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的世界》安忘

6、【接着】

　　【接着】

　　项桐彤知道男生把自己认成了“那个人”，但她没有解释，面不改色的和男生聊天。
　　“你还记得我吗？”男生憨憨的指了指自己，“大一的时候我们一起上过课。”
　　“我不是经常来上课，”项桐彤抱歉的说，“没有太多印象。”
　　“啊……没关系。”男生又绕绕头，“我们也就一起上过几节课，不记得很正常。这……也有两年没见过了。”
　　“是啊，”项桐彤感慨道，“我休学了一年，所以现在重读大二，今天是来这里蹭课的。”
　　男生又惊讶了，“不过总比‘那个人’好，”他又憨憨的说，“你知道，一年前我们系有个天才人物突然遭遇意外……听说那个女孩很漂亮，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还好不是。”他笑着，指着靠在项桐彤肩膀睡着的桐粉说：“你还带着它来上课啊。”
　　项桐彤看着他指着的桐粉，心中早已不平静。
　　可她还是笑着回答：“是啊。”

　　和男生道别后，项桐彤靠着走廊的栏杆吹风。
　　“看来，你是在调查什么。”
　　项桐彤猛然回头，看到笑得一脸邪魅的齐铭渊。
　　“你跟踪我？”
　　齐铭渊摊摊手，“算吧。”
　　“呵，”项桐彤冷哼一声，“你不在301陪你的宝贝女友，来跟踪我干什么？”
　　“好奇？”齐铭渊实话实说，“你在调查‘那个人’。”
　　“你知道‘那个人’？”项桐彤走到齐铭渊面前，“是，你们都是徐教授项目的参与人，你肯定知道她。”
　　“也不是很熟，你知道的，我们都不知道项目的参与人是谁。”
　　项桐彤又问：“你和江丽是高中认识的？可你是江奢人，她是京昇人。”
　　“不是……”齐铭渊揉揉太阳穴，“我是江奢中学毕业的。”
　　“江丽不可能在江奢读高中，这里和江奢隔了大半个中国。”项桐彤反驳他，“你上次和我说江丽高中时就存在你的生活……”
　　“别说了！”齐铭渊只能用力揉太阳穴，想要减轻大脑突来的痛感。他缓缓开口说：“上次是我说错了，我和江丽是两年前在一起的，高中时我们还不认识彼此。”
　　拓荒而逃般，齐铭渊快步走到电梯口离开。

　　项桐彤冷笑着看着齐铭渊离开的方向，狠狠的说了句：“渣男！”
　　转过身，她突然想到什么，浑身都是冷汗了。
　　有没有可能……

　　【假如】

　　项桐彤搖醒昏昏欲睡的桐粉，它揉揉眼睛，就看见项桐彤飞快的跑向电梯口。
　　她一路跑到学校教务处门口，冲到邱主任的办公桌前，才开始喘气。
　　身后的桐粉早就累的不想说话了。

　　“项桐彤？你怎么来了？”邱主任十分意外，“我还没下班，恐怕不能陪你喝咖啡。”
　　项桐彤喘了好几口气，才说：“邱主任，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您。”
　　邱主任叹口气，从椅子上拿外套穿上，“就在走廊上说吧，旷工太久我可是要被扣工资的。”
　　项桐彤点头，她现在没心情和邱主任开玩笑了。

　　“什么事情？”邱主任看着眼前表情凝重的项桐彤，猜到了一二：“关于‘那个人’？”
　　项桐彤没有急着回答邱主任，而是先让桐粉自动休眠，把它放在办公室里面后，才出来和邱主任说。
　　“不止是。”项桐彤回答，“邱主任，我怀疑徐教授已经开始用人做实……唔！”
　　邱主任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话不能乱说啊！”
　　“邱主任明白我说的意思。”项桐彤掰开邱主任的手，面不改色的把她心中的想法和邱主任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她认为徐教授已经开始在参与他项目的学生中选取了一部分人做实验，她知道的三个参与人都有一些记忆混乱的现象。
　　首先是万裕和她说过的，记得‘那个人’喜欢喝森林幽咖，却记不起来‘那个人’的长相。
　　其次是齐铭渊和她说的认识江丽的时间，还有在京昇长大的江丽喜欢吃江奢菜的事情。
　　最后的猜想是，‘那个人’是徐教授‘JY’项目的第一个实验品，在进行记忆改造的实验过程中不幸去世了。
　　所以大家说‘那个人’是为科研葬送了性命。

　　“你的猜想很大胆啊。”看样子邱主任被雷得不轻，“但是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要是徐……咳咳，”邱主任省略掉徐举审的名字，“要是他怕大家知道‘那个人’是因为被当成实验品而死掉的，就应该把万裕的记忆中关于‘那个人’的记忆清除才对。还有你说的齐铭渊和江丽，感觉对于这对情侣的这些更改都是毫无意义的。”
　　“他也许只想做一些简单的实验，毕竟那些动物的实验还没有证实完全安全。”项桐彤看着邱主任，“邱主任，从我入学到现在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发生了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我只能这样猜想了。”

