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在重生前》路有酒肉臭

49、殿前赐婚

　　而钱珏的臭名声却不是什么宴会便可以抹的一干二净的，那些个夫人小姐们都暗地里瞧钱珏的笑话，几次都被钱珏撞见。

　　顾秋月则是用心扮演慈母的角色，每次钱珏闹了脾气同周围人起了嫌隙，她便柔柔弱弱站出来打圆场。钱珏少不得一顿呛，只见顾秋月面色愈发凄凄，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周围的人自然瞧不惯，想道钱珏的不是却被顾秋月强打起精神制止住了。

　　一来二去钱珏名声愈下，而顾秋月名声愈好。

　　七月中旬时，边关终于告急。钱武久那日正在饭桌上，同顾秋月用膳。便有将士神色匆忙上门，好容易见到饭桌上的钱武久时，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行了大礼，“边关告急，请将军回边关主持大局！”

　　来人正是钱武久心腹，受了来边关的将士们的通传便急匆匆地跑来将军府，欲请回钱武久。

　　百姓或许不清楚，可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大将军自几年前胜战归来，便自请解甲归田。可皇帝委实惜才，不舍得这般惊才艳艳的人物就这般归隐，多次派人来将军府请求钱武久留在朝堂，挂大将军一职。

　　大将军是大陈最高荣耀的将军职称，钱武久一时间风头无二。

　　可只有被受了职权的钱武久才知晓其中苦楚，不过是上头的人忌惮自己功高震主却又不想轻易罢免自己落人口实，才有了这一出好戏。

　　钱武久见对方神色焦急，放下筷子起身朝外走，“你跟我来。”

　　这等家国大事，不适合妇人知晓。

　　那将士跟着钱武久到了书房，关上门后便见到钱武久脸色沉沉。他刚想开口再次恳请钱武久披荆斩棘，带着将士们恢复以往荣光，叫那些蛮夷之人见见厉害。

　　可钱武久阻止了他的动作，先一步开口，“此事可曾上报，如今你来我府里可是皇帝授意？”

　　那人显然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愣，而后呆呆地摇了摇头，“不曾，兄弟们知道这个消息时便想着先来找将军。等将军同意了，便由将军上请圣意。”

　　“糊涂！”钱武久哪想到这些人这般大胆，一时间便觉得气血翻涌，身子都有些站不住了。可回头想想，自己出身与他们不同，那些个将士大多是靠自己的军功提拔上来，哪知道皇权下头的弯弯绕绕。

　　罢了，此事也不能同他们计较，毕竟他们也只是有一颗为国为民的拳拳真心，并无大过。

　　“你是不知，这消息不先上传而是先来寻我，难免落人口舌。说不得上头那位还会觉得我有不臣之心，愈发猜忌我。届时我说不得地位不保，更遑论带兵出征这种事，恐怕也轮不到我了。”钱武久叹了口气，同他解释道。

　　“那可如何是好啊！”那人一听，浑身都着急起来，“若是因为我们这些人致使将军不能上阵杀敌为国效忠，那我们说是千古罪人也不为过！”

　　“如今之计是想想如何解困，其余的事情便先放一边。”钱武久沉吟了片刻，给出了这个结果。

　　那将士虽忧心，可也无计可施。

　　正当两人急得团团转时，顾秋月遣人送了茶水和糕点进来。钱武久心里烦闷，正打算叫人将东西撤下去，可转瞬间便想到了些主意，面色和缓下来，示意丫鬟放了东西便离开。

　　等屋里又只有这两人时，钱武久便开口说道：“你在这当口贸然来我这，寻其他由头都说不过去，难免惹人猜忌。可若是你此番前来是为了说亲，便可以解释为何你在这敏感之秋一人前来。届时传人同圣上递消息，而你我二人统一口径说不曾知晓此事，应当可以和缓。”

　　对方早已是惊得说不出话，好容易回过神，惭愧地低下头，“将军厚爱，可属下不敢高攀。”

　　“你不必惶恐，若非情况紧急，我也不愿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你。我倒希望她们嫁个普通人，平平淡淡过了一生便好。若不是事发突然，哪能便宜你这个臭小子！”钱武久心里也不爽快，可如今之际想不出好主意，只好赔上了自家女儿。

　　好歹对面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品行如何自己还是信得过的，心里总算有了些许慰藉。

　　那人见钱武久意已决，便冒然又问了一句，“将军有两女，不知属下将来娶的是哪位姑娘？”

　　“若我没记错，如今你正是及冠之年。我二女儿是个伶俐的女子，你娶的正是我二女儿。”

