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词器成精后》沉木舟

24、第 24 章

　　【花开富贵：关于你那个寻人的帖子，我好像有些线索。】
　　【花开富贵：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卜鸣？】
　　【高清彩显大屏幕：不是。】

　　纪词回复热心网友：【我要找的人，精通乐律，改编过很多民乐，还会写小说剧本，才华横溢。】
　　邻居们对于这个不告而别的故人是有怨言的，可是为了纪先生的愿望。而且……

　　纪词关闭论坛，将阮甜的请假条挂到直播间。
　　果不其然，观众一收到阮甜的请假条，怨言极多。
　　【主播已经请假好几天了，身体到现在还没好吗？】
　　【到底什么时候开播啊】
　　【甜甜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小助理不能说一下吗？大家都很担心】

　　阮甜在直播网站的热度算不上头部主播，但风格独特，在主播中属于中层，这次请假的时间太长，连网站的管理都来过问。
　　纪词还是一样的答复——身体原因。
　　阮甜不露脸直播，不过从过往的直播画面来看，身体确实谈不上健壮。
　　网站管理关心了几句，又说如果有需要，他们可以帮忙申请补助。

　　如果能去医院看病，那就好了。
　　纪词轻轻叹气，撑着下巴发呆。

　　“小词哥哥还不睡吗？”小毕从门外探头进来。
　　纪词：“你怎么也没睡，不是要考试了吗？要好好休息才行。”
　　“我觉得我考不上高中了，”小毕学着纪词双手撑着下巴，满是惆怅，“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才好。”
　　纪词摸摸他的脑袋，上面的头发硬茬刺手，扎在手心微微发痛。

　　“阮哥好几天没说过一句话了，杨奶奶也是，现在整个院子都好安静啊。”小毕稍稍仰头，任由纪词动作，“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也有一天会这样？”
　　“不会。”纪词肯定道。
　　小毕不理解：“老黄也是啊，他最近动作都慢了很多，也不怎么说话了，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吗？”
　　纪词：“还是有那么些区别的。”

　　整个老宅院，只有老黄是非人类造物成精，他的老去就像所有的生命物体老去一样，身体各项机能减弱，行动迟缓，最终会安静地闭上眼睛，停止呼吸。
　　“小词哥哥也会老去吗？”
　　“对啊，”虽然不知道自己老去会是什么模样，纪词还是乐于接受和解答，“说不定到时候我会漏电。”
　　一想到自己老去漏电的样子，纪词憋不住笑起来：“到时候你站在我旁边……不对啊，你好像是绝缘体？”
　　这题小毕会。
　　“石墨导体，木头是绝缘体。”小毕摸了摸自己的脸，乐得摇晃起来，“所以等小词哥哥老的时候，我就会噼里啪啦的导电！”

　　纪词：“可是你已经是人的外表了。”
　　小毕的内芯在死亡之前是不会显现出来的。
　　人类造物成精，也同其他妖精一样，维持人类的外表，带些许原型特征。和人类一样需要吃饭呼吸，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会渐渐老去，最后现出原型消失。
　　在时间没到之前，他们会一直维持人类外表。

　　“爸爸一直想找到于先生，”小毕说，“因为他是纪先生带来的，据说原本是要送给于先生的。”
　　他压低声音：“据说纪先生还刻了字。”
　　难道毕钢金的执念这么重。
　　如果他本就是为了另一个人而存在，被寄予了期待。

　　【花开富贵：卜鸣笔名的第一个字，来源于姓于的友人。[卜鸣百科链接]】
　　卜书乾发完消息，有些怅然。
　　和他交谈甚欢的网友就是纪词，可是自己却没有太多的欣喜情绪。
　　反而是……有些羞耻？
　　趁现在还没掉马，卜书乾找到网站的注销账号说明。

　　注销账号有十五天的延迟期，期间号主可以选择取消。
　　十五天过后，账号注销，从互联网消失，他又是清清白白的卜书乾。

　　梧桐巷，老宅院。
　　纪词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这几天他工作不少，都没时间看论坛关注是否还有新线索。
　　其他网友提供的线索大多模糊，或是从哪里听说的不靠谱传闻。纪词一一谢过，本着不错漏的原则，还是做了记录求证邻居们。
　　逐个消息框点过，只有“花开富贵”这个网友的消息框是点不开的。
　　纪词：“……”
　　这个情况一般是用户申请注销，网站将关于他的信息都删掉，包括用户发给其他用户的信息。
　　纪词只能看到有新消息，看不到具体内容。

　　两人是素未谋面的陌生网友，突然注销账号估计是出了什么意外。
　　纪词的手在键盘上敲了敲，没找到论坛中有谁在扒“花开富贵”的现实信息。
　　难道是现实中暴露了……
　　纪词没想明白，“花开富贵”发的相关帖子最多就是交友情感困惑，要是真的被现实的朋友发现，最多也就是羞耻些，不至于社死到删号吧。