　　“你的猜想或许正确，但是你知道江丽是什么人吗？”邱主任这次没有嬉皮笑脸，而是十分严肃的说，“江丽的爸爸是京昇市的党委书记，她的妈妈一家人都在省政府任职。而且徐教授和江丽妈妈一家是世交，他再想做实验，也不会拿江丽开刀。”

　　【又是】

　　项桐彤眼中的亮光暗淡下去，“可能他只对万裕和齐铭渊……”
　　邱主任双手握着项桐彤的双肩，低声说：“孩子，听着，这些话你不要和第二个人说，在掌握确凿的证据前，把一切都埋在心里。”

　　邱主任目送抱着桐粉离开的项桐彤，又是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是这个猜想啊……”

　　……
　　一周后，项桐彤收到了赵梓美教授发来的终端消息，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约她在上次的咖啡厅见面。
　　当时的项桐彤正在实验室记录数据，原本心神不宁的她一看到这条消息，就想起那个把自己认成女儿的李致教授。
　　她赶紧走到门口，脱下工作服。
　　贴着JY34编号的万裕喊住她：“JY66，你干嘛去？数据还没记录完。”
　　“麻烦你记录一下，我有急事要处理。”项桐彤也不管万裕了，从个人工作柜里拿出背包，走出实验室。
　　身后的万裕小声嘀咕：“冰山美人怎么这样了？以前不是实验狂吗……”

　　项桐彤经过徐教授的办公室，发现门是开着的。尽管好奇心驱使着她，但赵梓美教授那边又不能迟到。
　　她看了看终端显示的时间，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项桐彤先礼貌的敲敲门，并大声说：“徐教授，在吗？我进来拿些东西。”
　　没人回答她，径直走进去，只有商务机器人在无声的处理文件。
　　“你好。”商务机器人问她，“请问你需要什么吗？”
　　项桐彤环顾四周，默默记下徐教授办公室的构造，又笑着问商务机器人：“请问徐教授有没有多余的信息卡，我记录数据的信息卡内存满了。”
　　她听着商务机器人连线徐教授后，在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下拿了一张信息卡。
　　“给你。”机器人说，“徐教授要我转告你，实验辛苦了。”
　　“不辛苦。”项桐彤朝机器人微笑着说。

　　项桐彤边走边把信息卡插入终端，终端显示这是一张新卡。
　　还以为我能弄到有价值的信息卡呢！项桐彤遗憾的想，徐教授怎么可能这么大意的给我有资料的信息卡呢。

　　【鉴定】

　　项桐彤准时赶到了咖啡厅，她没有猜错。除了赵梓美外，李致也在。
　　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

　　项桐彤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赵教授，李教授，你们好。”
　　“项桐彤，”看到项桐彤，李致的情绪很激动，他把早就放在桌上的文件递给她，“很抱歉……背着你做了一些鉴定，但是……你必须看看结果。”
　　赵梓美教授则是扯出一丝笑容的看着她，“孩子，打开看看吧。”
　　鉴定？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情，还有李致颤抖的双手，项桐彤意识到了……亲子鉴定！？
　　她慌乱的打开文件夹，抽出当中的信息条，把它颤抖的插入自己的终端上。
　　几秒钟后，终端上显示了信息条上的所有内容：
　　项桐彤，女，2130年生……李致，男，2103年生……鉴定物为头发和少量唾液……结果证实双方99.9%系父女关系……
　　系父女关系！？
　　项桐彤感到晴天霹雳。

　　“这不可能！”她第一次在安静的咖啡厅大喊大叫，“你肯定用了你儿子的头发！不然你什么时候拿到我头发的？就上次在这个咖啡厅？呵，怎么可能……”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她，赵梓美默默的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个无菌袋，摆在她面前：“这是你的头发，我们用的就是这根，不信的话可以你现在扯一根，李致的实验室可以鉴定这两根是否来自一个人。”
　　项桐彤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只好捂着脸蹲下来抽泣。
　　原来从小到大照顾她的爸爸，不是她的亲生爸爸……但是这改变不了爸爸养大她的事实啊！他养了我十几年！

　　项桐彤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擦开眼泪，站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李致说：“你不要指望我认你，你抛弃了我和我妈妈，就算他不是我亲生爸爸，但是他照顾了我十几年，我不可能抛弃他的。”
　　李致还是没有回答，项桐彤感觉到他在无声的哭泣。
　　赵梓美无奈的看着李致，又转头看着项桐彤，叹口气说：“项桐彤，你知道我们来找你的真正原因吗？”
　　项桐彤挂着泪珠看着赵梓美，想要知道她的回答。
　　“你的亲生母亲并没有再婚，那个人不是你的继父，他只是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线人。”
　　项桐彤感觉自己脑子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