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下的爱》森林上空的那颗星

4、养伤

　　房间里，赵月新坐在床边，赵月莹搬了张凳子坐在她对面给她涂药膏。刚才赵二爷进房里的时候，月新因涂抹药膏伤口被触碰的疼，让她嘴里不由得哼了两声。赵二爷一听这声音，眼眶顿时就红了。急忙走到床边一看，眼睛瞬间通红，神情十分激动，爆着粗口骂道：“这他娘的是哪个龟孙子给打的？老子要把他皮给扒了。老子的女儿，老子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他…他娘的给我女儿打成这样。”说道最后一句喉头哽咽了一下。“我他娘的要是见了他，不把他往死里打我不姓赵。”说完声音都有些暗哑，转过身背对着两人。
　　赵大爷夫妻赶了进来。赵大爷走到兄弟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拉着他让他坐会儿，先消消气，赵二爷愣是不坐，扶着桌边，身体气得是直颤。赵大爷也没法，知道兄弟在气头上，任他先缓缓。随后走到床边去看月新，那脸色顿时也沉着下去，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让月莹继续给月新抹药。屋里一时间安静的可怕，连空气都令人窒息了。赵大爷向着虞夫人问道：”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弟说新儿今天是来咱们家玩的。”经这一提醒，赵二爷也看向了大嫂，目光焦急迫切。那虞夫人被这一问，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也是口中无言、手足无措。赵月莹正要说话，去被赵月新抢了一个先。
　　“爹，这事和大伯母，还有姐姐，都没有关系，她们也都不清楚。这是我自己招得！”众人一听，都望向了赵月新。其他人看着她，都还好，赵月新一见她爹望过来，那焦急又心疼的目光看得赵月新心虚不已。她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又委屈巴巴地将先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众人听得是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都没回过味来。
　　“你一个人打了所有人？”赵大爷异常惊讶地问道。月新点了点头。赵大爷有些不相信的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会儿。
　　“这孩子，遇这样的事不躲着，还硬往上凑。”虞夫人才不管她打了几个人，只看到她被打了，接着说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遇到事躲着点，你看你这一身伤，让人瞧着多心疼，自己也受罪。”虞夫人坐到床边，摸了摸她头，看着那伤叹息不已。
　　赵二爷也一脸震惊，眼睛眨了两下，缓一下神。接着沉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对着赵月新厉声教训道：”小小年纪，和谁学的？不学好，学打架。…打架！活该！这一身伤都是活该。让你长长教训。你要再敢又下次，我…我…看我怎么治你。”赵二爷狠声狠气地说了这么一通话，赵月新闷着不吱声，拿眼睛瞅了瞅他爹，一看他爹那表情，又慌忙移开了。随后眼观鼻、鼻观心的，不敢再乱看。众人中也就赵月莹最平静，她这个妹妹做出什么事来都让她不意外，只是仔细又小心地给月新抹着药。
　　“莹儿，你给新儿抹药，我们先出去，你抹好了药也出去，让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赵大爷对着女儿说了句。赵月莹乖巧地点头应允。他又对着赵月新说了句好好休息。拉着赵二爷出去了。赵大爷一出门走到兄弟身边，低着声嘻嘻地在赵二爷耳边说了句：”你这女儿还真是不一般。”赵二爷叹息着挤出了一抹笑。
　　大人们都走了，屋里的下人们也让退出去了一大部分，只剩下几个赵月莹身边的丫头。整个屋里顿时清静了很多。赵月莹细细将月新脸上的伤都均匀涂抹了一遍。然后让月新把衣服脱了，她要给她涂抹身上。赵月新连忙摇头，果断拒绝了，然后让他们都出去。
　　“你还会害羞，不成？”赵月莹坐在旁边发笑着问。
　　“我不要你们抹，我自己可以抹。”
　　“好了，你别闹了。你要不认真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再说你自己怎么涂后背呀！”
　　赵月新似小孩子脾气发了一般，嘴里只叨叨着“不行，不行，我就要自己抹”。赵月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被她叨叨地不行了，而且她不配合，也没办法给她涂药，赶紧说：“行行行，我们都出去，你自己抹。等抹不到的地方，你再喊我。”
　　赵月新立马笑了，从赵月莹手里拿过药，连忙让他们都出去。赵月莹好奇又好笑地看着她，直说了句“小没良心的”，站起身来，一甩袖子，带着丫头们都走了，把关也关上了。
　　赵月新见所有人都出去了，开始解衣服。整个过程疼得龇牙咧嘴，直抽气。艰难地将身上能涂抹的地方都涂抹了一边。然后调整姿势，避开较疼的地方，嘴里哎呦呦的终于侧躺在了床上，将被子把身体盖上，只露出后背。对着外面喊道：”姐，你进来吧！你就一个人进来哦！”
　　“知道了！”外面没好气地传来了一句。赵月莹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将门关上，拿起药膏，又给她小心地涂起了后背。那背上的伤痕比脸上少多了，但也形成了一块块深紫色的斑块。赵月莹看得直皱眉，之后忍不住说道：“你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冲动，要多想一想。你一旦再让自己受伤，要知道叔父还有我们是会担心和心疼的。”月新乖乖地“嗯”着。
