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四章:夜莺之歌 ...

  •   那日夜里,郭付义洗完澡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一片星光。密集的星星如同巨网的节点,可以肯定的是网下众生,谁都逃不出去。
      郭付义感觉今天很累,想早点睡,但是他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听见稀疏的夜风的声音和卫生间里持续不断的水声。有点不太正常,水声是小茹在洗澡,但是她已经洗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在家中冲澡这么长时间,对郭付义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毕竟男女之间多有不便,要不然他会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过了很久,他终于忍不住悄悄起床。走到客厅,如此探听卫生间里的声音,虽然不礼貌,却能免去很多尴尬。
      水声很响,但掩饰不住哭声,他惊讶地发现小茹竟然在哭。在郭付义听来,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哭声,明明饱含伤感,听起来却很优美,如同夜莺之歌,渗过水声在耳边萦绕不息。
      终于水停止了,哭声也停了。估摸着小茹就快出来,郭付义立刻回到床上去。后来他听见脚步声,小茹果然洗完澡走出卫生间。郭付义的样子像是睡着了。也许小茹听见他刚才走到客厅时候虽然很轻的脚步声,至少她知道郭付义肯定没睡着。她推开郭付义半掩的房门说道,出来陪我聊聊天吧。
      郭付义一转身,见小茹一动不动站在房门口。郭付义起床时,小茹走向客厅。电视机一直开着,奇怪的是只见画面,没有声音。这并非郭付义所为,而是小茹习惯了这样利用电视机来消遣。郭付义坐在沙发的这头,小茹坐在另一头。是小茹喊他聊天,他便等着小茹要聊什么内容,想不到小茹一开口就是疑问句。
      你有想要逃避不见的人吗?
      郭付义想了想说道,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情况吧,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上,一旦有人给我们压力,就会想办法对他逃避不见。
      你说得没错,这就是我要逃避的原因。不过我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矛盾让我那么难受。我明明那么爱他,却又害怕见他,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就像被一块石头压着,缓都缓不过来。
      这样的说法,郭付义觉得不可思议,他说道,除非他不爱你,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会给你难堪。
      他不会,就算他不爱我,肯定也不讨厌我。而且说话的时候,他也肯定顾全我的面子,我甚至觉得他很有绅士风度。
      小茹的睡衣是她自己带来的,粉红色的丝绸睡衣,看上去很时尚很性感。在灯光下,郭付义发现她颈部的肌肤很白,比脸或者手臂等裸露在外的任何一处的肌肤都要白。她的手总是忍不住摩挲颈部往下一点的地方。那是她心脏手术伤口的源头所在。
      郭付义有点明白了,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她不知如何背负着这么长的伤疤去见心爱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郭付义鼓励她,说道,要是我,对一个女孩的看法,绝不会因为皮肤上的一道伤疤而改变。
      小茹轻轻拉开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从衣襟中间露出一段雪白的肌肤。要是看上第二眼,就会发现趴在那雪白肌肤上的术后的伤疤。大约二十公分长,中间细,两头稍宽。看上去有点骇人,倒也不是因为小茹所想的那样,这道伤疤有多么难看。而是通过它使郭付义不安地想到,眼前这付娇小的身躯是怎样挺过深重磨难的。
      就在这时,电视机里的画面不知怎么闪得特别厉害。那些肌肤不再是纯正的白,染上了些许五颜六色。在光线的闪烁中,小茹又哭了。只不过这次不像在卫生间里那样如同夜莺歌唱,而是无声的哭泣,静静地抽咽,这样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小茹因哭泣而显得潮湿的声音说道,看得出来,你被吓到了,连你都这样,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对此毫不在意的男人了。
      并不是小茹所想的那样,但郭付义的确表现出了惊骇。这种情况下不知如何解释,郭付义担心会越描越黑。他说,不是,真的不是。然后口拙了,呆看着小茹惆怅万分,回到房间。
      过了许久,郭付义关掉电视机,也回房间。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无端闪过一段过往的景象,与此时此刻似曾相识,在离婚前,夫妻间的矛盾越闹越剧烈的时候,前妻总是在吵闹之后面红耳赤回房。留下他怅然许久,回另一间房,那时他们已经开始分居了。
      他躺到床上,星光依然如网。其实他并不愿被往事反复纠缠,那是对现在的不负责任。但总像此刻那样,不经意间忽然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捕获,令他深陷在往事中,那样艰难且又难以自拔。什么都不去想,只求快点睡着,即使如此,也辗转反侧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入梦。
