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顺，祸水为难》萘蔻

78、第七十八章 乱战背后的真相

　　声歌耷拉着眉尾看着一众侍卫：
　　“哈？”
　　一名侍卫道：
　　“就是这样，在河中一线打起来了。”
　　“懂了。但这次到底为啥打起来的？”
　　几名侍卫同时做出个非常为难的表情。一名侍卫道：
　　“整理下思路。昨天王爷在河中府议事。王爷哭诉说，自开年以来，北周就没太平过一天。战乱之中，他作为苻重弼之后，作为一名北周的臣子出面守住了西北，随后又出面替云州营戍边月余。除此以外，上个月您和王爷抛头颅洒热血护住了幽州，北周千里江山方才得保，冀北王府称得上忠义千秋万古忠良。谁料到如今外敌刚刚平定，圣上居然想要飞鸟尽良弓藏，表面上说不会对王爷削番，暗地里居然派人潜入河中经略府行刺。为保江山黎民，他只能下令抵抗，并且封锁了朝廷在西北的粮道，避免再生内乱。圣上听后大怒，立刻向河中府发兵想要抢回粮道。所以现在双方屯兵河中，为了防止朝廷派人攻过来，我们也必须做好准备。”
　　声歌听得哑口无言。
　　你家忠良自己想当皇上，天天派人行刺圣上，下场亲手杀人诬陷给圣上，睡圣上女人，还当众指着圣上鼻子说他弑父，拿个椰子当着圣上的面表演打碎圣上的头。能说什么呢，伍子胥、岳飞这批真忠良风评被害。
　　愣了半晌，声歌看向侍卫：
　　“他不会真说哭了吧？”
　　看着几名侍卫有点难堪的表情，声歌忽然脑补出了苻雍淌着宽面条泪诉说自己委屈的场景。
　　看来如今这人演技已经刹不住闸，婊里婊气让人无法吐槽，不愧是李氏亲生的。苻家也是厉害，三代前还是河边上捞鱼的淳朴农民，每天的日常就是傻呵呵的刨地瓜烤地瓜，然后就着地瓜喝劣质白酒，三代后怎么成这样了呢？
　　声歌思考了片刻：
　　“苻雍说圣上派人行刺他，这事真的假的？”
　　几名侍卫表情又为难起来，看起来似乎存在隐情，没有苻雍的示下大家不敢乱说。声歌立刻理解：
　　“那我换个问法。苻雍当众说苻亮找人行刺他，他拿出了什么真凭实据吗？”
　　众人表情轻松起来：
　　“有。圣上派了一队暗卫轻骑进了河东谷地，和王爷带的人打起来，最后圣上那边的人全部被抓了。这些暗卫确实是朝廷方面的，很多西北的将领都见过。见圣上这种操作，大家人人自危害怕自己也会被刺。”
　　声歌感觉更听不懂了。苻雍武功不差而且十分警觉，好比上次尉迟部的部众出现在大家面前，声歌压根就没想过这些人会对自己不利。但苻雍马上联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并按照最坏情况做出反应，可见刺杀他没有那么容易。派二三十个暗卫跑那么老远下手，这种操作只会让文武百官觉得苻亮是个不光明正大会刺杀臣属的暴君。可如果这事是假的，苻雍手里那些暗卫打哪儿来的？
　　声歌头大了半天，随后又想去外府的军机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加强部署的。可刚走出明安殿的回廊，声歌忽然看见红色的木座上扎着把小刀，小刀下面插着封信。
　　声歌警觉地四下看看，可四周只有新种的紫色裙子状梧桐花在地上不断抖动，却无半个人影。把信打开，里头是一封军事报告的抄本，似乎是朝廷方面安拆在国外的细作递交给苻亮的秘奏。
　　可能是因为情况本身比较复杂，因此信的内容也比较碎叨，但大概内容如下：
