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纷乱雪月花》招魂

11、拾壹

　　炼狱瑠火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浑浑不知时日，她记得意识模糊前肺炎已经很重了，高烧和咳嗽让她很少有清醒的时间。

　　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白影一开始坐在她身边，而后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白影又站了起来离开。

　　等到白影重新回来，炼狱瑠火的视线已经清晰，她看清了面前的人，“……真琴小姐？”

　　“感觉怎么样？”

　　炼狱瑠火扶着阿洁妮递出的手臂坐起来，“身体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是吗，”阿洁妮笑了笑，“那太好了。”

　　室内似乎在煮什么东西，炼狱瑠火接过阿洁妮递给她的装着淡红色液体的玻璃瓶，“这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喝的药吗？”

　　“嗯。”阿洁妮点了点头，看向正在沸腾冒着蒸汽的蒸馏器，她站起来，穿着的白色大衣垂到膝盖，更像是西洋的医生，“我去叫你的丈夫和孩子。”

　　不得不说，阿洁妮在受托来到炼狱家宅邸给炼狱瑠火治病的时候，见到一家三个特征都十分明显的男性，感叹了一下这遗传基因过于强大，完全没体现出炼狱夫人参与的基因改造。

　　炼狱瑠火陷入重病的时候，是炎柱的小儿子炼狱千寿郎找到蝶屋求助，那时候炎柱和杏寿郎都在外。因为蝴蝶香奈惠重伤初愈，阿洁妮在两姐妹的拜托和思虑过后，同意留在蝶屋帮忙。过了三天后产屋敷找了她。

　　“……房子？”阿洁妮一时没理解。

　　“请原谅我的私心，”产屋敷和她解释，“擅自为您在鬼杀队本部附近备下居所，也是我希望真琴小姐能愿意为鬼杀队提供帮助。”

　　阿洁妮倒也没觉得冒犯，“我想我已经在这么做了……不过倒是帮了大忙了，那我就把玄弥和寿美接过来，方便继续教导和照顾他们。”

　　产屋敷：“不死川家的两个孩子能得到您的照顾，令人安心。”

　　“……这只是我能做的一部分，”阿洁妮说，“但我从前也和你说过，我无法确定自己能在这待多久，也不知道哪一天会为了其他事主动离开，虽然不明白，但您为什么不止一次提到需要我的帮助呢？”

　　产屋敷说：“因为您是一个……能改变别人命运的人，在我第一次见到您后就有这样的感觉，我的那些‘孩子们’或许会因为您而免遭厄运，香奈惠就是一个例子。”

　　“……”阿洁妮叹了口气，她站起来似乎打断结束这场对话，“你大概想岔了，要我说的话，反而是我身边的人总是会遭受厄运，我的力量微乎其微，所愿的往往得不到回报，所以您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会竭尽所能。”

　　“顺便，”阿洁妮离开廊下，走到阳光下，又回过头说，“真琴其实不是我的名字，因为顺应你们东洋人的习惯，我借用了我同门中的一位女性名，我的名字是阿洁妮，如果你能念出来，就这么称呼我吧。”

　　.

　　“真琴的医术也很厉害啊。”

　　“啊……”阿洁妮摘下眼镜，熄灭了蒸馏器，“实际上是炼金术，有名的炼金术士是为皇室药学院提供治疗的，我主要学习的治疗体系还是魔法侧的。”

　　蝴蝶忍歪头思考了一下，“是之前救治姐姐用的吗？”

　　“是，可能对你们来说难以理解，”阿洁妮说，“实际上魔法的运用原理和人体物质的流动有关。”

　　阿洁妮在允诺治疗炼狱夫人后，就在炼狱宅，蝶屋和临时居所三点之间活动，在把不死川玄弥和不死川寿美接到产屋敷给她准备的房子后，第四天她在居所附近看到了徘徊的不死川实弥。

　　不死川实弥在自己意料之外碰上了阿洁妮，显得僵硬又局促，阿洁妮就停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见他半天不说一句话甚至想跑走的样子，阿洁妮才松口说道：“不去看你的弟弟妹妹吗？”

　　“……不、不用了，”他话语间的语气不再像从前碰到他们的时候那么充满愤怒，又急躁，他像是经过了什么磨砺，学会沉下自己的心，“知道他们过得好就可以了。”

　　阿洁妮笑他，“你站这么远，怎么看得见他们过得好不好？”

　　不死川实弥被她说得语塞，他的脚步原地打了一下转，最后在阿洁妮面前鞠了一躬，“明天我会带着礼品登门拜访，打扰了……真琴小姐，我为我从前的失言而道歉。”

　　“我不觉得有什么失言的地方，”阿洁妮走过去，看他保持着鞠躬的动作不变，觉得有点头疼，就伸手抬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关心你的弟弟妹妹，这个房子是产屋敷赠送的，我因为要在蝶屋帮忙不常回来，玄弥和寿美或许会感到寂寞，你可以来陪伴他们。”

　　不死川实弥更加埋低头地鞠躬，“……谢谢。”

　　.

