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在重生前》路有酒肉臭

48、主母出手

　　第二日，日头方起来时，钱春华便气冲冲地去了尹蝶阁。

　　丫鬟把她带进去时，顾秋月正皱着眉处理家务事。钱春华轻车熟路地走到顾秋月办公的几案便坐下，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母亲是不是心里头厌弃我这个女儿了？”

　　最近府里出现了些问题，顾秋月这般正处理得焦头烂额，便不曾听到钱春华这句。

　　而钱春华见顾秋月心思便没放在自己身上，也不曾理会自己，便是敷衍都没用上。一时间委屈至极，扯了帕子趴在桌上痛哭。

　　顾秋月被身边人反应一惊，才发现钱春华莫名哭得伤心，只好将手里的东西先放下，轻轻拍了拍钱春华的背安慰她，“春华这是怎么了，一早儿哭实在不吉利，会坏了你一日的气运的。乖，不哭了啊！”

　　见终于引起顾秋月注意，钱春华这才微微收了性子，将方才的问题带着哭腔又问了一遍。

　　顾秋月闻言一愣，而后笑着问钱春华为何问这话。

　　钱春华瞧顾秋月反应不大，心里头有些委屈，但还是乖乖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以往我们对钱珏都是不管不顾的，昨儿个正巧碰上爹爹教训她，也好让我觉得舒爽些。可母亲为何深夜了还是跑去搅局，白费了我看好戏的心情了！”

　　“你是为了这事儿啊？”顾秋月明白了钱春华此行的目的，屏退了左右后才正经神色同钱春华说道，“母亲如是做自有道理，不过想你未来也得是个主母，定然也少不得处理这些糟粕事，母亲就同你分析分析这内里曲折。”

　　“钱珏那人，原先的事儿闹得够毁人名声了，我原想着这些终究是传言，未能落人实处，届时于你的名声不会有太大干系。可哪曾想那丫头竟这么莽撞，迎着当口而上，却还不处理干净，落人口实。”

　　“我若说此事与我无关，可明面上我又是她主母，这事儿同我脱不了干系的。我既管不好钱珏，外人自然也会对你的名声有所猜疑。所以母亲打算换条路走，不能同她撇的干净，不如便绑在一起，说不得还有奇效。”

　　大意钱春华是听懂了，可奇效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什么，当即问出口，“可绑得紧了，才是真正的扯上干系，于女儿的名声毫无益处啊！”

　　“傻孩子，有些东西是靠自己的。若她名声尽毁你却不隔岸观火将自己撇清，而是好言相待想要感化她呢？旁人不知你心里的想法，只会觉得你确实心善，合着同你姐姐一比，是不是便不一样了？”

　　“可旁人只会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看不到别的！母亲，小时候女儿遭了那么多罪，女儿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钱春华满是恳求地看着顾秋月。

　　顾秋月看到钱春华的眼神，想起儿时的青春是如何怯懦自卑，心里也有些心疼，也将话挑得更明朗些，“你放心，你只肖再用功些，捧个才女的名头回来，剩下的母亲会做。母亲也心疼你，不会再让你委屈了。”

　　钱春华眼里含着泪扑到了顾秋月的怀里，动情喊道，“母亲！”

　　接着用午膳时，顾秋月等钱春华离开去做事时，才犹犹豫豫开口道：“将军，阿玉那事儿妾身也有错。身为当家主母却不曾管好后院的人，实在愧对将军的信任，还请将军惩罚妾身，让妾身心里好过些。”

　　钱武久想起今日的糟粕事，本就严肃的脸上更是不满，眉毛皱得恐怕可以夹死一只飞虫。而后看着满脸请罪之意的顾秋月，也叹了口气，“诶，此事也不怪你，都是阿玉她性子顽劣，又与你对着干，这才惹下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过在意，此事总有回寰的余地。”

　　可钱武久的表情丝毫不减放松，足见此事棘手。

　　“其实对阿玉那事，终究是妾身没做好，妾身理当行事弥补。”顾秋月道着歉，却将话题引了过来。

　　果然，钱武久一听顾秋月话里有话，便问了出来，“秋月这般说，可是有法子处理这事儿？”

　　“也不是什么好法子，笨得很，还请将军莫要见怪。过几日便是肖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肖家官拜丞相，大寿之日来的人定然多。我将阿玉带上，也好让阿玉多出现在贵人多眼下。顺带着开些路，多去几次宴席。只要阿玉在席间举止得当，之前的谣言不攻自破。”