　　第一，朝廷方面之前的猜测已被查证属实。之前为西匈奴方面出谋划策，牵头完成外交，调动三国兵马设置三连星局的谋士确实就是郑袂淑。两年前郑袂淑带着两个儿子被苻亮向西发配三百里进入延州，后趁着北羌骚扰延州之际带着儿子逃到了北羌帐中，还说服了北羌将自己送还西匈奴。毕竟郑袂淑的相公萧越就是西匈奴族，两边本来就是本家。
　　第二，在北周和三国对战中，作为主要谋士的郑袂淑本来胜券在握，打算用三连星局一举冲破京城，撸掉苻亮以后再用其他方法和苻雍结盟，抓住苻雍的弱点为自己博取最大的利益。没想到幽州引通河口破了这一局，苻家又杀了西匈奴国主萧坚强，萧坚强十六岁的儿子萧烈继位。此战匈奴方面损失严重。萧烈年纪小手腕嫩，刚登基心里没底，在这种情况下不知应该如何举措。郑袂淑提出意见，此时应该借助外部的力量，让敌人相互厮杀。这样一来本来不是被当皇太子培养的萧烈才能攻城略地成功立威，坐稳西匈奴皇上的位置。
　　声歌觉得，以自己对郑袂淑的看法，这个女人其实也没那么大格局。她做出这些勾当的真正目的很可能只是弄死苻亮，以报她相公萧越被苻亮下令斩杀之仇。
　　由此而来，密报的第三点是，在三连星局失败之后，西匈奴几年都打不了大仗了。在这种情况下，郑袂淑利用自己在北周的旧人脉，摸清了北周朝廷方面盘根错节的矛盾，准备刺杀苻亮将这步棋走下去。目前朝廷方面的看法是，那时西匈奴方面联络了南国，提出必须杀死苻亮才能诱发北周的内乱，但西匈奴方面做不到这件事，大家必须互利共赢。因此那天废妃本来就想要刺杀苻亮，而且这个机会废妃也等待多时了，打马球则是苻亮心血来潮。看见废帝忽然被踢死，废妃激情上涌一下子扎在了苻亮喉结上头，而且那根簪子上还淬了毒，到这里苻亮就掉线了。
　　在苻亮薛定谔死了的时刻，所有人静极思动，苻雍立刻瞄上了李太后这个废柴与之联络，而南国则按照原定计划开始调动兵马。但和苻雍不同，南国犹豫不决的体质忽然又占了上风，那边的上层左右摇摆，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劳民伤财开展北伐。在长时间的论述后，大家得出一个折中的结论，那就是不能赌，必须确定苻亮死了再出兵。声歌觉得这完全是胡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和苻雍都不知道苻亮到底死没死，你南国那么大老远怎么确定苻亮到底死了没有。兵贵神速，打仗不是这么搞的。
　　眼看再耗下去北周新帝都要登基，郑袂淑当时就上火了。但这人没有气馁，马上想办法找人去给李太后吹风，让李太后撤下西北的边防牵制苻雍。郑袂淑那头与李家本来就有一点儿女亲家关系，找亲友对上位后没什么自身势力内心虚弱的李太后吹点风，这对郑袂淑来说并不困难。结果李太后真就中计了，马上就蹬了自己的盟友苻雍去换防，准备把自己亲儿子苻兖顶上去，这一招差点就把北周这个国家在享国五十多年的时刻整个送走。
　　对于郑袂淑来说，换防是一个非常稳的招数。如果朝廷方面换防后苻雍不愿意顶上去，那么匈奴方面马上就可以轻松攻城略地，不费吹灰之力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可显然苻雍也预设到了这点，所以这招没顶用。但在已经换防的情况下，幽州方面的军士实力遭到了限制，南国方面立刻看到了机遇，认为苻雍手下没那么多兵马，而苻亮已经死了，北周不过是由李太后这么一个没有任何政治头脑的女人操盘，因此立刻举兵。南国、北周和西匈奴在西北的疆域是一个三岔交界，只要南国与北周打起来，那么不管结果如何，西匈奴都可以去攻打战败国的领土，总之这一局中西匈奴是付出的少得到的多，可以说是最大赢家。
