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死靡它》眼泪_养鱼

6、第五章

　　第五章

　　云深不知处

　　后山

　　夏夜静谧，清风阵阵。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蓝忘机背着魏无羡徐行在月色中，影成双，岁月静好。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魏无羡伏在蓝忘机的背上，觉得用王维这首《鸟鸣涧》形容此刻的感觉简直是太恰当不过。

　　腿上被轻捏了一下。

　　“对吧？蓝湛你也觉得这首诗很合此刻的时宜对不对？这么好的天气，月亮一定很大！以前看得见的时候，从没注意过这些花啊、鸟啊、风啊的，现在光是用听的，用闻的，也觉得云深不知处真的很美。”

　　这次没有得到立即的回应，正当魏无羡懊悔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的时候，腿上终于被轻轻捏了一下。

　　“蓝湛，让我猜一猜啊！你现在是不是要带我去看小兔子？”

　　一下。

　　“哎哟我怎么这么聪明——哎蓝湛，小苹果带回来了没？”

　　一下。

　　“就知道你们能找到它！哈哈，蓝湛，你捏的我腿好痒！”

　　“这样，这样说，我能懂。”魏无羡把手指覆在蓝忘机的唇上。

　　指尖再次传来凉凉的软糯，蓝忘机说的很慢很慢：“好。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他的嘴唇软的出奇，说话时指尖的触感让魏无羡很有些异样的感觉，这感觉无法形容，但就是让人能从指尖一直酥到肩膀，让人欲罢不能，还让人忍不住想要用力抚弄。

　　蓝湛，此生遇见你，何其有幸。

　　“唉……蓝忘机，你怎么咬人啊……”

　　“嘿，你还追着咬……看我怎么打你！”

　　魏无羡一手勾住蓝忘机的脖子，一手使劲捶打他的肩膀，不解气还摸到脸上掐上两把。蓝忘机被他连砸带掐弄得直痒痒，缩着脖子闪躲，笑到露出牙齿，紧了紧背上的人小跑起来，好像这样就能躲开。

　　背上的人是你，打我骂我，我又怎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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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边跑边闹，嬉笑怒骂。虽然跑的只有一个人，骂的也只有一个人，可这毫不妨碍这份快乐，两人少年时本不该错过的那份快乐。

　　“呃……到了吗？”感觉到蓝忘机脚步放慢，魏无羡问。

　　腿上被捏了一下，魏无羡沮丧的扶了下额。

　　蓝忘机平了平喘，四下巡视，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大石，刚把魏无羡放下来，一串熟悉的银铃声便传了过来。

　　“小苹果！”魏无羡闻声喜笑颜开，脸朝着声音的方向寻去。

　　蓝忘机赶忙按住他，示意他不要动，起身牵过看见主人就要飞奔过来的小苹果，一手拉住缰绳，一手引着魏无羡的手摸向驴背。

　　小苹果许久未见魏无羡，兴奋的不得了，虽是被蓝忘机拉着缰绳，可还是一头撞进魏无羡怀里，把他撞了个四脚朝天，湿漉漉的大舌头对着他的头发和脸就是一顿狂舔。

　　蓝忘机见状急忙拽紧缰绳，用力把小苹果拉到几尺外，愤怒的看了它一眼，回身扶起魏无羡，上下前后检查个遍，尤其是后脑。很想要问问他怎么样，却说什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是痛恨自己大意。

　　魏无羡心跳的厉害，脸色有些泛白。他看不见，刚才小苹果的举动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看和摸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看不到的情况下，被浑身是毛的东西一下子扑倒是会吓一跳的，更何况还有这突如其来的一脸口水，虽然他知道这是他的小苹果，可是这行为怎么这么像是……一条狗？

　　“没事，蓝湛，我没事！没有磕到后背，也没有碰到头。”魏无羡喘匀了气，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闻了闻，嫌弃的咧咧嘴，纳闷道：“这小苹果是怎么了？之前也不是没长时间分开过，没见它激动成这样啊！刚摸着它感觉它瘦了好多……还有，蓝湛，你们云深不知处是不是养狗了？这小苹果舔脸这招跟谁学的？”

　　蓝忘机看了看脸上湿哒哒的魏无羡，又回头看了看嘴毛也湿哒哒的小苹果，喉结微微一动，咽了口唾沫，心道这几天说什么都不会再亲他了。

　　至于小苹果刚才的表现，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苹果激动，是因为它看见魏婴还活着。

　　夙州城出事那天，魏婴本是牵着小苹果在城郊的山头闲逛，逛到肚子饿了，才想起身上没钱，于是留下小苹果让它在这里吃草，自己则回城找“生意”，小苹果不喜欢客栈的马棚，除个祟又用不了多长时间。

　　这驴子颇有灵性，站在山头目睹了夙州城的爆炸，它知道主人就在城里，尥着蹶子着就下了山。

　　可怕火是动物的天性，再有灵性它也只是一头驴子，爆炸产生的大火把它隔绝在城外焦急的徘徊，直到遇见去寻它的蓝氏子弟。

　　等它看到来人不是魏无羡，当时就傻了，又看到浑身是血、不成人形的魏无羡被抬走的时候，这头驴竟然哀嚎了好久，回到云深不知处便像是得了郁症，不吃东西，也不叫了，只跟思追和景仪亲近，他俩喂，它才会吃一点，所以确实瘦了很多。但今晚之后，应该很快就会胖回来。

　　至于舔脸是跟谁学的，那应该是仙子没错了。之前他和魏婴追查聂明玦尸身的时候，各家小辈们一直聚在一起，金凌带着仙子，思追他们也一直带着小苹果。

　　蓝忘机蹲下/身，拉过魏无羡的手，把这些总结成三句话：“小苹果颇有灵性。瘦，是因为担心你；激动，是为你伤愈而高兴。舔脸，大概是跟仙子学的。”

　　魏无羡觉得有些窝心，静默片刻道：“蓝湛，它当时也以为我死了吧。你把它再牵过来一次，没事的，它应该知道自己错了，不会再乱来了。”

　　蓝忘机回头看看在他强大气场下想要上前却委屈的不住徘徊的小苹果，轻叹了口气，又一次把它牵到了魏无羡跟前，不过这次是紧紧的抓着辔头。

　　魏无羡循着铃声伸出手，刚好扫在小苹果的脖子上，摸了摸，又抓了抓，慢慢捋到驴身，原先圆滚滚的驴肚子，现在瘦的连肋骨都摸得出来，不禁心疼的把脸贴在驴脖子上，闷声说道：“小苹果呀小苹果，你看看你怎么瘦成这样，都没剩下几两肉了。东西呢，是一定要吃的，不然你怎么有力气驮我？”

　　小苹果在刚才一冲之后，似乎也发现了魏无羡跟之前有些不大一样，不敢再有大的动作，只是不解的用嘴巴拱拱他一直没动过的腿，又盯着那双不知看向哪里就是不看它的眼睛好奇，想要舔一舔，想起蓝忘机的怒意和死死拉着辔头的手，只好悻悻作罢。

　　蓝忘机耐心的等魏无羡贴着小苹果诉完衷肠，把小苹果牵到一边，捉起他的手写到：“兔子改日再看，我们该回去了。”

　　“哦？快到亥时了吗？”

　　“尚未，只是你太脏了，要好好洗洗。”蓝忘机停了一下，继续写到：“手也脏，等下不要摸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