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死靡它》眼泪_养鱼

27、第二十六章

　　随州县衙。

　　内堂。

　　“大人，外面有位蓝公子求见。”一名衙役上前禀报。

　　“蓝公子？难道是他？快请快请！”杨县令停下手上的工作，慌忙起身出去迎接。

　　“哎呀！真的是你们！蓝公子，快请进！快请进！”杨县令看着二人相携而入，上前欲扶魏无羡，被蓝忘机不着痕迹的格开。

　　杨县令一怔，看向蓝忘机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哦！杨大人，正式介绍一下，鄙姓蓝，字世蹊，这位是……”魏无羡盲眼一转，笑到：“我的义弟，姓魏，字惟旉。”

　　“啊！魏公子！两位快请进！请上座！”杨县令把二人迎入内堂，吩咐小厮泡茶。

　　“哎呀蓝公子，不怕你笑话，自从昨日一见，我这回来后是茶饭不思，想派人前去寻找，又怕唐突了二位公子，没想到今日竟能得见！蓝公子这等人才若能报效朝廷，当是我朝大幸啊！”

　　“呃……杨大人，惭愧惭愧，我们此次拜访，并非谋职，实是有要事相求，还请……还请杨大人见谅。”魏无羡有些尴尬，起身郑重一揖。

　　“……”杨县令比他还尴尬，一脸干笑堆在脸上竟不知说些什么。

　　气氛有些冷场，魏无羡忙打着哈哈道：“杨大人如果还在为商道管制而忧心的话，此事了结后，我们自当为杨大人献策一二。”

　　“真的？”杨县令已经暗淡的眼睛一亮。

　　“自然是真的，昨天我被骗子骗，我义……”魏无羡朝向蓝忘机的方向忍住笑：“阿旉很生气，想要打他一顿，可打一顿又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那就不如帮杨大人彻底整治一番，也算替我报仇了。”

　　“两位公子果然大义！杨某没有看错人！那两位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尽管开口。”

　　“杨大人可知郊外树林闹鬼一事？”魏无羡恢复正色。

　　“知道，我一个月前刚刚接任时就听说了，有个无头女鬼常常在树林出没，已经害死了好几个人，派去衙役也有两个被拧下脑袋，死状极惨，再就没人敢去管了！此事在我接任后，我先是着人在树林边立了禁止入内的牌子，然后派人去求助姑苏蓝氏的仙家了！”

　　“嗯，我们就是姑苏蓝氏来的。”魏无羡微笑。

　　啪！杨县令一拍大腿，“哎哟，我真是有眼无珠，我，我这是忙傻了，两位一看就不是凡人，又姓蓝，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呵呵，凡人还是凡人，不过是修了仙的凡人，既然杨大人知道此事，那在你接任此地县令前，有没有什么女人被杀的案件？”

　　“这倒是不知，上任县令所破的案件，在我接任时皆已封存入档，据我所知，我接任时并无未破的悬案。”

　　“那就是了！那就有劳杨大人帮忙，查找一个女人被谋杀的卷宗，并调出来给我们看看。时间范围很好找，就在你接任前的那几天。”

　　“蓝公子的意思是说……那树林中的无头女鬼跟我接任前的一个宣布告破并且已经结案的谋杀案有关？”

　　“没错！恐怕那已经宣布告破的，是一个冤假错案！”

　　杨县令有些哭笑不得，这两天颠覆他认知的事情有点多，他不问好奇，问了又怕得罪两位“仙家”，最终还是没忍住。

　　“……两位恕我直言，这降妖除魔一般都是设坛做法，两位怎的……怎的还要破案呢？”

　　设坛作法吗？魏无羡想起自己在夙州城暂住时每每找到“生意”，也会煞有其事的设坛作法，唬得一众百姓奉若神明的样子差点笑出声，忙正了正颜色道：“用仙力收服鬼怪固然不难，了却因果、消除业障才是治标治本。”

　　“高！实在是高！就像是当年大禹治水，引流疏导而不是一味的筑堤挡水……蓝公子，我这就着人去查找卷宗，现下已近晌午，可否留下用膳详叙……如能尽快找到，膳后便可一阅。”

