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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38.东阳州 ...

  •   苑烛朝望过来的雷利笑了笑,耸耸肩:“二领主先请。”

      雷利愣了愣,似是被苑烛的谦恭掰正了些想法,眼里的指责有所消减,但依旧浑身审视他,不客气道:“一:以后不可擅自行动!”

      没等苑烛答话,古尔邦嗦着胡须顺手抓了抓雷利的肩膀:“哎……雷利,这不打紧,本首领事先便说了,先走无妨,有能力者居上!”

      从安顿好东阳州村民到此刻,古尔邦极力袒护苑烛,可对于雷利来说,这死伤惨重的局面令他无比介怀。

      “好,这第二件事,不知你心里有几分数,前日之辰酒,本该是我们磐鹰潭的凹驮负责,他身体有恙,扔给了雪蒲,我对他还是有印象的,什么模样我知道,可偏偏早上看见你从酒窖里出来,你俩不知请示?”雷利越说越亢厉。

      苑烛回忆前天的事,有种隔世之感,好容易记了起来,确实是自己疏忽,但雷利当时没怪罪,这时提起,定是出了丫杈。
      “回领主,是我,不会有下次了,是……出了纰漏?”

      “纰漏?”雷利勉强欣慰地笑了:“你还算清楚本领主的性情,若是没问题也就一笔带过何需浪费时间?!如今那么多战士在泥沼丧命,我们几个领主先锋居然不战而败甚至被孚!你虽为猎神,雪蒲虽为勇者,我亦不信你们能比同为猎神血脉的我更能对抗颠茄之毒!你们搞什么名堂!你觉得本领主该怎么想?”

      “颠茄??”
      幸运常伴其身,偶尔天降异彩。苑烛皱眉观察古尔邦的脸,确认非虚。

      雷利气得怒拍方几,差点一跃而起,被古尔邦拦下,他颤栗着靠在帐柱上,冷硬道:“真是蹊跷!你不解释解释?”

      苑烛盯着案几上跳动的红烛火,陷入沉思,过了好久,似乎冷静了下来。他平淡的看着二位领主,解释道:“传说有个叫洛库斯塔的女孩,她将颠茄玩得登峰造极,杀人于无形。而少量服用颠茄又能够使人的瞳孔放大,眼睛看上去更加迷人。这样的美艳毒品,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去怀疑那个引诱我们去东阳州的黑卡露露?”

      雷利逼视着他:“当然!苑神,别怪本领主变脸快,就事论事,都该怀疑,若内鬼,上至领主,下至杂活巡兵,但你的动机最大。”

      苑烛和气的笑道:“外鬼就是血族吧?内鬼……依我看,上至北境君王殿,下至周遭城民这才合理。雪蒲不喝酒,我替他去的酒窖。至于我,我?您忘了亚撒是我吗?另外,雪蒲和我走丢了,望领主尽快派人手去寻!”

      也不知古尔邦是真的心存信赖,还是他二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苑烛被误会的那一刻很是惊讶,但心里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气愤。

      “我们被困在斗兽场的时候,你敢不承认惟你人是自由身?你能跟那魔女正常交涉?难道说你现在完完整整站在这里,是替我们收服了她?用你的骨鞭?骨鞭呢?”

      “领主猜对了一半,我差点收服了她,但她跑了,不过她有把柄在我身上,我之所以没被她浇油起火是因为她将我扔进幻界里了,她需要我完成一道阅读题,所以,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二位领主,我要回去,完成这个任务,我会代北境猎族除了她。”
      这话怎么听都是想邀功,再斟酌,甚至能验证颠茄就是他为了一枝独秀而进行的低级操作,这种时候只能凭借信任度发言,苑烛淡淡的看着古尔邦,不再多言。

      雷利站起来,将坐在屁股下的铁箱子踢出来,用脚将盖子掀飞,指着里头骇人的器具指责道:“你知道那魔女有什么癖好?你见过这些哑人吧?幻界?你莫不是刚从幻界里出来!消灭那些凶恶的喷水兽花了我们多少气力?苑烛,我说过,不能狂妄——”

      “够了!”古尔邦打断他,起身拍拍苑烛的肩膀:“猎族出战,半数的人颠茄毒发,这么多年来鲜有惨败至此,本领主灰头土脸,不得不寄托希望于你,近日若他们休整好,必协助你一同搜捕魔女,二首领的气话无须挂心。”

      苑烛被那双凌厉里暗藏期冀的眼睛紧锁,这情形不容拒绝,于是点头。

      雷利用复杂的眼神透过古尔邦的轮廓再打量了苑烛好一会,眼神变得犹豫,最后一掀帐篷,决绝离开。

      古尔邦撅撅胡子,蹲下身摆弄起那箱器具,一边缓缓问站在眼前的苑烛:“那些喷水兽肯定不是你召唤来救我们。诶嘿?”

