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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   “你和傅宇轴开始约会啦?”

      “说什么呢?就吃个饭而已。”

      “哦?”小秋的那声“哦”拉得老长,看连心没反应,又悄咪咪在她耳边说:“我听少祺说啊——哎呀我们傅少爷失恋了,被他哥给撬墙角了——好啦,我听少祺说啊,我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傅总,在你之前可是从来也没追过女生呢,不可思议吧?”

      连心有些微错愕。不,不是因为他有多英俊潇洒多风流倜傥,最紧要是,他这一次一次,循序渐进,所有节奏都把握于心的样子,哪里像是没经验的人呢?

      而且……

      “你也觉得他在追我吗?”

      小秋看她简直就像是在看外星人:“许连心,我要是不了解你,真会以为你这是在炫耀诶!傅三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你还问我这种话,还能不能愉快地当朋友啊,你说!”

      “可是,怎么会呢?”他身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而且,那么多。

      “哎呀你这个人,”小秋知道她在想什么,“恋爱本来就是用来享受的啊,想那么多做什么?就我们以前看的言情小说吧,记得不,霸道总裁不都是妖艳贱货见多了,所以乍一看女主角,又清纯又可爱又简单又有个性,看一眼总裁就觉得自己找到爱情了,记得不?”

      “可是,清纯可爱简单个性——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小秋被她噎了一下。

      连心自嘲地笑了一下:“没关系的,是不是?”

      小时候妈妈就说过了,像她这样的死性子,哪有人会喜欢?大人们不喜欢温吞不讨喜的小孩。后来长大了,她发现男人们同理。

      后来傅宇轴又约了她几次,每一次皆理由充分,她推不掉,想在吃饭散步时问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可总也问不出口。

      就像是深海里的鱼,孤独地泅游于一片深蓝色之中。而海面上的人撒下了一片密密的网,却只漫不经心地,吊一下,放一下。

      她在得与失之间,惴惴难安。

      “我们这样子,”终于,在他不知第几次来电时,连心还是把话说出口了,“不太好吧?”

      隔着一条无形的电话线,她看不到电话那边的表情,自然也就感觉不到在一起时他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场。压力似乎是小了点,也没那么窘迫了。

      可对面的人却像是故意要逗她:“我们这样子?哪样子?”

      连心沉默了。

      电话那头有一声小小的“兹”,像是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吸一口后,他的嗓子里也含了烟,愈发地沉而哑,轻轻地扣着人心弦。

      “连心,”许久,他终于开口,不再是逗人的口气了。在姑娘的一颗心倏地吊到了空中时,他说:“你当真以为我约你出来,就是为了吴妍么?”

      不是为了吴妍,难道……还真是为了她吗?

      站在玻璃窗前,连心看着里头映出的这张脸:平凡的年轻女子的脸,没有太出色的五官,那额前碎发拔开来,甚至还能在额角看到一条陈年的旧疤,已经很淡了,渐渐地趋近于皮肤色,可终究,仍是无可祛除的一道疤。

      那是年幼时被生气的母亲推到桌边撞到的。连心始终记得,那时的自己好疼好疼,流了好多好多血,可她没有哭,也不敢哭,只含着泪,傻了一般地瞪着地上的血渍。

      那一年,她五岁。

      其后的人生里,她顶着这一道日渐平淡的伤疤,隐隐地明白,原来有些人在甫一出生时,便被老天剥夺了幸运的权力。

      所谓命数。

      那傅三也真是个好气度的,许久等不到回复,竟又开口:“吓着了?对不起,是三哥太着急了。”

      那话音里依然含着笑,却又比平时更认真了一些:“可连心,有个事你该明白的:大家都忙,没空搞那些虚的,我向少祺要你的号码,自然是因为对你有兴趣。”

      她心口突然漏掉了一拍;“三哥……”

      “三哥在追你。”