      第二天醒来不知时间,只见窗外一片明媚的阳光,风静树止。郭付义的脑子里隐约翻开昨夜的一切,那一切像是不存在的,就像是一场梦。
      他穿衣起床,看小茹醒了没有。只见小茹开着房门,找了所有的房间都没人。小茹出门去了。她事先没说要去哪,所以是一次心血来潮的出门。正当郭付义这样想,只见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张信笺,密密麻麻地写了大半页的字,郭付义没见过小茹的字迹,但是除了小茹,也不可能还有别人留下这样的信笺。
      郭付义拿起信笺来读,工整小巧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女性之手,郭付义反复读了几遍,他感觉这是一封充满着魔力的信,越读越令他伤感。信是这样写的:
      我欣慰地看到,你的状态很好,比我好多了。虽然你遭受了巨大的挫折,但是最终平静下来,在一个地方安定地生活下去。对比我们两人,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这是表面上的共同之处,本质是不同的。就拿最简单的来说,你遭受的仅仅是内心的创伤,而我则是身体和内心同时受损,这将使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惶惶不可终日。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就不告诉你名字了,你肯定不认识。我很爱他,又不敢见他,我是怕日后越陷越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本来就不出色,加上这道伤疤,真的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正因为我爱他,才不能冒昧地靠近他。如果只是以得到他为目的,把一副病体塞给他,还要让他勉强接受一滩压抑的神经,那就不是爱他,而是在害他。
      本来我真的想在你家住上几个月,我佩服你的平静,我想借助你的平静来实现自我的平静,不切实际的愿望最终令我难堪。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令我心乱如麻。
      所以算了,不打扰你了。我还是回家吧,可能相比之下,在家中能更快地想出面对他的办法。当然也有可能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想不出来,到那时估计只有逃遁,古人的总结很有道理,三十六计走为上。
      关于你,我要说一点。我觉得你的缘分要来了,现在你已经能很好地放弃溜走的缘分,对正在前来的也要珍惜呀。那个施书雁是个好女孩,作为旁观者,我劝你要对这样的女孩子有点想法。
      好了不说了,看我啰嗦的,又不是再也不见面,有些话还是等我们见到了再说吧。
      郭付义把信笺放回茶几上,仰躺在沙发里,看上去很平静地想着一些东西。很乱,理不出头绪,所有的思绪在平静的外表下全都行色匆匆。直到听见腹中咕咕的叫声,他才离开沙发下楼去吃早餐。
      离小区不远,有一家专门卖阳春面的店铺,便宜实惠,五块钱管饱,郭付义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对他很热情,每次都会免费赠送一碟他爱吃的咸菜。最搞笑的是,有一次,面店老板给他介绍女朋友,为了撮合这段婚姻,面店老板下了血本,邀请他们两个整整吃了半个月的免费阳春面。可结果,面吃了,姻缘没撮合成,正应了那句话,赔了夫人又折兵。
      面店老板觉得那个女孩实在挺好,因为郭付义是面店的常客才想方设法为他营造这么好的机会。结果郭付义一点也不积极,某种程度上还不如那女孩主动。把面店老板气得真想骂他两句,类似不识好歹,好心当成驴肝肺,从此绝了为他牵线搭桥的念头,一碗阳春面是两人之间唯一的交流,一个只管吃,另一个只管卖。
      有个女子牵着孩子的手从门口经过,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他感觉那个女子很年轻很漂亮。那个孩子很活泼可爱,可这些都还只是其次,关键在于那样的一种恬静、温馨、祥和真是令人羡慕极了。
      大约在阳春面吃到一半的时候,见一女子独行而过。郭付义立刻放下筷子追出去。实在是太巧了,他显得很兴奋,喊道,施书雁,你去哪儿?
      施书雁也觉得巧,转身看见郭付义,忍不住笑起来,阳光下的笑容很轻松,很迷人。她说,我去超市买点东西,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在吃面,我陪你一起去超市吧。
      面不吃了吗?
      不吃了,差不多吃饱了,正好走走。
      超市刚开门不久,人还不多。郭付义没问施书雁要买什么东西,到了超市,发现她要买的东西很多。极少的生活用品,大多都是吃的,就像是荒年到来前屯粮。郭付义终于忍不住问,你干什么呢?买这么多吃的,准备办一桌干粮宴吗?
      施书雁如实告诉他,我和一个姐妹去自驾游,我习惯了把喜欢吃的都买上,要是我爱吃什么东西,而在陌生的地方买不到,那可真是糟糕透顶。
      虽然郭付义知道施书雁借住在姐姐家里,早晚要离开,不过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还是不免失落,那是心里面的想法,表面上,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又问道,你选择去哪里自驾游?
