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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趁火打劫 ...

  •   季棠走出浴室,才发现自己没拿换洗衣服,扫了周围一眼,看刚好有条浴巾,就扯了过来。

      此刻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毕竟刚刚发现了在自己完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腰上就多了一条很深的伤疤。而且摸起来像串数字。

      季棠心里就纳闷了,心想这是干什么?给自己刻生产编号吗?

      穿上拖鞋,一走出浴室,寒气扑面而来,季棠就一抖。

      季棠此刻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反正已经午夜,客厅的挂钟已经敲过零点了。外面一片寂静,肯定没人。

      所以当她看到一点微红的烟头火星时,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

      “……”

      二人在黑暗里,对视良久。

      季棠是完全想不到外面有人,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但她觉得谢笙应该是知道的,毕竟浴室开着灯,淋浴头也有声音。但他大概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只裹一条浴巾就出来。

      “……”季棠有一瞬间想装成梦游。

      遂平移视线,抬脚,若无其事地走过。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难不成还会更尴尬吗?

      但那人偏偏该死地开口了。

      “……那是我的浴巾。”他挑了挑眉,听起来在笑。

      “……”季棠跪了。
      原来还真能。

      季棠心想自己豁出去了。索性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欲径直回屋。

      “大量科学实验研究表明,梦游患者是不会刻意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关上浴室门的。”那人又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是嫌我脏,浴巾我可以再赔你一条。”季棠幽幽开口。

      回想几秒前,季棠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傻子。
      这家伙刚才绝对在憋笑。

      “这么晚还不睡?明早要早起,季小姐。我们要走了。离开S市。”他淡淡道。

      “你要见一次傅先生。”谢笙低头吸了口烟。

      季棠心想。这下好了,自己真达到了卧底记者的最高境界。连人质都不是了。直接潜入犯罪组织内部,写一手新闻稿。

      “对了,季小姐。我本人是不赞成你继续记者事业的。”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耸了耸肩。“但说不定傅先生另有高见,想借三流八卦小报,开拓组织的声望及影响力,说不定也不错。”

      “……”

      季棠沉默看他。他背靠墙壁,抱着双臂,好整以暇。
      季棠想了又想,咬牙,开口。

      “我腰上的那条疤……怎么回事?”

      谢笙顿了一下,摇头,叹气,“我就知道,季小姐,你不是单纯想半夜洗澡的。”

      “回答我。”季棠深吸一口气,避免被他气得发疯。“这是我的身体。我有知道的权利。”

      “我还是那句话......季小姐。有些事,知道越多,越危险。”他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季棠忽然感觉很累。疲惫感从脚底升起,最终声势浩大地蔓延全身。很无力的感觉,对所有的事情都无能为力,包括命运。
      他说得对。事到如今,她的确是因为自己的过分固执与好奇,一步步走进这个局的。眼下,她甚至都成通缉犯了。

      但是,她不会放弃追查。
      或许是真的别无选择,或许只是不甘心。

      “我不在乎。”季棠咬牙,发狠看他。

      他却还是站在原地,与她隔了一小段距离,大约五步远。让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巴黎音乐厅,他们好像也是隔了这么远,合奏小提琴。

      当时青年低头拉动琴弦,白炽灯光从他漆黑发顶倾泻下来,他整个人就像在发光。

      而此时,他也是隔着一小段距离,站在她面前,微微抬头,不知在想什么。

      季棠瞪了他一会,忽然觉得很无力。心想,这人虽然表面随和,总是笑眯眯的,但其实是个很固执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改口。

      说了不想让她再追查下去,就绝不会再告诉她一个字。

      但她实在想知道答案。想得发疯。

      于是她顿了顿,抬脚,走过去。

      五步的距离,很快就走到了。一瞬间二人离得很近。她抬头就能碰到他的鼻尖。他发梢有微弱冷烟味,烟草与木质调冷香混合的味道,像暮秋时节,一场微冷的烟火。

      她抬头,在他的脖颈上印上自己的唇。

      她别无他法,只能赌。
      赌他对她,并不是全盘欺骗,赌他至少、曾经、真的对她有过一点情。
      无论是作为今年盛夏,忽然出现在她生活里的心理医生。还是三年前,黑玫瑰乐队的天才鼓手。

