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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案子虽然结了,但疑点仍然不少:凶手本可以不动声色地下毒、再不动色声地离开,连尸体都不必碰一下,可他却非要再冒着风险将尸体运到你家,为什么?”泳池边上立着一道男性的身躯,仅着一条游泳裤,裸在人前的体魄,是长年被风浪雕塑之后特有的强健。

      一句话落下,那强健身躯迅速跃入泳池中,利落灵活,连水花也没激起多少。

      而不远处,周延见正坐在躺椅上替他计着时,一边想了想:“警方问话的结果是,对方认为这样杀人比较有挑战性。”

      秒表“滴答”响,蓝色的水面上几乎没有太多波动。可不多时,那一道矫健的身躯又从水面下跃起,“哗”一声,鱼一般,在泳池内白炽灯光的照耀下,一身小麦色的肌肤上亮光闪闪:“你信?”

      他朝不远处的管家伸了下手,很快,浴巾与手机都被送到了他手中。傅宇轴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走到周延见那边:“别忘了,那晚那个男人原本不想走的,是吴妍执意要离开。而法医的鉴定结果是,吴妍在离开别墅后没多久就毒发身亡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其实知道没多久后吴妍就会死,而他原本的计划,是让她直接死在酒会上?”

      “很明显,不是吗?”傅三耸耸肩。

      “可不对啊!”周延见拢起那双坏脾气的眉,“那家伙没有邀请函,吴妍特意到后花园里给他开门、让他溜进酒会里,照理说两人应该有共同计划才对吧?怎么可能会突然意见不统一?”

      “小舅忘了吴妍离开酒会前做什么事了?”傅三冷嗤,“那女人,在余余的衣帽间里顺走了一件衣服。”

      周延见这才想起这件事。

      “没猜错的话,两人原本是打算在酒会上多呆些时间的,那男的想看着她直接死在酒会上,可吴妍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一时手痒还偷走了余余的衣服。偷了东西不溜,那不是等着被人发现吗?于是一个想走,一个想留,争执便产生了。”他脸上仍有未擦掉的泳池水,是从黑发里滚落下来的,游落到下巴处时,凝成了性感的一颗水珠。

      傅宇轴甩甩头,轻描淡写地将水珠甩掉:“如果不是偷了那件衣服,吴妍应该会直接死在周家。然而机缘巧合下她离开了,这下该死在外头了吧?可有意思的是,她的尸体竟然还是绕了一圈,又被送回来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死在我这里?”周延见眼一黯,“你的意思是,这事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也或者,是冲着你家的某些人来的。”

      “比如?”

      “比如,我。”毕竟谁都知道的,在“傅源”里掌管全司船员的傅三老板,每年都会随船到意大利一趟,而一来必住到小舅家,不是吗?

      “别忘了,那吴妍,姓‘吴’。”他眼底慢慢地腾起了点暗黑的东西,一句话说得又冷又轻。

      “废话,吴妍不姓‘吴’还能姓什……Shit!”话说到一半,周延见就见傅宇轴将手机到自己眼前,他突地一个激灵:姓吴!

      吴?和阿宇这臭小子有深仇大冤的“吴”?

      他瞪向那手机上的文字。

      只听傅三说:“警方结案没多久,阿金那边就来了信息,你知道吴妍在学校档案里填的紧急联系人是谁吗?”

      阿金正是傅三养在此地的线人,十几年来,但凡他需要这边的资料,阿金定能替他查出,从未有失误。

      “该不会就是……”

      傅宇轴点头:“吴子雄。”

      周延见“霍”地从躺椅上站起:“他有病吧?为了对付你,莫名其妙弄个死人过来?吴子雄该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么做就能把你怎么样吧?”

      “他当然没那么天真,不过小舅,那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什么日子?”

      “十年前的那一天,我从国内赶来罗马,第一次和他会面。”

      周延见的脊椎骨从下往上漫起了一股凉意:这么说来,姓吴的把一个死人弄进酒会里,就是为了提醒阿宇这件事?

      “那老东西想提醒我,吴妍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呢。”

      “妈的!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邱警官……”

      “行了,那头替罪糕羊把责任都揽了,你以为邱警官能有什么办法?”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坐以待毙?”

