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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沉香 ...

  •   望春和晚秋叫她小姐,跟她一起住进了她的新院子。新院子里一应俱全,连小厨房都有。

      李拂衣刚来的时候很是震惊。

      这院落太精致太漂亮了。

      院子里种满了她喜欢的花,屋里的摆件都是极精巧极华贵的用品,就连游廊上挂的灯笼都是她喜欢的八角宫灯。

      更不用说那一柜子的衣裙,两大匣子的珠花首饰。

      沈缚给她的,完全超过了她的身份。但偏偏没有一个人质疑沈缚,似乎只要沈缚愿意,就算他指鹿为马也是对的。

      沈缚来的时候,就看见李拂衣手里抓着一本书,歪着头躺在贵妃榻上睡觉。

      沈缚走过去,弯腰拂开纱帘进到赏花用的木屋凉亭。他坐在贵妃榻边缘,仔细看了看她的睡颜,然后把她手边的书抽出来看。

      这一看他就愣了一下,是志怪集。

      她怎么会看这种书。
      沈缚疑惑的看了看李拂衣,伸手打开了书。

      李拂衣醒来的时候将近傍晚,她伸了个懒腰,枕着手臂望着这满园的绣球花,而后不知道想什么弯唇笑了笑。

      “醒了?”

      “嗯。”下意识的回了话,李拂衣才惊觉不对,她翻身转过来,居然看见了沈缚,“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这丫头也是好睡,居然睡了大半个时辰,他茶都等的凉了。沈缚放下书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不赞同的看着她,“以后不准在屋外头睡觉,不然我就撤了你院里的花。”

      “为什么啊?”

      看把她委屈的模样。

      “没规矩。”

      李拂衣叹了口气,低下头也不跟他争辩。毕竟她的吃穿用度都是他给的,他是老板,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沈缚看着她眉角眼梢的失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赏花也要有度,这样的天你睡在外边,很容易着凉。”

      李拂衣猛的抬头,双眼明亮的看着他。
      所以他是担心她?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她仰着脸凑过去,“你担心我?”

      很香。
      沈缚看着她,她凑的太近了,他只要一低头就可以吻住她的唇。

      沈缚不自在的转开视线。

      李拂衣跟着挪了挪位置,又把脸凑到他边上去,故意撒娇,“是不是嘛?”

      沈缚的呼吸一紧,握紧了手克制自己。

      他慢慢的,一字一顿的看着她的眼睛说,“是,我担心你。”

      李拂衣眨了下眼睛,笑意刚刚凝聚就受到了惊吓。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帅脸,撑着手往后仰。

      “躲什么?”

      她往后仰一寸,他就逼近一寸。

      李拂衣别开脸,“你离我太近了。”

      “你刚刚凑过来的时候怎么不嫌近?”

      李拂衣回头就想反驳,撑着软缎的手却一滑,她仰着腰就要摔到在地。沈缚把手一伸,眼明手快的把人接住搂进怀里。

      李拂衣吓了好大一跳,回过神来却发现沈缚搂着她一起倒在了贵妃榻上。她无助的抬起头看了看他,这姿势是不是太暧昧了?

      “别这么看我。”

      沈缚叹了口气,抽出她腰间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李拂衣微微张开唇,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唇就贴了上来。

      果然,他每次捂她眼睛都会这样。

      这么久了,终于又亲到了她。沈缚忍的辛苦,这一亲简直不可收拾。他本来想着等他办完事回来就成亲,到时候再好好亲她。

      谁知道还是忍不住。

      他亲的太久,她快要透不过气了。李拂衣蹙着眉,捶了捶他的胸膛。沈缚睁开眼看着她,毫不掩饰眼眸里对她的渴望。

      “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沉沉的带着一丝低哑。

      好好听。
      李拂衣红着脸,“我快喘不过气了。”

      沈缚默了默,伸手把人扶起来,“是我失礼了。”

      李拂衣瞄了他一眼,见他望着她,眼神黯然。她的心一紧,拉住他的手摇头摆手解释着,“没有失礼,我们是两情相悦。”

      沈缚这人知进退守礼节,如今三番两次栽在她手里,莫约是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了怀疑,她得好好哄一下他。

      只是,李拂衣有些不太确定的补充,“对吗?”

      “是,我们是两情相悦。”

      李拂衣这才松了口气笑了开来。
      她也有很多顾虑很多想法,归根结底还是不信沈缚是真的爱她。即便他爱,爱的也是她的花容月貌。

      李拂衣垂下脑袋,有些失落。

      沈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关心的问,“搬过来还住的惯吗?”

      “怎么会住不惯。”李拂衣忍不住撒娇,眉角眼梢都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娇气,“独栋独院的,还有花有酒有好吃的。”

      说完又忍不住添了一句,“就是比以前贪睡了。”

      “这样很好,养养身子。”沈缚给她端了杯水过来,递过去的同时对她说,“只是画不可废,你往后睡醒了可要记得去怀梦小筑练画。”

      李拂衣捧着杯子微微愣住。

      “那你呢?”

