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的世界》安忘

5、【约谈】

　　【约谈】

　　项桐彤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回宿舍找桐粉聊天放松一下，整天又是上课又是实验，她紧绷太久了。

　　路上，她碰到了正打算往教务处走的邱主任。说起来，这还是她进京昇大学后第二次见到他。
　　项桐彤礼貌的和他打了招呼，没想到邱主任喊住她，“项桐彤？有空和老师喝一杯吗？”
　　“……”尽管已经喝过一杯咖啡，但项桐彤无法拒绝邱主任的好意，她点了点头。

　　是原来的咖啡厅。
　　李致教授早已走了，邱主任又带着项桐彤坐在了半个小时前她和李致教授坐的地方。
　　“今天上午我也去了第一分会场。”刚刚坐下还未点单，邱主任就开始说，“原来你是徐教授‘JY’项目的参与人，很不错啊。”
　　项桐彤听完脸色就变了，“邱主任，请您不要告诉别人。”
　　“放心啦，”邱主任摆摆手，“我也是徐教授‘JY’项目的参与者，今天徐教授做报告时我看你站起来了，我就猜到了。”
　　邱主任也是参与人？项桐彤疑惑的看着邱主任，他不是教务处的老师吗……
　　“看不出来吧？”邱主任有些小得意的说，“我可是京昇大学生物系的博士生，毕业后就留在了教务处，偶尔也去搞搞实验什么的。”
　　所以报到那天邱主任才问项桐彤是不是徐教授推荐来的啊……

　　“诶，项桐彤，”邱主任又说，“我找你，是有个事要和你说的。”
　　项桐彤点点头，“主任您说。”
　　“话说，你知道两年前，生物系出了一位和你一样的女孩吗？她刚进大一就受到了徐教授的青睐，成为项目的参与人。”邱主任脸色突然凝重，压低声音说，“当时报到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像她，现在看更像了！”
　　项桐彤指了指自己，“我？”
　　邱主任用力点点头，“对，但是又有点不像……”邱主任仔细看项桐彤的脸，“她比你好看。”
　　“……”项桐彤忽略掉邱主任的最后一句话，问：“邱主任，她是不是已经去世了？”
　　“你怎么知道？”邱主任睁大眼睛看着她，“她是已经去世两年了。”

　　项桐彤想起万裕和她说过的话，苦笑着说，“有人和我提起过。”
　　“也就是这个事情让我很疑惑。”邱主任托着下巴说，“她当时参与了徐教授的实验，按理说徐教授的实验不可能出人命啊，但是大家都说她是为科研葬送了性命。”
　　“而且，”邱主任还小声说，“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大家只知道两年前有一个天才少女，知道她在项目中的代号是35。但学校也没有对这个事情做出解释。说她是去世了，倒不如说她人间蒸发。”
　　项桐彤知道邱主任要说的意思是，两年前那个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人们淡忘，直至完全遗忘。
　　她不禁感到一丝悲凉。

　　【提醒】

　　“邱主任，就算是您，也查不出她究竟是谁吗？”项桐彤没忍住开口问道，“而且班上凭空少了一个人，大家应该都知道才对。”
　　“啊，这个很难。”邱主任回答她，“现在都是自由选课，每次去上课碰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人，何况能力突出的话，可以向学校申请免修，我估计‘那个人’应该申请免修了，天天泡在实验室。”
　　“那学校有没有突发意外死亡学生的名单？”
　　邱主任摇摇头，“我查不到，这个应该只有徐教授和校长知道了。”

　　“好吧，”项桐彤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像冰山一样淡定了，“邱主任，那您告诉我这件事情是？”
　　“因为要你注意啊，”邱主任叹口气，又把声音压到最低说：“徐教授……他可不是什么良师，为了实验成果，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看看‘JY’项目，用了多少动物？什么狗，猫，猴子……只差不用国宝熊猫了吧？”
　　项桐彤垂下眼帘，她认同邱主任的话。徐教授的实验的确很残忍，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因为他们没有实验价值就杀掉它们。只是因为承受不了开脑的痛苦，很多动物都在实验过程中死掉了……
　　“你和‘那个人’真像啊，”邱主任又一次感慨，“两年前她来报到，我在场。”
　　“那您不记得她的名字？”
　　邱主任摇摇头，“当时我还不是主任，她不是我登记的，加上新生那么多，我哪里有时间仔细看她的信息？不过她长得是真的好看，我就记住了，有次去徐教授的实验室，就认出来了。”
　　“后面就再没见过她了？”项桐彤还是觉得疑惑。
　　“大概是半年后吧，那时才大一下学期，没有人再见过她了。大家众说纷坛，说的最多的还是她已经死了。”