　　本来这次已经郑袂淑的策划已经很稳了，但是南京的投降将领线出了点问题，苻亮这条线也出了点问题。在将领线方面，苻雍趁着和南国议和联络了京城的某些官员，利用投降将领的家眷给南京方面飞鸽传书，谎称所有家眷现在幽州，请所有人相机而动。最终在收到唐辩机同意带云州营支援北周再次占据上风的消息时，南京方面的将领直接杀了南国将领将北周的旗子重新插在城墙上，这一情况极大折损了南国的斗志，使战局彻底扭转。
　　在苻亮线方面，之前眼看苻亮中毒基本要死了，李太后直接命人把半死的苻亮塞进棺材里，把棺材钉上扔在了那间秘殿，再拿出全部注意力去收拾李柔和苻光英，没想到这关头上李柔和苻光英居然人间蒸发了。与此同时南国进军北周，李太后一个头两个大，完全没再去管苻亮的事。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之前为了不让苻亮那么容易找到解药，苻雍在刺杀的飞镖上用了从南国进口的植物性毒药。后来苻雍送去两颗解药，那个解药是按体重来吃的，所以苻亮吃了一颗，声歌只吃了一半，还剩下一半解药放在皇宫里头。见苻亮被扔在棺材里，苻重节临机应变去暗卫那边找了一大把解药，把包括那棵药丸在内的所有药偷偷送去给苻亮吃。结果还真就管用了，苻亮挺了一个月一直被人轮流救济愣是没死。最开始李太后方面的人不知道这事儿，等知道了大家都看出来李太后大势已去，因此又卖苻亮人情没敢说出来。到最后苻亮靠着坚强的意志缓过来了，立刻下手发动政变把李太后和苻兖抓起来，随后准备带兵到幽州增援。
　　虽然密报上没写，但是声歌觉得以苻亮的性格，这时候绝对想不到要一箭双雕先退南国再卷苻雍，估计是李柔在苻亮出来之前想出了办法。当真如此，李柔也算得上是个临危不乱的女政治家，能力绝对甩李太后一百条街，声歌准备实名赞成李柔原地登基。
　　尘埃落定，南国彻底战败。恼羞成怒之下，大家急需为这事找到替罪羊。皇帝永远是不会错的，因此错的第一是南国主战派，大家马上将刘撼等主战派一撸到底。其次坏的是西匈奴，南国方面齐声称西匈奴害自己，因此把与彼国的贸易给掐了。西匈奴是一个主攻放牧的国家，这下子顿时就没有粮，只能找到北周方面问能不能进口一点。朝廷还没答应，苻雍马上表示那绝对可以，但价格当然要比南国方面高一点。见西匈奴没有选择同意了，苻雍马上找到南国表示自己要加一点订单，成功做个中间商赚差价，并用赚来的钱来平复自己没当上皇上的受伤心灵。
　　听见粮食又有了，萧烈很开心，觉得那点钱也不是事。但听说苻雍从南国弄来粮食再转手卖给自己，折腾这一圈白白多了个中间商，萧烈越想越不爽。和北周不一样，西匈奴的皇族传承一直比较稳健，作为次子的萧猛从小没经过腥风血雨的政治历练，他不够沉着冷静，也不够能屈能伸。不开心之下，萧猛想起来从前郑袂淑就和苻雍有勾结，因此怀疑郑袂淑根本就是北周方面派出来的细作，不然怎么会弄了这么大阵仗中间过程非常完美，最后却让北周占了便宜？但是实话实话说，如果离开了郑袂淑，此时的萧猛根本没有能力更高的谋士，因此取舍是很困难的。
