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屑老板吵醒之后》糖霜泡芙

62、第 62 章

　　漆原并不知道无惨那边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现在脑壳疼得厉害。

　　屋顶垮塌带来的冲击比想象中稍微大些，他竟然有一瞬发懵。殷红色的液体从额角蔓延、滴落，漆黑的角上甚至还插着半块木板碎片，看起来狼狈极了。

　　“……靠。什么东西。”

　　漆原捂着额头，从废墟之中站起身来。

　　雾气涌入，那些鲜红的眼睛都消失无踪，偶尔一两只不知死活的小妖怪从缝隙中钻出来，被他一斧头敲开。漆原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鬼舞辻无惨的身影，然而能见度忽然降低，他只能看清废墟之内的情况。

　　以废墟为界限，在这之外，一切都变成了混沌与朦胧。方才的青石街道也完全看不清楚了。

　　“麻烦了啊。”漆原喃喃，“我不擅长应对幻术之类的……”

　　这座城本身就像是巨大的幻术。

　　除了妖气，雾中应当还掺杂了其他东西，而且与阴阳术有关。这座城池是孤岛，被与外界隔绝，就像妖怪与阴阳师的存在一样，再也不曾出现在世人眼中。

　　漆原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从废墟上走下，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他再回头看去时，连那些散乱的木质材料都看不见了。

　　“喂，狐狸脸！你在吗？”

　　“……安倍晴明！”

　　“无惨小哥？算了，无惨小哥没什么用啦。”

　　漆原仿佛要打破这安静的环境，呼唤着友人的名字。

　　靠近去看的话，街上的建筑物还保留着旧时的模样，与他沉睡的那个时代相仿。只是居民们完全消失了。

　　仔细想想还有点恐怖……简直像是一夜之间，整个城池陷入死寂。

　　雾气泛起奇异的深紫色。

　　哒、哒、哒、哒。

　　有声音自其中传来，十分有规律。大概是某人的木屐踏在地上所能够发出的声音吧，从声音大小来判断，对方的体型与普通男人相当，并不是可以被称为怪物的类型。

　　接着，浓雾之中浮现出了突兀的黑色影子。

　　有如从井外看向井中的月亮，模糊不清，但大致特征仍是可以识别的。影子有一头柔顺的长发，手中握有略长些的某件物品——

　　折扇？

　　让人联想到了那家伙的常用物。

　　漆原向前走了几步，但是影子却愈来愈远。这种诱饵简直……喂，是个人都能分辨出有问题吧！

　　“晴明！”

　　“……”

　　“好吧，是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期待能听到回复啊。”

　　漆原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明知道影子有问题，还不得不跟上去，这就是现在的状况。

　　他随着影子的指引，踏入雾中。

　　……

　　“别跟着我。”

　　“谁有跟着你啊？我只是在找戈薇而已！”

　　在无惨冷淡的嘲讽之下，犬夜叉终于炸毛了。

　　他恨不得要直接举刀把这家伙砍成两半——反正他好像、大概、应该是不会死的。但是不知多久之前的心理阴影隐约出现，让他开始思考究竟打不打得过无惨。

　　不对，我现在有铁碎牙，能力也比以前更强。

　　犬夜叉思索之间，无惨已经走入雾中。

　　再次走入城池之内，火光也隐藏在雾里，只有瑰丽的颜色隐约可见。

　　明明雾气浓郁，又有许多妖气扰乱感官，但不知为何，他俩总是走到一处。无惨眼神阴郁，望着为他带路、忽远忽近的影子。浓雾之中的影子似乎有所感应，展开了手中折扇。

　　他可以确定影子不是活人，但完全不清楚它的目的。

　　但是托了这不断移动影子的福，他总算搞清楚这座城的状况。雾气包裹住了包含城池周围一部分在内的范围，再超越这些之外的，则是一片混沌，一旦他想要越界，影子的模样便开始变淡、消失。

　　这是一种警告。

　　无惨沉吟：雾气里和雾气外是不同的。如果里面是消失的京都，那么，到底从何时它们互相间隔？此时此刻的京都，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谁让它消失在了雾气中？

　　“喂，那边的怪物。”

　　身后的小狗开口道。

　　无惨霎时青筋暴起：“你想活着吗？”

　　“欸……啊？”

　　“那就闭嘴，你这丧家犬。”

　　红瞳之中散发着寒意，任谁都能看出无惨是认真的。但与此同时，犬夜叉也因为找不到戈薇的缘故无比烦躁。恐怕再无人阻止的话，两败俱伤是不可避免的了。

　　影子以微不可查的幅度摇了摇头。

　　无惨眼中充满阴霾，在黑血即将涌出之前，他却忽然环顾起四周来。

　　“丧家犬。”

　　“你说谁是丧家犬啊？！”

　　“……那就笨狗好了。”无惨看来并不想改变这种人身攻击意味的称呼，“我不像你们感应能力那么强。喂，周围的温度是不是变低了？”

　　犬夜叉握着铁碎牙的手并未松开，他后退一步，脚面却触及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欸，冰？”

　　在他开口的刹那，冰自下而上生长，快速蔓延至小腿之上。尽管只限制住他一瞬，不过如果无惨趁着这时候攻来就完蛋了——

　　咔。

　　冰晶碎裂，是无惨的黑血将它碾成粉末。犬夜叉立即维持好平衡，双手持刀。

　　“别看着我，看你身后。”

　　无惨冷漠地提醒道。

　　“别提醒我！我知道的！”

　　犬妖不满地应着，刀刃面向的正是寒风袭来的方向。从妖雾当中，走出一位纯白的女子，只有头发为漆黑，且微微卷起。她以袖掩口，优雅地现身。

　　“雪女……”

　　犬夜叉倒是一眼认出她的种族。

　　无惨双手环胸，看着除了他们之外、在雾中似乎能够交流的第四只生物：“无礼的女人，不打算报上名字吗？”

　　“啊呀，妾身原本只是来灭那阵莫名其妙的火，看来，这里还有新的客人。”

　　女人像是疑惑、又像是已经知晓什么，“真稀奇，魔京之中竟然有新的客人……而且【畏】的感觉如此古怪。”

　　犬夜叉皱起眉毛，终于忍不住大喊：“你到底是谁？戈薇在哪里！”

　　“妾身并没有听过戈薇这个名字，但是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女子行了一礼，“妾身乃是奴良组的雪丽，如果听过百鬼夜行的名字，应该能够理解吧。”

　　半晌的沉默后，无惨开口道：“世上没有什么百鬼夜行了。”

　　他观察着自称雪丽的女子，她听到这句之后，露出仿佛悲伤、却不在意料之外的表情，接着，又变回了原本大家闺秀的脸：

　　“是吗……我等早有预感。这位似乎不是人类、也不属于妖怪的客人先生，妾身询问你：你是奴良组的敌人吗？”

　　她锐利的眼瞳当中溢满杀气，但无惨只是嗤笑一声。

　　“从来没有听过你们妖怪的什么组织。”

　　鬼舞辻无惨向前一步，满不在乎地开口道：“我懒得管你们是做什么的，总之，我是来找安倍晴明寻仇的。如果你们认得这个名字，就告诉我他在哪里。”

　　听到那个名字，雪丽第一次完全变动了表情。

　　她思考片刻，才摇了摇头。

　　“请随妾身来——如果关乎那个男人，就不是妾身所能决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