      刹那间,低低的话音像是在她耳旁炸出了一片灰烬,变成了细小的无无孔不入的尘埃,一点一点,从耳朵钻入了她的心。

      连心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乱跳了起来,掌心紧紧包裹着手机,却又觉得滑不溜手,一只手机就像是随时可以从掌心里滑下去。

      那头的男人等不到回应,却也大概料得到连心的反应。到底是在商场上混久了的,傅宇轴实在太了解节奏的重要性,适时地笑了一声:“看来我们连心今天又要上实验室了。去吧,有实验任务的话,我们就改天再约。”给她考虑的时间就算了,就连台阶也都给她找好。

      甚至在大半个钟头后,连心还接到了那INTERESTING的来电:“许小姐,傅先生已经帮您定好了晚餐,请问送到一大校门口可以吗?”

      那时她正在Miss袁的办公室里——对,正是上回向她抛出橄榄枝的那位华人女助教。听说这袁老师本是来一大念博士的,不过成绩太优秀,被导师钦点成了助教。

      之前袁老师说:“不用急着回复我,你可以好好考虑几天。”而几天后,老师将她约到了这里:“许同学考虑好了吗?”

      脑中还满满的都是傅三之前的话,再加上这一通来电,连心的心神已不知飞到了哪里。

      直到袁老师唤她:“许同学?”

      她这才尴尬地回过神来,不知多抱歉:“不好意思老师,我刚刚……”欲出口的歉语全然消失在老师温和的目光下。

      连心见她不介意,便直接进入了正题:“袁老师,其实我不太了解您所说的‘项目’究竟是什么性质。”

      那天在走廊上太着急,袁老师只问了她是否有兴趣加入教授的项目,却没有仔细同她说明白究竟是什么项目。

      袁遇安这才想起来:“该抱歉的是我,是我没事先和你说清楚。”微微一笑,女子眉间的清冷便消融了不少,淡然却温和的气韵在话音间流露。

      在此地呆久了,形形色色的华人连心也见过不少,却难得能见到这样好气质的女子:清冷柔美的气韵,眉间自有挥不去的轻郁,可与人说话时,未开口,总是先带了三分温和的笑。连心第一眼见她时便觉得喜欢。

      小时候看沈从文先生写百合,曰:“白中微带浅蓝色的百合花,弱颈长蒂,无语如语,香清而淡,躯干秀拔。”后来连心第一眼见到这位老师时,脑中浮现的就是这段话。

      遇安将一沓资料递到她眼前:“简单说来,这项目的目的是通过对基因配对,来帮助一些家庭寻回流失在外的孩子。”话一出口,听者的目光骤然亮了起来,袁遇安还以为连心这是太热心于公益,微笑地点点头:“对,这就是一个公益性质的项目。”

      她又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沓照片,照片上全是悲伤无助的夫妻:老的,少的,他们眼中有强烈的悲怆,随着一张张照片排开来,那悲怆渐渐升级成了绝望。

      “这些是孩子走失或被人犯子拐走的父母,许同学你看看。”

      一双绝望空洞的眼被摊到她眼前,最上头的那张照片上,是绝望而目光空洞的母亲。

      遇安说:“这一位母亲,有天在后院里洗衣服,转个身孩子就被人抱走了了。她整整找了儿子二十年,一直到现在,工作没了,老公和她离婚了,就连精神……也都不是太正常了。”

      连心整个人颤了下,一双手不知怎的,竟开始发起抖来。

      遇安的注意力仍在照片中,没看到她的异样:“孩子走丢后,这些家庭全都破碎了,好些父母们什么都不做,就是日复一日地寻找着自己的孩子,只要听到点消息,不管天南地北他们都会赶过去,可最终真能找到孩子的却少之又少。所以Dr.Smith申请了这个项目,就是希望能建立一个庞大的基因数据库,替需要帮助的父母将他们的DNA数据记录在库,也将孤儿院里的、警方救回来的儿童的DNA数据都搜集下来,再通过数据库内的基因配对,尽可能为走失的孩子找到父母。”

      她还想说什么,比如参与到这项目里的学生每个月有多少工资、未来在找工作时可以得到什么帮助,可谁知,这些利益关系遇安还一个字都没提,面前这学生已开口:“老师,我加入。”

      “诶?”头一抬,她却见得连心已经红了一双眼。

      “老师,我加入!”