　　“不过青楼那边的事儿，妾身暂时想不出好的方法。只好瞧瞧阿玉能否交到新友，说不定便不去那边厮混了。昌平人忘性大，过段时日便不会再指着这些事说了。过几年只要阿玉不犯混，去青楼叙旧，此事应当就这般揭过。”

　　这番话的意思无她，便是想要完全地管教钱珏，有主母的气势。府里都知道，钱武久对钱珏甚是宠溺，顾秋月这几年明面上不敢动手，无外乎怕钱武久动怒。若是能要来钱武久的特许，事情应当会好处理许多。

　　钱武久低着头思虑许久，一直护着钱珏是怕顾秋月会同别的后娘一般虐待钱珏，所以这几年管教上都是自己出的力，不曾劳动他人。

　　可事实已出，自己确实不适合管教子女，瞧瞧阿玉原本那可人模样被自己管得如何了。比了比钱春华，倒真是该自我检讨。况且过去了这么多日子，秋月待钱珏也不曾苛刻了，昨晚更是维护钱珏，可见此人心眼不坏，应当可以交付。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毕竟是后宅子里的事儿，我也使不上劲。阿玉性情顽劣，重一同重二功夫不错，对付阿玉绰绰有余。重一我让她随侍阿玉左右，重二跟着你，将来若是阿玉无理取闹了，你也好下手。”

　　钱武久吩咐得详细，顾秋月总觉得有些问题，却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当下也不纠结这些，脸上带了笑回复道：“谢将军信任妾身，妾身当不负将军。”

　　“有你这般贤内助也不错，至少我少了些忧心的事儿。也不求你将阿玉管教得同春华一般好，但凡有春华半分好我的心便放下了。”钱武久感慨道。

　　这边安排妥当，那边的钱珏还不知自己悄悄被卖，还在愁将来如何逃出府去见柳思艳。

　　今日一早，便有一个丫鬟被送来，说是父亲的意思。原先她也没太在意，不过是个丫鬟罢了，虽说面上表情严肃了些，身板较别人宽了些，但阿玉都不放在心上。就是名字奇怪了些，叫重一。

　　照例想从一边偷偷溜掉，可那丫鬟无时不刻不跟着自己；想要翻墙躲过那丫鬟，却见重一轻轻一跃便稳稳落在墙头，自己那点功夫真是无处遁形。钱珏算是明白了，这是个硬点子，来硬的自己只会吃亏。

　　可不来硬的吧，钱珏也不会其他的了。要说钱珏用身份施压，那厮却更可气，直接搬出钱武久，“小姐之命奴婢自然不敢违背。可将军命奴婢随时跟着小姐，保护小姐安危。将军于奴婢有恩，奴婢不敢不从。”

　　得了，不会是什么年幼流落街头险些饿死，恰逢将军赶到才救了她一条命，接着便教她习武保她生活的救命之恩吧。

　　“我爹之前常年在外，在昌平也不怎么外出，你是如何被救的？”

　　“我是边疆那边的人，战火连天我无家可归，是将军救了我并授我武功，有再生之恩。”

　　……

　　哦，还真是和戏本子里一样，毫无新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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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思艳那边听说这件事时，连忙赶了过去，可人到时钱珏早就走了。柳思艳心里气愤，这王顺和泼皮无赖也就罢了，偏偏掺和这件事，闹得钱珏如今日子更不好过了。

　　当即她便去了老鸨的屋子里，老鸨见到她就跟见到摇钱树似的笑着，“哟，白日里思艳姑娘来找我做何事啊？”

　　柳思艳却不耐烦同别人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说道：“今日的事儿想必妈妈也是听说了，那王顺和委实过分，光天化日竟敢给环采阁的客人下脸子，着实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番话说得义愤填膺，老鸨身子一抖，大约猜到了柳思艳的想法。可柳思艳现在身价挺高，名声极大，又轻易开罪不得，便有些谨慎地说道：“我知晓姑娘是个爽朗性子，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可姑娘要知对方是二品大员之子，我们开罪不得啊。”

　　“哦？”柳思艳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老鸨心里焦急，可还是循循善诱，“况且姑娘也知道，我们这是开了门迎生意的。这样平白无故将人拒之门外，传出去也不大好。您说是不是？”

　　柳思艳看着老鸨许久，而后便笑了。接着她边走出门边说道，“妈妈想太多了，我自然无法与环采阁相比，不过我却也和王顺和那人八字不合。不然这样，将来但凡他来这取乐，当日我便不营业。若他日日来也好，我便日日都可得清闲！”

　　老鸨本想松口气，可听到柳思艳的话后还是忍不住叹口气，这小祖宗太难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