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景景有条

39、第38章

　　简榕没想到谭宇飞三天就将歌词填好发到了他的邮箱，效率之高堪称神速。接到邮件的时候简榕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确认不是误发后连忙将电话打了过去。
　　谭宇飞正慢悠悠地品着咖啡，邮件界面还没关闭，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小简总，你好。”谭宇飞从容自若，电话那头的简榕则有些兴奋。
　　“谭先生！我……”
　　“忘了上次见面我怎么说的了？”谭宇飞笑吟吟地打断简榕。
　　“谭……学长……”谭宇飞也曾就读于英国皇家音乐学院，虽然简榕入学时他已经毕业，但也确实是学长没错了，“我……”
　　“感谢的话不必说，歌词可还满意？”谭宇飞舒服了，自动接下了话。
　　“非常完美。”简榕毫不吝惜溢美之词，他浏览了歌词内容，就是他想要的感觉，谭宇飞把他的音乐理解得很透彻。
　　“是你的曲子吸引我，激发了我的热情，我该该感谢你才是。”谭宇飞放下咖啡杯坐回办公桌前，拿起打印出来的曲谱，指腹摸索着纸面上高低起落的音符，“你的存在，让我一秒钟都不敢懈怠。”
　　“啊？”简榕有些不太明白。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明明已经很有才华，还那么努力，给不给吾等屁民一点活路了，嗯？”
　　“您太夸张了，您看，我对写词就一窍不通。”
　　谭宇飞失笑，“我的小简总，还好你不会写词，不然我就要没饭吃了。”
　　简榕干笑两声，还想再吹一波彩虹屁，被谭宇飞截住了话题。
　　“好了，咱们就别互相恭维了。”放下乐谱，一张带着刺鼻香水味的邀歌函映入眼帘。田屹，他记得这个人曾经是华融的前任音乐总监，后来跳槽到中腾娱乐。单从面相上看，这人给人感觉不怎么正派，基于一点私心，谭宇飞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涉世未深的小学弟。
　　“有件事我想应该知会你一声，谁让咱们投缘呢。”
　　“什么事？”简榕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嘟囔，“我头不圆啊……”
　　谭宇飞偷乐够了，轻咳一声掩饰笑意，“田屹这个人……你怎么看？”
　　“田屹？”简榕一愣，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提起他？
　　“我刚到公司的时候，他与我意见不合，后来突然离职，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他现在，在中腾娱乐。”
　　“看来中腾也向您邀歌了。”这样一联想似乎就很好理解了。
　　“田屹这人心思太重，你多留点心。”凭良心讲，这完全是谭宇飞的主关臆断，他总觉得这个老家伙在华融搓了火，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这次优先给简榕填词，华融势必又要压中腾一头，搞不好会让田屹狗急跳墙。但他也不好说太多，只能隐晦地提醒简榕。
　　“谢谢学长，我会注意的。”简榕听进去了，但并没太在意，事后证明他确实低估了对方搅屎棍的实力。
　　“学长”二字听得谭宇飞十分舒坦，忍不住上扬唇角给了简榕承诺，“以后你的邀歌，我都会第一时间考虑。”
　　“万分荣幸。”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简榕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高兴得坐在办公桌前咬着笔杆傻笑。如果录制顺利，新曲发行的日期会大大提前，绝对能让中腾娱乐措手不及。
　　拨通内线电话，钱宝宝屁颠屁颠前来报道：“主子，有何吩咐？”
　　“联系安娜苏的经纪人，让她安排艺人尽快过来录音。”
　　“嗻！”
　　安娜苏现在对简榕是言听计从，接到通知后立刻推了所有通告赶来录音室。范缘又被刷新了世界观，说好的艺人耍大牌呢？不存在的。
　　简榕这里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田屹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邀歌函早在两个月以前就发给了谭宇飞，对方也同意合作，只是过了这么久一点音讯都没有，越发让他坐立不安。
　　无奈之下，田屹只得打电话过去试探着催稿。
　　谭宇飞刚撂下电话还没一分钟，田屹的电话就顶了过来，用脚趾想都知道他的目的，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悦，索性按了静音没有接。五分钟后，电话又一次响起，还是田屹。
　　谭宇飞扯起唇角，这就沉不住气了？
　　不紧不慢地让电话响了快30秒才接起，声音慵懒，“田策划，有什么指示？”
　　“这怎么说的，您可是大忙人，我哪敢指示您呢。”
　　谭宇飞脑中冒出田屹那张赔笑的狗腿子嘴脸，浑身不爽，语气也冷了几分，“正如您说的，我很忙，没那么多功夫说闲话。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别别别，谭先生，其实我是想问……”
　　田屹还在小心翼翼地措着词，谭宇飞则直截了当地点破，“歌词的事是吗？”
　　见对方如此直接，田屹也就不再顾左右而言他，顺着话茬挑明，“谭先生英明，就是不知咱们的合作进展到了什么地步。您看，这都两个月了……”
　　“三个月的期限不是还没到么，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专为你一个人写歌，要是等不及，你可以换人，我不介意。”
