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梦里见过你》青天收雨

18、宋家命案

　　“徐老板，生意不错啊。”

　　刚刚见徐景发往后躲，谢竹生眼疾手快，掰开了门，季棠才终于挤了进去。

　　现在，她正站在徐氏玉石的店里。店里门帘紧闭，有股不通风的味道。

　　“徐老板，您刚刚说的白小姐是谁？”

　　中年男人一看让他们钻进来了，赶也赶不走了，变着脸，背手坐到柜台后，“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姐？我什么都听不懂。”

　　季棠看他这样，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打算说了。

　　“徐老板，您今天真是走运了。我们并不是警察。一会我们报了警，让警察来了，把您带回警局里，可就不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沉默片刻，徐景发眉头抽了抽，表情没太大变化，“我可以告你诽谤的，小姐。”

　　“……”季棠一看，心里就想，有的麻烦了。这人狡猾得很，软硬不吃。

　　一边心里还在琢磨，刚才他脱口而出的那个“白小姐”到底是谁？

　　这人如此滑头，却还是粗心大意了一下，一听有人来，着急忙慌地就跑了出来。这说明那个白小姐来历不浅，或者是他的直接上级，或许是个大客户。徐景发必须要献媚着来。
　　但看这人一副小老板做派，身上一股浓浓市井气息，又不太像是那个犯罪组织的成员。毕竟不知为何，季棠心里总觉得那个叫梦境传说的跨国犯罪组织还是挺洋气的。跟他的气质搭不太上边。

　　或许只是一个接头人，并没参与犯罪核心，只是走私倒卖给犯罪组织一些玉石材料。

　　这么看，那个白小姐说不定和自己年纪相仿，声音挺像的，季棠心想。

　　徐景发此刻坐在八仙桌旁，手边放着一杯茶，佯装镇定地喝低头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短短的几秒时间里，自己已经被人深深揣测了个遍。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看起来不谙世事，眉清目秀，一副书卷气，看起来好糊弄地很，却已经将自己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行了行了，我要开门做生意了。别耽误我时间了。”徐景发眼睛一转，露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就要赶人走。

　　季棠心里直骂，这人还是个老狐狸。滑头得很。

　　“听说前几天，徐老板刚从缅甸进了批货？”季棠不放弃，故作镇定。做记者久了，情愿或不情愿，也练就了一副套话的本事。她明白，这套话就要镇定，别人看起来越是淡定，自己就越要装得比他更稳。

　　“哪批货？是不是那批青色的玉石？可不是单纯的青玉啊，徐老板，里面是不是还掺杂了什么东西。”谢竹生倒也挺配合她，也装淡定，说话来诈他。

　　季棠暗自观察徐景发，听她说完这番话，后者就瞪了一下眼，显然也吃了一惊，估计是想不到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么多信息。

　　“……”但他依然紧紧闭嘴，没开口。

　　季棠看他这样，心里也无奈，这家伙还真横了心了。
　　装哑巴，打死也不认。

　　不过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么看来，这徐景发真的和梦境传说有点关系。

　　季棠拉了拉谢竹生的袖子，小声问他，“能不能试试催眠。”

　　催眠徐景发，直接从他嘴里套话。

　　谢竹生愣了一下，继而低头看她。

　　挑了挑眉，“季小姐，你还挺有想法。”

　　“可以是可以，冒个险，或许能让他把知道的吐出来。可惜不行。“谢竹生摇了摇头，“但那是不合法的，侵犯他人人身权益。”

　　“……”季棠瞪他，心里几乎吐血。
　　心说这家伙以前都做过黑手党了，现在装什么从良好人。

　　无奈又不能逼迫。

　　在店里稍微转了转，那徐景发面色阴沉，端着茶杯，一副要赶他们走的样子。
　　季棠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带上了谢竹生。否则自己一个弱女子，还真有可能直接被他用鸡毛掸子赶出去。

　　眼下那中年男人虽然脸色极黑，但好歹没有翻脸，似乎对墨镜青年有点忌惮。

　　季棠被他瞪着，背着手在店里转了转，在柜台后翻出了一本账本。进货记录。一路往下翻，总算翻到了一个缅甸名字，叫玛拉年。

　　但只有寥寥数语，难以深究。

　　其实季棠心里还是有个疙瘩，直觉告诉她，那个白小姐或许是个关键人物。

　　忽然手机响了。

　　季棠接起电话。

　　“喂？”

　　“是季小姐吗？你可能要来一趟警局。沈先生让你来的。”是郑易，声音有点低。

　　“怎么了？”季棠一愣。

　　“宋识节死了。”

　　片刻的寂静。季棠手一松。手机摔在地上。

　　匆匆赶到的时候，B市市郊的那栋别墅，已经被警戒线封锁。

　　卧室里，一张柔软的双人床，男子躺着，面容俊郎，脸色苍白。他的胸前有个血洞。

　　而女子站在床前，身穿丝绸睡裙，窗户没关严，裙角被风吹起。她低头，视线像片羽毛，轻飘飘地落下来，落在那张雪白的床单上，仿佛正在做一场梦。
　　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美好。

　　除了她手里握着的那把尖刀，刀尖尚在往下滴血。

　　滴答，滴答。

　　血液落在地上。单调而宁静的旋律。

　　那节奏太过单调。

　　那场舞，终于合上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