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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幸运的五月 ...


  •   天气逐渐变得热起来的五月对于郭付义来说是非常幸运的。首先当然是施书雁愿意给他机会,虽然伴随着一项很艰难的任务,但是相比之前总算有了点希望。
      还有就是成人学校的考试也很幸运。最近事情多,没多少时间看书,即使这样,所有的科目还是全都过了。同时还有沈立骏,他也很幸运地通过了所有考试。不过严格来说,在他身上用幸运一词不。正如在考试前他告诉郭付义,每本书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几乎有十足的把握通过。
      成绩是在网上查的,证书要去学校拿。两人约好了同去,回家的时候,两人一路谈笑。这一天沈立骏没坐轮椅,步行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虽然慢了点,却是一步一步自己走的。
      半路上,沈立骏让郭付义站住,说道,看我走两步。
      沈立骏虽然能够自己走,却总是有点一瘸一拐。此时,他非常认真,所有的力气和精力都用来走这几步路,在郭付义眼里,竟然和一个生来健康的人没什么两样。
      演示完毕,回到郭付义身旁时,他很激动,说道,怎么样,我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再努力个一年半载,我差不多就能跟你们一样了。身体恢复,又顺利拿到了证书,我这么一个三十岁的生命忽然又以全新的姿态站到了起跑线上,真的就像做梦一样不可思议。
      郭付义真心诚意地说道,认识的人当中,你最让我佩服。刚见到你那会儿一路走到今天,让我看到一个真正坚强的人,不管什么样的困难和磨难都打败不了你。
      沈立骏保持着一副很高的兴致说道,人就是这样,不经历点什么,永远都摸不透自己的潜力。
      郭付义点头,认为他说的有道理。过了片刻,他问沈立骏,接下去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要做一些更加接近自己理想的事了。在我的行动彻底恢复之前,不给自己提更高的要求,找份和建筑相关的工作就可以,哪怕是文书之类的活,就当是入门学习。你呢?
      郭付义被问得不知怎么回答,说实话特别是最近他没想过这个问题。眼下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唯独没想过和职业有关的事。他如实告诉沈立骏,我还没想好呢,等过阵子再说吧。
      两人说到这里,沈立骏忽然岔开了话题:在成人学校最大的收获,除了如愿以偿拿到证书,还有就是认识了你这么一个朋友。以后不在一起上课,见面的机会肯定就少了。
      有什么关系?才多大的一个地方,想见面还是很容易的。
      沈立骏信誓旦旦地说道,记住,不管将来我一直是在同一个城市还是天南海北,我都认你这个兄弟。
      郭付义最近隐忍地生活着,从离婚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是失败和毫无成就感的。能得沈立骏这么一席话,也算得上是三生有幸了。
      回家之后,他有点后悔没向沈立骏说出心中所想。在沙发上坐定之后,他给沈立骏发了条信息:能交上你这个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
      他拍了张建筑师证书的照片传给施书雁,只得到两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的回复:恭喜!
      就算是这样,郭付义已经很满足了。之前发过去的信息永远都没有回复的例子还少吗?有的时候,过了一天两天,乃至好几日,她忽然心血来潮回一条信息,对郭付义来说真称得上是莫大的安慰了。
      这一次回复的很快,可以确定,她是在看了信息之后立刻就回复。无论内容怎么样,郭付义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在这两个字的回复之后,施书雁立刻又跟了一条,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此事,郭付义也急。就在他和施书雁约定的当天,他分别打电话给施书霞和王明,他说想看望孩子的病情,并且他也直言不讳地说想跟他们好好聊聊。得到的回答竟是非常相似的冷淡的拒绝。
      不用麻烦了,有事过几天再说吧。
      他也很想把事情解决,但是苦于没有机会。不过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机会。离婚之后,能把对方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只有孩子。在他们共同照顾孩子的时候,说不定会反思当时的冲动。要这样,郭付义就能捡一个现成的便宜。
      正是因为没有进展,郭付义慢吞吞回复道,现在还不行,要等机会。
