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屑老板吵醒之后》糖霜泡芙

5、第 5 章

　　从无惨想要逃跑变成漆原想要逃跑没用多长时间。

　　毕竟十年对于他们而言都不是太长的时间，显得像弹指一瞬。

　　想跑路的原因过于单纯：漆原喜好酒，但不胜酒力，时常把鬼舞辻的据点烧掉，又总对上鬼杀队的人类，惹不少麻烦。他自觉一个人比较舒爽，奈何鬼舞辻无惨不知吃错什么药，总悄无声息出现。

　　而无惨也觉得自己脑袋有病，为了虚无缥缈的青色彼岸花情报，他将妖鬼跟得死紧，甚至利用部下的血鬼术监督，生怕他转身就消失不见，害得自己再也找不到药材。

　　他自己绝不承认，有一个同等程度的同族（存疑），似乎感觉还不赖？

　　不不不我绝对是疯了，这家伙拆家揍人放火，虽然烤鸡鸭鱼技术不错，但是总体上相当恶劣，简直算是我鬼生最大的漏洞……

　　无惨拼命摇头否认，看得底下的小鬼们噤若寒蝉。他咳嗽两声，示意可以继续汇报。

　　“……无惨大人，以上就是我等得到的具体情况。”

　　皮肤完全皱缩，丑陋无比的鬼叩首道。他不敢抬头，甚至眼珠也不敢乱转，毕竟没有任何一只鬼能够在鬼舞辻无惨，他们的始祖面前放肆；甚至于他的名字，他的一切，都是不可说出的禁句。如果想要活久一点，最好不要惹怒他。

　　接受无惨血液的，多是已经放弃生前所有的人类，也犯下食人的罪过，无处可去无路可逃，只能乖乖做他的狗。

　　鬼舞辻无惨微微眯起血红双眸，端坐在废屋之中：“听说你们遭遇了鬼杀队。”

　　“是、是这样的……”

　　那鬼斟酌着话语，生怕惹了他生气，“请您恕罪！那几个剑士，我们没能全部……”

　　“甚至还折了一人。”无惨轻描淡写道，“不必继续说了。”

　　他语气淡然，而下面诸鬼却是心脏提到了嗓子里，知道他绝不是宽恕了诸鬼的弱小，相反，肯定动了怒。鬼舞辻无惨动怒，可不是罚几天禁闭，或者缺胳膊少腿就能解决的，通常情况下，要付出的是性命。

　　报信的小鬼还未来得及闪躲，就觉得浑身发冷。身旁的诸鬼再去看时，旁边哪里还有他的身子，已经被丑陋肉块一口吞了下去，满地只剩黑红的血。

　　诸鬼浑身颤抖，俯下身去希望他开恩。

　　无惨视而不见，挥了挥手，鲜艳的颜色落在昏黄灯光中：“废物没有生存的意义。”

　　身为鬼，不仅没有完成他交付的任务，打听到情报，还被鬼杀队逮了个正着，甚至被鬼杀队所斩杀。这种无能之罪足够他动火气了，无惨正要把剩下几个也干脆解决掉，却听到一声清脆的、某种东西摔碎的声音。

　　“……”

　　“无、无惨大人……请恕罪……”

　　半晌没有动静，下面的小鬼求生欲极强地发出微弱的求饶。其中有个脸上长了五只眼睛的，明显看到无惨原本犹如冰封的神色变成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确切的说，他的脸完全黑了。

　　比愤怒更加难理解。

　　小鬼不敢出声，但是有不识相的家伙不知从哪里开口道：“无惨小哥！”

　　此时鬼舞辻远远没有集结出足够强大的鬼之部队，当然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今后会拥有强大爆棚的部下。他选用的只是废弃古宅，飘满鬼火，人类不愿意靠近的那种，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听到地板咯吱作响。

　　自然，感应到某妖鬼并不困难。

　　无惨嗅到那股酒味，觉得自己血管又要爆了。

　　“无惨小哥，在吗在吗？”

　　门后传来声音，愈来愈近，无惨听到碰的一声。接着，已经不堪重负的废弃门扉干脆碎成了几块，全部落在地上，飘起一阵灰尘，他根本来不及悲伤。

　　妖鬼摇摇晃晃地走近，金瞳里充满迷茫：

　　“哎……无惨小哥你怎么有三个？”

　　无惨青筋暴起。

　　“漆、原！”他身边的地板肉眼可见凹陷下去，“你又喝了多少！”

　　“嗝，倒也没有多少。”漆原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无惨这才发现他揪着个小妖怪的尾巴，“我是有情报才来找你的，碰巧喝了点而已。”

　　无惨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信谁都不能信漆原的酒品，他刚开始就是因为信了邪，遭遇火烧连营过河拆桥等等极其神秘的事故，从此往后，他严格限制妖鬼饮酒，简直无策不用。

　　小鬼们伏在地上，见他看起来就要发飙，顿时瑟瑟发抖。但那不怕死的不速之客反倒凑近他们，认真端详：“无惨小哥，你变鬼时的审美到底是以什么为基准的？”

　　“哈？”

　　无惨没好气道：“关我什么事，本来变化就是不可控的。”

