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下的爱》森林上空的那颗星

2、初遇

　　晓月初升，别格院里，赵月新斜靠在里间的床头上，一脚担在床沿，一脚踏在地上，手里拿着本书在看。外间诺儿、小悦儿围坐在桌边，磕着瓜子。聊着今天发生的事。
　　“小姐，你可真厉害呀！我都没想到你真会做。”诺儿一脸崇拜的说着。
　　“是呀！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我都不知道？”小悦儿也在一旁问道。
　　“还用学吗？看看就会了。”从床上传过来这么一句。
　　两个小丫头对望了一眼，捂着嘴偷笑。但心里却毫不怀疑。他们这个小姐自小就这样。凡是别人要求她做得事，她是一样都做不好。而在不声不响中就能做出一些让人惊奇地事情来。
　　想当初赵老爷原本想把她培养成为一个大家闺秀，凡是该要学的，不惜花大价钱去请最有名的师傅教授，在思想言行举止等方面也是请了有名的女师指导。但是这些，她一概没学进去。若是听到这里，肯定会说她是个天资愚笨的人。但只要见过她的人，都能感受到这孩子处处透着一股机灵劲；这么一说，肯定又会有人说，这孩子就是不好好学。当初赵老爷也是这么认为的，见她进步如龟爬般，是气到不行，要求各位师傅要格外严格教导，不容有丝毫的懈怠。但还是没什么长进。后来赵老爷干脆每日里亲自过来监督，不容许她做其他任何事情。她虽依旧是好好听课，认真练习，没有一丝怠慢，只是学业未进分毫，反而连连后退，就连原本已学会的一些都忘光了。赵老爷当下气得是暴跳如雷，终是舍不得打，只下死命令逼迫她必须学会，结果反而是逼出了一场大病。赵老爷就这一个命根子。等她病好后，哪敢再动，也不敢再逼她学了，更是仍由她将那班师傅女师尽撵了去。后来她自己闲暇无事，慢慢捣鼓，竟胜过以前几倍。赵老爷一见又有希望了，又下了一番功夫为她请了名师。这孩子一见，当即断绝有关一切方面的学习，任由赵老爷百般地劝说就是不听。那赵老爷气得火往上直窜，也不敢发，没法子了，怏怏地将所有老师都打发走了，自此也就认命了，都随她自己去了。这以后，凡是先前师傅老师教授的东西，这孩子一概厌弃。只找一些她自己感兴趣地东西学习。
　　“小姐，老爷这次什么时候走？”小悦儿接着问她。只听后面书本啪的一声合上了。赵月新坐在床边，双手揉了揉头发，一副苦恼的样子。
　　“不知道，哎，又得闷在家一段时间了。”但随即咧嘴笑了起来，躺在床上继续看她喜欢的书了。
　　在家里陪了她爹几天。这天，一大早，赵月新便让小辛子准备马车。她爹早出去了，她给管家赵升留了个口信，让他转告她爹。带着小悦儿去了赵大爷的府上，这是她伯父家。先去拜见了一下她伯母赵夫人虞氏，赵夫人一见她高兴地不得了，拉着她问长问短地说了一些话，听她说来找姐姐玩，因自己要照顾尚处襁褓中的儿子，无暇分身，忙叫人带着她进里面去找她堂姐。此时赵府后花园里，观鱼台边，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正在投食喂鱼，池下聚集的锦鲤们不停地翻动着水花，这正是赵月新的姐姐赵月莹。
　　只听“呼”的一声，一个小石子破空而来，打在了女子手中拿着的鱼食上，那鱼食当即落入水中，遭群鱼们哄抢起来。女子也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随后只听她娇嗔地喊了一声：“赵月新，你给我滚出来。”那赵月新嬉笑着从一花丛里露了个头，闪了出来。一下子飞奔到少女身边，给她一个大熊抱。
　　“姐，我来了，有没有想我？”
　　“我想你个大头鬼。你给我松开，一天到晚地没个正形的样子。”赵月新也不生气，松开手躺到了旁边的摇椅上，两脚踏在地上，用力一蹬，让摇椅快速地晃起来，闭着眼睛，带着笑。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哦~，一定是叔父回来了。”赵月新丢给她一个明知故问的小眼神。问道：“今天有什么活动呀？带带我呀！”
　　“怎么，那些地方也能入你的法眼。”
　　“将就着了，总比闷在家里强。”
　　“常新园新迁入的一批菊花开了，我正打算约人同去赏菊，要不要去看看？”赵月新一口答应了，那语气要多随意又多随意。
　　“那你让人备马车吧！”赵月新不客气地说着。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我现在立刻、马上去准备。”那少女对着身旁的一个丫鬟吩咐道，”少圆，我和月新小姐要去常新园，你让人去准备，越快越好。”少圆答应一声，即刻就去办了。
　　“你这锦鲤养不错！”赵月新含着笑意，看着水中悠游自在的鱼儿。
　　“你喜欢呀！”