　　在此之后，当得知苻雍和苻亮又在西北撕吧起来，郑袂淑又提出可以和北羌联手使用游击战术占据北周西北仅有的粮道。这样的操作可以为西匈奴开辟找粮食的主战场，又可以让苻雍和苻亮为争夺剩下的道路继续争斗，为西匈奴未来的崛起打下基础。眼看这是决定西匈奴未来数十年国运的最后机遇，萧烈只能点头。碍于没有可以去北羌开展外交的能人，萧越决定让郑袂淑尽快偷偷去一趟，但又怕郑袂淑在路上逃跑或者干脆叛变，于是把郑袂淑的两个儿子押在了西匈奴那头。
　　第四。朝廷方面的线报显示，五天前郑袂淑带了几个人装成商人的模样，抄小路经过河中的河谷前往北羌。但在经过谷地时，苻雍忽然带兵从两路将山谷围住，直接把郑袂淑困在了里头。此时此刻苻亮也得到了军报知道了以上三点情况，对郑袂淑的能力有了充分的了解。听到河东谷底的消息，苻亮立刻害怕苻雍会将郑袂淑抓走当谋士，因此当场急眼了。朝廷方面的判断是，郑袂淑此人本身不好驾驭，但是智谋经略可说在苻雍之上。既然已经结了仇，此人就不能用更不能留在敌人手里，因此只能杀。
　　本来苻亮觉得苻雍会立刻冲进去把郑袂淑捆走，没想到冀北王府方面只是堵住前后两条道按兵不动，而郑袂淑则带着四五个人据守不出，两边都不露面。发现时间或许来得及，苻亮立刻从汾州派了一队轻骑冲往河谷。到了第三天晚上，朝廷的人终于冲到了河谷中，不料刚到一处路口就看到一名羌人打扮的女子赶着羊从里头出来。非常巧合的是，苻亮方面的队伍里有一名暗卫当过萧越的护军，仔细一看发现那个赶羊的女子就是郑袂淑，一群人立刻冲上去举着刀就砍。就在这时，冀北王府方面的队伍居然也冲了过来，双方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现场顿时乱作一团。一场乱殴后，众人发现一个问题，郑袂淑不见了。
　　第五。
　　声歌手上的纸哗啦哗啦地抖起来。
　　后来朝廷方面的线报显示，当天晚上朝廷方面赶到之前，苻雍从营帐里换了王爷的公服出来。郑袂淑那头的营帐没什么反应，苻雍带着两个人直接打帘走了进去。过了片刻苻雍出来了，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型酷似郑袂淑的女子蒙着脸也从帐篷里出来，上了冀北王府的车，被直接拉回了河州经略府。第二天冀北王府偷偷派人在通往匈奴的各个道路上搜捕郑袂淑，与此同时萧烈得到了郑袂淑被苻雍弄走的消息。还没等萧越做出啥反应，又是一个消息抵达，苻亮这边已经派人潜到了西匈奴城下，似乎想找机会将郑袂淑的两个孩子劫走。
　　后面的事已经可以推知。想来想去，萧烈认为郑袂淑根本就是北周的细作，而且怀疑把郑袂淑送来这件事还是苻家人联手而为。在这件事上萧越只是个死士，自己又被摆了一道，于是立刻命人将郑袂淑的两个儿子抓出来腰斩示众。
　　两个男孩一个四岁一个才六岁，就这样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目前郑袂淑还没抓到。
　　声歌默默走回了明安殿，拿出火折子点上蜡烛，把手里的信烧了。
　　很显然，郑袂淑不会fenshen。既然她不会fenshen，就不可能在同一时间穿着北羌的服饰试图潜走，又在帐篷里对苻雍归降。所以郑袂淑根本就没有归降，她知道再这样耗下去萧烈可能会怀疑自己降了苻雍。为了保住两个儿子，郑袂淑想了个办法逃了出去，却被朝廷的兵马撞见。人算不如天算，朝廷和冀北王府打起来，郑袂淑趁这个机会跑了。但当时消息没到，苻雍还想按照原计划，用挖地之类的方法先让人进入帐篷将郑袂淑绑了，再假装走过去做出郑袂淑归降的样子，随后用反间计先利用萧烈把郑袂淑两个儿子杀掉斩草除根，再下手把郑袂淑杀了，将这一家子一锅端除掉心腹之患。很明显，苻雍根本不想容忍一个比自己谋略强，几次差点把自己送走的敌人活在这个世上。