　　项桐彤再一次从咖啡厅走出来后，大脑更加混乱了。
　　邱主任看着项桐彤，拍拍她的肩膀，“孩子，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项桐彤点点头，和邱主任道完谢，准备回宿舍好好睡一觉。
　　在想那些事情之前……还是先休息好吧！

　　邱主任看着项桐彤的背影，又像是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啊……当年陪‘那个人’一起报到的帅气男生，是齐铭渊吧……感情这种事情，还真的说不准呐……”

　　【再次】

　　项桐彤走到301门口，终于有种回家的错觉了。
　　深呼口气，推开门，紧接着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项桐彤，你回来了？”项桐彤听见江丽说，“你吃饭了吗？铭渊给我做了午饭，没吃的话就一起坐下来吃吧。”
　　项桐彤这才发现……齐铭渊也在。不过他已经吃完了，坐在江丽的对面宠溺的看着她一口一口吃。
　　项桐彤本想拒绝江丽的好意，奈何肚子咕咕作响，加上这香味实在是让人遐想连篇，她还是向美食低头了。

　　江丽似乎很开心，要机器人齐江给项桐彤盛好饭，递给她。
　　项桐彤拿好后也坐在餐桌旁了。她一坐下就发现齐铭渊痴汉般的看着江丽，江丽也一直脸红的回看他。关键是，江丽在她的左手边，齐铭渊在她的右手边。
　　她低下头，心想，我要是眼瞎了就好了。
　　但这还是不能阻止她动筷子的速度。

　　吃第一口，她就吃出了家乡江奢的特有风味。
　　一桌子的南方菜。项桐彤很意外江丽会喜欢吃这些，她可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但项桐彤更意外的是齐铭渊会做这些菜，他难道是江奢人吗？
　　项桐彤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吃完了这顿尴尬但十分可口的饭菜。
　　放下筷子，她和这对情侣道谢后，就准备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安心睡个午觉了。

　　“你全吃完了？”江丽看着空空如也的菜碗和饭碗，十分诧异的问，“有那么好吃吗？”
　　项桐彤对她莞尔一笑：“很多都是我家乡江奢那边的菜，很好吃。没想到你会喜欢吃江奢菜。”
　　“我……”江丽却突然语塞了，项桐彤看着她的表情由疑惑不解变得难过焦虑，到最后勉强冲她露出一个微笑，“是啊，我很喜欢吃这些。我……”
　　“你是江奢人？”江丽的话被齐铭渊硬生生的打断。
　　项桐彤又转而看着右边的齐铭渊，不紧不慢的说：“是。”
　　“呵，”她看到齐铭渊抽动了下嘴角，最后微不可闻的说了句：“好巧。”

　　是啊，好巧。项桐彤怀念江奢的味道。

　　【开始】

　　项桐彤睡醒时，天空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身旁睡得安稳的桐粉，让她感到一瞬间安心。
　　也只是一瞬间。
　　电光火石般，她回想起之前齐铭渊的那句“好巧。”
　　他是江奢人，会做正宗的江奢菜，那必定对江奢特别熟悉，也应该是在当地住了很久。
　　项桐彤又想起上次她在医院时齐铭渊和她说的：“从高中开始，江丽就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可江丽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江丽喜欢吃江奢菜。
　　似乎有些前后矛盾了。

　　项桐彤穿好衣服，快步离开宿舍，她想知道和“那个人”有关的事情，这是她的直觉。
　　她打开个人终端，查找生物系大三的所有课表。随后她抱着还没睡醒的桐粉，走出房间。
　　结果撞上从江丽房间出来的齐铭渊。
　　项桐彤微微皱眉，也没管他，走了出去。

　　她来到了生命科学楼的0814教室，他们正在上人脑构造课。
　　深呼口气，她把桐粉放在她肩膀上，走进教室。
　　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停了下来，他指挥身旁拿着人脑模型的教学机器人，说：“这位迟到还带着宠物进教室的同学，请报一下你的姓名和所属院系。”
　　老师说完，班上的人齐刷刷的看着坐在最后一排的项桐彤。她对大家报以微笑，并大声说：“项桐彤，生科院生物系。”
　　她知道老师不会记她迟到，这本是大三的课程，应该记她“认真好学”才对。

　　下课后，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项桐彤坐在座位上，看着从她身边走过去的人。
　　终于，她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十分憨厚的男生走到她的面前。
　　他有些胆怯的说：“项同学你好……”
　　项桐彤会心一笑，“你好。”
　　“真的是你啊，”男生忐忑中带着惊喜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原来你叫项桐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