　　“您这是说哪里话，我也没有催您的意思，就是关心下进度。那……您先忙，先忙，我就不打扰了。”田屹讪讪地挂了电话，一脸不屑，“呸！不就得了个奖么拽什么拽，真拿自己当根儿葱了。”
　　令田屹没想到的是，安娜苏的新单曲竟然在两周后突然发布，重磅炸弹似的从天而降，瞬间席卷各大排行榜单、娱乐头条以及综艺娱乐版面，给了歌迷和田屹一个天大的“惊喜”。
　　新曲《追忆》的主歌与副歌的分界点不是很明显，是一个情感慢慢丰沛升华的过程。钢琴叙事般地娓娓道来与弦乐的衔接给歌曲赋予了强烈的悲伤质感，直击心灵深处的隐痛与不敢为人道的辛酸苦楚爱恨离别。
　　安娜苏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轻描淡写地唱着：
　　将爱情刻成纹身，变成无法抹去的痕
　　想回首笑望，那时的我有多笨
　　把自己困成一座孤坟，不管爱是恨是离分
　　手心断裂的掌纹，无牵无挂一个人
　　是我倔强无知的天真
　　你拿了我的心带走我的魂
　　只剩一副枯骨，追忆前尘
　　歌词与曲调完美贴合，情感真挚，深入人心，赚了不少歌迷的眼泪。
　　不过最想哭的当然是田屹，安娜苏新歌发布时他正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地玩扫雷。前天谭宇飞终于交稿，他连夜通知艺人过来录音，以为这次新歌十拿九稳，高权叫他过去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他看到电视屏幕上滚动播放的新曲MV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田屹脑门上全是冷汗，当他看到词作者是谭宇飞的时候才彻底明白，原来是简榕这家伙横插一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谭宇飞那抢了个先，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田屹，你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你信誓旦旦的保证都是屁吗？！”高权将桌子上的文件一股脑甩在田屹脸上，纸页锋利的边角将脸颊划了个血口。
　　“明明是我先递交的邀请！这其中一定有猫腻！简榕……简榕他肯定用了什么手段，和谭宇飞串通一气搞我！”
　　“那你倒是说说，他们有什么猫腻，说不出来就给我卷铺盖滚！”高权已经出离愤怒了，当初真不明白怎么就瞎了眼签了这么一个没用的玩意儿。
　　就在田屹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时，电视里不间断播放的新歌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不顾高权一脚将他踹出去的风险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下回放键，不断重复着副歌部分，随后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高权以为田屹受刺激过度疯了，重重拍了下桌子，“田屹，你他妈吃错药了？！”
　　“高总，我知道了，知道了！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田屹发出可怖的怪笑，高权恨不得马上叫保安上来把人拖走。
　　“你他娘的知道什么了？！”
　　“这首新歌，是抄袭的！！！”
　　高权觉得田屹可能真的疯了，按下电话准备叫保安上来，却被田屹一把攥住了手。
　　“高总，您再相信我一次！我保证！千真万确是抄袭！您给我一天的时间，哦不！半天！三个小时！我可以证明给您看！真的！！！”
　　见田屹如此言之凿凿，高权犹豫了，或许真的如他所说？那就不妨让他再折腾一次，横竖都是要滚蛋的人，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好，那就给你半天时间，下班之前你最好给我拿出有力的依据，不然有你好看！滚！！！”
　　田屹狼狈不堪地逃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家，翻箱倒柜地找一张CD。那是“EGO”的首张专辑，现在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他放哪了呢？书柜、抽屉、CD架都翻了个遍，家里像遭了贼一样，但就是找不到。他想起之前搬过一次家，老旧的CD好像被他老婆收起来了，于是赶紧将电话打了过去。
　　“老婆，我之前那箱子CD你放哪了？”田屹一脑门的汗，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喘大气。
　　“你丫不好好上班找什么CD啊！老娘打牌呢！哎哎！碰了碰了！”
　　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码长城的动静，气得田屹张口开骂：“你个败家娘们儿就知道玩牌！老子要是失业了看你拿什么玩！赶紧说CD搁哪了！”
　　“床底下自己找去！”电话被恶狠狠地挂断，田屹啐骂了一句。
　　掀开床板，果然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一个正方形的储物盒，从最下层找到了那张限量版CD。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将光盘塞入光驱，快进到最后一首歌结束的时候停下，静静地等待，房间里如真空般安静。漫长的两分钟后，音响里终于传来一首歌曲的前奏，田屹对着电脑屏幕再次露出吓人的诡异笑容，捂着眼睛如释重负地后仰，整个身体兴奋得发抖。