      深秋午夜,朦胧月光从半开的窗户落进来,落在年轻女子纤细的锁骨上。那锁骨太过柔弱,太过苍白,映在他眼里,有点刺眼,像太过锋利的针尖麦芒,像太过灼眼的阳光。

      “你对他们也这样吗?”于是他闭了闭眼。

      “……谁们?”

      “你跟我讲过的。季小姐,你的前男友们。”他的声音有点低。

      季棠梗了一下,心说我才没有。不过出于某种报复心理,她点了点头。

      事后想想,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不会再点头了。

      因为,就在那一刻,他就那样忽然吻了下来。

      这次的吻感觉跟以往的都不太一样。青年唇极薄,极冷。就连扶着她腰的修长手指也极冷。
      就像酒吧调酒师在调完一杯血腥玛丽后,往杯高脚杯里丢入的冰块。酒液盛鲜艳的血红色,看起来也如血般温热。
      然而摸起来却是冷的。
      冰冷。
      无论怎么捂,都捂不热。
      因为是冰块,热了,就化了。

      就在那一刻,她忽然有点慌了。刚想后退,心里就道,遭了。
      这人抱得太紧,她竟然抽不出身。只能死命拽着自己的浴巾。

      她真情实感地后悔了。
      这不是死了吗。

      她有点吃力地垫脚,生硬迎合他。与此同时,她感到他也在低头看自己。这人还是不闭眼,接吻都不闭眼。此时他的手扶在她的腰上,只要他一用力,自己的浴巾就会滑落。

      然而他没有。
      至少,暂时没有。

      她硬着头皮,试图从齿缝里挤出声音。结果那声音被低低的喘息切割得支离破碎,暧昧的令人窒息。
      “......谢笙,那串数字,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回答她。她心里骂了声,心中悲愤。心说自己这主动献身根本毫无意义。

      就在那一刻,忽然,她的后脑像被人砸了一下,季棠一阵冷汗就下来了。

      脑海里像忽然刮起风暴,潮水汹涌翻涌。无数记忆碎片爆炸开来。
      前一秒,自己仿佛还躺在一张极其冷硬的钢板上,好像是手术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按住后腰的手指冰冷修长。然后皮肤被切割开的感觉清晰传来。那一刻她几乎晕厥,咬牙,指甲几乎都掐进肉里。面前有个镜子,她勉强抬头,看了一眼。是串数字,2551。

      下一刻,她就置身一个极其嘈杂的环境中,空气中浓浓酒精味道,似乎还有摇滚乐队嘶吼声从远处飘来。她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似乎是酒吧,面前是一个黑衬衣青年,她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边哭边去吻他。
      彼时她身上好像没穿什么衣服。

      季棠感觉像被人打了一下,瞬间就绝望了。
      心想,特么的,三年前,自己真的和这个人上过床?

      季棠整个大脑都颤抖了,眼前一黑,几乎站不住脚。

      而此时,揽着她腰的墨镜青年,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或者察觉到了,却不想停止。

      季棠实在头痛欲裂,咬牙认输,有一刻想跪地求饶。

      “……等等。等等。今天我头疼。改天——”

      没有回音。

      她觉得他听见了。因为彼时他们距离那样近,她的声音又那样崩溃,没理由听不到。但他装作没听见。

      靠。乘人之危。趁火打劫。

      季棠在心里骂得不行。

      后脑痛感一波一波袭来,她几乎眼前发黑。趁着最后的清醒。她做出一副柔弱可怜相,虚弱开口,“2551.....是什么玩意?”

      很快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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