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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3章 ...

  •   简榕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住院也没什么意义。出院前夕,骆临川特地叫了家政公司把别墅从上到下做了个大扫除,床单窗帘什么的全都换了简榕喜欢的颜色,好让他能够心情舒畅地休养。
      回家的路上很安静,习惯了平日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骆临川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好几次习惯性地跟简榕说话,得不到回应后才想起来他听不到,心里也是一阵别扭。
      相比之下简榕倒从容得很,歪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街景发呆,独自体会着无声的世界。说来也怪,这次事件后他的PTSD好像也不药而愈了似的。
      窗外景色不断倒退,没有了人车的喧嚣,感觉就像欣赏默剧一样。等红灯的时候,路边有行人在争执,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简榕还在心里给他们配上了台词,想着想着忍不住淡淡一笑。
      骆临川捕捉到了简榕这抹温柔的笑意,如窗外的阳光一般明媚,稍稍驱散了他心中的不安,小榕树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家里打扫得窗明几净,还有朱婶特意为他做的饺子,简榕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罗盼盼也没想到简榕能这么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体状况,欣慰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
      这么好的孩子,命怎么这么苦呢。
      晚上休息时,骆临川将简榕抱在怀里安静地靠着。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和简榕说,无论简榕在不在意,他都该说一句“对不起”,可又怕说了,反而会惹简榕不高兴。
      简榕看出骆临川欲言又止的样子,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拿起床头柜上新买的手机,钻回骆临川怀里啪啪打字。
      不一会,骆临川的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临川,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憋出抑郁症。】
      骆临川捧着手机哭笑不得,低头就看见他的宝贝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回望他。明明该被好好安慰呵护的人是简榕才对,结果反倒被简榕宠着了。
      等了半天没收到回应,简榕凑过去扒开骆临川的手看人家屏幕,结果一个字都没有。眉头微皱,柔软的唇小小地撅了一下,双手飞快地按着屏幕。
      【不会真抑郁了吧?】
      骆临川低头吻了吻他胸前毛茸茸的脑袋,一手揽着细腰一手打字。简榕配合着闭眼不偷看,直到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虽然骆临川不止一次对他说过这三个字,但这种书面的直白感觉比面对面还令人难为情,不由得双颊发热,耳尖通红。故意捏着手机不给骆临川回应,直到腰上传来不满的力度才咬着唇将消息发了过去。
      【I vous aime également。】
      骆临川扬眉不满,欺负他不懂法语?
      简榕紧跟着又发来一条。
      【等我好了,亲口说给你听。】
      骆临川以吻封缄。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用这种新鲜又甜蜜的方式交谈着,涓涓的爱意滋润着两颗紧紧相连的心。但骆临川还是不能全然放心,总觉得简榕的心里埋着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爆发,而那将是他无法承担的后果。
      简榕的心根本没有痊愈,此刻的坦然有可能是在刻意回避,心结打不开,听力就不会恢复。只是他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方法,只能慢慢观察寻找时机。
