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知晓》红豆小粥

11、第 11 章

　　刘晓从来都不喜欢大学的期末考试，算起来能耗一周，索性自己平常有边学边背的习惯，所以花三天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却要盯着张弛提前两星期开始记重点复习，这时候张弛正在书房里彻夜背书抱佛脚，她自己一睡大天亮就把张弛叫醒来，见他顶着大黑眼圈心疼得不行，瞧你，怎么非要拖在最后一天。等两人全考完了就飞回c市。

　　刘晓摆摆手说别送我了，赶紧回家休息，上午刚考完最后一门，张弛和刘晓就往机场赶两点飞机，正好碰着气流颠簸，刘晓搂着张弛垫脚亲了口说，干嘛呀你，眼红成这样。

　　张弛勾着她肩膀说唉我真是刚才考试那计算题你知道我多晕，望着税率都反应半天。

　　张弛还是要送她，刘晓到了家开了门，家里空无一人还是原来那样儿，就躺床上歇了会儿，到了晚上又给张弛打电话说醒了吗？

　　早醒了，出来玩儿吗？我朋友刚好生日

　　好啊

　　张弛就开车来接她，两人去了KTV，昏暗的灯光下摆了一堆果盘和啤酒，刘晓从来不喜欢这种闹腾的场合，等张弛带刘晓进去的时候一帮人早唱歌的唱歌闲聊的闲聊，还有勾肩搭背玩手机的，刘晓听着有人在那唱什么芭拉情歌就皱眉，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恶心死了，就一个人在那刷手机。

　　张弛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又是喝酒又是瞎聊的不亦乐乎，刘晓不想打搅他，找小角落坐着。旁边就有人和他搭讪说怎么不玩，要不要唱首，刘晓摇摇头说别了，我五音不全。

　　刘晓心想可真是迷之自信魔音穿脑，她矜持的拿了罐可乐喝着，舒服的把腿放沙发上盘着，偶尔抬头瞟眼周围的人。

　　林寻拍拍瘦子，就说那边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子好漂亮

　　瘦子眯眼细看了就说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林寻喷他说好看的就没有你没见过的。

　　刘晓喝完了可乐又在那吃橘子，老专心了，旁边有想和他搭讪的，她也就几个谢谢不用打发人家，周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质。

　　终于换了个人唱歌，改成抒情蓝调，刘晓心想真是我听他们唱歌他们该给我钱，太难受了。

　　她很能安排自己，又用手机下了盘五子棋。

　　有男生和他搭讪说以前没见过你啊，觉得挺无聊吧，

　　还好。

　　你吃薯片吗

　　不吃。说完刘晓又低头打手机。

　　这男生见刘晓冷淡也就找了杯酒喝，说能认识一下吗，我叫林寻，你叫什么？

　　刘晓

　　你还在读大学吧

　　嗯

　　你是不是不爱唱歌啊？

　　嗯。刘晓惜字如金，直接走出包厢，留林寻在那。

　　林寻想可真够冷淡的，林寻就问旁边的人说哥们刚才那女孩你认识吗？

　　不认识

　　另外又人听了就搭腔说刚看她和张弛一块儿进来的。

　　林寻说张弛啊，就拿眼找张弛，见张弛正坐在那和人抽烟。

　　就过去拍了拍他说刚你带进来那女孩挺好看啊

　　张弛夹着手里的烟，看着他说那我女朋友呢叫刘晓

　　林寻心里有些失落说哦，这样啊

　　张弛一老油条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呢，拿眼满场找刘晓就没见着她人，就给她发微信问再哪呢

　　走道这儿。

　　张弛出了包厢就见着刘晓在打手机，说怎么出来了？

　　刘晓笑说：“受不了某些麦霸。”

