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 私奔日记》球母

3、第一天

　　有人在尖叫。

　　哈利甚至可以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脚踩在血液上，是奇特的、温暖的触感，纳吉尼慢慢地滑过地上数不清的，被鲜血浸泡着的妖精，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蜿蜒的痕迹。

　　灵魂中的什么东西破碎了，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恐惧和虚弱占据了他的思想。

　　踢开面前哭求着原谅的贝拉，他冰冷地走着，剩下的，一定要保护好。

　　哈利猛然睁开眼睛，伤疤火辣辣的痛，罗恩和赫敏成功了，他们又毁掉了一个魂器。

　　感觉到怀里冰凉的物体，哈利低下头，看到柔软的金发散落着，马尔福还没醒，他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皱的，噩梦无处可逃，而马尔福只是一个懦弱的男孩。

　　哈利轻柔地把他推开，也许马尔福只是在噩梦中无意识地靠近附近唯一的人吧。哈利看了看密道外开始展露晨光的天空，眼睛转向马尔福的脸，他不是残忍的不允许敌对了7年的人休息的人，但时间不多了。

　　有一个魂器被毁，伏地魔一定会出动所有食死徒，在哈利回到霍格华兹前把他捉起来。

　　哈利摇着他的肩膀，“醒一醒，我们要走了。”

　　出乎哈利的意料，马尔福一下就醒了，他看着哈利的眼里竟然还有一丝奇异的感激。

　　哈利朝他伸出手。

　　马尔福看着哈利的手，迟迟没有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始终敌对了这些年，哈利隐隐有点不耐烦，“你能站起来吗，马尔福？”

　　马尔福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右手，握住了哈利的。

　　密林经过清晨的阳光一晒，丝丝的白雾被蒸起，本就因树木而视野不清的森林更加诡秘。

　　哈利苦笑，“起码食死徒也很难找到我们了。”

　　马尔福的长袍被雾气沾湿了，天气很冷，没有了魔杖，他连把长袍烘干都做不到。而且，他也一天没有进食了。

　　他的嘴唇颜色变得越来越白，但马尔福忍住了不适，哈利在前面用他的短剑劈开茂盛的枝叶，他就沉默地跟在身后。

　　哈利顿了顿，一些画面从眼前掠过，依稀是卢修斯.马尔福的脸容。哈利摇了摇头，把这些画面屏蔽在思维之外，他做不到在看到卢修斯被折磨之后，不对马尔福说。

　　一个很不好的想法涌上哈利的大脑，如果伏地魔用马尔福夫妇作为要挟，德拉科.马尔福会怎么选择，他不相信这个最年轻的食死徒。

　　哈利转过身，静静地看着马尔福疲倦的脸。

　　“怎么了？”，马尔福的气息很虚弱，他不解地看着突然停了下来的哈利。

　　“你需要水和食物。”，哈利低声说道。

　　马尔福的脸有点发红，似乎是因为懊恼，“我不饿。”

　　你快饿晕了。哈利心里想。

　　“我们需要一条河流。”

　　马尔福皱着眉想了一会，才说道，“我记得，西边好像有一条河流。”

　　他看起来对哈利的想法不太赞同，“但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霍格华兹，那就是东面，起码要走7天才能离开庄园的魔法防御幻影移型。”

　　哈利冷冷的说，“在这之前我们都死了。”，说着他也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往西面走去。

　　“听着，波特！”，马尔福在身后生气的喊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哈利转过身捂住他的嘴，低声地吼道，“你想把食死徒都引过来吗？这就是你想的对吗，你后悔了，你想回去。”

　　马尔福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滑过很多情绪，伤心、失望、难过，他用力掰开哈利的手，忍住喉间的哽咽，“你不相信我。”

　　“我确实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你。”，哈利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马尔福悲伤的眼神时还是选择了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这才第一天，他们必须学会好好相处，不然他们永远都无法回到霍格华兹了。

　　马尔福的态度却软化了，他低下头，再次抬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又变得和原来一样冷淡尖刻了，“对不起，原谅我的情绪，这一切都令人感到崩溃。”

　　“不是只有你在崩溃。”，哈利沉重地呼吸，但是既然马尔福已经低头，他也没必要继续令对方难受，不管他们过去的关系有多糟糕，马尔福始终帮助了他，把哈利从绝望的地牢里救了出去。

　　接下来几个小时，两人一直沉默地往西面走，哈利听到身后的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也有点不忍心，他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需要休息一会吗？”

