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在重生前》路有酒肉臭

47、争锋相对

　　钱珏不以为然，被打的次数多了，便少了以前的落差，一顿毒打也尚且挨得过。

　　可如意当即吓得跪在地上，拼了命地磕头求饶，“将军使不得啊，小姐不过还是个孩子，家法那样重，小姐哪里挨得住啊！”

　　钱珏不曾受过家法，自然觉得都是那回事儿，便依旧无言地站在一旁。如意见苦苦哀求钱武久毫无用处，便回过身跪着走到钱珏边上，扯着钱珏的衣裳，“小姐，您倒是解释解释啊。将军那般疼你，会理解您的！求求您了，解释解释吧，那顿家法您挨不住的！”

　　见如意这般可怜，钱珏正要开口。可钱武久却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被吵得心神不宁，他呵斥如意道：“闭嘴，主人家讲话哪有你这丫鬟的份。果然是上行下效，一般的不知轻重！”

　　被钱武久一噎，钱珏也不愿意再多解释，便站在原地不动。

　　管家将家法送来时，已过去小半个时辰。可两方依旧呈对峙之态，关系丝毫不得缓和。

　　心疼地看了看一边站着的面色倔强的钱珏，管家将东西递给钱武久时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句，“将军还是下手轻些，小姐到底是个女儿家，经不住将军的力气的。”

　　“哼！府里一个两个上赶着替你求情，你瞧瞧你做的这些事，对得起大家对你的关心吗？”钱武久掂了掂手里的鞭子，确实结实有重量，钱珏这小身板子应当是真的熬不住。

　　“女儿没错，是你们对柳思艳的偏见过深了！思艳虽是青楼的人，却不是那般下贱的人。我觉得……”

　　钱珏还要讲，却被钱武久打断，他指着钱珏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原以为这样重的家法你应当有所悔改，可你到现在还在为那个青楼妓子说话！我瞧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说罢，钱武久便将手里的鞭子重重挥起，而后落在了钱珏周围的土地上。一股劲风袭来，激得钱珏一愣，接着耳边便传来巨声——

　　“啪——”

　　鞭子落地后同地面接触，声音响而沉闷，可想而知这鞭子抽到人身上该有多重。

　　如意被那鞭声吓得一愣，身子抖了个激灵，而后眼里带着惧意看着那节鞭子。可钱珏真的是犟，同钱武久年轻时一模一样，依旧站在那里面色坚定地看着钱武久，眼里是浓浓的不甘和委屈。

　　可无人注意到钱珏裙子下的腿略微有些发颤，身上也有些酥软无力，而手同手臂隐在宽大的袖袍中微小而又急剧地颤抖着。

　　正在院中剑拔弩张之时，门外传来一声尖叫：“将军，住手！”

　　所有的人都被门外的身影吸引过去，只见一美妇扶住门框大口呼吸着，可见方才剧烈地运动了。见所有人都注意过来，她也不顾身上的疲乏赶紧由着丫鬟搀扶进来，面露焦急地说：“将军这是做什么，对待阿玉这女儿家还使得上这般重刑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将军府主母顾秋月。

　　接着急匆匆地走到钱珏身前，似壮士就义般闭上眼，“将军若实在要动手，也先罚我这母亲！将军也知道，这阿玉出了这般大的事儿，断同我脱不开干系的，所以要罚也得先罚妾身！”

　　其实钱武久哪里是真的要教训钱珏，不过是拿了鞭子想要吓唬吓唬她。钱珏是女儿家，经不住吓便将事情和盘托出，甚至还能对自己起了敬畏之心将来不必再如此胡作非为，也算是一举多得了。

　　可哪知，这自小娇贵的女儿竟如此倔强，这点手段还吓她不得。要真动手，钱武久自问也是舍不得的。可若要他就此揭过，那他一家之主的名声岂不是笑话。犹豫间这顾秋月来得正及时，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不过心里虽有些庆幸，可面上依旧是那番严肃模样，“你今日拦着我不教训她，来日她不得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才好！”

　　“将军多虑了，阿玉虽性子野蛮些，可本性倒是善良的。将军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惩戒阿玉，这才激起了阿玉的反骨。这小孩儿啊，还是得靠哄的。”顾秋月替着钱珏说话。

　　钱珏瞧着面前的妇人，说不感动是假的，方才那鞭子粗的有腕口般，真落在身上钱珏也不知自己熬不熬得住。可她心里头也纳闷，顾秋月同自己一向不对付，哪能突然来帮自己了？

　　而顾秋月见钱武久面色烧霁，便大胆些想取过将军手里的鞭子。钱武久也乐得找个台阶下，顺着便将鞭子给了顾秋月。不过钱武久的气还是不曾消下去，他指着钱珏愤怒地说道：“这个不孝女，成日给我惹麻烦！”