      毕竟不是简单的事,施书雁似乎能够理解。她已经准备好了要帮郭付义一把,当然归根结底是要帮助姐姐,她在随后的信息中说道,明天我去看小外甥,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郭付义受宠若惊,这么长时间以来,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施书雁主动的邀请是不可能的。这次,郭付义有了一个很乐观的想法,施书雁愿意抛下心结支持他,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成功了。
      他欣然回信息,那就再好不过了,明天你去的时候喊我一声。
      第二天大约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施书雁打电话给郭付义,让他在小区东门口等。郭付义早就换好衣服,准备妥当,就等施书雁通知,能立刻就走。
      他来到小区东门没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听在他面前。后座的车窗摇下来,正是施书雁,对郭付义说,上车吧。
      郭付义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司机显然已经知道要去哪里。郭付义上车后,司机一语不发,踩着油门就开车了。车子在人民医院的南门停下。下车前,施书雁要付钱,郭付义抢先一步付了。施书雁说声“谢谢”之后和郭付义先后下车。医院门口挤着很多人。郭付义倒是很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而施书雁看似半点兴致都没有。于是郭付义的脚步也没停顿。只在经过的时候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妇人抱着一个因为脑积水而头大到变形的孩子。这一幕在郭付义心里重重地击了一下,只觉得这世上真的有太多的可怜人。
      坐电梯上十一楼,施书雁知道小外甥在哪间病房,郭付义跟着施书雁就行。这一天施书雁穿着一件米色的连衣裙,看样子像是旧的。在郭付义的印象里,施书雁很少买衣服。不过就是因为她有着一种天生的气质和美貌,郭付义此时有空细细去想,真的,她穿什么都是很美的。
      进了病房,现实迎面扑来一股消毒水的气味。相对于一间普通的病房来说,这样的气味实在是重到了不利于病人健康的程度。
      施书霞和王明都在病房,王明在病床的南侧,施书霞在北侧,他们的儿子就躺在病床上,看上去状态还可以,侧躺着,玩变形金刚的塑料玩具。
      施书雁叫施书霞姐姐,又叫王明姐夫。施书霞看上去很尴尬,王明更加尴尬。他起身请他们坐。郭付义和施书雁就近坐下,向施书霞询问孩子的病情。
      施书霞说,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只不过是比较厉害的流感,不那么容易清除所有的病毒。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医生说再过两天就能出院。
      她以较平日慢很多的语气介绍儿子的病情,那是一种平和到简直令人觉得异常的语气。似乎心里压着什么东西,不能以平日那样的声音顺畅说话。
      并没过去多久,郭付义受邀去施书霞家里吃饭的场景就在眼前。还是这么几个人,那时候气氛融洽,其乐融融。才过去这么久,剧情大反转,物是人非。
      王明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很有礼貌地说,你们聊吧,我出去买点东西。
      谁都知道,就算他真的有东西可买,偏偏挑这个时候,要避开你病房里其他人的目的很明显。
      病房的门是自动闭合式的,只是有了些年代,已经老旧。合上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声音。直到门完全合上,病房里恢复了安静,施书雁的脸上很久没有那种迫切和天真无邪的样子,对施书霞说道,姐,问你个事,你想过要复婚吗?
      施书霞惊讶而又十分迷惘地看着妹妹,脸上一副敢想不敢说的样子。
      见妹妹不出声,施书霞接着说道,你要是愿意,我和郭付义想办法去说服王明。
      施书霞非常消极地说,还能说服得了吗,他已经恨透我了。
      郭付义抓紧机会给施书霞信心,他说,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只要你愿意,剩下的就让我们去努力。
      两双眼睛在后来静默着的几十秒内紧紧地睁着施书霞。愿意或者不愿意,看来她今天一定得给个主意。
      时间过去了很久,而施书霞感觉中的时间比客观上更为久一点。施书霞终究比不过妹妹和郭付义的耐心,她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只要他愿意,我也愿意。
      看施书雁的样子要比郭付义高兴得多,她甚至破天荒地又像郭付义刚认识她那会儿一样活泼了,拍郭付义的肩,意思是把重担交给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朝施书霞说,知道了姐,下面的事情我们去办。
      病房里面有电视机,孩子吵着要看,施书霞就去开。她在孩子面前的动作、表情和说话的语气相比之前大不同。处于施书霞的角度,这样的变化完全能够理解。走到离婚这一步令她产生对孩子的愧疚感远不是现在这样百依百顺的表现所能抵偿的。