　　张弛也乐了，说还好吧

　　刘晓嘟嘴悄悄说太难听了

　　张弛就搂着刘晓进去，俩人坐一块儿，刘晓皱眉说你又抽烟，熏着我了。

　　张弛拿胡茬扎刘晓说不抽了。说完就把烟摁灭了。刘晓说。以后不剃胡子不许亲我。

　　张弛把手放在刘晓沙发后背，给旁边的男女介绍说我女朋友，刘晓也是我同班同学，刘晓羞涩跟人打招呼。

　　这帮人唱了会儿歌就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刘晓不应声，去拿了个果盘在旁边吃，见他们玩自己凑热闹听听。

　　本来还好好的，后来越讲尺度越大就有人问第一次在哪。

　　一个妹子大方说就是在宾馆，一垒二垒往上打。

　　另一个就笑她说不会是那个打炮非要你叫他爸爸的老头吧。

　　那女孩就说呸，是一交换生。

　　一男生说我贞操还没献出去呢，哪位美女有意的可以私聊。

　　去你的，呸。

　　我是和我初恋趁他爸妈不在家给办了。

　　答案大多寻常，牵手接吻开房一类的，都笑作一团。

　　就有人说。张弛，你呢？

　　张弛笑说我 ，他看了眼在吃西瓜的刘晓说，我得罚酒。他喝完了酒，一帮人凑一块儿又开始问上次啪啪啪是什么时候，轮到张弛了，张弛又说不方便说，说完又喝了一杯酒。

　　其中一个说张弛你太没意思了，得多喝两杯。

　　张弛又直接喝了两罐啤酒。

　　这帮人后来又改主意，一个男的说，这样，我们规定待会儿谁都不能说一个字，说了就受罚。

　　什么字啊

　　就“乐”字吧。瘦子不怀好意。

　　这么冷门？

　　这时刘晓刚把门打开回来，瘦子就逗她说刘晓都在找你呢怎么一溜烟就没见着人了？

　　刘晓不解说怎么了，我刚去拿可乐了，都喝完了。

　　瘦子就拍着张弛说这可不能怪我啊，这么偏僻一字儿。

　　林寻给她解释，“我们刚规定了个游戏，不小心说了乐字都要受罚，要不就喝三杯。”

