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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客厅暗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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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又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
起初她仍然虚弱地要命,但后来就渐渐休息过来了。人一休息过来,就想找点事干。
偏巧她又闲的要命,柳非非恨不得一条24小时把她摁在病床上,什么都不用做,专心“养精蓄锐”。于是季棠很无奈,左想右想,觉得自己只能吃东西。
在频频央求柳非非以及医院护工给她买各种食堂的菜后,季棠开始将目光转向医院外的炸串卷饼,香脆麻花,烤肠粉丝等等,医院食堂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大概是她的胃口终于劝服了医生。在一次脑CT扫描后,医生说,她恢复状况良好,可以出院了。
“小姑娘,我看你挺年轻。怎么就把自己累成这副模样?”医生龙飞凤舞在病例上签字,语重心长地叮嘱她,“年轻人,身体最重要,别蹦迪,别熬夜。”
季棠想了又想,觉得他应该是在劝自己别熬夜蹦迪。
医生估计以为她是那种狂野女性,夜生活贼丰富的那种。季棠想了又想,做了深刻反省,觉得应该是那个纹身的锅。
现在这个社会对纹身的接受度还不是很高,大多数人对于纹身的印象,都停留在上世纪。关键词,飞车党,录像厅,抽烟,喝酒,烫头。
“季棠,你上哪纹了这么个玩意?改天洗了去。”柳非非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终于出院了。季棠换下了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左看右看,自己好像就只有一身随身的衣服——那件天青色旗袍。
肩膀的线又开了。本来缝得就不是很好。
季棠穿着它走出医院,打的,先回了一趟家。
家里很久没住人了。季棠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摸到了一层灰。
开了门,进了玄关,从鞋柜里拿出拖鞋。近年来由于上层各种开发计划,B市经济不断发展,房租也跟着水涨船高。凭她杂志社新人记者这一小小的菜鸟头衔,勉强只能租一室一厅。
说到记者……她这次好容易回来了,肯定明天一早就要去杂志社报道,跟主编好好解释一番,季棠只要想起这件事就头疼。
遂叹了口气,随意煮了碗面,胡乱吃了一点,就躺到了沙发上。季棠头疼得很,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自从逃出虚空,她整个人身体状态就不太好,经常心悸。
此时她还穿着那件紧身旗袍,有一刻她想从沙发上跳起来,把旗袍扒下来,烧了。
但是最终没有。她整个人只是那样瘫在沙发上。心里忽然有种情绪慢慢涌上来。
很难说是什么情绪。
空虚?悲伤?绝望?
像潮水。
黄昏时刻,忽然上涨的潮水。
而她仍然在海里,没来得及走。
于是那些潮水上涨,翻涌,把她淹没。
窒息。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条件反射地把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她只是下意识地知道,如果不这样做,自己会崩溃的。
她不让自己去想几天前发生的一切。
窗帘哗哗作响,窗户敞开着。季棠心想,原来自己走之前没关窗吗?
月光洒在木地板上。就在那一刻,季棠忽然看到了什么东西。
微微眯眼,客厅里,电视机前,一小片木地板上,似乎有什么在微微反光。
季棠扶额走过去一看。蹲下。竟然是个木钉子。
原来自己的公寓已经这么烂了吗?改天一定叫物业来修修。
不对啊……她明明记得,以前没有啊。
她犹豫了下,伸手,提了一下。
一声吱呀声响。
整个木地板竟然被提了起来。
……
……卧槽!
季棠惊了,自家客厅地板上,竟然有一个暗门!
她以前完全不知道,自己家里有这种东西!
她揭开地板的一刻,心里条件反射地一紧。经历了这么多,她认怂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开始她以为会是一条地道。结果竟然不是。
只是个小暗格,藏东西用的。
里面黑漆漆的,大概一个手肘那么深。角度比较隐蔽,月光照不进来,季棠看着心里就有点打怵。
但还是逼着自己,伸手进去摸了摸。
手指所到之处都是灰。
冰冷的水泥地。
她忽然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像是铁。
捞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怀表。年头很久了。表链生锈,一摸就是一手灰。
季棠按了一下按钮,表盖咔嗒一下开了。里面是表面。指针已经不走了。永远地停留在了3点半。不知是上午还是下午。
季棠握着怀表看了一会。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
深夜的漆黑客厅里,忽然响起一串音乐。再加上又刚刚发现自家客厅里,还有一个如此诡异的地洞。季棠吓了一跳。
愣了足足五秒钟。季棠猛的回头,看见沙发背上有一个手机屏幕幽幽闪光。
原来是自己的手机。
季棠匆匆走过去,弯腰,使劲把手机够了过来。
手机屏幕上两个大大的字——郑易。
“……喂?”季棠接通电话,看着自己的脸惨白地被映在手机屏幕上。忽然觉得很心虚。
像正在做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
“喂,是季棠吗?”那边声音不知为何,有点急匆匆。
“我是。怎么了郑警官。”
就在这时,季棠又在暗格里摸到了不知什么东西。
……顿时更心虚了。
似乎是一张纸。季棠一手攥着那张纸,试图展开。纸也有点年头了。不小心跟容易撕破。
“季棠,你明天有时间吗?”
“有。怎么了?”
这暗格之前压根不存在。事到如今,季棠已经渐渐反应过来了。她家客厅里,以前绝对没有这种东西。
一定是在她卧底梦境传说期间,有人偷溜进了她家,撬开地板放进去的。
那人是从窗户里溜进来的,而且,走的时候还没关窗。
她费了不少劲,终于展开了。
纸上似乎有字,钢笔字。
季棠眯眼,一看清纸上的字后,就愣住了。
“季棠,你听见了吗?”电话那边声音逐渐焦急。
季棠脑海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动了动唇,“…听见什么?”
“明天来一趟警局。赵小曼说,她知道内情,但前提条件是,她想见你一面。”
“…好的。明天上午,我记住了。”
季棠低头看着纸。
纸上只有一行字。
黑色钢笔,笔迹纤细似藤蔓。
【一切都已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