的专｜制法典。
“想、都、别、想！哪里都不许去！”
阿诺德和乔特的离开使我们家失去了那块缓冲板。之后我们狠狠打了一架，动静大到邻居差点报警。
最后是骸从窗户翻进来，制止了这场持续发酵的恶战。他异常冷静的把云雀从后面架住带走，第一次做了他最不擅长的事——劝和。
你们现在都需要冷静。
六道骸在电话那头开玩笑似的问我到底下了多重的手。我想了想说总不会比当年揍白兰杰索那拳差到哪去，引得对方一阵大笑。
我边把烟灰掸到桌子上，因为之前家里没人抽烟所以没有烟灰缸，边用很随意的语气问：他现在怎么样？
好得很，全身到处骨折也能把病房掀了。分分钟都能从病床上跳起来咬杀你一百遍。骸也用很轻松的语气回复我。
那就好。我笑，一口气吸到烟蒂，按灭。
不过来？
他现在应该不想见到我。
那你就不过来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苦笑。
餐厅里的残局还没收拾，到处都是破碎的桌椅残骸。心就如同昨天精心为云雀做好的，但他还没尝过一口的料理，一样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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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提拉米苏没有爱情的味道，亲情也没有。那个答案也在沉默中不了了之。
云雀最终还是走了。我就在旁边默默看着他把衣服一件一件扔进手提箱，关上扣好。什么都做不了。
我应该挽留他一下，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抱上去，无论对与错。
我以前教过云雀什么都要轻拿轻放，因为东西没有错，不要把那些无辜的东西当做发泄的牺牲品，不过他从来都没听过。
但是这一次，他的动作很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轻柔。
我突然站起来把他推倒在床上，我很轻松就做到了，因为他全程都没有反抗。
快，说点什么。我知道他吃软不吃硬。
说什么？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情非常复杂。
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在手里一点点大，全身柔软，我甚至不敢抱他。这张床也有太多回忆。他曾经把这里当蹦床，肆无忌惮地把脚架在我的身上到处乱踹。把我放在这里叠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扯开。也曾在我难过得半夜偷偷流泪的时候靠过来抱住我，拿小手帮我擦眼泪，尽管擦得乱七八糟，眼睛越来越肿。
“如果你不打算给我一个道别吻的话，就请起来。”云雀说得很客气，然后推开我。
最后就提着他那个不大的手提箱，除了衣服，几乎什么没有带走。我给他买的礼物，没有带走，都没有，一件都没有……
真绝。
最后一次沟通，确切的说应该是摊牌。我和他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就在小孩子曾经吻过我的地方。
我的小男孩说了很多尖酸刻薄的话，具体说了什么我已经忘记了。只是想到原来话真的可以伤人，就像利刃，一刀一刀剜下去。其实我知道那非他本意。
真的，云雀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我的眼睛。
我静静地听完，微笑着说：以后不可以说这么不可爱的话了。
我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了，拍拍衣服站起来，没吃饭吧，厨房里还有一些食材，我给你……
那个时候我才深刻的体会到，心痛并不是一种抽象的说法，那句话就像绞肉机一样。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父亲。
他这样说，斩钉截铁，总是不给人留退路，总是把我给他搭起来的台阶毁掉，总是做得那么绝。
“如果你把我当□□人的话，现在是要跟我分手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无意识的。
云雀霎时噤声，困惑地看了我一会儿，起身离开。在门口停下，背对着我。
“对，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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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像是失恋。骸说。
我不置可否，当然这其中也包含懒得搭理的成分。但是我的好朋友非要把幸灾乐祸进行到底的毅力真让我感动。
我说滚，那是父爱。
六道骸笑得很大声，那极其诡异的笑声更让人怒火上头。我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六道骸的笑点总是很奇特。
这混蛋最后拍碎了一张桌子，让我给他报的销，操！
骸真诚向我建议：失恋的时候应该去跑步，身体里的水分流干了，就不会流泪了。
我说去你吗的，我脸上的那是你的口水！
我开始每天做一份甜品，等到晚上十二点，如果云雀没有回来，我就吃掉。
今天十二点过去了很久，宇治金时上的刨冰都融化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