　　阿洁妮觉得她在这个世界实在是受益匪浅，比如说她现在就在给一个右腿骨折的伤员上手整复，治疗室里充斥着伤员的惨叫，复位完成后，阿洁妮拍了拍手，拧着眉头有点疑惑，“这么痛吗？”

　　伤员流着眼泪，“没有很痛，但我好害怕只能叫出来，谢谢真琴小姐。”

　　阿洁妮叹气，“修养几天吧，你还年轻可以长好，要是后续不理想的话……愿意我给你开刀吗？”

　　蝶屋的人纷纷看向了阿洁妮，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伤员颤颤巍巍地说，“真琴小姐……没开过刀吗？”

　　阿洁妮点了点头，“嗯，所以想试试。”

　　伤员：“我一定会努力长好的……”

　　蝴蝶忍从外面拉开了治疗室的门，“真琴，不死川先生送来了很多荻饼，我放在前院了噢。”

　　“好的，”阿洁妮招呼同事们，“去吃东西吧，补充能量，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送来伤员。”

　　难得的闲暇时间，阿洁妮走到前院的屋檐下，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在蝴蝶姐妹旁边坐下，“以前只是经常外勤接委托，没想到后勤累人多了，塔塔露真伟大。”

　　香奈惠脸色已经红润了很多，即使依旧一副虚弱的状态，她的伤也是在渐渐好起来，她闻言眯眼笑了笑，“真琴什么事都上手的很快呢。”

　　“因为我很喜欢这种不断学习的过程，”阿洁妮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她随手拿起一个荻饼咬了一大口，“以前学习的东西，也要在新的经历中领悟出新的东西……啊芝麻馅的。”

　　“是不死川先生送过来，指名说给‘真琴小姐’的赔罪礼，”蝴蝶忍故意这么说道，活泼又好奇地看阿洁妮，“真琴是不死川家的恩人吗？”

　　“不算吧，”阿洁妮思忖了一会儿，“不过你们怎么知道？”

　　“大家闲谈的时候都喜欢聊这些嘛，不死川先生看着不好相处，只对主公很尊敬，当然大家都很尊敬主公，”蝴蝶忍掰扯那些她听到的闲言，“除此之外，好像对真琴也很尊敬，不死川先生总是怒气冲冲的，他有一次生气地跑回总部，却又变得心事重重的，据说还去找主公了，洒扫的人听到一点，似乎在问关于真琴小姐的。”

　　阿洁妮疑惑，“问我什么？”

　　“没听到吧，不过后来不死川先生来了一趟蝶屋，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问了真琴你有没有什么喜好，我猜他估计是打听到后，认为真琴和我们相熟。”

　　阿洁妮被逗笑了，把荻饼碎屑吃干净后笑出声来，“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也是个懂礼貌又别扭的孩子。”

　　蝴蝶忍凑过去，“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他弟弟现在在跟着我学习吧，”阿洁妮说，“他因为不想让玄弥涉入杀鬼的事情，迁怒过我，不过想想也是一时生气吧，对于玄弥和寿美来说，他是一个不错的大哥。”

　　香奈惠忽然说道：“真琴把那两个孩子接到这边来了吗？”

　　阿洁妮点了点头。

　　香奈惠看向在庭院里安静地和蝴蝶玩耍的香奈乎，若有所思地说，“他们与香奈乎是同龄人，若是可以的话，住到蝶屋来小孩子之间可以做伴，真琴也不用来回跑了。”

　　阿洁妮十分赞同地一拍手，“好主意。”

　　第二天不死川玄弥拉着妹妹的手站在蝶屋前的时候，还是十分迷茫，旁人上前和他搭话，“是真琴大人的继子吗？”

　　“诶？”不死川玄弥反应过来后连忙摇头，“不是，我……”