　　“前几日她同青楼那妓子的事我不曾处理完，今日又给我捅了篓子。你可知她做什么了？她乔装男子，竟光天白日下入了青楼去寻那个女人。这倒也就罢了，还在途中与王家那小子起了龃龉，被当众道破了身份！”

　　钱武久面色通红气血上涌，“你说说，这般行径是否该罚！”

　　顾秋月也是将帕子捂在嘴边做出不可思议的模样，吃惊地瞧了瞧钱珏。而后她尽量稳住神色，眉宇间净是焦虑的模样，“将军糊涂，此时不该赶紧处理了此事挽回阿玉的名声吗？怎还先动起家法，叫外人看了笑话了！”

　　“她都做出这般恬不知耻的事了，我还在乎什么名声！我将军府世代忠良，为大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好名声，全被这个不孝女糟蹋了！”

　　“将军你也先莫气。”顾秋月走到钱武久的身边，用手替钱武久顺着气，接着温声细语地说，“阿玉年纪还小，尚且不懂事。如今先处理了这件事，以后阿玉的性子再慢慢地教，哪还能不好的。”

　　“我瞧夜也深了，阿玉白日里也受了不少惊，如今也是精疲力尽时分。将军有什么事儿，不如等明日你们都冷静些，再细细说。今日要不便这样散了？”顾秋月边替钱武久顺着气，边提出了意见。

　　钱武久一想确实如此，瞪了钱珏一眼后离开了。

　　如意只觉得背上都被汗浸湿了，此刻揉了揉手脚慌忙站起身，站在钱珏身边如获新生般说道：“小姐，今日还好有主母，否则这事儿还不能轻易揭过呢！奴婢瞧着那鞭子得有奴婢手腕那般粗，打在地上也是轰隆作响有如雷声，还好小姐您不曾挨到。”

　　“不过小姐您方才那个临危不乱的样子真是厉害，像个大将军一般！奴婢吓得都站不起身子了呢，如今这背上还是方才吓出来的一身冷汗！”

　　如意在一旁喋喋不休，可好半晌不见钱珏有所动作，边好奇地凑过去问道：“小姐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将军都走了，您不进去歇会吗？”

　　钱珏面色绯红，声音有些许尴尬，“我腿有些软，你来扶着我些。”

　　“……”

　　声音虽低，可如意还是一字不落地听见了。她还以为自个家小姐是什么神仙人物，这般处事不惊的。哪曾想小姐面上不显，暗地里也吓得腿软。不过她倒没有丝毫瞧不起自家小姐，那般危机的时刻，害怕本就不丢人的。

　　她心里百转千回，可身上却很老实地去扶住钱珏。钱珏见有东西撑着自己，松下一口气将浑身的重量都放到如意身上，狠狠松了口气。如意一个不察，身子也跟着趔趄，差点没站稳。

　　方才那个时刻，钱珏现在想想也是后怕的。

　　正当钱珏准备就着如意回屋子时，门外进来一个丫鬟。她笑意盈盈地看着钱珏，“大小姐安好。主母托我带句话过来，说是这事儿就交给主母，她定会想办法摆平的。不过您若是相信她，也可以同她透露些细节，此事说不得会更好办些。”

　　“她有这么好心？”钱珏心里不信，疑惑地问出口。

　　“大小姐说笑了，将军府女眷上下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平日里就罢了，如今这样的大事还是得一致对外才是。”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奴婢告退！”

　　钱珏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丫鬟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说话。还是如意耐不住，开口问道：“主母当真会这般好心吗，府里你们可是最不对付了。小姐以往还……”

　　如意欲言又止，担忧地看着钱珏。

　　钱珏也无奈地耸耸肩，“这事我怎么知道，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也不通这些的。将来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呗。最坏不过我去陪娘亲，有什么好担忧的。”

　　如意见不得钱珏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她皱着眉跺了跺脚，“小姐别说这话，小姐您吉人自有天相，总会转危为安的！”

　　见如意这番可爱的模样，钱珏也是笑了笑，“好好好，我是吉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也累了，扶我去沐浴更衣，我也好早些睡咯！”

　　钱珏这番不在意的模样，如意心里看得心疼。不过她没多说什么，喊了几个小丫鬟出来搭把手，将钱珏扶到了屋里，在钱珏沐浴结束后还替钱珏捏了捏腿，让钱珏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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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猜猜，秋月姐姐好人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