      骆临川担心简榕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便将工作搬回家里。尽管每天电话响不停,没太多时间和简榕微信聊天,但简榕也不介意,就坐在骆临川的书桌旁在稿纸上写写画画继续他的创作,时不时地用手指敲击桌面。虽然听不到,但好歹也弹了二十多年钢琴,每一颗琴键的音高都铭记于心,闭上眼睛脑中就能涌出他想要的旋律,亲自去弹只是为了让感觉更直观而已。
      “Super player”新专辑的收尾工作已经移交给了陆恒远,范缘的能力也十分出色,两人配合默契。再加上歌手也很用功,专辑录制速度非常快,再有半个月就可以正式发布,所以简榕便将创作重心转移到了电影配乐上。
      骆临川劝他休养期不要太劳累,可有时候灵感来了挡也挡不住,只要简榕高兴,骆临川也就随他去了。
      不想写曲子的时候,简榕就坐在小花园里看风景,摆弄一下骆妈妈特意买回来的各色花草,可是基本上养不了几天就枯死了。简榕不信邪,死了就让朱婶帮他买回同样的品种继续养,几次三番都是相同的结局,花园里的土盆摞了快一人高。简榕大为挫败,最后把花园里的花都换成了仙人球……
      不过骆临川发现,除了养花和作曲,剩余时间简榕都会待在储藏室,静静看着诺兰不同时期的画作,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又或者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望着墙上那幅《重生》发呆。这让骆临川非常忧心,生怕简榕钻进什么可怕的牛角尖里。
      之前他对诺兰抱着一股莫名的执着,想尽一切办法收集他的画,然后和简榕一样,没事就喜欢看着它们冥想发呆。说来也奇怪,自打认识简榕后,他对诺兰的关注越来越少,甚至忘了自己曾经对一位画家如此痴迷。
      说起来他们两人的初次相遇还是在诺兰的画展上,没想到一来二去,那个第一眼就令他惊艳万分的青年竟然成了他的恋人,而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千丝万缕的联系。巧合的是,诺兰也突然销声匿迹,曾经的疑惑又涌上心头。
      简榕和诺兰,他是不是……
      面对骆临川的怀疑,简榕的态度不置可否。那幅《重生》是他当年手术痊愈后画的第一幅画,储藏室挂着的那些,则几乎囊括了他这些年所有的心路历程。从最初的空洞绝望到后来的麻木封闭,直到与骆临川相遇。他的最后一幅画,也是确定心意的一幅并不在这里,但他知道,从此以后,诺兰只为一人作画。
      骆临川想带简榕出去旅旅游散散心,之前“五一”小长假的出行计划还没有实施就出了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一拖再拖的就给耽搁了,现在恰好有时间。简榕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骆临川明白,简榕还不想出门。
      一个多星期过去,简榕的情况一如既往。去医院复查时,医生说他的外伤已经恢复,至于心理上的影响还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才行。
      罗盼盼待了两个星期就回香港了,毕竟当电灯泡也挺惹人嫌的。临走前拽着骆临川嘱咐了一个多小时,骆临川只能老实听着点头称是。简榕躲在一旁偷笑,悄悄给骆临川发消息气人。
      【(^~^)嘿……】
      骆临川头上冒出一排黑线,小调皮鬼敢当面取笑他了。
      【再笑晚上收拾你。】
      【大侠饶命,我错了。】
      送走了罗盼盼,骆临川更加不愿去公司上班了,他哪里忍心将简榕一个人扔在家里,每天对着那些画发呆。只能辛苦李尧勋每隔一两天就得把重要文件送到别墅来让总裁签字,但李尧勋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因为这样他可以和简榕有多一点相处的时间,陪他玩会聊聊天什么的,总比整天对着骆临川一个人强。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简榕真的一两年都好不了,骆临川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不露面。况且简榕只是听不见又不是动不了,他自己肯定也不希望被当成废人般特殊对待。
      周末,骆临川的家里迎来了两位稀客。蒋轻云惦记着简榕,抽空就把安东尼也拉上了。唯老婆命是从的安东尼当然不会拒绝,和简榕两人窝在骆临川的书房里,一人守着台式机,一人抱着笔记本商量电影配乐的事,蒋轻云则和骆临川坐在客厅里喝茶闲聊。
      “简榕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蒋轻云轻抿了一口上好的西湖龙井,一脸陶醉。
      抬头瞄了眼书房里聊得兴起的两人,骆临川却颇为忧虑,“希望他不是佯装开心,有些事不是说好就能好的。他要是朝我哭和我闹,我心里反倒踏实,现在这样平静,我总感觉要出大事。”
      “凡事别太悲观,之前那么大的变故他都挺过来了,这次应该没那么遭。”
      “就是因为有之前那次我才担心。”
      “简榕没那么脆弱。”
      “话说回来,简榕之前的事你知道多少,简枫……到底怎么死的?”