　　刘晓说哦 。

　　她也懒得废话直接一口闷完了，之后又要倒，张弛说你少喝点。

　　刘晓说没事儿。又哐哐到了一杯，又喝完了，又要倒，张弛说你别喝了，我帮你喝。

　　刘晓心里不想损他面子，就把酒推他面前说你少喝点，都多少了。

　　瘦子看了说刘晓你真是……你一口闷哪……

　　刘晓心想你们当然不知道我的酒量啦，我也不能太随便喝了，暴露自己酒量。

　　就矜持说还好吧。

　　等张弛喝完，她一屁股坐他旁边说不准再喝了，都没完了。

　　张弛满口酒气说你刚也太猛了。叫我不就行了。

　　刘晓说不就一点酒么，懒得跟他们啰嗦。

　　张弛亲了下她耳垂说以后不要随便和人喝酒。

　　刘晓搂着他脖子说只随便和你喝。

　　闹完了这帮人又说要打牌，张弛问你打不打，刘晓吐槽他说你不总说我傻吗，我是必然不能打的。

　　张弛听了就笑说你也知道。刘晓哼了一声就在旁边看牌，觉得无聊又出去在窗边透了透气，刚好看见林寻正往这边走。

　　她瞟了一眼就继续玩手机。

　　林寻站她旁边说怎么又出来了

　　里头空气不好。

　　我是张弛队友，我叫林寻

　　你说过了。

　　两人都不说话。刘晓关了微博就和王轩发微信问她什么时候放假。

　　林寻看她低头玩手机压根对自己没热情就转身会了包厢。

　　瘦子看林寻回来了就说张弛那位可真够冷的。

　　林寻嗯了一声说冷美人。

　　瘦子嘻嘻一笑说你不是准备挖墙脚吧。

　　林寻拍瘦子脑门说我至于吗？

　　一帮人唱完了歌就说要一块儿要一块吃饭，刘晓看了时间已经六点了，她就和张弛说我还得回家喂猫呢，不去了。

　　张弛说你爸妈肯定也快回来了，让他们替你喂呗。

　　刘晓说我和你那帮朋友都不熟，不想说什么。

　　张弛说别啊 你就不想熟悉下我的朋友圈吗？

　　刘晓说我和你谈恋爱又不是和他们，说完又悄悄补一句也没你好看。

　　张弛就说交朋友还看长相的么？去吧去吧。

　　刘晓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想去

　　张弛不高兴，抓着她的手说去吧

　　刘晓说好吧~_~

　　一帮人就开车去了一饭店，刘晓和张弛做一块儿，张弛问她热吗，还好。

　　等菜上齐了，张弛就问是不是要吃虾

　　刘晓嗯了一声，张弛就夹了几只虾在她碗里，用剥完了放她碗里。

　　刘晓吃完了又悄悄逗他说，我要吃螃蟹。

　　张弛又开始剥螃蟹，就有人笑他是二十四孝好男友，问刘晓你是怎么把他调教出来的

　　刘晓装傻说难道他以前不这样吗？

　　那人但笑不语，又说了一轮小时候的笑话，有人说你知道吗这张弛啊从细时候起就很招女孩子，一个个的都给他递情书，跟在他屁股后头抹眼泪，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魅力。

　　就有人立马吐槽说别个长得帅噻，你要长成那样待遇也不同了。

　　刘晓也笑说哼 也就三分姿色开染坊吧。

　　就有人问怎么认识的

　　张弛边剥螃蟹就在那随口说一见钟情呗然后各种约她，看电影吃饭什么的，她一开始好冷的，总让我吃冰淇淋。

　　有人说嫂子那么好看是该难追点。

　　欸你知道吗张弛小时候特别爱哭，还穿女孩子的衣服，下次搞几张他小时候的照片给你，还扎两小辫呢。

　　张弛啧了一声说留点面子好吗

　　刘晓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真的假的啊？

　　他妈妈那时候就想生个女孩偏偏他是个男孩，就总让他穿裙子。

　　旁边有妹子插话说：“我想起来了，他五六岁的时候还偷他妈妈的口红。

　　张弛求饶说各位哥哥姐姐给小的一点机会，让我形象伟岸点行吗？

　　刘晓戳了他一下说你还有这个口味呢？

　　张弛哭笑不得。

　　众人把话说开了热络放松了许多，一时又开始讲谁谁结婚了，谁谁出国了。

　　刘晓都不认识就继续喝着碗里的汤。

　　一会儿有人讲：欸，张思远结婚了你们知道吗

　　不是吧她才几岁就结婚了？

　　刚满二十到了法定婚龄

　　跟谁啊

　　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还怀孕要生了。

　　不是吧，那么老

　　倒是有些人就是喜欢这种老男人，叫什么大叔咯

　　她也太不挑了点。

　　旁边有人啧一声说人家事业有成青年才俊好吗，那xxx公司董事长。

　　哟，他啊。

　　我看你三十几岁也未必混成那样咯。

　　趁旁边服务员上菜的时候，那人觉得没面子，就小声怼他弛哥都不激动你激动个屁

　　刘晓看向他说弛哥怎么要激动啊

　　他笑了笑说弛哥以后也是青年才俊嘛

　　刘晓没接话，跟张弛说想吃鱼。

　　张弛夹了块剁椒鱼，把皮剃剔了把黑肉去了，又把大刺儿弄出来说这鱼刺多儿，看着点。

　　刘晓捏捏张弛说又是你搞过的？

　　张弛一脸尴尬说某一任

　　张思远于他真那属于青春记忆，真纯真年华，从初一认识断断续续纠葛到高三毕业，中间还有三年压根儿没联系，高考之后她和他表白说忘不了他，他说其实他也一直喜欢她，两人一拍即和便在一块儿了，断了的三年他也谈过两次恋爱，但张思远这么刻骨铭心的就一个。