      没有目的地的自驾游,这也是自驾游的好处。手握着方向盘,不断往一个方向开,当然不可能真的永远只是朝一个方向开。因为地球是圆的,而且所有的路都是有弧度的。你以为一直朝着同样的方向,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然后除非感觉不安全,或者实在不想去某个地方,最好不要开导航,你要是尝试过一次,就会知道,这种体验很好很难得。
      听她的描述,郭付义有点心痒痒,他也想来这么一次没有目的所走就走的旅行,他说话的语气有些羡慕,我以前去旅行都是有目的性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神往了呢。
      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
      去超市的时候,他们是走去的,散步聊天,慢慢地走。回去时,他们不得不坐出租车,买了太多东西,拎不动。上楼时,施书雁说道,我看你平时也不太愿意做饭,请朋友在家里吃什么?
      郭付义笑了笑说道,你是说小茹吗?她已经走了。
      等空了跟我讲讲吧。
      讲什么?
      讲小茹,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她是个有故事的人。能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郭付义低头凝望着脚下的楼梯说道,当然可以,她是个可怜的女孩。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家门口,停下脚步掏钥匙开门时,施书雁说道,其实我们都一样。像我们这些人,心里面都有一些东西,一旦说出来让人觉得挺可怜。
      郭付义并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的过去和深藏在心里的一些东西。不过她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一段独特的故事暂且被她的心扉之门关住,临别的时候,施书雁问他,有没有空,有空的话,下午陪她去一个地方。
      他答应了,然后进屋去,天气越来越热,屋里还算凉快,打开门时,一股凉气袭来,令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离中饭时间还早,况且他有可能不吃中饭。要等中饭的时间看情况,如果不饿,那就把中饭给免了。
      小茹留下的信笺依然静静地躺在茶几上,郭付义坐在沙发中又拿起读了一遍。这张信笺中,无论哪句话都是内心的告白,正因如此,信中处处都充满了迷人的地方。尤其说他缘分来了的那段。郭付义的眼睛在上面看定了,不断沉思着。缘分这东西怎么说呢?他曾经以为是有缘分的,结局却无缘。他和施书雁之间最初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现在却被人说成有缘。
      郭付义躺在沙发上,脑中所想全都是过去的事。他觉得脑中一片斑斓的天空,过去的记忆是那些云彩的组成部分。它们飘飘荡荡,杂乱无章,无论多么仔细,都难以整理出思绪的脉络或者重点。他在那样的一种失望中,迷迷糊糊地睡去,手中信笺掉落在地。他在睡梦中听到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那些声音和他的思绪一样难以被整理。后来,终于有一段声音非常独特,他被惊醒了。一阵敲门声,将他的梦惊醒了一半,从沙发中站起来,惊醒了另一半的梦。他去开门,他知道是谁,他答应陪施书雁去一个地方。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是下午两点,他惊诧于睡了这么长时间,有一点他必须承认,肯定是没时间吃午饭了。
      见他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施书雁说道,看你好像状态不佳。
      刚才躺沙发上睡着了,不过没关系,出去走两步就会清醒。
      下午的天气越发好也越发地热了,他们专挑阴凉处走,一直往东走,但郭付义并不知道要去哪里,施书雁不说,他也就不问,反正是陪她走,她去哪儿,他跟着就是了。走了大约一里路的样子,郭付义彻底清醒了,并且感觉到了那一觉的好处,现在他精力充沛,脚步轻快。
      施书雁却有些不太对劲,开始还说上几句,到后来一言不发。在郭付义看来,她的情绪在一路行走的过程中不断沉郁下去。之前郭付义就已经预料施书雁心里藏着秘密,通过她此刻的表现,进一步证实。上午临别时,她还说想要知道小茹的故事,现在她恐怕已经忘了,她沉浸在自我的心思中,拨不开迷雾般无法自拔。
      他们经过了商店和公园,施书雁都没说要进去,这些地方都不是她的目的地,郭付义甚至都猜不出她要去哪里。她想去哪里,他就跟着,只能这样。
      他们来到了东郊附近,那儿离开了市中心,建筑稀疏,视野变得开阔。前方一座庙宇,名叫法音寺。郭付义和前妻来过一次,也就那么一次。人很多,在焚香炉前许愿的时候,被人拿着一大把香把好端端一件衣服烧了个破洞。他许愿和前妻天长地久,结果没许成,惊惶之中把香一扔就落荒而逃了。迹象表明,他和前妻最终各别东西是早有预兆的。
      施书雁领着他走向法音寺那条路,郭付义觉得不太可能吧,她怎么会去法音寺?而且她是有目的的,专程让郭付义陪同去法音寺。
      施书雁看出郭付义心中疑问,她打算告诉他一些事情,这前提是她把双方之间的关系定义得更进一层。施书雁说,我每星期都会来法音寺还一次愿。