      袁老师没想到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之前也沟通过几位学生,再爽快的都要问清楚工作时间和薪资才能做决定。可这位许同学非但不问薪资,反而还着急地提出自己的问题:“可是袁老师,到目前为止我只是个新生,连一门重要的专业课也没正式上过,Dr.Smith能同意让我加入吗?”

      她甚至还疑惑过这位女助教为何会找上自己,就因为周家流出的那段视频吗?还是因为视频上的女主角刚好与老师来自同一个国度?

      遇安笑了,很显然,看出了连心的心思:“其实看过视频后,我就去查了你的入学成绩:国际生,入学时提交的语言成绩是所有国内留学生里最高的,只报了一个专业,而且,不接受专业调剂。”遇安口气柔柔,却不难听出其间的欣赏。

      这几年来意念书的学生大多走的都是计划生的路子:先交高考成绩、做资料、办签证,到了意大利后再进行语言学习,而这一学,基本上就是一年——所以学校里才会有那些“和她同一时间来罗马的同学都还在语言上挣扎”的流言,毕竟意大利语在国内没那么普及,学生们哪有那个语言环境在未出国前就先学好意语呢?

      少数那部分走国际生路线的,在国内就先将语言成绩考出来的,上交成绩单时,大多也不过是堪堪过线。唯有这女子,高考成绩好得不得了就算了,就连提交上来的语言成绩也好到令人乍舌——而且,只报了法医学专业,只愿学法医!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意大利语的?”遇安问她。

      连心想了想:“好几年前了吧,从念初中时起。”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有了来意的念头。

      “这么早?”遇安微愕,不过很快,她又理解了:难怪能将意大利语说得这样好,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呢,“那在周先生的酒会上,你又是怎么断出吴妍的死因的呢?”

      “有一本叫《洗冤集录》的宋代文藉,老师听过吗?”

      袁遇安愉快地笑开了,好似心中的某种预想终于被证实。

      转身从后方书柜里取出一本中文古书,她说:“全世界最早的法医学著作,许同学说的可是这一本?”

      “没错!”连心也笑了。

      两双眼睛在空中碰了一下,在异国他乡,彼此之间的桥梁,竟是故乡一本久远的古藉。

      “《洗冤集录》里有一个案例,就和吴妍学姐那晚的情况类似,所以我才能做出那样的判断。”连心一点也不隐瞒,“可是老师,那次的判断或许只是运气,而您说Dr.Smith想建立起基因数据库,需要的一定是有扎实实践基础的学生……”

      遇安摇头:“不,不会是运气。”所有偶然的背后都有长年累积的必然,她从来也不是一个相信运气的女子。

      运气能让人无端端地拥有那样的判断力?哪个只看过一本书的人敢在那样的场合下站出来,且在判断的过程里口气坚定?她不信。

      “可老师,事实上我并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甚至连实验经验也没有。”

      对,这就是她最大的问题。

      从前她跟着学习小组进实验室,无数次给学长学姐打下手,为的就是Bill能尽早带她做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基因实验。可几个月过去,他一句“我压力大”扔过来,生生切断了连心的希望。

      可她远离故土,她瞒着家人,她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地域,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她也只是,只是……想学会这一项技术,想找到那一个全家都期盼着的人啊。

      遇安轻快地笑了:“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许同学愿意,这个月里,我保证手把手教会你。”

      就像暗黑的天空里透出了一缕光,刹那间,阒黯尽退,人在漫长的绝望里,竟也能看到希望。

      你有过绝地缝生的感觉吗?就像上天给你关上门后,突然间,又开了一扇窗。

      她在Bill那里碰了壁,可回头,遇到了这位同样来自中国的女子。

      “谢谢您,袁老师。”郑重地,她对着老师鞠了一躬。

      遇安虽不明所以,可看连心这般郑重,心里头还是明白了几分。拉着她直起身,遇安拍拍连心的手背:“谢什么?将来一起工作时我还要感谢你呢,Dr.Smith的项目虽然不是什么大工程,可真做起来,有我们累的。”

      连心笑了,不知怎的,听了这番话后,她反而对接下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稍后准备离开时,遇安突然又叫住她:“对了,有个事想问一问你:连心同学和周家的人是不是认识?”

