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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仇怨纷纷如何推进 ...

  •   和苻亮在一起的时候声歌从来没这样造作地关心过苻亮。而从前和苻雍说话的时候,其实声歌也从没这样造作地关心过苻雍。诸如吃了么睡了么这种话自己从来不问,而且感觉确实也多余。
      不过声歌现在有点怵苻雍:
      “哦。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中午怎么不吃饭呢?”
      “渤海王苻重敏殁了。三天前好好的,两天前早上忽然说心口疼,中午就死了。”
      声歌大吃一惊:
      “什么?苻重敏……死了?”
      这位大叔那个满脸痘印、头发斑白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一想起这个人,声歌满脑子都是他老泪纵横的模样。如今苻重弼、李氏、苻重敏都死了,上一代的故事就这样随风而去,故事的结束简直在转瞬之间。
      看来人就是这样,昨天还觉得自己是故事你的主角,可能明天就成传说了。
      忽然之间声歌感觉心里有点憋闷,举着筷子呆了半晌:
      “然后呢,他家被削番了?”
      “怎么会呢。昨天苻宣上疏请求袭爵,今天苻亮就批了。”
      声歌十分惊讶。之前渤海国那边啪啪地打苻亮的脸,如今只要苻亮不让袭爵渤海国就没了,他这又是何苦?
      见声歌发愣,苻雍往声歌碗里夹菜:
      “为了帮苻宣把这个爵位拿回来,这几天幽州营一直在西北朝廷大营外面转来转去。苻亮看见西北不稳,害怕东北也乱,自然就批了。”
      声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苻宣才那么年轻就袭爵了?靠打皇上脸袭爵,他也是头一份儿。有次可见苻亮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到底比苻懿会做人。”
      苻雍抬头看了声歌一眼:
      “被逼无奈做个顺水人情就叫会做人了?这就好比匪徒拿把刀抢你,你没办法反抗把钱直接给他,匪徒还说你会做人,简直有病。”
      声歌端着饭碗噎了一下:
      “额。还是说苻宣,他封了王就给他备份礼吧?”
      苻雍点点头:
      “备双份。上月他刚生了嫡子,如今嫡子都封世子了。”
      闻听此言声歌心中一阵沉重,按住苻雍肩膀道:
      “啥?他那么年轻都有嫡子了?苻雍,你也得抓紧啊!”
      苻雍瞄了声歌一眼,声歌忽然感觉这话说得有点错漏,不禁纠结了一下:
      “现在这个孝也守完了。关于嫡子的问题,我必须得跟你好好论论。”
      苻雍一呆,但马上又低头吃饭:
      “你说。”
      “嫡子庶子不是关键,关键是如今你二十九了,得马上生儿子。但生儿子的流程是很繁琐的,要生出孩子,首先你得和女人上床,个中操作你心里有数没有?”
      苻雍端着碗迷茫地看着声歌。声歌将鼓凳挪到苻雍身边:
      “想要上床,首先需要一个良好的氛围。室内烛光不能太暗,也不能太亮。屋里的家具不能太多,不然影响发挥,也不能太少,否则过于单调。在高低的问题上,所有家具要错落有致,最好没有尖角,这样才能够有足够的花样。时间的长短和个中的体验也很重要,好的体验能帮助受孕。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关键问题是,你必须把种子留在女方身体里,这样才能生孩子。你都听懂了吧?”
      声歌感觉自己说得落落大方行云流水,用词简洁又得体,因此颇为得意,但苻雍却迟迟没有反应。转头去看,却见苻雍往后仰着脖子震惊地盯着自己。
      这下声歌怀疑自己说得太过了,不由也仰着脖子尴尬起来。
      过了片刻,苻雍转身探头去看里面的幔帐:
      “……你已经把我的铺盖挪回来了?”
      声歌有点发虚:
      “还没。事情是这样的,我给你看好了一个姑娘,就是固北将军石烈志他家的三女儿,漂亮个高好生养。你要是同意,我就替做主把她抬成侧室。你哪天有空我约她来府里玩,你可以先看看。不过你也见过她的吧?”
      苻雍忽然显得有点颓然,又低下头继续夹菜:
      “我是见过,样子还可以。”
      听见这话声歌心里还是稍微有点堵:
      “那就……明天?”
      苻雍看向声歌:
      “你已经陪我守了这么久的孝,我不理你去理别人有失公道。况且若非外忧不断,苻亮早就腾出手来铲我这个内患。上个月他发圣旨要我带兵前往西北,我上表说尚在丁忧,他立刻叫人参我植党自私。那依他呢,让我穷命一条只身为公?穷则独善其身,达才兼济天下,讲话矛盾冲突,他到底念没念过书?今日倘若我摆着你去找别人,又是一个停妻不义的罪责从天而降,你还嫌我麻烦不够多吗?”