      看了会儿电视,孩子说要吃这吃那,施书霞忙着帮他拿,帮他弄。这孩子还小,父母身上发生的事什么都不懂,他在吃苹果的时候朝施书霞说,妈妈,我想回家住,爸爸带我去的地方我一点都住不惯。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这样的两个家对孩子的伤害是最大的。施书霞一个字都说不了,因为她在哭,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她不要让儿子看见这副样子,深埋着脸,一言不发。
      施书雁帮姐姐解围,朝小外甥说道,你妈妈呀已经答应了,过几天就接你们一起回家。
      孩子非常高兴,拍着小手说,太好了,马上就可以回家啰。
      将近吃午饭的时候,王明才回病房。见施书雁和郭付义还没走,他的样子很尴尬,发生这样的事,在对方的娘家人面前总是会尴尬的。
      郭付义率先打破病房里的寂静说,一起去吃饭吧。
      施书雁立刻说,好。施书霞不语,而王明则摇头说道,我不去了,在这陪着孩子,你们去吧。
      郭付义反对道,我们去吃饭不能把你一个人落下,我提议两两去,女的和女的去,男的和男的再去,这样比较合理。
      施书雁有点明白郭付义这样安排的意图,紧接着帮腔道,这样好,就这么说定了。
      话音刚落,她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姐姐赶紧往外跑。整个过程中,施书雁一声不吭,不积极,也不反对,就像没有了思想的木偶一样被随意摆弄着。
      施书雁姐妹走后,病房里安静下来。两个大男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说话,竟陪着孩子一起看幼稚的要命的动画片。
      直到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那孩子也不知怎么地忽然朝王明说道,刚才妈妈说了,过几天接我们回家。
      在外人面前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展开这样的对话大概也算得上是不小的烦恼吧。王明回答的一点都不出色,分明就是在敷衍:现在的家不是比原来的更新,还要更大吗?难道你不喜欢?
      孩子马上噘着嘴,摇头说道,不要,我和姐姐都想回家和妈妈一起住。
      王明实在不愿继续这样的对话,以一种来之突然的严厉强行打断孩子:别尽想这些没用的,先治好病再说。你到底看不看电视?不看我关了。
      孩子就是孩子,分不清各种愿望的重要性。此时对他来说,电视机在他心中占据更优先的地位。于是,他不无天真地求饶道,好了,不说话,我就看电视。
      郭付义觉得机会来了,说道,就连孩子也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王明说,谁的心里都不好受,但是走到这一步,又有什么办法。
      其实是有办法的,你也知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为什么不重新来过呢?
      王明的目光在这一刻彻底失去光泽度,黯然说道,已经颓败了的难道还能重新来过吗?
      郭付义还要说什么,却被王明很不客气地打断,他说,我们不聊这些,别影响孩子看电视。
      当然,王明的话在郭付义听来有着更深层的意思,他是不愿在孩子面前谈论这些,做父母的不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分道扬镳,都不希望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影响孩子。实际上呢,只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心灵深处的伤害无法控制,也难以缓解。
      说服王明复婚,对于郭付义实在意义重大。不仅关乎他和施书雁之间感情最终去向何方,而且他也真不忍心眼看着施书霞这样无限期地孤独下去。他决定和王明相约,说道,等孩子出院以后,我们约个时间好好聊聊怎么样?
      王明心里清楚他要聊什么样的话题,说真的心里非常矛盾,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在敷衍道,到时候再说吧。
      小孩子很麻烦,一会儿要看这个节目,一会儿又要看另一个,王明不厌其烦,作为父亲,能有这样的耐心,也算是极致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施书雁姐妹吃完饭回到病房。大概是外面的食物还不错,或是姐妹聊得挺高兴。进入病房,施书雁看上去情绪高涨说道,我们吃好了,下面轮到男同志去吃饭。
      郭付义刚才都忘了,接下去不就是和王明好好聊一聊的大好机会吗?
      结果王明拒绝,找了个理由搪塞道,刚才出去的时候我已经吃过饭了,现在吃不下,就不去了。
      接触到现在,王明的种种表现使郭付义体会到想要最终实现目的的艰难。然而不管怎么样,在经历这么多的曲折和无奈之后,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线转机,他是绝不可能放弃的。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也算有收获,起码得到了施书霞对复婚的首肯。只有调节心态,不是满足于眼下的哪怕一丁点成果才能在困难面前不断坚持下去。难道不是吗?