      “周家?”怎么跳到那地方去了?

      袁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听说吴妍的那个案子已经结了,不过有些个人的想法,不知连心你能不能帮我传递给他们家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袁老师对她的称呼已经从“许同学”过渡成为“连心”。

      不过她还挺喜欢这样的过渡:“老师请说。”

      “从一名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虽然案子已经结了,可如果那晚不是你第一时间判断出吴妍的异常,我想,在法医抵达前,周延见应该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无端端出来的一句话,连心没能明白老师的用意:“警方最终还是做出了正确判断的。”

      “可在警方做出判断前呢?也许,最坏的消息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了。”是,大家都知道的,当时周延见最担心的,就是警方未宣布真相前就有人胡乱将推测散播出去,“你说这一个时代,人们是更愿意相信官方的结论,还是事先传出的丑闻?”

      答案可想而知。

      “袁老师的意思是,如果那晚不是因为我在警方赶到前就将情况判断出来,有可能周先生就会惹上麻烦。而这一种麻烦不是无意中形成的,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袁遇安点头。

      “也所以,那幕后的凶手针对的,可能并不是吴妍,而是周先生?”对,是这样的!连心想起来了——那天在INTERESTING里听三哥说结案,她总觉得怪怪的:那凶手既然只是想毒害吴妍,又何必特意将尸体送回到周家?就因运送尸体而将自己暴露,岂不得不偿失?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一开始针对的,根本就是周延见!

      可袁老师却说:“或许是周延见,也或许,是周家别墅里的某些人。”

      一阵冷意密密麻麻地窜过许连心全身——是周家别墅里的“某些人”,三哥他……是某也在“某些人”的范畴内?

      而遇安已经又接了下去:“能够被邀请去参加周延见的酒会,想来连心与那家人应该有点交情。有机会的话,不妨提醒他们考虑考虑这一个层面。”

      连心慎重地点头。

      遇安已开始收起了桌上的照片,头上的白炽灯光打下来,映着年轻老师柔美的侧脸。连心突然问:“袁老师可是认识别墅里的人?”

      收拾着照片的手一顿,可很快,又继续:“不认识。可身为同胞,总是有出手相助的冲动的,是不是?”

      只是俯首收拾桌上的资料时,那眼底却划过了一缕不属于普通同胞的忧心。

      一闪而逝,如同人世间所有不知所起的感情。

      连心没有看到。

      离开办公室后,外头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天边犹有一痕未散的夕阳光彩,在暗幕之中,绽放着最后的绚烂。

      她突然对着这漫天的暮色,笑了一笑。

      人情这样冷,世态这样凉,可生命之中却仍有着那么点微渺的暖,微渺地,如片羽吉光地,熨烫着人类日渐冷硬的心脏。

      只是没多久,这暖意消失了,一道森冷的目光直勾勾地朝连心射过来。Bill已不知在走廊上等了多久,看连心从办公室里出来,口吻极尽讽刺:“真可笑,当初靠着Well的介绍进了我们小组,现在呢?又打算靠着同胞的情谊,向Miss袁申请进的Dr.Smith的项目组吗?”

      对,正是Bill。

      连心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打算解释。自上回的事之后,很多东西,她都已经懒得向这些人解释了。

      只是绕过Bill,连心正想往楼梯口走去时,楼梯的那一边又有声音传过来:“连心!”

