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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多么不易 ...


  •   孩子终于康复,施书霞回家了。施书雁和郭付义都以为她会把孩子带回家照顾。然而她却是独自回家。过了好几天,施书霞才道实情。原来是王明的母亲知道孩子病好,出院那天一早就守在病房里,把孩子给抱走了。就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还听见孩子哭着要妈妈。提及这样的事,施书霞眼睛红红的落下泪。
      本是同在屋檐下的一家人,只为一场误会,你在这边,他在那边。别说当事人黯然,就连旁观者都觉得心酸。
      施书霞回家的这段时间以来,郭付义好几次打电话给王明约他出来都遭拒绝。工作,忙着照顾孩子,或者父母身体有恙,总之像他这样上有老,下有小,绝对可以找到各种理由推脱。
      施书雁得知王明的态度,在郭付义面前说了不少丧气话。郭付义则不然,无论在王明那儿受到多少挫败,他总是保持着十二分的信念。他明白一旦放弃,施书霞和王明之间重修于好的纽带很有可能彻底断掉。更可怕的不止如此,要是这一次在施书雁面前失了信,以后再想要与她接近恐怕就更难了。
      有一天,郭付义和施书雁姐妹去世纪联华一楼的生活超市购物,遇到王明的母亲,挎着一只塑料的购物篮。也许是施书霞先瞧见,只不过装作不动声色。然后施书雁看见了,用手指了指,对郭付义小声说,是她。
      郭付义没见过王明的母亲,不知施书雁说的是谁。施书雁想到这一点,接着又说,是王明他妈。
      最近郭付义就像是着了魔似的每天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想王明和施书霞的事。偶遇王明的母亲兼职就是老天爷送上门的机会,又怎么能不把握住?
      他已经做了决定,对施书雁说,你们接着买东西,我要和她去聊聊。
      施书雁听从他,挽起姐姐的胳膊走向成堆成排的商品深处。几乎是在同时,郭付义几步就走到了王明母亲的身边,得体、谦逊,但又以一种听上去难以拒绝的语气说道,伯母,有空说几句话吗?
      王明的母亲不认识他,问道,你是?
      王明和施书霞的邻居,也是他们的好朋友。
      老人脸上那种黯然、伤感的表情显而易见。作为上一代人自然不愿看到儿女在婚姻方面的跌沛流离。她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你看我,以前有的是机会,但儿子家还是去得太少了,连你这个邻居都不认识。
      她的言下之意,现在没机会了。既然是儿子和前儿媳的邻居和老朋友,肯定清楚发生了什么,当然无需瞒着。
      见王明母亲这样的表情,心里有了底,觉得不妨直言。于是说道,他们走到这一步太可惜了,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王明的母亲似乎无所谓把事情说开,也似乎憋在心里很长时间的话终于有机会说了。所以郭付义自称是王明的邻居和朋友,她一点都不怀疑,一种很无奈的发自肺腑的语气说道,就算误会,已经是这样,还有什么办法?
      要看你怎么想,你要是认命,或者不喜欢原来的儿媳妇,当然没办法。如果你哪怕是还有一点点让事情变得好起来的想法,我愿意和你一起努力下。
      应该是没有人向她传递除了接受现实以外的其它的观念。她不禁问道,怎么努力?
