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屑老板吵醒之后》糖霜泡芙

52、第 52 章

　　“我讨厌他。”

　　还没踏出信徒们可能发现的范围，狛治率先出声道。虽说他已经是个强力的战士，但是，孩子气的部分还残留着，毕竟作为鬼的时间还不长。以人类的计算方式来看，他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年轻人，因此沉不住气是很正常的行为。

　　他的声音不小，看起来根本没打算掩饰。

　　狛治一向应付不来漆原的热情，也不善于和原本就对他没什么大兴趣的无惨交流，此时却伸手轻轻握住漆原的衣角，指尖向下拽了拽。

　　漆原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喔？讨厌到迫不及待说出来的程度，为什么？”

　　“……气息。”

　　狛治鼻翼翕动，“像野兽。”

　　“啊，倒是也有人这么评价过你来着。”漆原思索道，“那不是同样的物种吗？”

　　狛治这次皱起眉毛，再次认真发言：“像蛇。”

　　“哼。难得和这家伙有同感。”

　　插话的是一旁的无惨。他看起来不怎么愉快，漆原歪了歪头，发觉他不愉快的点和狛治几乎一致。

　　“谁需要你的同感。”狛治不服气地偏过头，“……他很糟糕。”

　　“小鬼，对你的救命恩人放尊重点。”

　　无惨不示弱地回瞪。

　　漆原有些怀疑他们会直接在这里打起来，把童磨家宗教的据点搞得一团乱，甚至直接夷为平地，不得不伸手压下两方的头颅。

　　当然，这样的结果是两股杀气都改变了方向。

　　狛治：“还没有战胜过漆原先生……”

　　无惨：“活腻了吗？”

　　漆原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感觉麻烦的小孩子不止一个呢？

　　无惨狐疑地打量他：“难道你是血鬼术吗？”

　　“喂喂，哪有质疑真实性的。”漆原咂舌，“你这鬼王，已经落魄到甚至看不出血鬼术的程度了啊……”

　　鬼舞辻面不改色，继续说了下去：“我记忆中的漆原是更加鲁莽的战斗狂。”

　　“麻烦改掉那种印象。而且，还不是因为你。”漆原咬牙切齿，“我和继国家小哥的约定就是要看住鬼啊，无惨先生，您心里没点数吗？”

　　鬼王的红眸一瞬间暗下去许多。他小声抱怨：

　　“约定那种东西……”

　　“那可不行，我们鬼是相当注重约定的种族。”

　　“和你又不是一种。”

　　在拌嘴之中，无惨嚣张的气焰总算平息。狛治却仍有些不舒服，即使已经离开宅邸很远，他的心中杀气依旧翻腾、甚至于弥漫扩散。

　　自称童磨的小鬼。看起来像是被关在这疯狂之地的笼中鸟，但是那家伙的眼神在他脑海之中反复出现。就像在嘲笑着自己一样，狛治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他是什么纯真的孩童。那家伙是用玩乐的态度看待这一切的。

　　漆原将无惨硬推给恋雪，拉上木门。

　　“好啦，狛治君。”他大大咧咧地坐上桌面，“现在告诉我你的想法呗。”

　　“不要。”

　　“什么？这是青春期了吗？”

　　狛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烦躁：“很烦。”

　　“喂，你没失忆前是个超级有礼貌的好孩子啊！”漆原的声音带上了显而易见是在装蒜的呜咽，“可恶，无惨把我家好孩子变成什么样了……”

　　“失忆”这个词汇让狛治忽然僵住了。他看向漆原，忽然觉得脑袋里什么东西明朗了起来。

　　自己已经失忆了，被无惨大人所洗礼，成为鬼。

　　但他的眸中没有那么空虚，至少还有周围人的存在。虽说他不记得那个笑起来好看、身上有草药香味的女孩是谁，却能从她那里感到久违的安心。而童磨不一样。

　　没有要守护的东西。那双眼中什么都没有，笔直地望着虚空，让狛治不由自主地感到鄙夷。

　　“原来如此。”漆原打了个响指，“那孩子很奇怪对吧？”

　　“我……”

　　狛治慌慌张张地开口，但不知道说些什么比较好。

　　“他有很大的问题，或者作为人的缺陷……是个糟糕但又出乎意料天才的孩子呢。与你相反，你的人性很足，他的人性却像是不存在一样。”漆原竖起食指，“那么，狛治君你想怎么办，你认为不该带走他？”

　　狛治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童磨是个麻烦的家伙，将他带在身边，狛治觉得自己大概合不来。