      听他话里的意思,竟是不会跟她再见了。

      “我今日来正是要告诉你,我有事将要出远门,短则十天半月。”沈缚顿了顿,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像是不忍心,“长则月余。”

      李拂衣垂下眼睫,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沈缚沉默片刻,握着她的手承诺,“我会很快回来,等我回来了,我就娶你过门。”

      李拂衣愣住,抬眸看他,“娶我?”

      “嗯,娶你。”他看着她,想了想又问,“你可愿与我共赴白头?”

      温水凉透,李拂衣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缚居然要娶她。她张张嘴就要说话,沈缚却忽然上前吻住了她。

      “不准拒绝。”

      “霸道。”

      李拂衣哼了他一声,伸手放下手里的杯子。长长的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肩头,像黑色的绸缎。她松开手坐正,望着他的眼睛,“你当真要娶我?”

      “言必信,行必果。如若我失信于你,我沈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准你胡说!”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她幽怨多情的看着他,“那我等你回来。”

      “好,我会尽快。”

      沈缚垂眸,握住她的手亲了亲。

      李拂衣害羞的抽回手,好奇问他,“这院子的名字是你取的吗?”

      “是我取的,好听吗?”

      沉香榭,李拂衣扭着腰,歪着头看了看挂在门上的牌匾,又看了看身边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那字是你写的吗?”

      沈缚把落在她细腰上的目光收起来,想到往后就可以搂着她睡了,沈缚笑了笑,“跟我这么久了,还不认识我的字?”

      “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

      李拂衣惊叹道,“写的真好看。”

      沈缚笑了笑,起身伸手给她,“起来吧,夜里凉。”

      李拂衣嗯了声,把手放进他手里。

      “我陪你一起吃个饭坐会儿,就得去准备出发了。”

      “这就要走了?天都黑了。”

      自然要天黑再走了。
      他黑雀首领的身份,替国君卖命的事少有人知。但这些事,都不该被她知道。她只需要乖乖在家等他回来,就足够了。

      沈缚陪她坐了会儿,用了饭,临走前接过丫头手里的织锦披风给她披好,“不用送了,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

      他低头从身上取了一枚玉佩递给她,“随身带着,想出门玩的时候把玉佩给门房看,无人会拦你。”

      李拂衣接过来握在手掌心,低着头固执的不肯说话。

      她舍不得他。

      沈缚见她垂眸不语,伸手想抱一抱她,又硬生生忍住。他站在风中,看了她鹌鹑一样的小模样一眼,微笑着说,“那我先走了。”

      晚风吹起他的长袖衫,沈缚只迈出一步,就又站住了。他转身往身后看过去,李拂衣正拉着他的手腕,碰到他的目光又连忙松开手。

      她的眼睛红了。

      沈缚忍住心底的疼惜,温声询问,“怎么了?”

      许久,李拂衣才仰起脸去看他,她笑着,哽咽着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沈缚望着她,眼里露出一丝不舍,眨眼就被他收敛起来。他侧过头,望着被月光笼罩住的院子,忽然说,“我叫人给你做个秋千吧。”

      李拂衣闻言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说着说到了做秋千上去了。她朝他望过去,沈缚亦朝她看了过来。

      她茫然的望着他,像是忘了在哭。
      真是个笨蛋,眼泪掉出来了都不知道擦一擦。

      沈缚舍不得,舍不得他这娇滴滴的笨蛋美人。

      可有些事,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待他肃清了千扇门,他就回来做个闲散书生,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走了。”
      沈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秋千做好了。

      荡的高的时候快要越过院墙,遥遥可以望见寂静无声的眠兰居一角。

      只是现在的眠兰居没有他。
      她的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

      她很想他。

      李拂衣坐在秋千上,连低头看着裙摆上的绣花蝴蝶都觉得落寞。

      晚秋将她的愁思看在眼里,掐着帕子同望春商量了一番,上前对李拂衣轻声说,“小姐,不如我们出府去走走吧。”

      李拂衣摇了摇头笑了笑,“不去了,我就留在家里。”

      留在家里等他回来。

      望春和晚秋对望了一眼,还是望春开口提议道,“那不如我们就在家给二爷准备生辰礼物吧,二爷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嘛,是吧晚秋。”

      晚秋笑着点了头。

      李拂衣愣了愣,沈缚生日?她竟然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生日。

      李拂衣攥紧了手,问晚秋,“二爷生辰是什么时候?”

      “是秋收那日,农历八月十五。”

      望春听了,反驳道,“什么秋收,分明是中秋佳节,人人团圆的好日子!”

      晚秋,“……”

      晚秋无奈应和,“你说的对,是中秋佳节。”

      李拂衣坐在秋千上晃了晃腿,抬头望了望碧蓝的天。

      八月十五是吗?

      的确是个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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