　　偏偏张思远没考上大学，而张弛已经被遥远的东北某高校录取，两人这异地恋还没两月张弛就联系不上张思远了，又过了一年刘思远通知张弛被甩。

　　这一切都忒莫名其妙了点，表白的是她，说忘不了的是她，最后人间蒸发玩失联的也是她，分手理由就是没感情了不爱了。也够干脆的。

　　那时候张弛还挺伤心的，又是找人喝酒又是哭啊嚎的，着实疯了一阵，过后冷心冷意想什么爱啊恨的，太折磨人了，没必要，轻松点。

　　他又夹了块鱼给刘晓说：“陈年旧事 早过去了。”

　　刘晓不理他这个，说：“你也太多了吧。”

　　他说：“刚好这群王八羔子瞎说呢。喝汤吗？”

　　“不喝，”刘晓看了下张弛的脸色，说“要吃烤鸭。”

　　一出了饭店刘晓就觉得舒畅多了，温度也不算热，拿手机扇了会儿风，张弛说：“想走了？”

　　嗯。

　　张弛又去和那帮人说了，太晚了，不去玩了，下次叫我，我先送她回去。

　　那帮男的就笑他说：“赶着去打p吧，肾还行不行了。

　　他也跟着笑，就是你孙子不行我也能行。

　　张弛坐在车上就想起张思远，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初中生呢，也不懂，就喜欢在后头扯人辫子，害人家后来直接减了短头发，那人喜欢掐他，满胳膊都给她掐的紫的青的自己还无所谓还挺高兴，就觉得那女孩笑起来好看，还想逗她。后来她突然转走了就三年没见了。

　　嗨，真是够纯的，要当时努点力表个白早在一块儿早恋了还用得着等到高考之后，想想又觉得那两人心智就那水平，憋着憋着还憋出刻骨铭心了。

　　都结婚了，真吓人，他张弛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还生小孩？真有点遥不可及海的另一边的感觉，这同龄人的节奏能越差越大。