      蒋轻云放下茶杯,放松身体坐在沙发上,“我也只是略有耳闻,据说简枫的死……和简榕有直接关系,你懂我的意思。”
      骆临川何等聪明,岂会读不出蒋轻云的言外之意,心里也略感震惊。怪不得每每提及简枫,简榕都充满自责。
      “但是更具体的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两人正聊着,简榕从房里溜达了出来,两人果断结束话题,压根忘了简榕听不见这件事。
      简榕是被茶香吸引过来的,平常在家的时候骆临川都不喝茶,怕简榕好奇喝多了睡不着。但蒋轻云却有这个爱好,所以骆临川都会存一些好茶方便他每次来的时候招待他。
      简榕冲着蒋轻云笑笑,坐到骆临川身边指了指茶杯又指了指自己。骆临川给他倒了一小杯递过去,简榕双手捏着茶碗闻了闻,学着他们的样子喝了一小口,被苦得吐了吐舌头。骆临川以为他不会再尝试,结果简榕豪爽地扬脖一口干了,咂摸着嘴觉得好像还可以接受,伸手想要第二杯,被骆临川拒绝了。
      简榕不明所以地眨眼,骆临川打字。
      【喝多了会失眠,乖,不喝了。】
      简榕没说话转身走了,骆临川和蒋轻云面面相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了吧……
      送走蒋轻云他们,骆临川想去看看简榕是不是真的不高兴了,找了半天在厨房找到了强行给自己灌苦茶的简榕。
      “喝这么浓晚上还要不要睡了?”玻璃杯里放了将近一半的茶叶,骆临川见状直接吼了出去,一把将喝了一半的水杯抢走倒掉。
      简榕吓了一跳,呆愣愣地看着他,表情里透着震惊与委屈。骆临川刚想张口解释两句,简榕突然醒悟了般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骆临川叹了口气,走过去揽着人,安抚地摸着简榕的背。这是他情绪第一次小小的失控,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开端。
      事实证明骆临川的担忧不无道理,此后一段时间简榕这种类似赌气的行为越来越多,像偏执狂一样越不让他做什么偏要做什么,事后又会对自己做的事感到懊悔,但当时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为此骆临川专门咨询了心理医生,医生说这种突发性的身体功能障碍的确会导致病人情绪不稳,出现抑郁、焦虑等情况,一定要及时调整心态,必要时可以借助心理和药物治疗,以免负能量积压酿成不良后果。
      骆临川有些惆怅,不知该怎么解开简榕的心结,怎么让他恢复听力,怎么让他的音乐小王子回来。
      简榕知道自己最近特别招人烦,心态极差,懂不懂就发火,跟犯了更年期似。可是越是这么想,心里那股焦躁劲儿就越发浓重,随时都能爆发,眼神都透着一股随时跟人死磕的狠劲儿。
      骆临川旁敲侧击地试探过简榕,看他到底愿不愿意接受心理治疗,被简榕回了句“我没病”强迫结束了话题,而他的焦虑症也越来越严重,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当场发作。
      这天下午,朱婶正准备晚饭做一道油焖大虾,简榕自告奋勇要打下手,朱婶就让他帮忙剪虾头。
      骆临川正和人通电话,说到一半只听厨房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吓得他急忙结束通话冲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金属洗菜盆底被磕了个瘪坑,盆子里的虾撒了一地,朱婶正蹲在地上一个个地捡。简榕则靠在墙边轻喘着气,捏住的指尖上渗出一枚鲜红的血珠。
      “朱婶,怎么回事?”骆临川一看就知道简榕又乱发脾气了,弯腰帮着捡。
      “没事没事,手滑没拿住。”朱婶笑呵呵地打着圆场,一点没在意。简榕从受伤到现在的变化她都看在眼中,暗自心疼着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不仅每天想方设法给简榕做好吃的,还私底下咨询中医研究药膳,所以根本不会和他计较。
      病人嘛,多少都有点小情绪的。
      而骆临川这次却不打算再纵容他,简榕现在已经任性到毫无理智可言。在他面前发作也就罢了,朱婶毕竟是长辈,一点小事就摔东西简直太无礼了。
      骆临川拉着简榕的手腕,掏出手机打字给他看。
      【向朱婶道歉。】
      简榕抬起头,望着骆临川的眼神里充满不可置信。
      我的手受伤了,你为什么先不关心我反而要我去道歉?
      简榕已经拿捏准了骆临川的脾气,每次都用这种方式让他妥协,开始还会有些愧疚,后来越发变本加厉,所以这次一定要狠下心不能再贯着他。尽管知道简榕现在这样并非他本意,但也不能由着他肆无忌惮地发展下去。
      见简榕不为所动,骆临川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将人拉到朱婶面前重申了一遍。
      【跟朱婶说对不起。】
      朱婶一看气氛不对,忙劝道:“算了骆先生,简先生不是故意的。”
      说完又拍拍简榕的手腕安慰他,简榕却扬手挥开,粗喘着气推开骆临川冲出厨房,躲进卧室不出来了。
      骆临川皱眉摇头,小榕树怎么变成这样……
      对朱婶说了声抱歉,习惯性地就要上楼去哄人,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克制着关切的心情转身回了书房。
      让简榕自己好好冷静下吧……是非对错他应该还是能分清的。
      简榕将自己锁在房里,靠着门板气得直喘,他无法接受一向温柔体贴的爱人竟然对他厉声厉色。
      骆临川终于觉得烦了,对他忍无可忍了吗?