      她回头一看,竟是少祺。

      那小子在乐维儿的引路下也进了实验楼,一层一层地找人,终于在这个楼层找到了连心:“诶,我怎么打电话给你你都不接呢?”

      她拿起手机,这才发现是刚刚设置成静音了。

      其实自少祺得知了她与傅三的约会后,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再见面时,少年依然开朗豁达,扬着手上的书:“几个月前找你借的,要高考了,把书拿来还你。”

      也没有那种“你竟然瞒着我和我哥勾搭到一起”的气势,莫怪小秋总要说这少爷是个胸襟宽广的主儿,特别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据她说,少祺的原话是“反正我本来也没啥戏,看她找个靠谱的,总归是放心”。十八、九岁的男孩儿,几个能有这样的胸怀?

      好了,话扯远了,再拉回来。那Bill一见傅少祺出现,原本脸上的讽刺直接升华成了不屑:“哦,我差点忘了,Well本来也没打算把你介绍到学习小组里来的吧?毕竟整个组里都是研究生,谁看得上你一个新生?要不是这位……傅少爷?”他冷冷瞥过少祺,“想来Well也不会花心思说服我们,让你进入学习小组吧?”

      少祺本来还不明所以,可现在一听这鬼话:“你胡说什么?是Well自愿帮我……”

      “要不是看在你三哥的份上,Well能帮你?”

      “你!”

      “够了。”连心拉住少祺,不想让他卷入自己与Bill的纷争里。

      此前这小子一听说她想进实验室,便兴冲冲跑去与乐唯儿说情,她已经觉得十分过意不去,现在又怎能让他卷入这等纷争里?

      她只看着对面的Bill:“学长违背原先的诺言,还没带我做过基因提取实验就将我撵出学习小组,我本来还在想,学长是不是打算再也不见我了。可现在是怎么了?怎么一见袁老师找我,学长就紧张了?”

      紧张些什么呢?以至于这好久没见的家伙,突然间跳到她眼前来指手画脚?

      连心轻笑了一下,可那笑,竟一点温度也没有:“怕不是学长也想着要加入Dr.Smith的项目组,所以现在一见袁老师找我,就紧张了吧?”

      “你胡说!”

      “胡说吗?‘Xin,你帮我们打下手、做基础工作,时间成熟时我们就能带你做DNA的提取实验。’这话当时是谁说的?是,是少祺向乐学姐推荐的我,可我为了学长这句话,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在实验室里替你们打下手,学长学姐们所有的基础工作都是我做的,你们扔过来的任务我照单全收,学长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新生,可这新生为了完成你们扔过来的作业,花了多少精神费多少时间,学长,这也是我胡说吗?”

      “你……”

      “难道学长是因为Well的建议才把我留在学习小组的吗?确定不是因为我付出了劳动、帮学长学姐们做了大量工作,你们才把我留下来的?”

      那Bill一时间竟被问懵了。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女孩子,看似温和又无害,可到了关键处,这一字一句,竟也能毫不留情面地切中要害,字字诛心。

      突然间,少祺想起了初遇的那一日,她也是以着这样的态度,从混混们手中替他夺回了Ruby。

      可Bill到底不是那一群混混,短暂的错愕过去后,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交易?哈!对,是‘交易’!”他竟还挺认同地点点头,“可是,为什么现在我不愿让你再进实验室了你知道吗?就是因为这‘交易’!”

      “Bill!”乐维儿突然惊呼一声,就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可Bill没理她:“好一个‘交易’!Xin,我上回顾及你的面子没全部说出来,可难道你就没听到大家的议论吗——普通人家出身的学生,竟和Afra那种超级富家女住同一栋房子,能负担得起昂贵的租金,时不时有豪车接送……”

      乐维儿:“Bill,stop!”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冷冷一笑,看着连心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屑,“因为——那一次次来接送你的老头子,很舍得在你身上砸钱吧?”

      “你说什么?”连心声音一沉。

      少祺额上的青筋迅速跳动:“混蛋,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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