　　虽说分手这么久，但好歹是自己前女友难免有点不知滋味心里头闷闷的感觉，又不妨去年去按摩给她碰着了。

　　真是尴尬，还是以后都别见着留点美好回忆吧。

　　刘晓直接就往王轩家里接了猫，平常都是看的照片视频什么的，突然一见着活的还有点惊讶，怎么长这么大了，王轩怼她说这都五个月了，在大点就成年了。

　　又抱着它说小可怜，还是个处男呢，就要被阉了。

　　刘晓接过猫撸它说驰骋 小驰骋 怎么越来越好看呢，肥肥的，颜值真高。

　　还驰骋呢，天天窝家里睡觉晒太阳。

　　刘晓过意不去说本来想着我自个儿养猫，怎么就麻烦你了还折腾几个月，我等会儿把它带回去开学了就把它送学校去。

　　王轩问把猫送东北得多少钱哪，一会儿你放寒假了又得送回你家？

　　刘晓说那也不能给你看着啊，这算什么。

　　王轩点她，你挺有钱哪

　　刘晓说我有什么钱都张弛出的

　　王轩瞧着她说你不会和他谈恋爱都他出钱吧

　　刘晓说嗯，都他给的

　　王轩说那这么白吃白喝你得省多少钱哪你心里没想法？

　　刘晓说本来我不想的，但他说这是他该做的，那他就出了呗

　　王轩说我太羡慕你了，找着一饭票

　　刘晓说就那么回事吧，也不可能真问他出多少是谈恋爱又不是给包了对吧。你别说了，我本来在他面前就有点自卑，毕竟是人家爹妈的钱，经济地位不行还谈什么别的

　　你不是还想和他结婚吧

　　我是有这个向往来着但现在也太早了，只是个希望不是个什么具体的想法挺模糊的。其实谁知道呢，对吧，大学的恋爱嘛，有几个能扯到后头的。

　　那你确实不要想太多，还年轻着呢。

　　欸，你怎么样？

　　还是这样儿呗

　　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给你介绍？

　　你认得几个啊，就张弛那周围的吧。

　　他朋友多，你又长那么好看，肯定就能看对眼。

　　我给你拍张照，给你征召对象。

　　咔咔就拍了，给王轩看，还行吧？

　　王轩看着不说话，

　　刘晓说我说你长得有点像那个小松……菜来啊

　　小松菜奈

　　对对，像吧，高冷厌世脸，翻着眼睛好像我欠你钱似的

　　你才欠我钱呢，养猫这么久钱呢？

　　两人叽叽喳喳吐槽了下学校的人和事之后，嘻嘻哈哈就告别了。

　　刘晓早早回了家就躺床上准备睡觉，谁知半夜门给人开了，刘晓吓得半死，说谁啊。

　　一只肥手推开刘晓的卧室房门，隔缝里刘晓瞅着一中年老男人，刘晓穿好衣服就起身看，把门一扯开说干嘛呀？

　　刘晓穿着睡裙一出来就见着他妈被几个彪形大汉围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欠钱还钱，不然搬了你家。

　　她妈一脸憔悴满脸皱纹的颓然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十分落魄，擤着鼻涕说又不是我欠的，你去找他啊

　　你是他老婆，他欠的就是你欠的，赶紧还钱，别太不要脸了。

　　刘晓看着那几个黝黑的男人穿着个大裤衩坐地上就吓得不行，不会打人吧，就我这小胳膊小腿。

　　那为首的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存心是要把这隔壁邻居全弄醒吧。

　　刘晓到了客厅，就说我爸爸还没回来你去找他啊，欺负我我妈这俩弱小算什么？

　　她妈又在那抹泪说我们是真的没钱，他是别人欠了他的钱没还，x县的工程又停了才这样，有钱肯定换给你。

　　那为首的说你爸爸欠我钱你他妈调子还蛮高啊

　　刘晓给倒了杯水喝，心想那也没办法啊，还能怎样。

　　来咯，搬！没钱就把电视卖了搞钱先。

　　几个人起身就欲搬电视。

　　赶紧还钱，我操你妈了个x了！

　　又看了眼饮水机说你们有钱和这么贵的水没钱还钱哪

　　不换钱老子没事就到你们家里来吵，看你丢不丢人，

　　我本来和你好好讲要你还钱，你他妈以为我好欺负，左推右推，搞了这么久就是不肯还钱，我操你妈了个x

　　别骂脏话好吗，不干不净的，文明点行吗？刘晓说。

　　小姑娘，你爸爸妈妈欠了钱，我是跟你们先礼后兵，你们自己不要脸的。

　　刘晓就问到底欠了多少啊

　　二十六万

　　刘晓心想也不多啊

　　刘晓说有钱我们肯定会还啊这不是一直周转不开吗，要真还不起，那也不能把人杀了对吧。

　　刘晓又说这大热天的你没事就跑过来闹多辛苦啊，还喊你朋友过来，搞得大家心情都不好。

　　大汉脱了t恤打赤膊坐在地上说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你们欠着我的钱，还他妈周转不开，这都转了快一年了，什么时候搞开啊？我的钱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吧。

　　刘晓不说话，看着这几个男的有点犯怵，就去上了个厕所。

　　刘晓她妈一脸的哭丧，头发还乱糟糟的，连日来的暴晒让她显得更辛劳了，猪肝色的脸上挂着两大眼袋，她带着哭腔显得没点办法，只说真的还不起啊，没办法，没办法。

　　这几个又吵又闹的男人此时也是有点累了，看实在没办法就恐吓她妈，赶快还钱，不然天天闹你们，拿着车子就搬空你们的家。

　　过来一会儿，门就被砰的关上。

　　刘晓就问她妈，到底怎么了。

　　她妈就说是他爸像他们接了钱不还，他们最近就经常来闹

　　我爸爸呢

　　出去了不晓得死哪里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晓得……

　　刘晓这心里就觉得特别沉，没五点又醒来了头晕得不行。早上起来冲了个麦片喝了，喂完猫产完屎就开始哭，一开始就觉得茫茫然，不晓得自己以后怎么办，怎么才能还那么多钱呢？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真的想不明白家里欠了多少钱，怎么二十几万都拿不出？