      傅宇轴轻笑了一下,那一张俊美的脸上,是从容得不像个当事人的表情:“小舅别忘了,我们手头上也有其他筹码。”

      那带着森然的笑眼里,渐渐地腾起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唇边边嚼了抹笑,他又想起了那夜女孩儿红通通的脸,还有鼻尖与下巴相碰时,姑娘急如擂鼓的心跳。

      鼻尖仿佛还留有她那下巴细腻的触感,傅宇轴的食指轻轻蹭了下鼻头。

      美好的一夜。

      可惜了,她与他,从一开始就处在对立的两面。否则这样可爱的姑娘,有一点脆弱,又有一点孤傲,还真是该死地合他胃口呢。

      “手机给我吧。”傅宇轴朝他伸出手。

      东西一到手,他便点开通话记录,拨下INTERESTING的电话:“晚餐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傅先生。”

      傅三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周延见一看他这表情就懂了这通电话的用意:“鱼儿上钩了?”

      傅宇轴但笑不语。

      周延见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可傅宇轴的手机突地响了起来。

      来电者是周迟。

      傅三接起电话:“阿迟?”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周延见只看到阿宇眉心微蹙:“少祺……连心?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周延见见他一挂上电话便站起身。

      “少祺出事了,还有,”他顿了一下,“连心。”

      “就是这样,我不过就是说了Xin一句,这家伙就像疯了一样的,二话不说就一拳送上来!你们看,看看我的额头,看看我的手——”

      办公室里一片亮,明晃晃的白炽灯下,一众人等分成两排坐着。氛围压抑,只Bill愤慨地投诉着,其余人等皆一个劲地沉默,从实验楼的管理老师,到这学校里的教授周迟,到乐维儿,到Bill,到少祺,到连心,到……傅宇轴。

      一片白衫人群中,只他穿得一身黑,平淡而从容地将办公室硬椅坐成了自家的沙发。

      而她几乎不敢抬眼,在这样尴尬的时刻,不敢抬一下眼,看一看对面那双深沉的眼睛。

      自下午的那通电话后,她再见他,竟是这样的场景:他的堂弟为了替她出头,伤了人,而他因此被叫来到学校里——竟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又见到了他。

      办公室里静寂无声。那实验楼的管理老师见氛围太尴尬,终于咳了下,开口:“这样吧,既然这件事是由许小姐引起的,要交代的话……”

      可话没说完就被少祺截过:“老师,连心什么都没做!”

      和连心一样,他也几乎不敢看三哥一眼。可管理老师一开口,周遭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射向许连心——开玩笑,他左边有三哥,右边有一大的周教授,那乐维儿一贯与他交好不会害他,可连心有什么?

      这无关乎情爱,也别提他还喜不喜欢这姑娘,傅少爷一贯的原则就是:恃强凌弱,还当个屁人?

      于是咬咬牙,这大少爷又怂又坚定地豁了出去:“是Bill先出言不逊,我一时气不过才让他道歉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可话未说话,一记目光淡淡地移过来,就来自他家三哥:“闭嘴。”

      这下子,傅宇轴也终于站起身来:“老师话还没说完,有你插嘴的份吗?”

      一句不轻不重的斥,面上是在说自己的堂弟,可有心者稍稍再想,便会发觉其实Bill之前那通义愤填膺的话,就是打断了老师的话后一顿“叭叭叭”吐出来的。

      就见他连看也没看其余人一眼,甚至也不看连心,只径直走到了Bill跟前——真有趣,是气场的问题吗,这厢傅宇轴一站起,身边的人竟不约而同地也跟着站起了身,那原本还呛着声的白人小伙子更是慌慌张张站起来,迎着这副朝自己走近的高大身躯。

      只听傅宇轴问:“这位先生刚刚说,傅少祺他把你打伤了,是吗?”

      “是……”Bill的额角还青着,很明显是被人揍过的。只是傅三一来到跟前,他竟再也燃不起刚刚的气焰。

      “之所以那么冲动,是因为Bill先生拒不道歉,是吗?”他俯下身。白人小伙子长得壮,可傅宇轴一米八十五的身高往他面前一摆,竟秒杀了壮小伙的气势。

      “这……”

      “所以,这位Bill先生究竟是发表了什么不恰当的言论,才引得傅少祺强烈要求你道歉?”