      说他们两口子复婚。
      令郭付义庆幸的是,王明的母亲对他的建议一拍即合。从那张苍老的脸上,郭付义能够捕捉到隐秘的希望和由此而来的喜悦。她说,如果真是误会,我一定去说服他们复婚。
      郭付义听得出来,她说这句话重点就在“说服他们复婚”,至于是不是误会,在她看来,这种事其实是说不清的,只要相信是误会,那就一定是误会。
      在与王明的母亲告别后,郭付义对施书霞和王明之间的事更有信心了。他在卖水果的地方见到了施书雁姐妹。施书雁一直在东张西望,因此立刻见到了郭付义的到来。施书霞虽然在挑水果,但她其实比施书雁更加魂不守舍。
      施书雁问王明情况怎么样。
      施书霞挑选水果的动作停了下来,郭付义肯定此刻她的心脏正在猛烈地普通乱跳。
      听到这样的结果,施书雁差点就像孩子那样高兴地拍手。她不顾是在公众场合,非常欣喜地大声说道,太好了,我们的阵营又强大了一点,离成功就更近一步了。
      三日之后,王明主动联系郭付义要见他一面。王明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郭付义隐约觉得一定是他母亲说了什么,起作用了。两个大男人见面的地方有很多,茶餐厅、咖啡馆都可以。而郭付义耍了点小聪明,偏偏要把他约到家里来。让他再重走一遍曾经住过的地方,看一眼那熟悉的家门。首先要有这样的情怀,再稍加说服,事情就好办多了。
      王明起先说,去咖啡馆吧,我定个包厢。
      但是郭付义坚持要在家里见面,他也只能作罢,说道,那好吧,我下午过来。
      郭付义等在家里,他盼着这次与王明相见会是出乎意料的好结果。此事对施书霞重要,对他自己同样重要。施书雁以这种方式把姐妹的命运系在一起。姐姐的幸福能够回归,她就接受郭付义,不然无论郭付义再怎么苦苦追求,恐怕都不会再有机会。
      说是下午,其实差不多到傍晚王明才来。天热的季节,太阳下山晚。已经有知了开始鸣叫,似乎在催促夏天的脚步来得快些。知了唯一喜欢夏天,自然就嫌它来得慢。就像郭付义在家里干巴巴地左等右等,王明还不来的焦躁是一样的。
      此时门铃响起,王明终于来了。焦躁才终于稍稍安定,他调整了情绪,眼下关键时刻,当然要以最好的状态应对王明。
      郭付义去开门,王明换鞋进屋。一个没说欢迎,另一个也没问候。双双沉默着,都摸不透彼此心里所想。说到串门,郭付义那会常去王明家做客,王明夫妇却几乎不到他家。大概就是因为冷清吧,冷清之处哪儿都不受欢迎。
      王明在沙发上坐下后说道,以前我一直都很好奇,一墙之隔的你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现在我自己也走到了这一步。
      郭付义纠正他,你跟我不一样,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两个孩子。
      王明感觉到他说这话的语气不对劲,肯定是另有深意,声音比刚才沉下去一些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达成的愿望,要对王明说的话,思绪中都非常明确。与王明之间的交流少不了需要一些艺术性。他已经慎重考虑过,直来直去有时也是艺术性的一部分。郭付义此刻尽量怎么直白就怎么表达。
      你离了婚只可以再娶妻,但在孩子心目中,父母和母亲都只有唯一一个。实际上,不管你和施书霞分开多远,永远被那两个孩子一人牵住一头,就像藕断丝连那样不可能完全分开得了。
      我知道,你就想让我和施书霞复婚。你还从我妈身上下手,让她来说服我。
      王明语气愤恨,正是这样的一种情绪,郭付义不能接受。怎么解释他的愤恨呢?走到这一步,应该是无奈和悲伤的啊。施书霞错在行为荒唐使王明误会,但她曾为家里所作的一切,自知犯了错之后的懊悔,以及重新把这个家建立起来的美好的愿望,却是有目共睹。
      郭付义不想在这个时候发脾气,理智告诉他为了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不能在这个时候谈崩。他因此有点迁就王明的愤恨,说道,我只是告诉你妈一些真实情况,至于她信不信,对你说了些什么,全凭她自己的看法和决定。
      事实如此,王明发不了脾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再说话时,王明的语气变了,声音低沉着,竟然像是在哀求道,事情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千万别在里面胡搅蛮缠了,行不行。
      这样很好,郭付义很满意。想要办成此事,总得当着王明的面把话说清楚,早晚都要走这一步,就当此刻恰到好处。
      郭付义说道,我们都当你和施书雁的婚姻输给了一场误会。我越来越觉得,其实不是。在你心里,原本就有一种超越误会的不良情绪,正是它打败了你们的婚姻。
      王明的心思在浮动,表情却黯然,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郭付义故意紧紧地看着王明的眼睛,言语更是直击他内心,说道,这么多年,拖家带口,承担那么重的生活压力,早就已经非常厌烦。就像很多有这种想法的男人一样,想要从中挣脱出来。恰好又出现了施书霞傻乎乎试探的事,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你到底在说什么?
      王明不承认,郭付义也不紧逼。给对方一个台阶未尝不是好事,如果他能顺着台阶下,郭付义的愿望岂不就达成了。他于是说道,既然不是这么回事,我和施书雁都能证明是一场误会,你怎么就不原谅她。
      王明的态度看上去是绝不肯回头的,他说,已经到了这一步,谈什么原谅不是太晚了吗?