      片刻的冲动过后,简榕也渐渐意识到自己做得确实不对,骆临川骂他没错。令他不寒而栗的是,一直对他包容有加的骆临川都忍不住发了火,他这是有多过分啊……
      他变成了个无缘无故迁怒,随时随地发怒的任性鬼,骆临川一定讨厌他了……如果他的听力一直不好,或者永远都好不了,到时候自己会变成什么丑陋的模样,骆临川又能忍到几时?
      骆临川会不会嫌弃他不要他了?会不会觉得他是个累赘?
      骆临川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上班了,是自己拖了他的后腿,他会不会遭人非议,会不会影响公司运营?
      简榕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裹在被子里没骨气地掉眼泪。
      骆临川以为到了饭点儿简榕饿了就会出来,结果这小榕树犯了狠,连晚饭都不吃了。骆临川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他想不开做什么蠢事。
      上楼推了推房门,果然从里面锁住了,敲门也没人应,骆临川只好拿出手机发微信。
      【出来吃饭好不好?别饿坏了。】
      没回应……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出来吧,乖。】
      还是没回应……
      【简榕?再不出来,我可要撞门了。】
      一根筋的简榕不会真想不开吧?骆临川有点慌。不管了!摆好架势刚要抬脚踹门,屋内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嗒嗒”声,不一会,房门开了一条缝。
      屋里黑乎乎的,没有开灯,骆临川急忙冲进去将人抱进怀里打开开关,房间里顿时亮堂起来。没有想象中的惨烈情况,只有床中央一小块压出来的褶皱。骆临川又将怀中人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
      一直低着的头被勾起来,扭脸甩开,扳过来又甩开。
      骆临川失笑,这是还闹脾气呢。捏住下颌不让人乱动,这才发现简榕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红通通的有些潮湿。
      这是……哭了?
      枕头上果然有一片暗色的水渍,骆临川彻底心软了。他就是没事找罪受,明明最看不得简榕掉泪,偏偏还总把人惹哭,到头来心疼一番不说还得费心思哄人,真是记吃不记打。
      【是我不好,不哭了啊。】
      简榕抬头看了看骆临川,委屈的小眼神让骆总就地阵亡,心道:你可真是我的软肋啊……
      【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简榕捏着手机回道。
      骆临川本来还剩一口气,看了这句补刀后直接原地去世。还没等他回话,简榕又写。
      【我去和朱婶道歉,别讨厌我行吗?】
      行行行,怎么都行,你现在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都行。
      骆临川只将人搂得更紧,他已经快把简榕当眼珠子一般珍惜了,怎么可能讨厌他?
      【我会像爱我的生命一样爱你。但是……】
      简榕看着上面那句情话正要感动,又被接下来的“但是”给憋了回去。
      【但是……什么?】
      【但是下午的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对,是不是?】
      简榕重重地点了点头。
      【饿不饿了?】
      简榕被骆临川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话搞得莫名其妙,只得继续点头。
      【那我们下楼去和朱婶道歉,再让她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简榕果断再次点头,在手机上又写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会好好道歉的……】
      于是“小孩子”被骆临川拉着手,不好意思地来到厨房,朱婶早就给他准备好了饭菜,虾皮都剥好了。简榕脸蛋瞬间臊红,郑重地给朱婶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但不知是饿过劲了还是心情起伏的缘故,简榕没有吃下多少,为了不让朱婶白忙活强塞了大半碗饭。到了半夜就觉得胃一阵阵绞痛,本想强忍着,最后实在没忍住把晚饭全吐了。
      骆临川摸了摸简榕的额头,好像有些发热,体温计显示37.8度,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低烧了呢?本想马上带人去医院,被简榕拦住了。
      【睡一下就好了,没事的。】
      简榕也确实不想动,骆临川决定先观察一阵,如果后半夜温度升高的话就立刻送医。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人,骆临川自责不已,都怪他什么脾气把小榕树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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