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螺蛳粉》赖腾

21、第 21 章

　　月考很快就来了。早上学习委员在发准考证，有些同学吭哧吭哧往外搬书，有些人则摇头晃脑，手里拿着小本本，嘴里念念有词，企图临时抱佛脚。学霸们不为所动，小小月考而已，稀松平常，还没五三难。
　　韦少聪隔着陈榆杭和乔影问褚怀和关哲，“老怀你们在哪个考场？”
　　“我七班，关哲在二十一。”褚怀瞄了一眼关哲手上的准考证。
　　乔影沮丧，“我在十三班，怎么都没有同一个考场的吗？”
　　韦少聪嘿嘿一笑：“我在十五班，虽然不在同一考场，但在同一层楼啊。”
　　乔影回他“呵呵”两字。
　　褚怀小声问关哲：“你知道二十一班在哪吗？”
　　关哲心想：“不就是在芒果树旁边的旧教学楼吗。”学校的旧教学楼有很多栋，每栋楼都不高，他们这一届的人又多，所以一个年级的学生并不都在同一教学楼。
　　关哲一看褚怀一脸“我知道快问我”的样子，就把“知道”两个字咽下去，改口为：“二十一班？不知道诶，没去过。”
　　褚怀臭嘚瑟，得意洋洋地说：“待会我带你去。现在先搬书出去。”
　　因为教室变成了考场，所以桌子上的书都得搬到走廊那。早读之前褚怀用粉笔在地上画了很大有个圈，旁边的人群起攻之，谭丹婷嚷嚷：“老怀你一个人占那么大的地可不厚道啊。”
　　褚怀是个厚脸皮的，嘻嘻哈哈说：“谁说我是一个人？我们家关哲也有份呐。”
　　女生们都起哄：“呦呦，你们这些直男真的是越来越gay了。”
　　褚怀内心毫无波动，脸上美滋滋的，搬完自己的还顺带跑去给关哲搬，期间一个女生跑来请他帮忙，他一脸嫌弃挥手：“哥哥没空！”
　　等到带关哲进考场时，他在门口一脸慈父像跟他挥手：“好好考，考完去嗦粉。”身后的光辉笼罩大地，差点没亮瞎考场里的考生。
　　关哲目不斜视，不太想理他。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关哲的座位正好靠窗，原主人还没走，正等着关哲呢。一见他过来就一把抓住关哲的手，殷殷切切道：“同学，答应我！在这两天的考试里，请照顾好我的小青们好吗？”
　　关哲一脸黑线顺着他的手指往外看，原来这厮口中的小青竟是一个个小芒果。
　　芒果树生的高大，枝枝丫丫争先恐后往窗台里挤，连带着几个青里透红的芒果，嵌成一幅画。原座位的主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呕心沥血照顾了几个月，生怕被人先下毒手。
　　关哲实在受不了他那一副托孤的表情，再三表示不会让人动他的小青们一根毫毛，原主人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周遭都是不认识的人，关哲难得清静地松了一口气，想到最近的种种，忍不住笑了。这学校的学生怎么都这么活泼啊？当然，十八班那几个傻子除外。
　　月考的科目都按照高考的模式，上午语文下午数学，第二天早上英语，下午则是理综或文综。
　　怎么说也在这呆了一个月，关哲还是对这所学校的试题难度有所了解的。等试卷一发下来，一看，果然不难，至少对比他以前的学校，是比较简单的。
　　等他写完，还剩好长一段时间，还好可以提前交卷，交卷时间一到他就坐不住了。
　　语文从来都是褚怀的难项。写作文时他抓耳挠腮费尽心思，把司马光苏轼陶渊明的生平在脑中过一遍，终于凑满了八百字。
　　作文一写完，他的脑袋就立马空空如也，也懒得查缺补漏。东西一收，交卷。
　　没想到一出考场，就见关哲倚着墙在等他。诗词歌赋瞬间又窜进他空空如也的脑袋。于是他摇摇晃晃走近关哲，开口就道：“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关哲一脸问号，试探说：“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什么毛病？这一天天的能有个正常的时候吗？