　　“简榕啊简榕，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栽在老子手上了，算你命不好。天不亡我！瞧着吧，老子这就让你明白什么叫遗臭万年！！哈哈哈！！！”
　　下班前十分钟，田屹终于撞开高权办公室的门，衣冠不整领带歪斜，举着打印好的几页纸和U盘直接扑在了办公桌上，吓得高总的一口茶直接喷在了屏幕上。
　　“你他妈要死啊！”高权一边擦嘴一边将滴水的电脑屏幕擦干净。
　　“高总，你看这个，这就是证据！”田屹迫不及待地将U盘插入电脑，激动得手直哆嗦，点了半天才点进文件夹，“您先听这段副歌，再听听下面这个，几乎完全一样！”
　　“你先离我远点！”田屹站在高权旁边口沫横飞，刚刚擦干净的屏幕又出现几颗晶亮的水渍，高权决定一会就把屏幕扔出去换个新的。
　　不过随着音频的对比播放，高权渐渐听出了门道。除了配乐不同，副歌部分几乎一模一样。田屹为了增加可信度，还将音频波形截取打印了出来，高权这才相信简榕的这首新歌确实有抄袭嫌疑。
　　田屹这小子还算有点道行。
　　“不过简榕身为音乐人，听过的歌曲肯定不比你少，怎么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首歌的？”
　　保险起见，高权还是提出了质疑。
　　“高总您有所不知，EGO首张专辑的最后有一首未公开的彩蛋，但却是在最后一首歌结束空白两分钟后。一般人听完十首歌后会习惯性地关掉或从头开始，没人会干等那几分钟空白，有的人甚至听不完所有曲子，所以极少有人注意到这首曲子，我也是睡着了误打误撞才听到的。没想到简榕这家伙这么鸡贼，竟然钻这个空子，音乐里超过八小节相似就算抄袭，他抄了整个副歌啊！这可是天大的丑闻，如果消息放出去，简榕绝对无法翻身！”
　　田屹口若悬河，高权被口水喷了满脸。按捺着想把他嘴堵上的冲动，这次的发现确实是个突破口，运作一下没准真的能解决这个后顾之忧。只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等安娜苏的新歌红到发紫热到爆炸时再将他们打回地狱，到时候中腾的新歌也已就位，谁是天才谁是草包，歌迷自然一目了然。
　　两天后，一个名叫“真相只有一个”的小号发布了一条长微博，详细对比描述了安娜苏的新歌《追忆》如何抄袭“EGO”首张专辑彩蛋曲目《Autumn Thoughts》，并截取了两段音频，言之凿凿，证据充足。再加上水军大肆转发渲染，网上质疑简榕的声浪四起，黑子和键盘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跟着起哄，一时间在娱乐圈掀起轩然大波。
　　有评论甚至说，本以为是音乐才子，没想到竟然是窃取他人成果之辈，才貌双全只是炒作的噱头，频繁露脸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黔驴技穷，恶意卖腐不知是不是靠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位等等，将人从头到尾贬得一文不值还恶意中伤。也有理智一些的专业人士客观评价，说抄袭并不能凭借一人之言盖棺定论，也要听听当事人的解释，现如今流行音乐多如牛毛，偶有相似也实属正常现象。
　　粉丝们也壁垒分明地展开了一场骂战，小简总的死忠粉表示一定是有人羡慕嫉妒恨所以故意诬陷，甚至有歌迷找出了那张CD，上面并未言明那首彩蛋歌曲的作曲人姓甚名谁，只在歌词本简介参与作曲的人员名单中出现了一个字母“J”，说不定就是简榕名字的首字母，这首歌原本就是小简总写的。
　　另一波网络黑粉则说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那么明显的抄袭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出来，强词夺理没有任何意义，强烈要求当事人简榕正面回应“抄袭事件”，给歌迷一个合理的解释。
　　事情闹得越发不可收拾，简榕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而骆临川知道这件事时正在Darry Ring订制戒指。刚选好样式付了定金，华融老总徐正业就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进来将事情说了一遍。骆临川赶回公司，将简榕、安德森、徐正业都叫到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骆临川沉着脸，他断然不相信那么努力、那么骄傲的小榕树会去抄袭，但微博上发的内容又确实让人无法反驳，现在歌迷们吵着要说法，如果解决不好，简榕的名声将毁于一旦。
　　所有人将目光转向事件中心，而简榕自己则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怎么解释。其实微博上乐迷们的脑洞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EGO的那首歌，确实是出自自己的手笔。
　　“如果我说，《Autumn Thoughts》就是我写的，你们信么？”
　　简榕说完，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骆临川起身走到简榕身边，不顾徐正业在场直接吻上简榕的额头，低声安抚。
　　徐正业努力地缩在沙发上当小透明，信息量太大他有些消化不良，知道这么多会不会被灭口啊！可怕……
　　简榕苦笑，将骆临川揉着他后脑的手拉下来握住，缓缓道出其中缘由。
　　“事情很简单，那首旋律其实是我思念哥哥时写的，莱尔抢过去看过后一直没有还我，我也没太在意，久而久之就忘了，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方式收录到了专辑里。”