　　但苻雍进了帐篷后立刻发现郑袂淑已经被掉包了，帐篷里的女人压根不是郑袂淑。这时候苻雍肯定也慌了。但由于要做出一副诚恳样子不能让别人随便进来，苻雍一时得不到外头打起来的消息。所以当时苻雍肯定会认为，一旦朝廷和萧烈也发现郑袂淑跑了，两方面都会立刻尽力搜捕郑袂淑。为了摆脱竞争尽快把人抓住，苻雍只好假装劝降成功，又将计就计把假郑袂淑送出来拖延时间。但出了帐篷以后苻雍得到了消息，自己这边巡视的人撞上朝廷的人追杀逃出去的郑袂淑，两边乱殴起来，最后郑袂淑趁乱逃走，当时朝廷和自己都知道了郑袂淑逃跑的消息。
　　苻雍胆子小，眼看失算让郑袂淑脱身，他已经不敢再露后手去害死郑袂淑的两个儿子。要知道，当年苻亮杀了郑袂淑的相公，郑袂淑居然调动三国之兵两次准备把苻亮所有孩子弄死在京城。如果苻雍出手把郑袂淑两个孩子送走，那么一旦没抓住郑袂淑，郑袂淑报复起来，后果简直不敢想象。苻雍会这么想，但苻亮不会这么想。见苻雍没下手用反间计，苻亮顿时感觉自己快了一回，立刻派人去抢郑袂淑的两个孩子试图斩草除根或者直接抓走。结果不言而喻，如今郑袂淑还活着，但他相公和两个儿子都被苻家二位蠢材给整死了，而且全都死无全尸。
　　看着面前黑色的纸灰，声歌想起郑袂淑对自己说过，她是从十年后重生回来的。从两个人对话的内容推断，郑袂淑重生的目的就是为了纠正上一次错误的决策，从而拯救自己的相公和两个儿子的性命。
　　郑袂淑是个何其聪明的女人。但她用了三年时间，费劲无数心思，筹谋四国调度九州，结果还是没能将自己全家残酷的命运掰回来，最终她相公和儿子又死了一次。
　　如果郑袂淑都不能改变命运，那么自己呢？
　　现在想想，最初自己重生的目的是为了让苻亮身败名裂，为尉迟府翻案平反。但回来之后自己发现，尉迟氏上下压根不是枉死，至少自己的亲爹是死有余辜。其次自己的仇家不止苻亮一个，而是苻雍和苻亮两个，而且苻雍和自己的仇更大。因为不能容忍一个全军覆没的结局，自己放弃了杀人复仇的念头。为了守住对李琳琅的承诺，为了让苻雍不至于彻底绝望，自己又放弃了为尉迟府平反的机会。
　　既然如此，自己就不会像郑袂淑一样眼看着满盘落锁，反正已经一败涂地了。
　　但另一个问题是，当年郑袂淑问过自己，想不想知道此后三年发生了什么。郑袂淑说，死在十年后的她已经知道了上一次事件的发展，这个发展就是自己把苻雍和苻亮都给害惨了。但到底是怎么个惨法，郑袂淑没说。
　　声歌觉得自己已经努力尝试做出抉择，从而避免苻雍和苻亮死在这场莫名其妙的纠葛之中，即使明明知道这两人最后最多只能活一个。但看见郑袂淑用灵魂与生命努力造成的悲剧，现在声歌不确定了。声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所做的事，反而会将一切引向一个悲剧甚至是全灭的终点。
　　难道自己也会像郑袂淑一样见证这一切？
　　忽然间声歌对郑袂淑此刻生无可恋，又不得不强撑到重生结束的痛苦与压力感同身受。
　　去看黄历，现在已经是六月十八。
　　还剩下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