　　张弛早上七点多就醒了，给刘晓发短信说早安，刘晓看了就敷衍了他几句，张弛就问他怎么了。

　　刘晓就说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

　　怎么心情不好了。

　　来大姨妈了。

　　你不是这个时期啊，你不会怀孕了吧

　　你神经病啊

　　哦，那你……我说了不要你减肥嘛

　　好咯好咯我不减不和你说闲话了拜拜

　　啧还挺不耐烦的。拜拜 宝贝

　　刘晓一大清早又去走了两圈听着歌跑着步发泄，真是高兴不起来。

　　最近这一个星期刘晓状态都不行，张弛叫他出去玩她也就去了，一回到家里又要担惊受怕怕有人跑来闹事。

　　后来这帮人又来了，她妈一激动就打电话给一一灵。警察来了两个就教育他们催债要采用正确的方式，不能私自跑人家家里来闹事。

　　几个人见警察来了，自己的做法又确实有点违法，半吓着走了。

　　刘晓觉得无奈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点什么，就想找点事儿打发精力，便跑到法院找了实习，张弛知道了还挺不高兴的说怎么不跟他说一下。

　　她说就散步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发现这法院就在她家旁边还挺近的就去问了找了，没想着那么多。

　　张弛还是不高兴也想和她一块儿实习，无奈中间隔了条江，从这头到那头高峰期能耗三四个小时也就算了。

　　刘晓进了法院除了刚开头那两天之外其他时间都累得不行，繁重的档案收集归纳忙得刘晓体重刷刷掉，才半个月就瘦了五斤。

　　等张弛见着她的时候一脸惊讶说你怎么这么憔悴了。

　　刘晓撒谎说可能实习太忙了吧

　　刘晓一累起来就不爱吃饭再加上家里的事儿还她老失眠在晒晒太阳真是颜值猛掉，她照照镜子又抹了点腮红，换了更鲜艳的口红算是遮掩。

　　张弛倒是闲着在家吹吹空调打打游戏不亦乐乎，突然就收到了张思远的请帖，她儿子满月了。

　　张弛还挺感慨的，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儿呢，他前任都当妈办满月酒了，婚礼也没弄，直接就满月了。

　　张思远这种爱看韩剧，说自己的梦想就是有一个盛大的婚礼的人居然最后连婚礼都没有，真是时移世易，世事变迁。

　　他还记得张思远那时候挺喜欢看明星的婚礼，戴什么钻啦穿什么鞋啦，又在哪个山里海里办得那是门儿清，他们俩一共就在一块了一个暑假两个月的时间，对彼此倒是极为熟悉，两人也纯得不行，牵个手还很紧张，接吻的时候身子都在抖。

　　回想过去，真是历历在目，连他穿着个牛仔短裤，粉色的草莓t恤上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就给刘晓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一快去。

　　刘晓向来不喜欢和陌生人凑在一块儿就拒了，说我又不认识她，放假就想在家窝着。

　　张弛就自己去了，几个同学之间还挺感慨的，就聊以前的旧事儿，说张思远可真能憋，后来居然还和张弛有一段，两人高中三年一回都没见呢。后来又莫名其妙把张弛给甩了，欸，他叫一个伤心哟，半夜打电话哭诉，平常他挺正常一人的，没想到就这么半夜给我打电话哭啊。