      “傅先生,您这句话有误导性!”管理老师迅速站出来,可很快,在对面那周教授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又默默地噤了声。

      Bill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原本就满肚子义愤的少祺迅速抢答:“他说连心!说连心总是有豪车接送!三哥,公众场合他竟敢这样大放厥词,要万一传出去,连心以后该怎么做人?”

      傅宇轴眸光微黯,就在听到那句“豪车”后。

      “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这事Well也知道的,”口说无凭,Bill连忙拉出证人来,“Well好几次都亲眼看到她从豪车里出来!”

      一心想当和事佬的乐维儿突然被点名,悲壮地阖了一下眼。可没用,身边所有的人,包括她心心念念的傅三,就在一瞬间,竟齐齐将目光定到了自己身上。

      傅少爷觉得这厮简直是信口胡诌恬不知耻:“鬼扯!亏你还和连心接触过,她是什么人,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Bill:“Well亲眼所见……”

      “胡说八道!”

      可他家三哥却拉住激动的堂弟,淡淡道:“也许并不是胡说八道,或许,她真的看到了。”

      “什么?”少祺傻眼了。

      就连对面的连心也猛然抬头,这一刻,震惊地看向那个她始终不敢看一眼的人:他说什么?没有鬼扯?“总是从豪车里出来”,Bill言下的意思难道他不明白吗?

      那人被一众人等簇拥着——Bill,少祺,乐维儿,管理员,全都围绕在他身旁,可他却在这样的时候,越过人群,淡淡地朝她看了一眼。

      就像那夜在INTERESTING里初遇,两双眼睛无意中相对,他平淡而从容,而她心口微动。

      你说什么?她瞠大眼,震惊地对着他,无声询问。

      可他却只是转头,继续看向那乐维儿:“这位小姐说,见过许小姐从‘豪车’里出来,这里的‘豪车’是指什么车?慕尚?幻影?还是欧陆?”

      连心的掌心渐渐地冒出冷汗来。

      那乐维儿本就倾慕于他,此时突然被男神这么盯着,脑袋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谁知道她究竟记错没记错。

      只见她努力地回想了好一会:“好、好像是捷豹。”

      而傅宇轴柔柔一笑:“这就对了。”

      “啊?”

      “那是我的车。”

      “三哥!”

      “三哥!”

      惊呼声从他身后响起,傅少祺的,许连心的。

      而后方的周迟饶有兴味地摇着头:“啧——”

      啧,这傅三哪,信口胡诌的本事看来又更上了一层楼。

      然而傅宇轴谁也没理,只看着那实验室的管理老师:“许小姐和我们全家都认识,一个女孩子孤身来到意大利,平日里把她叫到家里吃个饭,诸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他口气温和,目光扫过那乐维儿,扫过Bill,可陡然间,话音又一冷,“可这位Bill先生在公众场合里说出那句话,意思又是什么?诽谤许小姐的同时,也一起诽谤我吗?”

      咚!Bill的心头重重一响,几乎无法承接这个中国人陡然转冷的目光。

      “我本以为贵校的校风十分优秀,毕竟一大的百年校誉就摆在那。”傅宇轴转过身,直面着那管理老师:“可何以这位乐小姐和Bill先生看到好一点的车,就能有那么不入流的想法?莫非,那种事在贵校已经成为了常态?”

      “没有!”

      “扯淡。”

      一女一男齐发声,前面是紧张的管理老师,后者,正是继酒会后又好生见识了一番傅三好戏的周教授。

      办公室里静了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就是没有一个敢看向这个很快又敛起了冷峻表情的男人。除了——

      除了,在他身后的许连心,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震惊而迟疑地看着人群中那道高大的身影。

      他开来接过她的车,有宾利慕尚,有劳斯莱斯幻影,可是,没有捷豹。

      他没开过捷豹。

      夜深了,办公室里的灯一点一点地透出疲态来,最终还是周教授发声:“既然大家都有错,那就各让一步吧。”

      傅宇轴淡淡地扫堂弟一眼:“动手的总归是错得更多,这位Bill先生的医药费,傅少祺会全权承担。只是从现在起,我不希望某些不入流的话,再传入我的耳朵里。”

      一句话下,这无趣的闹剧落了幕。

      再也没有人说话了,傅宇轴和周迟低低说了句什么后,便率先走了出去。在路过连心时,女子张着大眼,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男人冷下来的目光。

      不同于从前的慵懒魅惑,这一刻的傅宇轴,是森冷的。

      少祺连忙跟了上去,路过连心时顺手拉了她一把:“走啦!”