      一点都不晚,尤其你可以去问问两个孩子,在他们心目中,一家人总会在一起,而且终究是要在一起的。
      郭付义这话言中了要点,王明也看得出,受离婚影响最大的是孩子。那两个孩子总在他面前念叨着要妈妈,要回家之类。他们甚至不懂什么叫离婚,什么叫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而他们只能选择其中一方。有时候,孩子一再追问,王明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婚姻里那么多的烦心事,如今离婚了,依然有无尽的烦恼。
      这一次王明无力争辩,他的声音几乎是虚弱地说道,孩子还小,不懂事。
      郭付义却是不同的看法,说道,孩子能循着自己的天真去想问题,换个角度看,其实是最懂事的。
      看王明的样子,很明显地情绪开始有些松动,不过他嘴上还是很要强,说,我今天来不是要说这些,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现在的状况,别再浪费时间了。我和施书雁都选择了这条路,找上一辈人去说,有什么用?
      对话进行到这里,郭付义更加直言不讳,他说,我这么多的努力,就是为了让你和施书霞复婚。想想看,你最亲的人,孩子,还有父母,还有施书霞最亲的人,他的妹妹施书雁,哪一个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郭付义想不到王明忽然之间变得那么激动,由于情绪的原因,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谁又考虑过我。工作、生活,那么多的压力和烦恼,结果换来的不是理解和支持,他竟然用那种方式试探我。我承认没有接受住考验的耐心,但是这样的事情有几个正常的男人能接受。
      郭付义说,施书霞已经为她的荒唐付出了代价,你就不能原谅她一次吗?就当看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
      王明从沙发上站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在客厅里来回走着。他自言自语说些什么,郭付义一开始听不太清楚,后来他终于可以听到,原来是一句简单的话不断重复——你们都对我说情分,就是这两个字,也不知道害苦了多少人。
      郭付义很想把事情说透,但是对话进行不下去了。王明的举止间隐约有一副类似于醉态,走到门口说,我回去了。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开门和关门声,人已离去,仅剩郭付义面对忽然空下来的屋子,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施书雁姐妹也知道王明要来,谈话的怎么怎么样,她们肯定也是很想知道的。王明走后不久,郭付义去敲开施书霞家的门,如同一直在等着那样,刚响两下,门就开了。施书雁前来开的门,郭付义随她进屋时,见施书霞坐在阳台上的一张椅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施书雁焦虑又充满了期望的神情问道,谈得怎么样?
      其实施书霞早就看出来了,凭她对郭付义的了解,心里已经猜到八九分。肯定是谈得不怎么样,要不以他那样不善掩饰的性格,恐怕很容易就能看出举止间的喜悦。
      对施书雁的提问,郭付义略加思索后说道,让他好好想想吧,这种事情考虑成熟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这样一句敷衍的话,施书雁姐妹俩听得懂。正当妹妹皱着愁眉时,施书霞则是正视现实的样子说道,算了吧,有些愿望本来就是不可能实现的。
      对于郭付义来说,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施书霞的愿望实现不了,那么他呢?终于对感情绝望的施书雁也许就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傍晚过去,夜已经降临。既然这件事让大家的心情都不好,郭付义心想还是暂且不谈,于是换了话题说道,人是铁饭是钢,都这么晚了,别的不管,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施书霞摇头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姐姐不去,施书雁当然也不去,只是她没有直接拒绝,坐在姐姐身旁沉默无言。
      这样的气氛真让人难受,郭付义眼看自己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过了不多久,无声息地走了,连告别都省略。
      夜已深沉,空气中却没有凉意。回想起来,从下午到现在,不论额前还是后背,一直都盖了层细密的汗。想想也对,都已经六月了,天气也该热了。郭付义一回到家,去冲了冷水澡,然后从写字桌的书架上随便抽了本书躺在沙发上看起来。书里面的内容一点都看不进去。他现在这样,只不过是自我安慰,好像还能做点什么,实际上什么都做不成,他的脑子里几乎一团糟。
      保持着捧书的动作大概有十五分钟。郭付义终于不再持续这单调无聊的动作,放下书站起来,缓缓走到窗边。大概是洗完澡的缘故吧,竟能感觉到从窗口吹入夜风的凉意。