　　过了两天我又在夜店里见着他，喝得醉醺醺的就躺大门口，叫人一边一个给捞家里去，那叫一个臭啊，吐得哟。

　　有人听了就笑说你别装孙子，大二那会儿，你自己还酒壮怂人胆给你前任打电话说多爱她多舍不得她呢。

　　还有人更不给面子，就是，你呀，明明是你自己嫌你前任不够好看，把人甩了找了个美女，蓦然回首觉得还是前任真心对自己，后悔呢。

　　还是挺真情的，还是咱们……唉……

　　张弛见了他们几个打了招呼，就有人问张弛怎么来了，什么感受？

　　张弛说祝福她呗。

　　就看着张思远挽着一白胖高发际线男人来了，几个打了招呼介绍了下，张弛想，她以前就爱看帅哥叫欧巴，没想到最后嫁了个这样的。

　　张思远刚做完月子出来，脸还挺浮肿，黑眼圈又重，真是前尘往事旧梦难逢。

　　张弛给刘晓发短信说宝贝 你亲戚走了吗？

　　刘晓这时候刚下班往家走，吐槽他色情狂。

　　张弛说憋得我不行不行了，内裤什么颜色的嗯？

　　刘晓骂他说骚货

　　说你自己呢？什么颜色的？

　　黑色蕾丝的，湿哒哒的

　　张弛说我一会儿过来

　　我累了。

　　张弛锁了手机就去厕所，在门口抽了根烟，就见张思远在楼梯边，他冲她点个头说恭喜你。

　　张思远 低着头说你还好吗

　　我挺好

　　她低头笑了下说你带戒指了

　　嗯，我女朋友和我一人一只

　　你说我们那时要是肯好好处是不是现在的结局就不同

　　或许吧

　　那会儿我太不懂事儿了，一直觉得挺愧疚，又没胆子和你说对不起，对不起张弛。

　　张弛看着她说算了，

　　我真傻，我爱你那时候，我舍不得离开你，但是我又必须放弃你。

　　这话我听不懂

　　我家里出了事，我很难过，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面对任何人也不想和谁倾诉，挺好笑的。

　　她说，我先走了

　　张弛说好。

　　张弛就问旁边的人说知道张思远家出什么事儿了吗？

　　不知道，她不是好好的吗。

　　张弛转念一想问你们知道他爸妈叫什么名字吗？

　　这谁知道啊

　　张弛依稀记得她爸妈好像公务猿，不是家里出这个事儿了吧，他心里转念一想，张思远花钱那路线根本不是普通公务员工资可以承受的。

　　他去找张思远，她刚好在屏风里头，他说是你家里工作出事儿了？

　　张思远 不说话，

　　张弛说你怎么不说呢你还有我啊

　　张思远那时候我不知道我觉得怎么谁也帮不了我救不了我，我没治了，就想一个人受着，我不想让你同情我，你最好也别帮我。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不说啊你真是有病

　　我可不是有病么，算了，现在孩子都有了还说个屁。

　　你真是有病那我问你那时候是真心喜欢我吗

　　我现在回想我那时候何止是真心喜欢你，我简直爱你，我还抑郁了一年。

　　欸他望着这个年轻的妇人，轻轻说你真傻，那你父母呢？

　　在xx路住着，估计放出来人都废了。

　　你以后有什么尽管找我，我肯定都在，别一个人受着。

　　说完他就走了，在走道边上又抽了根烟，又急又喘，往事浮起，那时候抱着个手机天天说，怎么就有那么多话说呢，早安晚安，一聊能说到十二点，小心翼翼的，连个我爱你都没说过，刚有个智能手机就抱着不放手，苹果那时候刚出来emoji，两人还一块斗图，张弛真以为两人会在一块永远相爱会结婚白头到老呢，张弛那时候就想好了要生一男一女，男的就对他糙一点，女的就使劲儿宠，绝对要富养，不能让哪个小屁孩随便勾搭去了。

　　地老天荒，张弛想着词儿觉得可笑然后又自己笑了。

　　他吃完了饭又给了刘晓打电话问怎么了？

　　刘晓说我状态不好，你别来了。

　　他听了就想回他念的中学瞧瞧，一到那发现场景店铺都变了，以前学校的钟没事儿就坏，现在倒是好的，墙上的配色还换了，道路开阔很多，商铺也多了很多，碰到刚好下了晚自习，用着地方味浓郁的普通话闲聊，又说自己怎么刷分的，又怎能在体操课上偷懒的，还有哪个同学又是x大代表如何的。

　　望着那帮人张弛自觉没那么青春了，还是穿着个丑陋的蓝色校服，手臂上两折线条，后背标着xxx实验中学。

　　张弛心里堵堵的又觉得自己沉沉的，像是河上沉底的金砂，波光粼粼泛着哀伤的光。

　　他走了两圈，又在那吃了碗炸酱面，得亏这店铺还在，不至于给人全无凭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