      直到走了老长一段路,在那棵百年古树旁,傅宇轴才停住脚,回头,看向傅少祺:“你先上车。”

      一米开外,古树的另一边,一辆幻影正静静地停着。

      “三哥,可连心她……”

      “别让我说第二遍。”

      少祺担忧地看着连心,再看看自家三哥,就怕三哥他会说出什么不动听的话来。

      毕竟捷豹什么鬼的,他家可是一辆也没有呀!

      只是当傅三的目光一移来,少年又犯怂了:“那、那我先去车里等你啊,三哥你好好说话,别……”淡淡的目光再移来,少祺终于噤了声。

      等那小子上车后,傅宇轴才转身过来,对着她。

      月光淡淡地淌下,流淌在这方静谧的天地里,在晦暗的人世间罩了层薄薄的纱。

      她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却没有点上,只是站在那,无声地对着自己。连心嚅了嚅唇,想说些什么,可还没组织好语言,他已经开口:“从少祺家人的角度来讲,刚刚那种场景我是很不乐意看到的。”顿了一顿,“当然,从其他角度来讲也一样。”

      那话音沉沉,可低沉里,却又带着她从来也没有见识过的冷淡。

      连心的心口不禁紧了起来:“三哥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在小婶那听到了点风声,本来也没往心里去的,不过现在看来——”

      他口中的“小婶”正是少祺的母亲,那傅太太能说她什么?果然,就听傅宇轴说:“一个男孩因朋友被人说了一句就大发雷霆,连心,”他对住她陡然间惊慌的脸,在女子陡然间瞠大了眼猛摇头时,说:“少祺,就是你下午在电话里犹豫的原因?”

      “当然不是!”

      可傅宇轴却只是自顾地点头,就像突然想通了什么。

      连心就怕他“突然想通”到哪种子虚乌有的关系上去:“不是的三哥,那件事和少祺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吗?”他转头,往车那边看了一眼。

      少年正紧贴在车窗上,紧张地关注着这一厢的动静。那脸上毕露无疑的担忧,随便人一瞧,也能瞧出个一二。

      傅宇轴冷笑了一下,回过头来:“是吗?”

      微眯起的眼不带感情地锁住她瞳眸。

      今夜能那么痛快地放过她,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姑娘还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以退为进的招数他一向玩得好,可谁知,这蠢东西竟敢给他一退退到少祺身边去!

      傅宇轴的脸色沉下来:“今后不愿出来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了,毕竟一边和堂弟纠缠不清,另一边还天天陪着堂哥去吃饭,是不太合适。”

      “你说什么?”

      他不再说话了,只是转身,径直走往一米开外的车里。

      徒留下她,一人站在实验楼楼下,脸上是不敢置信的震惊。

      下午没有随他出去,不过是一名女子下意识的反应:一男一女,关系尚未清明,这样次次一同出去吃饭算是怎么回事?

      可谁知,他竟能九曲十八弯地弯到了少祺身上!

      “三哥!”连心蓦地追上去,就在傅宇轴坐进车内时。可他置若罔闻,“砰”一声,摔上门。隔着一面透明的玻璃窗,她只看到男人紧绷的下颚弧度。

      那晚在车里睡到凌晨一点钟,她迷迷糊糊睁眼时,灯光下,看到的就是这一道弧度。

      劲瘦,刚毅,棱角分明,是纯男性的好看。

      可此时连心只觉得,那道刚毅的弧度原来也能绷得这样紧,拒人于千里的样子。

      她突然间哑了声。

      车子在她面前缓缓地开过,他紧绷的侧脸也在她面前缓缓滑过,连心再一次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其实出声了又能怎样呢?那车窗是紧闭的。