　　“因为我还没有看见过几个美少年啊。”漆原伸出手，牢牢钳制住长着五只眼睛的鬼怪的下巴，恨不得脸贴脸观察，“上次的是四对耳朵，再上次的长得像烂泥，至今为止，基本都是异形，我还以为这是你的癖好呢……啊，这么说来，我好像没有再见到过他们了。”

　　无惨本就对低级鬼没有任何好感，尤其是办事不力又形貌丑陋的，几乎都被他毫不犹豫舍弃。他闻言冷哼：“已经被我处理了，废物留着也没有用。”

　　漆原上下摩挲着另一只青面鬼的脸，后者则满脸惊恐，仿佛突然跑进少女闺房的采花大盗。无惨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黑血荆棘从缝隙中生长，缠上漆原的手臂：“喝高了就回去睡觉，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哎，你越来越暴躁了。”

　　漆原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这小鬼的皮肤冰冷，摸起来还挺舒服的：“你总是这样对待部下，迟早有一天被人反水，到时候你可没地方哭。”

　　“他们不可能违抗我。”无惨的声音有如寒冰，“没有人可以挑战我，莫非你觉得这些废物有能力？”

　　血红的眼眸扫过底下诸鬼，当然没有反驳的家伙。

　　“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漆原耸了耸肩，他才懒得管无惨的自负，反正总有一天要尝到苦果。他结交朋友，无论对方如何卑劣，只要没跳到自己头上，都不会动手去直接干涉本性，思想道德为零——这也是能够与各种妖怪成为友人的原因。

　　妖鬼指了指地上已经被杀气吓得快要软倒的小鬼，“我先把他们丢出去咯。”

　　“……随你的便。”

　　无惨闭上双目，觉得自己对这些部下的气消了大半：主要是都转移到漆原身上了，恨不得将妖鬼千刀万剐。

　　倒不是没有试过，就是实在有点难实现，他基本已经放弃了。

　　漆原瞥了那些小鬼一眼：“散了散了，各回各家，来生记得找个好老板。”

　　见到众鬼一动不动，还在等着被砍头，无惨叹了口气：“滚。”

　　小鬼们连忙拜谢大恩大德，逃窜得一干二净。鬼王这才把注意力移到妖鬼身上，漆原此刻已经放下手中类似于蜥蜴模样的小妖怪。不知为何，不止阴阳师衰微，连原住民妖怪也不剩多少，留下的大多是躲藏山林，或根本无害的小妖。

　　难怪在此之前，鬼舞辻会认为自己是唯一强大的存在——足够强大的妖怪们早就不见踪影了。

　　“有彼岸花的消息了？”鬼舞辻无惨抬起眉毛，“希望你不是耍酒疯。”

　　“靠，我看起来这么不靠谱？”

　　漆原抱怨着，手指轻轻抚过这蜥蜴似的小妖头顶，“只是抓到了曾见过晴明的小妖怪。别看他这样，也活了几百年呢。”

　　小妖用后肢站立，畏畏缩缩又找到掩体躲起来了。

　　无惨的表情立即变得充满怀疑：“就这？”

　　“你知道为什么他活得久吗？”漆原态度诚恳，“因为没有你那么浪。”

　　“唯独你没有资格说。”

　　无惨冷笑，“好了，告诉我，安倍晴明在哪里？”

　　小妖怪左顾右盼，两只大眼睛眨了眨：“我也不知道晴明大人现在在何方……”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性命危机，他很快又补充道：“但我知道晴明大人失踪前做了什么！”

　　无惨的面色阴晴不定，漆原敲了敲小妖的脑袋，笑了起来。

　　“说来听听。”

　　“晴明大人没有死！他只是……因为收到了讨伐有害妖怪的委托，走之前他还曾告诉过我，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半个月后绝对会回来。”小妖怪低下头，“之后，晴明大人就再也没出现过。”

　　鬼舞辻不知为何，总觉得听这名字不爽，于是冷笑道：“肯定是战败……唔唔唔……”

　　漆原捂住他的嘴，示意小妖继续。

　　“其他的我并不知道，不过，晴明大人提到过，他要去的地方有一口古怪的井，好像连通着不得了的东西。”

　　“井？”

　　小妖甩了甩尾巴，“是的！我不可能记错，如果……如果我给您指路，您会放了我吗……”

　　漆原点了点头，放开鬼舞辻，“那当然。”

　　后者气愤地整理好自己凌乱的黑发，瞪向漆原。妖鬼恍若未见，伸出手指，让小妖怪顺着指尖爬上手背，笑容灿烂：“看，你的花有线索了。”

　　“有线索的是安倍晴明。”

　　无惨冷淡道。他说不上自己的情绪如何，阴阳师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人类，这种忽然变成追寻一个死人的感觉有点太糟糕了，至少他不喜欢。

　　找到安倍晴明的线索，妖鬼大概会觉得愉快吧？

　　任何能让这家伙高兴的消息，对于无惨来说都是坏消息。他确信是因为自己过于讨厌漆原，导致心态不正常。

　　漆原愣了几秒，摊开双手：“那，恭喜你，你的安倍晴明有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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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晴明：我也不知道我是谁的JPG
老板：我觉得我不是抖M也不是傲娇，真的不是！
（隐藏副本传闻OP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