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螺蛳粉》赖腾

22、第 22 章

　　好巧不巧，第二天上课时第一节就是语文。很多人都在摩拳擦掌，一边互相拿着试卷对答案，一边期待老师快点拿答题卷过来。
　　平时上课铃声响之前一定会到的语文老师，这次破天荒迟了两分钟才到。
　　语文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等个子，寸头，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花生般大的眼睛透着狡黠精光，但因为脸长得圆润丰盈，乍乍一看倒是有几分慈眉善目。
　　但在此时，他背着双手，脸颊上的肉向下耷拉着，神眼透着煞气，浑身像是被浓郁的黑气笼罩着。
　　本来跟菜市场一样热闹的教室立马如潮水涌退地安静了，一个个全变成不吱声的鹌鹑。几秒过后又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完了，肯定是考砸了。”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也不说话，就是阴深深地盯着底下的人。
　　大家更是如坐针毡，想着他什么时候会说“斩立决”。
　　台上老师终于动了，只见他把答题卷拍到讲台上，缓缓开口：“这次考试……”他眼珠子转动，把底下人的反应全收在眼里。
　　忽然，他这周遭的气氛变得轻快起来，整个人如沐春风般温柔，他接着话说：“大家考得都不错！”
　　底下的同学都松了一口大气。韦少聪拍着胸口大声抱怨：“老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吓唬我们玩。”
　　一大堆人应和：“就是就是。”“吓死我了，我还以考砸了。”“老师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调皮？”
　　语文老师呵呵呵地笑：“开个小玩笑而已，对自己有点信心嘛。”又道：“这次呢我们班的平均分是121.3，隔壁班的是119分。”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一片掌声。整个年级，有能力和他们一争高下的就是隔壁班了，又加上考前张科的挑战宣言，两班的竞争进入白热化阶段。
　　现如今语文17班vs18班，18班ko,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喜大普奔？
　　已经有人再喊了：“老师，快，先告诉我们关哲的成绩！”
　　全班的人都在起哄，关哲瞬间有种他的成绩不再是自己的成绩的错觉。
　　褚怀和乔影等人像是在等彩票开奖，个个屏住呼吸，等着语文老师发话。
　　显然整个年级的老师都知道了17班和１8班的打赌了。语文老师自然也不例外。
　　他打开答题卷，第一张就是关哲的，上面用红笔写了一个又大又漂亮的分数。
　　语文老师掀起眼皮看着关哲：“关哲……”
　　全部人都全神贯注等待他的下文。
　　老师拉长话音，卖足关子后，大声地说：“143分！”
　　“啊～～～”“哇——”“卧槽！！！”17班沸腾了。欢呼声震彻整栋教学楼。
　　18班的人自然也不龙，有好几个人在那酸，也有人暗翻白眼，当然，也有人羡慕不已。
　　对于隔壁班的反应一无所知的17班尽情呼喊。对于他们来说，关哲的成绩确实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成绩，更是整个班的荣誉。在备考期间，谁不曾与他一起刷过题？谁不曾在对方遇到难题时伸手相助？
　　那一段时间，大家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彼此的心靠得那样近。如今虽然是初见成果，对后面的成绩一无所知，也不妨碍他们获得巨大的集体荣誉感。
　　而关哲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满分150的语文考了143分，特别还是在这个重理轻文的理科班，谁见了能不说一声“牛逼”呢？
　　关哲上去领卷子，语文老师接着发：“谭丹婷136，高星月128……”所有上了120的都被他念了个遍。
　　一整节课学生都处于振奋的状态。直到他们的班主任拿着数学试卷走进教室，各颗躁动的心才稍稍冷静。
　　不等吴老板发声，凌勇就先发制人：“老吴，先发关哲的卷子嘛！”
　　吴宗辉气笑：“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成绩？自己考得怎么样心里有没有数？”
　　凌勇嘻皮笑脸：“肯定没有140啦！”
　　吴宗辉：“别在这嘻嘻哈哈的，都给我坐好。”
　　大家都很给面子安静下来。
　　褚怀却在底下拉着关哲说悄悄话：“你估计一下你多少分？”
　　关哲刚想说什么吴宗辉就在台上毫不客气地打断：“褚怀你给我坐好，别整天骚扰你那宝贝同桌。”
　　其他人哄堂大笑，还有几个女生又羞涩又暧昧地在他们两个身上打转，其中代表非乔影和陈榆杭莫属。
　　褚怀觉得脸上臊得慌，心想：“什么啊。”
　　关哲倒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看不出什么想法。
　　吴宗辉又拍拍桌子，示意他们安静：“这次月考呢，试题都出的比较简单，所以很多同学的分数都很漂亮。但是你们都别给我飘上天了，因为高考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出这么简单的题给你们的。所以都给我收收心，老老实实在地上当凡人！清楚了吗？”
　　台下的学生都油腔滑调地应和，吴宗辉不看也知道这些小崽子们没一个把他的话放心上，但也懒得多说，直接让课代表发试卷。
　　课代表不负众望，拿到试卷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关哲的卷子。翻了几下终于找到，他眼睛往分数那一扫，登时睁大了眼睛，人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关、关哲，满分！”
　　教室安静了两秒，随即如同钠掉入水里，班里的氛围发生剧烈的变化。韦少聪冲关哲大喊：“兄弟！牛逼！”
　　乔影和陈榆杭则在幸灾乐祸：“张科这次估计要栽一大跟头了。”
　　也有人在暗戳戳地猜周五的茶话会会有什么好吃的。
　　关哲的两科成绩给了他们极大的自信心，仿佛年级第一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课代表接下来的话更让班里的同学愉悦，只见他念：“褚怀，满分！谭丹婷满分！”
　　一个班三个同学满分，可见吴宗辉说的这次试题很简单是个大实话。
　　接下来的一整天，大家对关哲的成绩都麻木了。语文143、数学150，理综278,、英语147，总分718。远远地把第二名甩在后面。
　　随着各科成绩的出现，楼下也开始粘贴年级排名榜。第一张首位赫然写着“关哲”两个大字，后面的分数让众多学生哭晕在厕所。
　　17班的两个班长发挥都不错，特别是谭丹婷，总分683，年级排名第三。褚怀有可能是因为天天跟关哲刷题，年级排名也由上个月的第八排到第四，总分677。
　　而他们打赌的另一主人公张科同学，说实话，和其他人相比，他考得很是不错，总分687，班里的第一。可惜，和他打赌的关哲简直是用实力对他进行全方位的碾压。
　　为什么这么说呢？显然是因为他们班的班主任知道他们的赌约，觉得张科这个小年轻实在实在是太傲气，想要磨磨他的性子。于是交代各科老师在他的卷子里写上关哲的相应分数。
　　可想而知，当他美滋滋听到各科老师念唱的分数时，拿回卷子一看，总有个家伙压你一头，班级第一又怎么？谁开心的起来？
　　他班里的同学还纳闷，都考第一了还丧着个脸干嘛？真能装。张科有苦说不出，也没脸将试卷给人看，谁叫借都不借。
　　直到排名榜张贴出来，几个脑袋瓜子转的较快的人才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也非常善良地拐着弯安慰他。
　　少年人面子大过天。就算输也要输得漂漂亮亮。
　　于是在17班开茶话会的前一天，张科带着他们班的几个牛高马大的男生，一人搬着一个箱子，浩浩荡荡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