      “是黑卡露露,还是因为我与她交换了条件。那兽有没有伤害猎族?”苑烛也蹲下来。

      古尔邦仰起头,慈祥地笑道:“起初很平和,突然就从高空将战士们摔到岩石上,嗷嗷乱叫,吃了几个战士。好在大部分战士毒性消退,得以找回气力,于是这群异兽被我们驯服了。我们的战士在东南万象国讨了些救寄粮,加上我们死在道上的猛犸背上的行军粮,一起运给东阳州了。”

      苑烛于是露出感同身受的喜悦表情。心里却明白了,这古尔邦还是有旁敲侧击的意思。

      风嗖嗖地穿梭在腐朽的海滨,削长的呼声一直窜进营帐里,撩拨着两盏淡烛。

      “那是一种巫咒术。”古尔邦叙说。

      苑烛摩挲着魔女的特质钳,“她是黛维娜的血仆。”

      “是么?难怪以一敌百,不,是敌千敌万。”

      “使诈和调用工具,加上拿手的巫术,然而她已经自损八千了,活不了多久。”

      “报!”身后进来一个侍卫,摘了头盔披散着头发,脸上有几块新鲜的伤痕,眼熟,是久违的猴哥,等认清了回头看自己的那张脸,安稳地露出笑容。
      “那个蒲……雪蒲,已经找到了!是鬼面营的雪银带回来的,已在西三号营帐安顿下来。”

      猴哥退出去后,古尔邦朝满目笑意的苑烛甩了甩手,让他回去歇息。

      “古拉斯,等等!”

      “你……哦,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名了?”猴哥疑惑道。

      苑烛追上猴哥,询问西三号帐的位置。猴哥说他没什么事,也就领着他走了一路,苑烛和他闲聊嘱托——谁也没想到所谓的血族入侵者只是一个女孩而已,所有猎族撤兵回去,再拖延下去恐浪费资源,再说,既然能在辰酒里做手脚,北境要塞才更不能疏忽。

      古拉斯于是在营帐外作别了苑烛,还说叫他小心点,因为那个叫雪银的哑女,与雪蒲长得也不似兄妹,八成是相好,她快要心疼死了,一双眼睛幽怨得恨不得把所有好心问候的人给吃了。
      “况且,雪蒲是主动和你组队,你还把人家弄丢,小女人多半是情感动物,说不定她更想捏死你……你注意点,我走啦。”

      苑烛在帐外驻足,估摸着若是人醒着,早该知道自己来了,如果这样进去,想想都觉得自己讨嫌。若是没醒,不,醒了好,各方神圣都保佑他早点醒吧。

      刚进去,果然是雪银在迎接,当然,她此刻的眼神表达着对苑烛的难以理解。她不安,这人哪根神经错乱了,下次什么时候又抽,她看不懂,她眼里也有祈求,因为孤立无援之感越来越鲜明。

      苑烛绕过雪银,看到草扎的地铺上躺了个人,微卷的发被稍加打理了,平平静静的闭着眼,吊钩上的烛比首领帐的更慵散,在他额头打下一片朦胧的阴影。

      “怎么还没醒?”苑烛的心一落千丈,轻悄悄坐在兰蔲身边。

      雪银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问,于是把事先准备好的岩石板抬到他面前,上面有字。

      ‘已经没事,这是在休息。白天那个男孩没有死,我放走了他,只是希望你有一天反悔,不要因此为难饲主。’

      看完后,她用指尖的火光粉碎了那层字迹。

      苑烛缓了口气,扫了漏风的破洞一眼,将目光定格在兰蔲的脸上,缓缓道:“雪银,我有说过让你忘掉,下次一扫即过,事后别再提起。事实上你们的秘密够我吃很久,但我暂且没有兴趣。你回去休息,明早过来,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苑烛把木桩搬过来撑手肘,就这么对着了无生气的兰蔲发呆,雪银几次来到帐外,听里头除了苑烛的呼吸声,没有别的声响,便没去打搅,直到破晓,被苑烛喊了进来。

      看他的模样,一夜没合眼,天还没亮,但他走得很急,好像感受到兰蔲慢慢醒了过来才迫不及待走开。

      雪银挽起衣袖,忙去扶兰蔲。

      兰蔲推开她,自己掀了被子坐起来,雪银又将手腕递过去。

      “拿开。”一睁眼看到这张酷似血帝的脸,兰蔲极其烦躁。

      雪银只好什么也不做,守在饲主身边,看他缓缓拆开手上的绷带,很随意地问道:“刚刚有人来过?谁呀?”

      雪银愣了愣,摇头。

      “我刚刚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果然都是虚假的,我没有说出来吧?”

      雪银连连摇头,她确实害怕饲主说胡话漏了馅,不过几次过来都是一片死寂。

      兰蔲回想起在岩松旁晕倒前的场景,脸上升起一抹微红,指甲掐进自己的手心,不耐道:“以后不准让他单独和我待着!”

      转而盯着自己手上被重新清理过的伤疤,笑道:“人在筹谋坏事时,受不得温柔对待,只会难受,没想到我有了同感。真是,可笑啊……”

      “他走了,是去找黑卡露露了吧?”

      兰蔲站起身,盯着雪银的眼睛命令。
      “苑烛将会一步步强大,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下次我若还是冲昏了头脑,你要及时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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