      郭付义呆看着施书雁,他实在是不明白。不清楚缘由,当然永远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如同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找不到源头。郭付义不知怎么接过话去,只含混吐了一个字,额。
      此刻,施书雁的表情很严肃,她的内心有了向郭付义展示的窗口,于是郭付义能够感受到她内心沉重之处。她说,三年前刚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几乎每天失眠,看过心理医生,吃过中药和西药都没有用。有一次,我去公园散步,遇见一个法音寺的和尚。那段时间,我精神萎靡,面相实在是难看。那和尚见我这幅模样,凑上前来,说我需要佛祖的帮助。我从来不信神魔鬼怪,但是没办法的时候,所有曾不以为然的稻草都是一线希望。
      我就停下脚步问他,佛祖怎样才能帮助我呢?和尚说看我的面相,肯定是心情郁结,有着难以排解的心思,若是每个礼拜能坚持到法音寺还愿,佛祖定能帮助你心静,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其实我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对于当时我的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是仅有一点点的可能性,我也要试试。我去了法音寺,一个大和尚为我讲经,我完全听不懂,然而字字句句直钻入我心里,先是起了很大的涟漪,然后心如止水。我曾经问给我讲经的大和尚,为什么会这样。他说,这就叫佛性,像我这种有佛性的人最适合通过听经以平内心的不安。
      大约坚持了半年,我就感觉到好多了。晚上可能被噩梦惊醒,但那已是小概率事件。一直持续两年多,像你现在这样看见还算正常的我已是大幸了。
      郭付义知道她身上发生了这些,但依然不知她身上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也许这背后有着一个长长的故事。出于礼貌,施书雁不说,他是不会问的。就这样几乎都是施书雁在说,郭付义在听,进了法音寺,施书雁对此熟悉的很,带着郭付义来到一间厢房,里面坐着一个大和尚,神态淡然、闭目养神。门被推开的时候,似乎他立刻就知道来人是谁,缓缓睁开眼睛,指着右边的草蒲说道,请坐吧。
      施书雁应了一声,很有礼貌叫他大师傅,说道,我今天带了个朋友过来,他大概知道了我的故事,我想让他更多了解我,大师傅不会介意吧?
      大和尚甚至没抬头看郭付义一眼,他兴许是用心感应到郭付义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也更愿用心去推敲施书雁选择此人去分享她往事的理由。不过在与施书雁长期接触中,能肯定施书雁也一直是用心在选,她的选择在客观上未必正确,但绝对是符合她的主观心意。这时郭付义已在施书雁身旁的另一个草蒲坐下。
      大和尚的心经郭付义也是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他的感受和施书雁描述的类同。先是心中起了涟漪,而后逐渐沉寂,终于心如止水。当他的内心趋于平静时,扭头看施书雁,显然不论她过去经历过什么,无论她的内心曾经是多么地动荡不安,最终变得柔和,相比之下更易被心经的旋律所降服。她看上去已经陶醉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众多纷扰难以觅得破绽侵蚀。郭付义试图读取施书雁的内心,也许有一种误解在里面,真正令她心如止水的很可能并非大和尚的心经,而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无论曾经多么翻涌不止的内心也终于平息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大和尚停止不念了。他对施书雁说,今天就到这里,去还个愿吧。
      施书雁花钱买了香,焚香祈福,然后扔到香炉中。接着她对郭付义说,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郭付义预感施书雁有话要说,于是他不语,等着施书雁先说。终于等到施书雁开口,你帮我个忙。
      郭付义看着她说道,我很乐意。
      自助游的时间大概是两三个星期,但是我必须每个星期都要来法音寺听经还愿。我好不容易才请了假,但大师傅对我说,讲经和许愿都不能中断。最起码找个知心人代替。这个人选,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比较合适。
      郭付义嘴上不说,心里奇怪,听经许愿的事怎么能让别人代替呢?施书雁冰雪聪明,立刻明白郭付义心里的想法,说道,到了今天,我已经全都明白了。之前的焦虑失眠是心理作用,后来的心经和许愿也是心理作用。只要有一个台阶有一种说法就可以了,只要让我心安理得就行。
      这么说,郭付义听懂了,她说得没错,本来就是心病,用心理作用去对付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他点头答应下来,放心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会替你去的。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