　　无法给申请注销的用户发消息，纪词想问也无从问起。
　　“小词哥哥，”小毕蹲在旁边的书桌帮纪词整理消息，“这个卜鸣你看着眼熟不？”
　　网页上是小毕的搜索结果，关于卜鸣的生平和作品，以及……家庭关系。
　　相关链接里，卜书乾赫然在列。
　　纪词仔细看过，将重要信息记下来。

　　“是不是要拿给妈妈他们？”小毕问。
　　“就是拿给他们的。”纪词没有见过那位纪先生的故人，所有收集到的线索在拿不定的时候，都是交给邻居们判断的。
　　小毕：“小词哥哥在想什么？我总觉得你在犹豫。”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个提供线索的网友是什么人。感觉这次好像是真的。”
　　“花开富贵”注销账号，过往的帖子也被系统一同删掉，纪词只能靠之前的记忆回忆相关内容。

　　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是认识这个网友的。
　　“……”
　　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纪词没有往深里想，只觉得如果对方真的被现实朋友扒出网络账号，大概是该网友在帖子里觉得为难难以相处的朋友。

　　接下来的天气越来越热，随着中考的临近，小毕放学时间越来越晚，即使没有老师拖堂留他多做几张卷子，他也会主动留在学校，多向老师同学请教。
　　毕钢金精力不如从前，纪词彻底接手小毕的接送任务，天天迟到早退。

　　纪词干脆辞了电器城的工作，靠着朋友圈的介绍工作，收入也还算稳定，甚至比以前还多。
　　特别是之前在剧组认识的监制，他专门找到纪词，问他能不能来他的影视公司任职，专门维修相关设备，工作时间相对弹性，薪酬也不低，只是要经常跟夜，晚上有急活不能拒绝。
　　纪词考虑过后，还是拒绝了，不过他答应如果这个监制有需要，他一定会来帮忙。

　　【这怎么好意思，之前你经常三更半夜来剧组维修就没收修理费，我没有正式雇佣你，这么麻烦你，我过意不去。】
　　【不是给了红包吗？】
　　纪词没有去杀青宴，后来监制给他在微信发了红包，说是庆祝杀青，一点心意，希望他收下。
　　散活不少是娱乐圈活动的相关工作，从修音响到舞台升降台，屏幕投影甚至灯光舞美设备，纪词都能修，可以说找了他一个，就能一次解决。
　　工作效率还特别快。

　　“每次机器有故障，请小纪师傅来都特别安心。”袁姓音响师笑着说，庆幸自己之前加了纪词的联系方式。
　　机器修完，音响师喊住纪词，让他别急着走，等会留下来聚餐。
　　这是一对富豪明星的婚前派对，邀请了不少明星富豪。

　　婚礼的准备总是繁忙杂乱的，李佑的团队只承接了一部分工作，不好大包大揽，因此机器出了故障，需要层层上报才能维修，特别麻烦。
　　“今天是婚前派对，明天才是正式婚礼，之后还有一些别的琐碎工作，还要困在这个小岛两天，”音响师抽了口烟，叹气，“李总第一天来，就和总负责人吵架，到现在电话也不接。”
　　纪词不了解原委，不好评价对错，就坐在旁边听音响师唠叨，点头表明自己有在听。

　　音响师分享自己听来的八卦。
　　“听说明天的婚礼会由成高朗来主持，屈嘉实也会来，我家几个小孩一听到他有可能会来，都喊着要来。”
　　“就是不知道卜书乾会不会来，听说他从星辉解约了……”
　　音响师嘀嘀咕咕，说了不少。
　　纪词：“这不是星辉大小姐的生日吗？和卜书乾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和星辉解约了，”音响师说，“自己成立了工作室，据说在招人。”
　　说到这里，音响师立刻反应过来：“你不是还没着落吗？不去试试吗？”

　　“他们工作室很多设备坏了吗？”纪词觉得好笑，“人家刚开的工作室，设备没这么劣质吧？”
　　“看来你是真的不关心娱乐八卦，”音响师叹气，“我都听说他在组盘子开新戏了，你去应聘有得干。”

　　“新戏……”
　　纪词想起之前监制的邀请，问道：“是叫《老街》吗？”
　　“哈？你怎么知道？”
　　这个音响师就不知道了，他都是从各处听来的消息，真真假假需要自己判断，分享给纪词的消息也都是他确认过的，但更具体一些的他就没那么了解了。

　　“我不确定。”纪词转过身，看到卜书乾从另一边走来，朝他招手。
　　“卜先生！”
　　他弯眼对着卜书乾喊话：“你的新戏是不是要开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张槐序”小天使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