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七八怪

2、第 2 章

　　自从那日藉由身体不适卧床休息后，至今日，已有三天了。这三日过得实在是无聊透顶，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手机。一面忧心难过，一面无聊。日子难熬。

　　我常唤覃儿陪我说话。说是说话，其实都是我在想法设法地套话。不过我也不敢长时间这样，一是覃儿有自己的活儿要干，不能整天陪着，二是这山路十八弯的问法着实太废脑子。虽说覃儿天真可爱，但往往如此才会直言直语。我一边绞尽脑汁地想问法，一边竭力招架她的疑问。一炷香的功夫，已经脑子打架，舌头打结。赶紧让覃儿退下，不然我大脑宕机，怕是要胡乱说话。

　　总之，我得来了如下消息：

　　我的父亲，在朝为官，对我是不冷不热。不关怀，也不亏待。

　　我的母亲，已逝世。十年前，父亲的一纸休书，母亲便连夜回了娘家。具体缘由，府里年长的仆人都讳莫如深。就连以上这些，也是覃儿不小心听到的。不过，这个话题已成了府里的禁忌。这我倒是能理解，离婚这种事嘛，放在现代社会，都有人避而不谈嫌晦气，何况是封建社会。我都能想象出当初府里是怎样的“沸腾盛况”。

　　我的祖母，十分疼爱我，正因为她的疼爱，我才得以在府里安然过活。

　　覃儿说，我一直以来都是深居简出的性子，除了老夫人那里，府里其他地方都不怎么去。与其他几房夫人以及兄弟姊妹之间也不怎么往来。除了除夕夜府中的团圆饭必须参加外，其余的活动一概婉拒。起初府中总有一些不满的声音，可是老夫人一直都没说什么，算是默许。那几房夫人们，就是有心找茬，也只能暗地里露尾巴了。由于我的长相性格实在是普通，她们嗅不到威胁挑衅的意味，也就不再盯着我了。经年累月，我便成了府中的“透明人”。平时伺候我的丫鬟，也就是覃儿，因我这边事情很少，管家便让她闲时去帮忙干别的活儿。

　　我用完早饭，躺回床上。

　　覃儿收拾好食盒，说：“小姐，您身体好些了吗？老夫人那边可一直盼着您呢！昨天还打发人来问了，我看您房门紧闭，怕是在休息，便说了您身体不适。您若好些的话，便去看看老夫人吧。那边还病着，又得知了小姐的情况，估计一直担着心呢。”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心里纠结。覃儿在一旁打扫屋子，我知道她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观察我。得，还是去吧，毕竟是位病榻上的老人家。再说，得知了我目前的处境之后，担忧恐惧已无，没什么比“透明人”更安全的了。

　　打定主意，招呼覃儿服侍我梳妆。

　　在现代，就不精于化妆，到了古代，更是不知从何下手。只见覃儿拿着简单的工具，辗转于几个瓶罐之间，不一会儿，一个自然简单的妆容就完成了。我瞅着铜镜，古代的妆容虽不如现代的精致繁复，可如此朴素的妆容，却是像绿叶般映衬出五官，面容显得舒服柔和，宛若春风拂面。

　　走出房门，我装作头晕的样子。“这风一吹我头有些晕，不好看路了。你扶着我，领着路吧。”覃儿忙稳当地扶住我，领着我慢慢往前走，眼神里满是关切。我为此感到羞愧。

　　我一边轻微摇晃着行进，一边偷偷记路。直走，前面有一座亭子，然后往右边的路去。穿过一条蜿蜒小河上方的石桥，再往右，便到了。我闭上眼睛，默默回想一遍。

　　“小姐，您进去吧。我刚去和王婆婆打过招呼了，现在屋里只有老夫人在。”

　　覃儿说完便走出院门外等我了。看覃儿这轻车熟路的样子，我们刚到，还没吩咐，她便自行走开了。过一会儿回来，说了句话就又走了。难道以前的我每次来老夫人这里，都是同她单独见面吗？是祖孙情深不容外人打扰？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我越发疑惑了，步子也变慢了。

　　说实话，我有些害怕。我一向不知如何同老年人交往，于是一直都表现冷淡。这扇门的背后，是一位老人，病在榻上，而且还是在这深宅大院中修炼成的领导者。完了，每一条都正中我人际交往的盲点。

　　我踌躇着，终于叩响了门。里面没有声音，我贴近听，好像听到了咳声。

　　“祖母，我进来了。”我轻推开门进去。

　　老夫人正捂着手帕猛烈地咳嗽，我下意识地跑到床边坐下，轻抚她的背。咳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收起帕子，用咳得发红的眼睛望着我，眼神里有和覃儿相似的关切，还有一种长者特有的慈爱。我扶她重新半躺着，又忙起身去倒茶。老夫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身体可完全好了，要不要请大夫瞧瞧？”

　　我点着头，将茶杯递给她。她接过，抿了一口，便放至一旁。

　　“您别担心，我完全好了，不用请大夫。”

　　老夫人笑了笑，说：“上回跟你说的事，你可有考虑过？”

　　上回？什么时候？我条件反射就开始搜索记忆。啊呀，老夫人上回不是和我说的，是和那个我说的。我低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唉，”老夫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年纪还小，现在让你想这些太为难你了。可是我，唉，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虽说这些年来有我看顾你，你在这府中生活的还算如意。可你以后要怎么办呢？我不愿勉强你，所以让你自己来决定。你是愿进宫……”

　　老夫人说着又咳起来。我机械地抚背，脑中默默承受了她抛出的重磅炸弹。认真的吗？不会吧！把我这个现代废材拉到古代来，居然要走宫廷线？我做梦都要吓死了!虽说看过很多以穿越为题材的小说影视剧，但是我并不能肯定但凡穿越者就会成为主角，并拥有主角光环。那些穿越主人公的灵活机智我也很想拥有，奈何现实不允。我姿色平平，也无诗情画意。我从小在一个极其普通的环境中长大，成日考量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种人进宫简直是嫌活太长了嘛！

　　最重要的是，我真的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