　　两人面面相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都不自在地转移了目光。
　　褚怀清清嗓子，说：“嗦粉吗？食堂二楼的酸辣粉还可以。”
　　关哲没意见，两人来到了食堂。因为他们都是提前交卷，所以食堂的人不多，卖粉的窗口只有三两个人。
　　煮粉的阿姨手脚利索，揪一把粉扔开水锅里烫，回头将配菜码在碗底，等锅里的粉变得软乎了就用漏勺捞起来，最后再在碗里淋上一勺浇头，一碗香喷喷的粉就好了。
　　关哲捧着一碗粉在加料区等加料，前面的同学回头一看，看到关哲时眼睛一亮：“hey, 是你啊，拼个桌怎么样？我叫邓宇昂。”
　　原来是小青的主人。这哥们长得眉清目秀，顶着一头天然卷，是个漂亮的奶油小生。这个漂亮男孩亮晶晶盯着关哲，自来熟地搭讪。
　　褚怀不动声色地观察，身上仿佛装了三维动态观察器，企图从邓宇昂身上找出一丝不轨之心，好将关哲拉开。
　　岂料关哲对这小子很感兴趣，开开心心端着碗跟他走：“我叫关哲。学校的芒果树每年都结这么多吗？”
　　“那可不。”邓宇昂得意洋洋，“去年我摘了一抽屉，还好这学期不换座位。兄弟你帮我看着点，千万别让人摘了去，等熟了我送你几个尝尝。还挺甜的。”
　　他们两个在前面其乐融融，褚怀落在后面有点不是滋味。这还是关哲第一次把他抛下，和别的小伙伴玩。他有点惊讶，又有点委屈。
　　可还没等他仔细体会其中滋味，就见关哲回头喊他：“褚怀，愣在那干嘛，快过来。”他又乐颠颠凑上前去，那点委屈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三人坐定后，邓宇昂看了几眼褚怀，开口道：“原来你就是褚怀啊。”
　　褚怀把粉咬断，咽下后问：“认识啊？”
　　邓宇昂耸肩，“那倒也没有，是我同桌，上星期他和你不是为了抢场地，pk了一把篮球么。他铩羽而归后天天在我耳边叨叨，耳朵都起茧了。”
　　“哦，原来是他。”褚怀快速看关哲一眼，有点得意：“这校园还真小，碰到几个人拐个弯都认识。改天再约一波篮球喽？”
　　邓宇昂连忙拒绝：“不了不了，这种直男运动我不感冒。”
　　关哲诧异看他一眼，大概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大咧咧跟陌生人出柜的人。
　　褚怀不以为意，被拒绝了也没再三邀请。心里却暗想道：“果然，这小白脸就是在觊觎关哲吧？”一回想到这小子眼里发光似的盯着关哲时，褚怀心里就不是舒服。
　　于是在吃完午饭回教室的路上，他语重心长跟关哲说：“以后少跟邓宇昂来往，知道吗？”
　　关哲纳闷：“为什么？你歧视同性恋？”
　　褚怀气闷：“这都哪跟哪？我没事干啊歧视什么同性恋。你没发现那小子看你跟看到肉的狼似的？”
　　关哲无语，“你这么厉害不如去当月老？”
　　褚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可长点心吧，关·高岭之花·哲。”
　　关哲挑眉：“你喊我什么？”
　　其实刚说完后褚怀就暗道糟糕，真是乔影害我！要不是她天天在那“高岭之花高岭之花”地喊，他能说秃噜嘴吗？
　　干笑一声后，开始转移话题哄关哲：“哎，快点走吧。下午考数学，你先刷刷题，争取把张科摁在地上摩擦，让他感受一下什么是学神的碾压。”
　　这人胜负欲怎么这么强啊？张科可是彻底把人得罪了。看着褚怀念念叨叨的样子，关哲觉得有点好笑，但心里又有点微暖，这还是第一次有同伴这么挂心他的事，即使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于是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想，既然你这么想我赢，那我就赢给你看好了。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学校的改卷速度还是挺快的。特别是他们还是重点班，当他们考完数学时，语文老师已经改好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