　　马尔福疲倦地点点头，哈利注意到他的长袍已经被树枝挂得有些破损，他看起来比六年级的时候更加狼狈。

　　哈利的思绪沉入了回忆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总是不可一世的、傲慢的斯莱特林变得越来越阴郁，哈利知道这是伏地魔的原因。其实从六年级开始，或者说卢修斯被捉进阿兹卡班之后，小马尔福就很少找他的麻烦了。

　　人就是这样，就算一样东西再讨厌，但多年下来也会变成了习惯的一部分，不管这个习惯是好是坏。马尔福六年级不再围着哈利打转，哈利反而觉得他肯定有更深的阴谋——事实也确实如此。

　　“你的伤口，好了吗？”，哈利没头没脑地问道。

　　马尔福有点茫然地看着他，哈利叹了口气，解释到，“神锋无影。”

　　他想起来了，他咬了一下下唇，“早就好了。为什么你在意这个？”

　　哈利耸了耸肩，用短剑拨弄着脚下的藤蔓，“我不知道那个魔法的威力。”

　　马尔福讥讽道，“所以，在一年之后，我终于等到了道歉？”

　　“是的。”

　　哈利看着他的眼睛，马尔福的眼睛是浅浅的蓝色，这让他们看起来冷淡又刻薄，但每当他的表情变得柔和时，冷淡也会被温和取代，“I’m very sorry”

　　马尔福不自在地移开了和哈利对视的眼睛，“没关系，斯内普教授很好地治疗了我。”

　　斯内普，哈利心里一沉，他不会忘记，是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他有很多原谅马尔福的借口，比如他最后还是没能对邓布利多下手，邓布利多也说过马尔福一直出于被伏地魔胁迫的状态。但是斯内普，哈利慢慢地握紧了拳头，邓布利多是如此的信任他。

　　两人继续前进，没过多久，哈利终于听到了水流的声音。他有点急切地往水声的方向跑去，终于见到了一条湍急的、接近10米宽的溪流。

　　哈利半跪在岸边，把短剑插在一旁的土地里，双手捧起溪水焦急地喝着。

　　马尔福也很口渴，不过他没像哈利那样直接用手捧着水喝，而是摘了一片两个手掌大的树叶，卷成圆锥的形状，当做杯子使用。

　　哈利用溪水洗了一把脸，冰冷的溪水让他找回了一点精神，他有点好笑地看着马尔福的少爷做派，“或许你还可以洗个澡。”

　　马尔福喝完水后随手把树叶丢进溪流里，看着它被水冲走，“我确实是很想，不过没有魔杖，无法烘干衣服，会冷死的。”

　　哈利看着水里时不时游过的鱼，叹了口气，“你应该准备点食物再逃跑的。”

　　“那个时候，我母亲在厨房——”，马尔福抿住了嘴唇，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哀切，但很快就隐藏了下来。

　　哈利没有说话，他尝试了一下伸手捕捉水里的鱼，一次也没成功，“放心，沿途一定会有不少野果，希望这个天气能让它们不要腐烂得那么快。”，哈利故作轻松的说道。

　　哈利捡到了几个掉落的李子，马尔福皱眉做了很久心理准备，才开始优雅地，小口的吃着这为数不多的食物。

　　“别动。”，哈利突然轻轻说道，他眯着眼睛，看向天空。

　　突然，他一把捉住马尔福的手臂扑在地上，就地一滚，两人滚到了一颗粗壮的树干之后。

　　马尔福被他压在身下，惊恐地不敢询问。

　　越过哈利的肩膀，他也看到了，有5个食死徒骑着扫帚在密林上空搜索他们，其中一个食死徒的头发漏了一点出来，那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头发。

　　哈利感觉到他在颤抖，怕他被刺激到突然反悔哈利直接捂住他的嘴，把人压得更死，另一只手攥着马尔福双手的手腕，牢牢地摁在身前。

　　等到搜查的人看不见了，哈利才慢慢松开，警惕地看着身下依旧在颤抖的人。

　　马尔福没有推开哈利，也许是还没反应过来，他侧过身，恢复自由的双手捂住脸，无声地抽泣着。

　　“马尔福，如果你后悔了——”

　　“我没有！”，马尔福移开了捂着脸的双手，他的眼眶通红，眼窝里还浸着还没来得及落下的眼泪，“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早就失去他们了。”

　　“我的父母，早就死了。”，马尔福咬着牙，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怨恨，“就像贝拉姨妈，或许你认为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是个冷酷疯癫的、谋杀了布莱克的食死徒。”

　　“但她以前不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