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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纪织·北半球一万公里 ...

  •   [6]风信子与白兰地

      即使是组长A也拥有一些极具魅力的美貌情人,那么织田作之助会无可挽回地掉进美人的情网,这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只不过某个意义上安德烈·纪德绝不是可以用“美人”这个词语形容的也就是了。)

      所谓的感情只要对杀手的战力不造成影响,谁又会在意一把刀的想法呢?

      几乎所有的人对于织田作之助饲养了一只情人的事情都不是很在意。

      与其说饲养,不如说织田作之助被饲养呢——

      “小织回家了啊……我有做传说中的日式便当。”
      男人略有些苦恼地皱了眉:“只是有什么不是很对的样子,大概是奶油放多了。”

      “奶油?”
      打开门的织田作之助胡乱地应了一声,先急慌慌地钻进浴室里。

      花洒的水流润湿他的身体,从他红棕色的发尖流淌下来。

      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日式传统料理中有什么需要放置奶油的料理,不过这件事并不重要。

      身上应该没有血的味道了吧?

      心虚地搓洗双手与脸颊,织田作之助有些忧虑的望向浴室外面。

      今天的日常依旧是执行任务,尽管在围追堵截下成功逃脱,不过大衣上面沾满了血,那种刺鼻的甜腥味太重,于是虽然曾经也有很喜欢过,但是却控制不住地把它丢进了街角的垃圾堆里。

      他下意识地想要遮掩自己血腥的一面。

      大概是,当习惯回家时客厅的灯亮着,就无法忍受回家后黑暗的客厅了。

      虽然等待他的不是活泼热情的少女而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白发男人。

      会往自己不熟悉的日式料理里下意识加奶油,会咬着喑哑磁性的法语在他耳侧讲述北欧神话,会微微皱着眉在阳台观察不开花的风信子的安德烈·纪德。

      尽管纪德的工作似乎也并不是行走在光明里的那种,但是还是不愿意尝试把完整的自己——包括冰冷无情的那一面——毫不顾忌地露出来。

      尽管两个人心知肚明。

      “不要缩着肩,小织。”
      两个人在铺着黑白色格子桌布的小圆桌边坐下,纪德走到他的身后轻轻掰了掰织田作之助的肩膀:“否则明早起来会很僵硬,造成后背的菱形肌薄弱。”

      “你可以给我做拉伸。”
      织田作之助虽然这样说,却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伸手拨弄桌角蓝色方角细颈玻璃瓶里插着的白山茶花:“换了新的花朵了啊。”

      纪德伸出手,隔着一朵花轻轻点了点织田作之助的手,带着玻璃瓶里的水也若有若无地摇晃:“喜欢玫瑰的话就明天换回来好了。”

      “只是不习惯用清水养这种脆弱的东西……其实这种花也很美丽,不用换了。”

      “遵命,小织姬君。”这是一句日语,语调温柔。

      纪德嘴角带了一点清浅的笑容,那双幽暗如深渊一般的眼睛里似乎有微薄的星辰游曳:“我记得在你们那边,应该是这么称呼‘公主殿下’吧?”

      “你学会了日语?”织田作之助‘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是个男子哦。”

      “可小织是我的公主呢。”
      织田作之助脸微微红了一点,他拿了把叉子塞到纪德的手里:“不吃饭的话,饭会冷掉。”

      “所以说,假如小织和我做拉伸活动的话,会做到床上去的。”

      “……食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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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落在玫瑰花瓣上的露水,在清晨到来时才会缓缓干涸。

      爱欲也如此。

      -----------------------

      衔着橄榄枝的白鸽代表和平。

      而在古代战乱纷争之时,鸽子却也充当传递军情的信使。

      纪德又情不自禁地想到那场战争了,想到在战争结束时的白鸽广场。

      那时候的白鸽广场上,一只鸽子也没有——所有的鸽子都在巴黎陷落之时被杀死,它们小小的身体被堆积在白鸽广场中央放火焚烧。

      其一是预防用信鸽的手段通敌,其二是预防鸽子会传染的鼠疫。

      所以某个意义上,白鸽广场曾经是白鸽坟场。

      他没有亲眼看见那一场大火。

      “英国的异能力者组织钟塔侍从在乔治·戈登·拜伦爵士的带领下来到了法国。”

      电话里,颓丧的男人的声音像是被引起了什么一样,一瞬间褪去了暮气,似乎他还是那个英勇无畏的年轻士兵:“司令官,请率领我们战斗,请允许我们战斗!”

      用死亡可以洗刷英雄身上的冤屈与污秽,也惟有死亡可以。

      今日天边的火烧云重重地压在白鸽广场上,宛如又一次汹涌燃烧起来的大火。

      安德烈·纪德坐在阳台上。

      风信子在今天开花了。

      他答电话那头道:“整顿全员。”

      那双带着薄薄的枪茧的手轻轻握着带刺的鲜红色玫瑰,把它换进装着清水的玻璃瓶里,打开门。
      但是很快它再一次拧开了门锁,旋动盛着墨蓝色墨水的钢笔,铺开带着微黄草色的信纸。

      小织姬君……不可以太亲密,划掉。

      织田作之助……太过于疏离,划掉。

      ……

      当灯关着时,玫瑰的红会阴暗如鲜血。

      风信子压着的信上,侵染着法国亚热带地中海气候才能酿造出的顶级白兰地的味道。

      织田作之助没有开灯,在微弱的月光下分辨信上的内容。

      此时此刻他宁可自己的法语更糟糕一点。

      [小织。]
      那个男人的字迹就和他本人一样端正。

      [世间没有哪一段感情不会走到尽头。]

      墨蓝色蜿蜒,在月色下化为浓郁的黑色,几乎要从信纸上爬下来,毒蛇一样蜿蜒地游上织田作之助的心脏。

      [你我也一样。]

      之后直到织田作之助被调动回日本的本土,都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这个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情人。

      玻璃瓶想要带回日本实在是沉重了一点,它被抛弃在了法国那间小小的公寓里。

      黑白格子的桌布,蓝色方角细颈玻璃瓶,盒子里的萨克斯,每年都开花的紫色风信子,大大小小零零散散那个人留下的杂物都被毫不留情的抛弃在那间公寓里。

      可是,在日本的新公寓总感觉有点太空荡。

      工作结束还是习惯带一束鲜花回家,于是只好重新买了花瓶,白色的薄陶瓷,和以前的那个大不一样。

      “总是买花的这位先生要风信子吗?是免费赠送给老顾客的礼品。”

      织田作之助常去的花店的少女店员在某一天忽然捧出一排小小的沙漏玻璃杯,风信子洁白的根系在玻璃杯里蜷曲着生长。

      “风信子的花语是永恒的思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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