　　钱武久心里对钱珏有愧疚，做事难免偏颇。况且尚应醇那小子也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证过将来会好好待阿玉，若是能娶阿玉最好，不能娶也尚且还能庇护她一二。因而钱武久不想女儿的婚姻掺杂太多杂质，只期盼她将来过得顺遂美好便心满意足了。

　　而那将士也松了口气，他虽对将军充满了敬佩，可却还是不敢恭维将军府的大小姐。本以为钱武久会牺牲名声不好的大女儿，他觉得自己简直倒大霉了。可如今却是真实抱得美人归，面上笑得合不拢，“谢将军！”

　　钱武久此时心情不好，吩咐了那将士几句，便送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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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一些的时候，钱武久去顾秋月院子里坐坐，同她谈谈心。

　　“将军今日一早便来我这院子里，可是找妾身有事？”顾秋月善解人意地斟茶倒水，伺候钱武久。

　　钱武久拿着手里的茶杯，只觉得里头温温热热的水透过这层陶瓷变得极为烫手。他匆匆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顾秋月欲言又止。

　　顾秋月知晓钱武久有话要说，屏退了众人后坐在钱武久的旁边，笑着说：“将军这是怎么了，往常不见将军这般犹犹豫豫，莫不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吧？”

　　大事？确实挺大的。顾秋月要知道短短一日自家的女儿便名花有主了，只怕心里绝对不平静。钱武久如是想到。

　　“午间你也听到了，边关告急。”

　　顾秋月一愣，而后低低地笑了：“将军是担心妾身守不住偌大的将军府，离不开将军吗？将军放心，我好歹入府多年，这点分寸心里头还是清楚的。家国大事，我一妇道人家插不上手，只能在将军背后支持将军了。”

　　“如今你还真有件事情可以插上手。”钱武久冷不伶仃地爆出这样一句。

　　顾秋月心中直道不好，面上还是温柔解意的模样，“将军说说，妾身能做些什么？”

　　“今日宋智来时，不曾先同皇帝通报边关之事。上位者多猜忌，我想把春华许给他用以掩人耳目。”钱武久有些愧疚地说道。

　　顾秋月手里的动作一顿，面上的表情也收了起来。她皱着眉看着钱武久：“春华不及金钗之年，将军也舍得给她说亲？”

　　“我知晓你心里定不平，可那宋智绝对是个好的。这么多年在我手下做活，我瞧得真切，断然不会委屈春华的。况且他年纪轻有干劲，有了我的扶持加官进爵应当还行。春华嫁过去，不会吃亏的。”钱武久同顾秋月说道。

　　到底是随意地许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钱武久自觉弱了一筹。

　　好歹顾秋月审时度势实在不错，瞧得出钱武久意已决，如今只是在说服自己接受这门亲事罢了。可倘若自己不接受，钱武久也不见得会将钱珏那丫头推出去。既如此，不如姑且妥协。钱武久必然会因此事对自己心怀愧疚，将来也方便行事。

　　“既然将军决定了，便这样做吧。”顾秋月作出一副伤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惹得钱武久心里的愧疚又增了一分。

　　“你放心，将来春华出嫁时，我定让她风风光光出嫁，绝不至于有人说春华的闲话！”他说。

　　“既是将军说的，妾身自然没有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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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坊间便多了一条谈资——将军府二小姐同将军手下得力干将长水校尉宋智喜结姻亲。

　　不过皇帝昨日便收到了边关的消息，确实如钱武久所料有所怀疑。

　　今日早朝结束，钱武久便被早就候在一边的大太监拦下，带到了御书房内。

　　钱武久站在书房内等了许久，皇帝才姗姗来迟。

　　“大将军等久了。”

　　“参见陛下！不敢担‘久’字。”

　　“那钱爱卿可知，朕今日特意招你来做什么吗？”

　　“臣不知。”

　　“昨日有人上报，说是边关告急。”皇帝讲这番话时，一直瞧着钱武久的神情，故意说得很慢，想看钱武久是何反应。

　　钱武久听闻此消息，当即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浑身上下都透着着急的意味：“当真？还请陛下给臣恩典，准臣挂帅出征！”钱武久将身子埋得极低，双手拱在身前作揖，瞧不出瑕疵。

　　“自然，爱卿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此事必然是得落在将军头上的。”皇帝颇为平淡地说道，像是在聊家常，“我记得你府里不常去外人，鲜少有武将登门。”

　　“陛下圣明，确实如此！不过属下要出征，斗胆同陛下讨要一样东西！”

　　“哦？”皇帝来了兴趣，问道，“你说说，什么东西还是爱卿要不到的？”

　　“一道圣旨！”

　　顿了顿，殿前又响起铿锵有力的声音。

　　“一道赐婚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