　　“看来这次黑你的人还真是没少动心思。”倚在桌边的安德森搓着下巴思索。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没办法证明那首曲子是我写的，除非……”
　　“除非莱尔亲口承认，是他当年私藏了你的作品。”骆临川在一旁接话道。
　　“然而这根本不可能，你忘了莱尔是在谁手上栽的跟头。就算没有这些事，让他指着自己的歌说是偷别人的，自己打自己脸，傻子都不会这么干。”安德森在一旁浇着冷水，但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除非……”简榕望了望众人，“除非他还保留着我的手稿。”
　　“宝贝，就算拿出手稿也会被人说是伪造的，没人能证明那就是你的手笔。”骆临川跟着提出质疑。
　　“不。”简榕斩钉截铁地反驳，“只要有手稿就可以，那张曲谱我曾经拿给我的导师斯普林森先生看过，他还在上面做了批注，写了留言和签名，这些都没法作假，导师也可以为我作证。”斯普林森是美国著名作曲家，他的话就是权威。
　　“既然这样，看来只能和莱尔联系了，希望他没有把那张手稿处理掉。”骆临川皱眉，似乎决定了什么。
　　“不是吧老骆，你真要去找莱尔谈？我敢断定，他不仅不会答应你，而且还会狠狠地奚落你，劝你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别自讨没趣。”安德森在一旁听得直摇头，如果是他，他宁死也不会帮几乎让自己身败名裂的情敌。
　　“试试看吧。”
　　“要不然……我去和莱尔聊聊？”简榕不想让骆临川为自己的事伤神，况且依照莱尔嚣张的个性一定会羞辱骆临川，他怎么忍心让骆临川受这种委屈。
　　“不用，我来。”骆临川不可能答应让简榕跟那个莱尔再有什么接触，以防对方提出什么恶心的要求，趁机占简榕便宜，他坚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先打个电话试试吧。”
　　联络过程并不顺利，莱尔未曾留下过他在美国的私人号码，只能辗转找到他的私人助理，花费了大量口舌解释才要到了莱尔的手机号。
　　此时的美国时间已经接近午夜12点，本来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莱尔被一通电话吵醒，心情非常不美妙，而当他听到来电人的声音时，更是火冒三丈。
　　“骆总裁，请问您有何贵干？你不知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吗？”
　　“打扰你的休息我深感抱歉，只是有一件小事需要你的帮助。”骆临川语调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
　　莱尔却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口气中尽是戏谑与奚落，“请我帮忙？我听错了吗？哈！伟大的骆总裁竟然需要我的帮助，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初整我时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是关于简榕的，你确定不要听吗？”虽然万般不愿，但还是要把简榕搬出来，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他不是你的心肝儿吗？骆大总裁都护不住，我又有什么办法，就算有，我也不会帮你骆临川的。没别的事我挂了，国际长途很贵的。”
　　“这件事只有你可以，我无能为力。”
　　简榕看着骆临川在他最讨厌的人面前示弱，心疼得要命，扬手就要抢过电话挂掉，却被一旁的安德森制止。
　　“哦？那我倒有点好奇是什么事了。”
　　骆临川三言两语将事情叙述了一遍，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笑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到直咳嗽。
　　“哦！我的上帝，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扯的事，你要我牺牲我的名誉来为你的宝贝作证？还要出示证据？做梦！我告诉你，那张纸我已经烧掉了，不存在了！”
　　“这么说，你承认那张谱子真的存在，而你才是那个小偷，对吗？莱尔先生。”骆临川不疾不徐，面不改色地逼问着莱尔。
　　“承认又怎样不承认又怎样，不要妄想我会出面作证，想都别想！”莱尔烦躁地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大口。
　　“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我不需要考虑，答案就是不可能。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来了，再见！”莱尔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将额前的头发捋到脑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本学生时代的老旧笔记本，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写，只夹了一张泛黄的纸页，打开来看，正是简榕那份失踪的手稿。
　　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几次下定决心要将其付之一炬，却都在即将燃起的时候停下。直到火机烧得烫手才泄气般地扔进垃圾桶，将那张纸重新塞回本子，粗鲁地的重新扔回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