　　“虽然叔父刚才话说得严厉了点，也是为你好。你受伤，他是最心疼的那一个。”月新很认真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一时涂抹完毕。月新让月莹出去，她要穿衣服。赵玉莹要她等一会儿，她已让人去拿了干净的宽松衣服，马上就送过来，让她盖好被。刚说着，有人敲了门，赵月莹说了声进来。原是是小丫头将衣服送了来。赵月莹接过衣服放在床边，让她们把脏衣服收拾好拿出去，自己也随后出去，把门带上了。赵月新小心翼翼地起来穿上衣服，只弄得一身汗，整个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在加上身上涂了药，凉凉的，舒舒服服的，这上下眼皮子便直打架。又小心地慢慢地躺下来，盖上被子，立马就睡着了。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有人喊她，把她扶着坐了起来。在这过程中，伤口的疼痛让她立马清醒了很多，是赵月莹喊她喝药。她眯着眼睛，双手揉了揉脸。闻到了一种难以言说地难闻的味道，接着看到一碗黑糊糊的液体出现在她面前。赵月莹用勺子从碗里舀了一勺，吹了吹往她嘴边送。她顺其自然地张开了嘴喝了进去，真个人瞬间惊醒，立马给吐了出来，哎呦我去，苦翻天了，真是绝无仅有地难喝。只见赵月新整张脸狰狞着，嘴里直冒水，脱口而出问道：“这什么东西？”
　　“你的药呀！你怎么给吐了。”
　　“太难喝了，又苦还有一股其它的怪味。我不行了！”
　　“有这么苦吗？这有蜜饯，你先吃一颗缓缓。”说着赵月莹将碗放一边，赶紧接过丫环递过来的蜜饯，将它端了赵月新面前。赵月新一连放了好几颗在嘴里，才感觉回到了人间。看着那碗黑东西，苦着一张脸，舌头发颤地对着赵月莹问道：“这药我一定得吃吗？”
　　“那是肯定的，张大夫说这是治内伤的药。”赵月莹说着将碗又端了过来，赵月新身体本能地往后移，那碗往前送，身体就往移。赵月莹怒了，当即提高声音说道：”赵月新，你再敢给我动。”
　　“我这是本能反应。”赵月新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怂。旁边站着的几个小丫头捂着嘴不停地偷笑。
　　“你给我克制住了，身体靠过来。”在如此威逼之下，赵月新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这一口气缓慢地向前移了移身体，但看到那碗药，想到刚才嘴里的味道，那气瞬间就散了，上身没骨头一般地趴在了被上，就连引起身上的疼痛也不管了，嘴里闷声闷气的叫着我“娘呀，救救我吧！我不要喝这药！我真的喝不下去！”赵月莹就坐在旁边看着她闹。等闹了一小会儿，说道：“够了没，快把药喝了，要冷掉了。”
　　那叫声瞬间停了，赵月新叹了一口气，苦瓜似的脸看着赵月莹，可怜兮兮的，赵月莹只将碗往前递了递。赵月新认命般地说道：“你把勺拿了吧，我一口气给它喝了。”赵月莹当即听从她话将勺子迅速拿走了，那速度快的就怕她反悔了，然后将碗放在她手上，又将蜜饯端在了她旁边，对着她那碗扬了扬下巴。赵月新咋了咋嘴，将碗快速端到嘴边，一口闷下去，拿起蜜饯就狂吃了起来，那一盘蜜饯只吃得见了底，她才停下来。这炼狱到人间呀！随后哎呦着躺在了床上，感慨道：“我以后要再这么受伤，我就自己给自己打死，省得受罪。”
　　“你消停会吧！看你以后还敢乱来。”赵月莹收拾好东西，让月新等下吃了饭再睡。赵月新对她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然后闭起了眼睛。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等赵月新再次醒过来，外面阳光正好。但赵月新却觉得自己是被乌云遮盖住了。她昨天还没觉得身体有多痛，这一觉醒来，浑身就像散了架一般，又处处地透着痛，整个人像被搁在伤痛的蒸笼里被蒸腾着。那胳膊、腿疼地抬都抬不起来。出生这么多年还从未这样过。那一瞬间，赵月新心态顿时崩溃，不管不顾地哭叫了起来。
　　这一哭，顿时惊动了赵大爷家的所有人，赵月莹先带着人赶了过来，随后一群人簇拥着虞夫人也过来了，都问怎么了，赵月新只是大哭着说：“爹，我爹呢？我要我爹，我要回家。”一边说着，一边眼泪直流。这正是忙乱了一众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虞夫人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你爹有事去了，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和大伯母说，别哭了，乖！”赵月莹站在一旁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鼻涕。赵月新只管哭着叫着说：“我…我…都这样了，他都…不多陪陪我。挣钱…就那么重要吗？”
　　“你爹爹挣钱不也是为了养家呀！不然你吃什么？喝什么？”虞夫人又是担心又是好笑的安抚着这娇气的赵月新。赵月莹接着说道：“叔父不是去挣钱，是为了你昨天打了人。他和爹爹去处理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哭。”赵月新一听，哭声果然小了，抽抽噎噎地问道：”他们处理什么？”
　　“你以为你打了人就这么了了，都是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家小姐，他们的爹娘和咱们家都相熟，这无端地打了起来，不得有个说法吗？爹爹和叔父过去，两下里说明，将事化小化了。”赵月莹耐心地和她解释了一番，随后还翻了个大白眼。赵月新这时哭声也止了，也不说话了，垂头丧气地沉思着。虞夫人一见她这样，又安慰地说道：”好了，等你爹爹回来，我马上让他来见你，好不好？”怀里的人”嗯”了声。虞夫人接着又说道：“醒了，让小丫头们给你洗漱洗漱，吃些饭？”怀里又乖乖地说了声“好”。当下屋里便活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