      已经是六月了。不知怎么,他的脑子里又忽然想起这么一句话。这只是开头,因为这句话,他又想到其它一些东西。想到刚刚过去的五月是幸运的,大多数发生在五月的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六月就说不定了,况且通常来说,幸运真的很难维持这么长时间。如果六月是不幸的,将会发生什么呢?最可怕的最不能令郭付义接受的恐怕是幸运的五月所留下来的遗产将全都化作泡影。
      大概到九点钟的样子,郭付义去睡觉,就这么睡嫌热,开电扇吹得头疼。于是开空调,盖在被子里,这是在炎热夏季最舒服的睡觉方式。果然不负所望,在打开空调后不多久,他就睡着了。
      他自知睡眠不好的缘故,上床前特意把手机调成静音。第二天醒来,他想起去看手机,看了却失望,没人打电话,也没人发他信息。他不知这一夜施书雁姐妹是怎么过的,肯定很不好受吧。种种迹象表明,五月的幸运已经中断,六月又是另一番命运和际遇。
      隔了几天,一个陌生的号码打郭付义电话。他很快接通,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王明的母亲。郭付义好奇她怎么又自己的电话。可是他根本就没机会问,王明的母亲一个劲地自顾说道,王明疯啦,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两天,饭也不吃,儿子女儿也不管,喊他不应也不开门。那样子能撑得住多久,帮帮他行不行。
      郭付义当然也想帮他,但是要怎么帮呢?他是有这样的意愿而无计可施。
      感觉到郭付义为难,王明的母亲在电话里继续说道,一开始他把自己关在房里,我倒觉得情况不坏。对于王明的了解,谁也比不过我这个当妈的。之前的平静说明他坚定,一反常态的焦虑说明他心里开始有矛盾的斗争。我当然要把握机会劝他复婚。最初他还能听我讲几句。后来他烦躁得越厉害,我连一句话都说不上,一开口他就打断我,让我闭嘴。我可是他妈呀,他真的是疯了,对我一点礼貌都没了。
      如果王明母亲的感觉是正确的,那么在郭付义看来情况不坏。王明的内心如同海潮似的涌动,乱了套。现在大概就缺少一个机会,如果恰在此时发生一件能感到王明的事,说不定事情就成了。
      郭付义在电话里头依然不语,其实是在想主意,后来他想到了,不怎么好,但也肯定不是馊主意。他的声音听上去挺认真的,带着沉思对王明的母亲说道,把两个孩子带到施书霞家里来,还要提示他孩子们都回家了,他也应该回家。
      王明的母亲将信将疑说道,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有用吗?
      郭付义解释道,没关系,我们只是要给他一种感觉,一旦他对家庭的认同感重新占据上风,说不定就会回心转意。
      隔日,王明的母亲亲自把两个孩子送到施书霞家里。见到孩子,高兴坏了的施书霞千恩万谢。王明的母亲脸上有着羞愧,恳求的语气对施书霞说道,我儿子脑子里搭错了线,但是我可以保证他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就冲这一点,如果他哪天想回家了,接纳他可以吗?
      这话听得人心痛,再加上施书霞的心早已被伤得几无完肤,即使这样,她对王明的爱是真的,从来都没变过。她止不住眼眶里的泪光,也止不住点头时发自内心的坚定。
      谢谢、谢谢……直到离开,王明的母亲依然不断感谢。
      在后来的好几天里,令郭付义欣慰的是施书霞特别高兴。有孩子在,房子里热闹起来,又有了家的感觉。施书雁也很高兴,姐妹俩操持着家务,几乎每顿都喊郭付义一起吃。其乐融融,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一样。唯一的遗憾是王明不在,不过郭付义开始有一种好的预感,有些事不过是暂时走了一段弯路,而它们迟早会回到正轨。
      大约是半个月之后的一日傍晚。天太热了,施书霞家里开着空调。冷风从风口呼呼地吹出来,给正在吃饭的一桌人带去凉爽。餐桌上有说有笑,也有孩子的调皮捣蛋。郭付义和施书霞之间的关系前所未有的融洽。即使这样,既然还缺点什么。所缺的,连孩子也不排除,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会是谁呢?亲戚来,总会事先说一声。串门的邻居是从来没有过的。
      虽说是施书霞的家,却由郭付义去开门。大家都这么熟悉,主客间的讲究也就没这么多了。郭付义推开门,立刻愣在哪里。只见王明穿着上班的正装,手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口,领带已经自我放松地拉开了一些。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非常平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说,在啊。
      郭付义没回答,只是点点头。王明若无其事地换上拖鞋进屋去。最激动的是两个孩子,围在王明身边,抱着他,喊他爸爸。王明慈祥、和蔼地说道,都很乖,快去吃饭吧。
      王明去厨房洗手,拿碗给自己盛饭。然后坐在一直以来都是他做的位置上。那个位置好像随时迎接他回来似的一直都为他留着。王明在动筷前也跟施书雁打了招呼,唯独没和施书霞说什么。
      不说什么就对了,越是不说什么,越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施书霞也有这种想法,因此心潮起伏,似乎一辈子都没碰到过这么令人激动的事。确实,一种失而复得,一种盼望已久的回归,怎能抑制住她的情绪?