　　“有没有觉得和风柱大人长得很像啊，”路过的人打量他，“是兄弟吗？”

　　最后还是蝴蝶香奈惠解救了两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带着他们去了准备好的房间，“真琴去炼狱家看诊了，下午就会回来。”

　　不死川玄弥一路上环顾着蝶屋，“师父一直在这里工作吗？”

　　香奈惠笑着说，“真琴说她还是更喜欢自己擅长的战斗任务，但在这个地方去救治每一个可能活下来的人，她总是不太舍得离开。”

　　不死川玄弥坦率地说，“师父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我看来是世界上最好的。”

　　“哎呀，玄弥可比你大哥会说话多了。”

　　在炼狱宅看诊的阿洁妮，被坐在后面父子三人盯得后背发毛，在检查完炼狱瑠火的身体后，转过身对他们说，“炼狱夫人身体恢复得很好，这次的重病可以说是痊愈了。”

　　“非常感谢真琴小姐！！”三个人一模一样地弯腰伏地。

　　“……不用这样，”阿洁妮还是相当不适应，她把目光落在炼狱槙寿郎身上，“炎柱先生，跟我到隔壁来，我有话对你说。”

　　炼狱槙寿郎虽然疑惑，但作为稳重的一家之主，他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就跟着阿洁妮出去了，两个人停在渐远的角落，半掩着门，阿洁妮张口就是一句，“你和你夫人还打算再生孩子吗？”

　　炼狱槙寿郎：“……”

　　“…………啊？”稳重的成年男人一脸茫然地耳朵变红，“真琴小姐为什么问……”

　　他脑回路接上后，才反应过来，“是和我夫人的身体有关吗？”

　　“嗯，”阿洁妮点了点头，“可能是她生育的时候养护得不是很好，身体比一般人损耗得厉害，所以容易生病，而且不太适合锻炼强身健体的活动，反而对她身体有害，所以我认为还是静养几年调整过来，再进行一些锻炼，所以……”阿洁妮欲言又止了一下。

　　“我明白。”炼狱槙寿郎这时倒是完全没有害臊，只是认真地点头，“瑠火……因为鬼杀队的工作，我确实有疏于照顾，真的很对不起她……”

　　“……我这么说并非是劝人自私，”阿洁妮若有所虑地抚了抚心口，“或许拯救他人是天然的职责，但在自己珍重的人面前，有偏向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若是连自己的爱人亲人友人都留不住，是会对未来的事产生迷茫的。”

　　.

　　蛮神“光之战士”和白袍就像销声匿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新闻，负责打探消息的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动，阿洁妮总觉得在心里悬着一块石头，越是平静的境况，以后的变数就越是让人难料。

　　阿洁妮难得睡了一个无梦的觉，醒过来已经接近正午了，刚打开门出去，就被扑过来的寿美抓住衣服躲到她的身后。

　　玄弥急急地在阿洁妮面前停住，“寿美，你不要一干坏事就躲在师父后面。”

　　寿美撅起嘴巴，“寿美没有干坏事，玄弥可以玩枪，寿美也想玩嘛。”

　　“枪很危险的！不能随便玩！”玄弥严厉地说，“而且寿美是女孩子……”

　　寿美立刻扯了扯阿洁妮地袖子，狡猾地率先告状，“师父师父，玄弥说女孩子不能玩枪！”

　　玄弥满脸通红，急忙说：“我没有这么说！”

　　阿洁妮转头摸了摸寿美的头顶，“但是寿美确实不能随便玩，很危险的，而且也不要曲解哥哥的意思。”

　　“噢……”寿美低着头，脚尖在地面画圈，一会儿后又生气地跑走了，“哼！连师父都不帮我！我找大哥去！”

　　阿洁妮看着跑远的小孩子，一时有点无奈，只想着去找不死川实弥可能会被更严厉地教导。

　　不死川玄弥显得有点垂头丧气，阿洁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

　　玄弥捂着脑袋躲已经来不及了，这个年纪的男孩似乎都有股莫名的尊严，不喜欢被大人摸头或是拥抱，“……蝴蝶家的那个女孩子每天都能完成很多训练，我都不如她我……”

　　“没办法嘛，玄弥身体不好，”阿洁妮安慰他，“而且现在比起以前，可是进步了很多了，只要玄弥在进步就可以了。”

　　阿洁妮还是拍了拍他的头顶，“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