      声歌听得目瞪口呆。实话实说,苻亮话说的也是有点装。你能穷命一条只身为公你上啊,你要是行还搞那么多外戚收那么多女人干嘛。过分要求他人,却宽容地管理自己,也难怪别人烦你。
      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声歌只好拿着筷子往苻雍碗里夹菜。苻雍看看碗里的菜,又抬头看着声歌,声歌感觉十分发憷,又把筷子缩了回去。
      如今娶也娶了嫁也嫁了,守也守完了,这话不接也不行了。男人就是这样,到手的东西必须试试,虽然试了不一定喜欢,但不试一定念念不忘。如果如今不让苻雍试一下看看,不管他娶自己目的是否复杂,费了这么大劲到手也必然不能甘心。这件事是一道坎,不迈过去对于苻雍和自己都是不行的,必须做完这件事才能把侧室的事处理好,然后侧室方能把孩子怀上。
      声歌和苻雍互相瞧着,声歌拍了下桌子:
      “既然如此抓紧时间,今晚就碰。”
      吃了晚饭,声歌默默爬上了墙头,抱着膝盖在一棵参天的合欢树枝上坐着。已值深秋,合欢树上所有的叶子都脱落了,万物枯萎寂寥。一丈外头的军营里头,几名军士正在舞着changqiang,几条changqiang银龙一般盘旋缭绕,就像是一朵风中快速抖动的昙花。一名军士很年轻,在冬日里还穿着白色的扣身长衫,身上冒着热气,脖颈上的汗水将长衫浸得半透明。良久过后,面前的军士仿佛在转瞬间变成了苻亮,声歌看见苻亮舞动着亮银枪,白色的绸衫贴在他的前胸上,绸衫上散发出青年男子带着汗水的味道。忽然之间苻亮停下来,手里擎着枪转头对着自己明朗微笑。声歌猛地站起来想叫阿亮,但却发现对方的脸孔褪了颜色,苻亮已经不见了,几名军士正在警觉地盯着自己。
      声歌快速跳下了合欢树,坐在树下默默无语。
      坐了半晌,声歌抬起头望向天空,一轮圆月已经挂在中天,月亮是明黄色的,上头有一只捣药的玉兔。声歌心想,此刻苻亮也在这轮月亮下头。他正在干嘛?是不是正在芳苑里与新晋的嫔妃喝酒,是不是正在带着众多儿子饮宴,是不是正在月下舞着changqiang。
      声歌嘘了口气,起身走回了房间,叫了两名侍女前往苻雍的书房,将苻雍的铺盖打了个包拿了回来铺好。
      事关重大,声歌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换了一套霜色的寝衣还画了点妆,一切看起来精确完美没有错漏。收拾停当声歌还拿了一坛子酒来,想着实在不行就喝点助助兴,应该多少有点帮助。搞定一切声歌开始惶恐,也不知道苻雍经验如何,喜欢怎么样的衣服哪样的调调。
      到了二更天苻雍出现了。苻雍看起来也很焦虑,连衣服都换了一套,站在桌子边迟疑地看着声歌。声歌已经自己喝得半醉,锤了下桌子站起来便解苻雍袍子上的左衽扣子。苻雍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开始脱声歌的寝衣,两个人过家家一样徐徐对着脱。眼看一地衣服,两人对着站着都是一脸尴尬。
      声歌心想,我的妈呀,行房是这样搞的吗?根据以往的经验,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见声歌惊恐地扭着头不敢看自己的裸体,苻雍忽然低头去吻声歌锁骨与前胸。声歌只觉得浑身一紧不由向后倒退,苻雍仍然很有耐心地亲吻,片刻之后抱起声歌将声歌放在床上头。
      声歌感觉苻雍的嘴唇蹭在自己脖子上,胡子茬也擦在自己锁骨上。四野寂静,声歌茫然躺着望着床头上的木雕,感觉异常恍惚,苻雍忽然伸出手将声歌头扳正对着自己。声歌渺茫地看着苻雍,又把头朝旁边转开。苻雍皱了下眉,又伸出手把声歌脸扳正:
      “看着我,听我说。你十六岁的时候你爹就把你许给了我,你这一辈子是侍奉我的,我可以随意处置于你,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你就像天生属于我的马匹属于我的猎鹰,对我你只能顺从,不能有丝毫违拗背叛。过去你一时胆子肥了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到底还是落在我手上。我本来可以折磨你的身体磋磨你的心智,直到你扛不住折腾死在我眼皮底下。如今我暂且放过你,从今往后你要把韶华与美貌全部奉献给我,安心受我的欺负被我奴役,一直为我生孩子,直到你枯萎在我手里头,听懂了吗?”
      听见这番话,声歌不敢置信地瞪眼盯着苻雍,却发现对方一脸平静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声歌忽然间想起苻亮的话,同时感觉脖子上已经好了的伤痕又疼起来,顿时神经质地抬起手来捂脖子。这一抬胳膊苻雍忽然抓住声歌右手腕,将声歌右手压到床板上头,然后低头吻住了声歌的嘴。感觉对方舌头又伸了过来,声歌只觉得满心焦躁,只好闭上眼忍耐。苻雍放开了右手,两只手捧着声歌脸不断亲吻,过了片刻声歌感觉异常烦躁,连脑袋也晕起来,两只手推着苻雍肩膀想将对方推开。
      苻雍默默放开声歌,快速抓住声歌两只手:
      “没用的,现在你已经跑不掉了。”
      听了这话声歌忽然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苻雍,今天就算了,改天可以吗?”
      苻雍把声歌的手按在床板上,两人四只手推着角力半天,声歌彻底没了力气,软在床上不断喘气。休息了一会,声歌感觉缓过来点,含着眼泪看向苻雍,居然发现苻雍也看着自己,脸上掩不住的快意。
      苻雍捏了捏声歌的下巴:
      “就是这种愤怒不平又无力反抗的样子。你知道吗,你弟弟死的时候也是这幅模样。”
      声歌忽然大吃一惊,疯了一样往床下头爬,但是又被苻雍抓住脚腕。发现爬不下去,声歌感觉自己在一瞬间彻底崩溃了,双手抠住帷帐大声尖叫,因为用力过猛指甲瞬间劈了两个。苻雍从后面抓住声歌两只手:
      “别乱动,我是说着玩的。你放松,放松。”
      声歌两条腿的肌肉都颤抖起来:
      “你已经杀了我全家,看在我对你好的份上给我个痛快。不要留下我当个玩物折磨戏耍,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苻雍愣愣瞧着声歌半晌,最终还是缓缓爬了起来利索地穿好了衣服,铺盖都没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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