　　“但是，狛治君。让那孩子留在这里同样会完蛋的啦。”

　　漆原的声音忽然充满了疲惫，好像觉得无聊似的，“说实话，我也不想管那么麻烦的事情。不过，如果你留他在这里，他会变成什么样的家伙？只能比现在更糟。”

　　妖鬼兴致缺缺道：

　　“而且，我有预感。那家伙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

　　漆原的预感倒没有用多久来应验。

　　无惨无声俯视着名为童磨的人类小鬼，改变外貌、混入这里并不是难事。他只是想确认一件事而已。

　　少年微微仰头，看着熟悉的、某位信徒的脸。片刻之后，他眯起双眼，忽然绽放出有如天使的笑靥。

　　“是鬼舞辻先生吧！”

　　“……”

　　无惨面部表情不动。

　　“漆原先生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做。那位少年也是，他大概想揍我吧。所以肯定是鬼舞辻先生咯！”

　　这小鬼，该死的聪明。

　　鬼舞辻眯起双眼。鲜红的瞳色显现出来，在这杀气之下，童磨也没有任何动摇。他就像天真的孩童，并非不害怕，而是不知害怕的感情为何物。在他眼中，一切都是新鲜的，包括可能威胁他生命的鬼舞辻。

　　“鬼舞辻先生。”童磨却是毫无知觉地开口搭话，“是来带走我的吗？但并不像呀。”

　　“小鬼。”

　　鬼舞辻咂舌道，“你确实是个不得了的家伙。但这还不够，为什么我们必须带走你？当储备粮？”

　　“不需要鬼舞辻先生带走我哦。”少年语调轻松，“只要漆原先生同意，你也会同意吧。”

　　“杀了你。”

　　“我在讲实话……咳、咳咳……”

　　被扼住脖颈，少年明显痛苦起来，但他的眼眸仍旧漂亮：“不是么？”

　　“确实，骗那家伙很方便。”无惨不爽道，锐利的视线留在童磨身上，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所以如果有那种心思，就杀了你。”

　　童磨难以呼吸，几乎答不出话来，片刻后，无惨放轻力道，松开手。

　　少年咳嗽两声，古怪的是，从房间之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难道是被发现了吗？无惨对自己的拟态有着绝对的自信，那么问题就在于其他地方了。他冷眼看着房门被撞开，有信徒冲进来，而且不止一个。他们看上去异常慌乱，瞥到童磨的瞬间，他们立即俯下身子，眼中透露出疯狂的光芒。

　　“教主……大人、请随我们一起来吧！”

　　“教主大人！”

　　嘈杂的声音响起。接着，又有人冲了进来，态度强硬地抡起手中的武器，那是看起来像棍棒的东西，他挥动这东西，狠狠地击打在前面的信徒身上。

　　童磨转动头颅，后来的信徒们向他伸出手：“教主大人，请让我等保护您！”

　　这下连无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派别不同上演这种事情，并不少见。眼前的两派信徒冲上来，试图争抢童磨，无惨不爽地踢开他们，提起童磨的后领，便从窗户消失。

　　“父亲和母亲……因为之前，母亲想要刺死父亲，被阻止了。”童磨说道，“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父亲和母亲各自带领信徒……”

　　“人类的感情真麻烦。”

　　无惨冷淡地评价道。

　　童磨眨了眨双眼，“鬼舞辻先生？”

　　从屋顶上看去，他们已经快掀翻建筑物，只为了找到神之子。控制住神之子的那部分人就能得到所有，因此他的父母看起来都相当努力。这样的父母，好像和鬼也没什么区别嘛——无惨在心中默想，不过自己更残暴就是了。

　　如果童磨留在这里，会受伤，说不准还会直接死掉。总之，这里肯定不是适合小孩子继续生存的地方。

　　如果让漆原知道，应该二话不说就带走他。

　　想到这里，无惨的心情忽然变得极差。这小鬼可不是什么笨蛋，他会坐以待毙，甚至察觉不到其中的异样吗？绝非如此。

　　童磨微笑的模样，简直像是等待着他作选择。

　　“你很聪明。”无惨忽然笑了起来，“但不巧我很讨厌这种聪明。”

　　他拎起童磨，“所以，在这里扔掉你就好了——”

　　“喂。”

　　无惨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听到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老实点，怎么每次杀人放火都有你？”

　　“漆原。”无惨沉痛道，“为什么我每次杀人放火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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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了一段时间真的万分抱歉……之前实在没想到会那么忙，身体上出了一点毛病，精神不好所以没办法写下去
然后厚颜无耻地回来了……土下座，会努力完成自己的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