      她只能呆呆站着,看着车子和他的面容一样冷漠地开走,在黑暗中,变成了小小的一个点,慢慢地,消失不见。

      晚上十点,夜暗无星。

      回到租处时,连心才想起INTERESTING的员工早已经将晚餐送到了这里。那时她正和袁老师谈着事,于是让他们送餐到租处。想到这,她叹了口气,还是拿起手机:谢谢你的晚餐,还有,我和少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微信发过去后,她指尖仍徘徊在屏幕上,想说点什么,可许久之后,终究,还是关上了微信。

      该说什么呢?明明一个多钟头前,那人还冷着一张脸,旁人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样子。

      连心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让他相信。

      城市的另一端,手机“滴”了一声,本已经拿了换洗衣物准备进浴室的人又回到桌前,打开微信看了眼:“我和少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信誓旦旦的一句话后,编辑栏的顶端,还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的字幕。

      傅宇轴脸上毫无表情,只握着手机,无声地看着。

      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三分钟……“正在输入”的字眼已经又换成了正常的微信名,连心的下一句话,却始终也没有传过来。

      不懂事的小孩!

      他沉了脸,直接将手机扔到桌上。

      “叩”一声,手机撞上了桌面。

      可当他走到浴室时,桌面上又传来了一声“滴”。

      他复又回到书桌前,连自己也没发觉脚步似乎比寻常快了点:有一件事今晚本想告诉你的,我们学校的老师在看过了周家酒会的视频后,建议说,可以考虑是否有人想针对周先生或别墅里的人。

      传微信者,正是刚刚那让他等了半天的女子。

      只是——谁要听你说这些?

      傅宇轴莫名地更加黑了脸,这下干脆连手机也关了,扔掉,旋身走进浴室里。

      “啧啧,难得能见我们傅总吃炸药啊,怎么,许小姐惹你了?”

      “滚。”

      周迟笑眯眯的,一点也不介意那声不客气的“滚”。

      有趣,真有趣!刚刚三人正谈着事,傅宇轴仍是那么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不过那只手每隔一会就要点开手机。周教授正奇怪呢:这家伙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要进来?他本也无意多探究,可不经意间往那微信对话框上瞄了眼:哈,好巧不巧,还真让他瞄到了昨晚的对话——

      “我和少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我们学校的老师在看过了周家酒会的视频后,建议说……”

      周教授他一瞬间笑到了岔气:原来昨晚继那场闹剧后,这两人还有好戏呢?

      可许小姐,人家想听的并不是老师的建议啊!这爱装酷的家伙只不过是想听你好好解释解释少祺为什么会在那里,最好再好好地、拿出论点论据来撇清和少祺的关系,谁知你给他来一句“老师建议”?

      周教授简直想象得到这家伙等了老半天,却最终等来这一句时的表情。

      想必,就和现在一样——自以为是地认为姑娘的解释还会追过来,于是一遍遍地瞄手机,可结果,事实残忍地告诉他:不好意思啊傅总,解释还是没过来!

      “是谁说接近许小姐只是为了套话的?”周迟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最典型代表,见傅宇轴不痛快,这家伙甭提有多痛快了,“结果人家姑娘只不过是没说清楚和少祺的关系,我们傅总就像是吃了一万吨炸药似的,傅总哪……”

      “需要我拿针把周教授的嘴缝起来吗?”

      “那不行,我们家影后可是会找你拼命的。”

      傅宇轴:“呵呵。”

      “行了,你们是来讨论正事还是来斗嘴的?”周延见不客气地瞪两人一记。

      自昨天傅宇轴提出姓吴的之后,他这当舅的就比当事人要紧张得多,今儿一大早,又把两人给叫到书房来“谈正事”。

      可周迟不配合就算了,傅宇轴这当事人竟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周延见只差没气到得内伤。

      “我是想谈正事啊,可奈何傅总不配合,老走神呢。”周迟笑眯眯地。

      一分钟前,老走神的傅宇轴没收到任何信息,反倒是周迟的手机响了一下,一份资料被传进来:“要听正事吗?我这正好一件正得不能再正的事。”

      他将手机摊到这二位面前:“昨晚那场闹剧结束后,我就让下面的人去搜集了点资料,结果发现了什么你们知道吗?那吴子雄,”“吴”字一出口,其余二位的目光便齐齐移过来,只听周教授说:“吴子雄的座驾之一,就是一辆捷豹F-TYPE。”

      而昨晚,那乐维儿说的是什么呢?

      事情可真是……非常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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