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个正经人》垚尘

80、有钱

　　“老奴不该私自出宫！老奴违反宫规，是老奴一时糊涂，求殿下您原谅老奴吧！”

　　王贵不敢上前抱陈昭的大腿，只匍匐在她的脚边，痛哭流涕地自我检讨和反省着，看上去倒有几分可怜。

　　陈昭回头对陈春说：“陈护卫，麻烦你在外面等着吧，我有话要单独问他。”

　　陈春不死心地憨笑：“属下还是留在这里吧，万一这老头不怀好心，伤了您怎么办？”

　　陈昭笑了：“谢谢你提醒我，那就麻烦你先把他捆上，然后再出去吧。”

　　陈春：“……”

　　无奈，国公爷有令，让他一切都听陈昭吩咐。他只好找来一根粗麻绳，将王贵捆了个结实，这才不情不愿地退到门口外去。

　　王贵被捆了跪在地上，陈昭缓缓蹲下，直视他的双眼，冷笑一声，轻声道：“公公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私逃出宫算得了什么大罪？你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和本宫耍小聪明呢？”

　　王贵看着眼前的美人。

　　昭华公主是他这辈子见过的与外表最不相符的女人了。

　　她艳若桃李，却无情残忍，心如蛇蝎。当年伺候先帝的老宫人们，没有一个不惧怕她的。

　　“殿下，老奴，老奴实在不知道，您想让老奴说什么啊！”

　　陈昭又是一声冷笑：“你跟贤王是怎么说的，就和本宫怎么说啊。”

　　王贵连忙求饶：“殿下，老奴也是逼不得已啊！贤王不知如何得知了老奴的藏身之地，派人把老奴抓走，跟老奴逼问先帝生前的秘事！老奴若是不说些什么的话，也活不到现在啊！”

　　“那么，你就把你和贤王说过的话，再和本宫说一遍吧。”

　　王贵喘了一口气，低声对陈昭哀求道：“殿下，老奴真的没有出卖殿下……那件事……那件事，老奴没有告诉贤王，也没有告诉国公爷……您放心，老奴一定把那个秘密带到棺材里！绝对不会向外人泄露半分的！”

　　又是秘密啊，陈昭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位昭华公主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陈昭一时不知该如何套王贵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死人更能保守秘密。”

　　王贵吓得忍不住浑身发抖。

　　他熟悉眼前这位公主的脾气，更知道她没有吓唬她。

　　正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他才逃出皇宫，怕的就是昭华公主要杀他灭口。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最后还是落到了她的手中。

　　不过，只要还有一线生机，王贵都要试一试的。

　　“殿下，若是老奴死了，您就永远不知道遗诏的下落了！”

　　陈昭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也就是说，遗诏是确有其事了！并且，昭华公主很可能不知道遗诏在哪里，但王贵知道！

　　“你还敢提遗诏？”陈昭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若不是你，贤王怎么会得知此事？又怎么敢来逼本宫交出遗诏？你这个贱婢，害得本宫好苦！”

　　“殿下，贤王包藏祸心，觊觎皇位。他抓到老奴后，非要老奴出面作证，说皇上的皇位来路不正，先帝根本就没想立他。是您趁着先帝病危之际，伪造圣旨，扶植皇上登基的。”

　　这种流言，先帝刚去世时，皇宫里传得满天飞。

　　可是，先帝在咽气前，分明还清醒了一段时间，他是当着顾夜寒、张适和贤王的面，嘱咐他们辅佐新帝的。

　　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谣言，也就贤王那种智商的人会信吧？

　　“哦？贤王让你指证本宫，废了皇上？那他想让谁继位呢？他吗？”陈昭冷哼道。

　　先帝对大齐朝最大的贡献，就是生了很多孩子，皇子皇女一大堆。

　　成年且封王、有封地的皇子，就有八个，算上那些默默无闻，无权无势的小皇子，二十个总也有的。

　　即使这些皇子突然都死光了，也轮不到贤王登基啊，这些皇子还又生了许多儿子呢！

　　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图啥啊？

　　“这……”王贵犹豫了一下，道：“老奴心里倒是有个猜测……”

　　“嗯？”

　　“贤王恐怕是想抓住殿下您和皇上的把柄，逼皇上写下禅位书，把皇位让给贤王世子刘盈。”