　　“我喜欢那条小白，头上有红心的，鱼尾和双鳍都更加狭长飘逸。”
　　“喜欢，我捞了送你。”
　　“我没闲心养他，你留着吧，我来看你的时候也顺带看看它。”俩人又说了几句话，少圆已回来禀告，说轿子及一应东西都备好了。当下两人去回了虞夫人，虞夫人见两姐妹难得同伴出游，当即同意，让她们多带了几个小厮，又嘱咐一番随从的人。
　　两辆马车，赵月新两姊妹坐了一辆，几个丫鬟坐了一辆。剩下的人跟着车走。
　　“你这段时间都干嘛了？”
　　“我出去了，在这城里到处的转。”
　　“叔父不知道吗？”赵月莹听到这话已是见怪不怪，甚至她都知道，她这妹妹终会干这一出。
　　“不知道吧！”赵月新不确定的说着，但并不在意。这样的赵月新让人羡慕吗，至少是挺让赵月莹羡慕的，她一出生就被受制在家里，能见的人就是这些亲戚女眷，难得能去的地方，不是亲戚家里，就是些封闭的供小姐们踏春赏景的地方。一时之间，赵月莹不再说话，她心里纠缠着悲伤。但随后就被她丢开了。她开始好奇询问赵月新出去的所见所闻，赵月新一听他问，话匣子立马打开了，她连比带画、手舞足蹈的将她这段时间所见得人和物一一细致地描绘给姐姐听，两人说着笑着。直到了地方，还没说完。那马车径直进了大门。姐妹俩下了车，除了各自贴身的丫头，让其他丫头都远远的跟着。赵月新依旧说了不停。俩人寻了一处僻静的亭子，继续说着。又花了好大一会儿工夫才将其说完。赵玉莹沉浸在赵月新给她描绘的世界里，难以自拔，坐在那里不断地回味。赵月新说得口干舌燥还乐此不疲，让丫鬟去端壶茶过来，就着点心吃了一些。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周围的景致。这里像是菊花的起源地，有红的、白的、绿的、紫的、黄的，五彩斑斓；有整体花瓣簇拥呈球状的，有的像那冲上天的烟花刚炸开的瞬间一般形状的，还有那如莲花宝座一般的，或是像向日葵花未完全绽放的，形状各异；连那起的名字也都很别致，有叫白狮子的，有叫深水人家的，还有那霞光四射、旭日辉，月山撩人、绿袅娜，如此等等，一株有一个名字，便像我们一人有一个名字，带着特有的个性与寓意。这院子她也来了不少回了，早没了任何新意，只算是呼吸一下别样的空气，带着菊花气息的天地。她抬眼，慢慢地扫视着四周，眼中却看不进去任何一物。才扫过来一圈，却陡然被几个人吸引了。那几个人似乎发生了争执，当中一个女孩挥手舞脚的，气焰嚣张。她对面的女子却很平静从容，几人交涉了几句，那嚣张的女孩一掌打向对面的女孩，那个女孩子也不躲，顺势反手将袭击者撂倒在地。拍拍手离去了，留下了对面几个傻眼的姑娘，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躺在地上的女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了，闹出一阵不小的震动。赵月新忍不住赞一声“好身手！”凭空添了几丝快感，心情通畅了不少，连空气都爽快了一些。
　　赵月莹总算从梦幻世界里出来了，也站起身来看了看原处，对面的骚动她无心情理会，对着赵月新说道：“既然来了，我们走走吧！”
　　赵月新嗯了一声，陪她在园子里转。刚走一小会儿，远远的一处草亭中，赵月新通过穿着打扮认出了刚才撂倒人的那个女孩子。不由地多打量了她几眼，越看越觉得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闺阁女儿中倒不多见。
　　“姐，那是谁？我怎么没见过。”赵月莹顺着她看得地方望了一眼，“那是新搬过来周老爷家的女儿，周呈锦。”
　　“她是会功夫吗？”
　　“听说是会，小姐们对她的口碑不太好，有说太粗鲁了的，有说脾气怪的。我倒不清楚，也没对她有什么了解。你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了？”
　　“没见过嘛，新奇！” 赵月新随口说着。
　　赵月莹也没看出她有多在意，也不多问，她细细地欣赏眼前的花，又时不时地低下头去轻轻嗅了嗅菊花的味道。“常新园的菊花虽然种类繁多，而且一年四季都有开放的，但今年新迁入的这一片较那些不同，所有的品种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新颖别致更甚万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来的！”赵月莹感叹着。赵月新也随声附和了，她盯着那人看了几眼，也就算了，她对这些花也没什么兴趣。又待了一会儿，更觉无趣，便和她姐姐说要去茶室坐坐。赵月莹深知她的性情，也不多说，随她走动。自己留在此处慢慢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