      郭付义也回桌边继续吃饭,他为施书雁和两个孩子夹菜。偷偷观察施书霞和王明。他惊讶地发现,两人离奇巧合地都已经泪光莹莹。
      饭后,施书霞和孩子们坐到沙发上看电视。王明也坐过去紧挨着施书霞。对于这一幕,自然要知趣,别去打扰。施书霞拉着郭付义的衣角,特别兴奋的样子挤眼说道,走,洗碗去。
      他们在厨房洗碗,关注的却是客厅里的动静。一家四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和过去一样,一般都是施书霞喜欢看什么,大家一起看什么。
      洗好碗,不知呆在什么地方,也不知干什么。郭付义和施书雁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尴尬了。一方面,郭付义确实想找机会和施书雁单独相处。另一方面,现在这个时候,当电灯泡实在太不合适。郭付义对施书雁说道,去我那吧。
      这一次施书雁竟没丝毫异议,她的样子很高兴,也因此显得很可爱说道,好啊。
      施书雁向姐姐道别,有点调皮地说道,我今晚住在郭付义那,你们两个好好说说话。
      那一夜,施书雁特别兴奋,坐在沙发上和郭付义看电视。其实哪里看得进什么电视,一直唠叨,不停说着施书霞一家人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都是和睦温馨的往事,一切都似乎非常地美好。
      虽然后来不好了,竟然会离婚。但是这个章节在施书雁的叙述中被很快地翻了过去了,她一句话带过。看得出她此刻特别自信,显然这肯定不是结局,最终的结局是姐姐、姐夫能够白头偕老。
      直到过了凌晨,施书雁终于看出郭付义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了,才作罢。她去洗澡,睡在一看就是来客的房间。关门前,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兴致,从向郭付义道晚安的语气中听得出来。
      在施书雁进房间后,郭付义才去洗澡。大概是把水温调得过凉的缘故。洗完澡后,人特别清醒,即使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的思绪太乱了,杂乱无章,完全被施书雁姐妹俩霸占。王明这一回来,不管怎么样,郭付义预感自己的努力实际上已经成功了一半。最近一段时间,功夫不负有心人,施书雁对他的态度已经明显有所改观,只等施书霞和王明破镜重圆,也许他真的能和施书雁重新开始。
      第二天清晨,施书雁起得很早,郭付义听见动静,立刻起床。看样子今天要比昨天更加热一些,哪怕清晨洗漱,背上也不禁渗出细汗。不过施书雁哪里关心得了这事,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隔壁姐姐家里,这一整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施书雁真的很想去一探究竟,郭付义阻止她,现在别去,这么早是属于他们一家人的时光,千万别去瞎掺和。
      施书雁听郭付义的话,决定不去了。她对郭付义说,我们出去吃面条吧。
      郭付义当然没意见,说道,好,就去吃面条。
      施书雁喜欢吃雪菜肉丝面,郭付义还知道她喜欢去哪里吃。那家店离郭付义家步行大概十来分钟。他们出门时,太阳才刚刚升起。经历刚过去的一夜,室外的气温要比屋里低一些,再加上清风袭人,舒适感很强。
      一来一回,加上吃面条花了不少时间。回到家差不多已经七点。刚进楼道,恰好见到王明下楼来。郭付义很有礼貌地微笑示意,施书雁则依然喊他姐夫。王明应了,这又是一个好兆头。接着他对施书雁说,最近我上班忙,每天都要很晚才回来,有空替我多陪陪你姐。
      好几秒钟的时间,施书雁愣在那里。不过她当然很快就能体会这句话的意思,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用力点头说,放心吧,你不在家,姐就包给我来照顾。
      王明在楼道口转身离开他们的视线之后,施书雁终于掩饰不住兴奋,与郭付义击掌庆祝。
      他们飞快去施书霞家里。施书雁有姐姐家里的钥匙,不过知道有人在家的情况下,她一般都会敲门。这次她实在太心急,等不了敲门,然后眼巴巴等着姐姐前来给她开门的这个过程。她在上楼时已经准备好钥匙,一到姐姐家门口,立刻迫不及待地开门进去。
      只见施书霞正在和两个孩子吃早餐,鸡蛋、牛奶,还有面包。施书霞旁边一副控盘空杯,肯定就是王明刚才用过的。施书雁坐在那个空位上,问施书霞,姐,一切都要好起来了,对不对?
      施书霞看上去正沉浸在一种优雅而从容的思绪中。给人的感觉她的身体坐在椅子里,灵魂却飘到了另外的地方。过了很久,才一副终于回过神来的样子,回答了施书雁刚才的问题,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所有不好的事情感觉都是一场梦呀。
      你管它呢,就当是梦好了,现在不都醒过来了。施书雁摸着坐在一旁的小外甥的头顶,特别高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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