　　“……他怎么不做梦呢？梦里什么都有。”陈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贤王了。

　　禅让？给他儿子？张适第一个就不会同意！还有顾夜寒，他手里的兵权是拿来当摆设的吗？

　　贤王的脑子里，怕不都是脂肪吧！

　　“殿下，您可不能小看了贤王。”王贵看着陈昭的表情，小心地说道：“贤王虽然没有实权，但他和江南那边的富商勾结多年，手里有的是钱财，说是富可敌国也毫不夸张。”

　　陈昭有些漫不经心：“从他的长相就能看出来，他是很有钱。”

　　不然能吃那么胖吗？都快胖的不成人样了。

　　“有些陈年旧事，殿下想必没听说过。当年先帝还是皇子时，本不是储君的热门人选。是贤王不惜倾尽所有，才帮助先帝登上了帝位。”

　　“先帝感激贤王的恩情，所以在他登基后，给了贤王很多特权，使得贤王这些年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贤王也很会做人，先帝好美人好修园子，这些都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全都是贤王私下拿出来献给先帝的。”

　　“殿下您最喜欢的雪园，那也是用贤王的钱修建的！”

　　陈昭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帝会选择贤王作为辅政大臣之一。

　　顾夜寒手中有兵，张适手中有权，贤王手中有钱。他们三足鼎立，互相牵制又互相依靠，先帝确实考虑周全，也为陈贺操碎了心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贤王可能是见新帝年少好欺，所以才会产生那种疯狂的念头吧？但是殿下，老奴对天发誓，老奴没有答应贤王的要求！求殿下饶老奴一命啊殿下！”

　　陈昭道：“你没答应他，却把遗诏的消息透露给他知晓，因而才保住了性命，对吗？”

　　王贵急切地为自己辩解道：“殿下，老奴也是迫不得已的！贤王想当皇帝想疯了，老奴要是不说出点什么东西来，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啊！殿下，老奴只是告诉贤王这东西在您手中，却没有告诉他具体在哪里啊！”

　　陈昭马上追问：“那遗诏究竟在何处？”

　　“这个么……”王贵吐出一口气，向陈昭摆出了他的条件：“老奴不敢欺瞒殿下，但求殿下饶老奴一命！”

　　陈昭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你这贱婢，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

　　王贵心中一惊，惶惶地摇头：“殿下，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奴听不懂……老奴真的没有骗您！只要您答应放老奴一条生路，老奴立刻就把遗诏的下落告诉您，绝不食言！”

　　陈昭仍旧笑着：“在告诉本宫遗诏的下落之前，你先告诉本宫，你为什么连夜逃离皇宫？躲得那般隐蔽？”

　　王贵强装镇定地解释道：“因为老奴偷了殿下的遗诏，怕殿下会杀了老奴，所以才……”

　　“鬼话连篇！”陈昭嗤笑一声，打断他道：“分明是你早就计划好了要逃跑，所以才先藏起了遗诏！”

　　她顿了顿，声音柔柔地蛊惑他道：“王贵，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所以才吓得逃命去了？”

　　一瞬间，王贵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仿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似的。

　　陈昭对自己的推测有了更大的把握，她故意笑得阴险：“王贵，你告诉本宫，你都知道些什么呢？”

　　“老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王贵绝望地喊道。

　　陈昭的目的不是要杀王贵，她是想从他的口中套出更多有关昭华公主的秘密。

　　“你别鬼嚎了。”她懒懒地摆弄自己的一缕头发，说道：“把你的小秘密和本宫说说，万一将来再有人像贤王似的，用你告诉给别人小秘密来要挟本宫，本宫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她见王贵仍旧不肯开口，又道：“你若老实回话，让本宫听完后觉得满意，本宫或许能够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王贵还是沉默。

　　“你躲在京城里，未曾远离，说明你还有心愿未了。”

　　王贵的眼皮动了动。

　　陈昭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她拍了下手，仿佛刚想起来似的：“啊，对了！王公公，你还有个亲侄儿，好像在敏王的封地做官，是吗？你留在京里一直不走，是不是等敏王带他上京来呢？”

　　王贵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不敢置信地盯着陈昭：“您……您怎么知道的？这不可能！”

　　“本宫自然什么都知道。”陈昭阴森森地对他一笑，“想明白了吗？若是你想明白的话，就好好地和本宫说话。不然，本宫不止要你的狗命，连你的侄儿和王家所有人，都得给你陪葬！本宫说到必做到！”

　　王贵向来惧怕昭华公主，听到她这样威胁自己，顿时如泄了气一般，垮了下来。

　　他自己死了不要紧，他的侄子却是王家最后的根，可不能毁在他的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