      好吧,就当它也算是一种幸运。幸运的五月,千万别打破了郭付义对这个五月的良好的感觉。
      哪怕施书霞不在家,施书雁也住在姐姐家里。这也是姐姐的愿望。施书雁病体初愈,还是让人有些放心不下,与郭付义隔壁住着,要是再有什么不适,也能有个照应。
      那天晚上,郭付义接到蓝紫的电话。几个月以来,他和蓝紫也常通话,只不过频率越来越低。郭付义没有刻意关注和调整频率,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发展。就算是打通电话,其实也没什么别的话题,无非是相互问好,然后蓝紫会主动说一些艺术团的事。
      郭付义早就发现,后来蓝紫的讲述中有一个男孩所占据的位置。蓝紫似乎下意识地克制,每次都只说一点点,然而日积月累,那个男孩也就渐渐地在郭付义的心目中拼凑成了完整的形象,家庭殷实,性格豁达,身材高大,容貌英俊。
      很好,和烂自己很般配。以一个适合蓝紫,主要也受蓝紫喜欢的男孩照顾她,郭付义也就放心了。
      那日通电话,蓝紫的情绪不太好,她说,省艺术团破格录取我,下个礼拜我就要去省城了。
      在郭付义听来这是好事,他怀疑自己理解错了蓝紫的情绪,说道,恭喜你啊,终于实现了梦想。
      算是吧。这次走了以后起码要过半年才能再见。最后请我吃顿饭,算是告别,怎么样?
      这样的要求,郭付义当然不拒绝。他说,好,就明天晚上,吃你喜欢的港式甜品吧。
      蓝紫从小喜欢甜食,怎么都吃不胖是上天对一个女人非常大的恩赐。这样说的话,其实上天对每个人都有所掠到,又有所恩赐。只不过有一些对当事人来说觉得不重要,也就被忽略了。
      这是一家刚开张不久,环境非常优雅的甜品店。郭付义和蓝紫面对着坐在一道有珠帘遮挡的幽静处。在郭付义的印象里,两人在一起总是蓝紫先说话,而且总的来说,蓝紫说的话要比郭付义多得多。
      蓝紫一坐下就滔滔不绝,在郭付义的意料之中。只不过郭付义没想到,蓝紫最先说的是关于那个男孩:他说可以为我放弃在这个城市的事业,陪我去省城重新发展。
      郭付义由衷地说道,本来我还想着你一个女孩子家孤身在外许多的不便,有人照顾着,我也就放心了。
      蓝紫此刻的表情和语气都有几分僵硬,她说,你的担心和放心都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蓝紫这是生气了。在郭付义的印象里,她几乎从不当着自己的面生气。蓝紫这种极少数的生气使郭付义变得就像孩子,而且是个犯了错的孩子那样说道,对不起,我实在照顾不好你。
      郭付义的话音落下不久,蓝紫都不说话。她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吃着甜品。虽然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是给郭付义的感觉,她是在哭。
      那一日,蓝紫的话少得出奇。直到吃完甜品,她才抬起头来。用纸巾擦嘴之前先把眼睛擦过。放下纸巾时,朝郭付义说道,本来只想平平淡淡和你吃个饭,道个别。想不到还是弄成这样。
      相比蓝紫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情绪,郭付义的样子却是过于坦然。他说,你能进省艺术团真是天大的好事,不要让我们讲话中的一些不愉快给搅了。我打心眼里高兴,真心祝福。
      而蓝紫呢,直到吃完东西,一直都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回去的路上,他们有一段同路。除了说些最近一段时间的天气,甜品的味道等等无关紧要的东西,两人之间的话仍然少得可怜。
      前面一个路口就要分别了,蓝紫忽然停下脚步,郭付义也随之停下。郭付义只见蓝紫的目光望向远处,那种努力但又失落的样子,令人觉得他是在努力寻找着什么而不可得。
      怎么了?郭付义问道。
      蓝紫望着郭付义,忽闪的眼睛非常漂亮,而且饱含着深意。她说,你闭上眼睛。
      郭付义真闭上眼睛,蓝紫凑上前去,在他唇角轻轻一吻。郭付义当然想不到会这样,他的脸红了,心跳得很厉害。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蓝紫突如其来的行为,就那样呆站着的时候,蓝紫说,就此别过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祝愿大家都能安好。
      蓝紫说得没错,这一别,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随着蓝紫远去,两人之间的那条路被越拉越长,她的背影在车水马龙不断地来回穿梭中越发模糊,终于在一辆公交车驶过之后彻底消失,再也看不见了。
      郭付义心中怅然,不过真的不全都是怅然。加入省艺术团是蓝紫一直以来的梦想,如今得以实现。单凭这一条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值得庆祝的。
      这么说来,幸运的五月依旧没有被打破。在郭付义对幸运的五月坚定不移的信念中,六月的脚步虽然拖沓,终究还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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