　　“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魏无羡表面不动声色，听着杨县令出去安排膳食的事情，贴近蓝忘机的耳朵说：“蓝湛，你看，求他办事他还得管饭，你夫君我厉不厉害？”

　　蓝忘机依然安安静静，手指却一字一顿的写到：“厉害。蓝世蹊、魏惟旉，很好，晚上敢喊便禁你的言。”

　　膳后，一系列卷宗果然送到，其中正有一个凶杀案是妇女被害的。

　　“蓝湛，你看下，是不是。”

　　蓝忘机拿过卷宗详细看过，确认卷宗上对于尸身的描述与那无头女鬼确系一人，但案情经过，前面截止到秀才出门这一段与女鬼所述大致相同，后面发展却是大相径庭，杀人者是个当铺掌柜，看画像并非女鬼所述的那样凶神恶煞。人证物证俱全，现已收监，等待秋后问斩。

　　可是，这些，要怎么描述给魏婴？写在手上，要写很久，还不一定能全部描述清楚。

　　听到蓝忘机沉默，魏无羡心里一紧，转向杨县令道：“杨大人，在下目不能视，我这义弟又偶感风寒，喉咙疼痛，不宜多说话，你看是否着人将这卷宗读与我听？”

　　“那还着人做什么，我就可以读与你听呀！若真是冤假错案，本官绝不放过！”杨县令拿过卷宗，还没等细读，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便察觉到有几处不妥。

　　卷宗上是这样记录的。

　　秀才好赌，输得家徒四壁。可又不甘心，总惦记着有一天能回本，为此不惜借钱去赌。

　　按说不会有人借钱给一个赌徒，可凡事总有例外，真就有一个乐意借钱给他的，还说好啥时有啥时还，这个人就是当铺的王掌柜。

　　赌博这东西总归是输多赢少，没多少时日，秀才就欠下了王掌柜二百两银子。

　　王掌柜是这么说的，当时确实说的啥时有啥时还，可最近铺子出了点问题，需要银钱周转，你最好在三日之内还我，还不上的话，我可要去告官。

　　秀才别的不怕，唯独怕告官，因为他祖辈都是读书人，没想过做别的，只想着捞回本钱继续科考光耀门楣，这要是经了官，可要毁前程的。

　　看着秀才跪地不起，王掌柜又说了，既然还不上，我也不为难你，让你家娘子陪我一晚，所欠银钱一笔勾销，这可是二百两银子，红袖招的头牌睡一晚也不过就是这个价钱，秀才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此时秀才才明白这王掌柜原来是早已觊觎自家娘子，放长线钓大鱼，这是蓄谋已久啊！

　　自家娘子辛苦，秀才是知道的，他也心疼，也总想着哪天捞回了本钱就不赌了，好好读书，中个举人，生个孩子，陪老婆好好过日子。

　　王掌柜说现在也不迟呀，晚上我悄悄的进去，悄悄的做，你娘子若是睡得沉，不发现最好，发现了也会因为失身志短，羞于启齿，不会说予任何人听的。然后你俩以后就照你说的，好好过日子。

　　秀才答应了，他娘子自从做了推磨这个活儿，确实睡得沉。王掌柜要是轻一点，可能真的发现不了，就算是发现了，只要她自己不说，他就当不知道，也不会嫌弃，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赌了。

　　事情就照计划进行。秀才等娘子睡着了，便虚掩了房门，悄悄出去找个地方喝闷酒。

　　这王掌柜静候多时，等秀才走远，就悄悄进了屋子，欲行不轨之事。

　　谁知惊醒了秀才娘子，秀才娘子拼命挣扎，他一怒之下便掏出砍刀砍断这女人的脖子，手上沾了不少血，逃跑时慌乱之中把手按在墙上，留下证据。

　　而头颅及砍刀在他逃跑之后则偷偷扔进江里毁尸灭迹。

　　至此凶案告破。

　　王掌柜因奸未遂，致死人命且手段凶残，判以秋后处斩。

　　秀才贪财好赌，勾结外人致自家娘子丧命，革去功名，充军云南。

　　秀才娘子节烈可嘉，官府给予发丧。

　　卷宗记录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