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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坦白一切 ...

  •   本来一开始真的只是单纯的摸脸来着。

      至于后来是怎么摸着摸着就摸到床上去了,季棠也不是很清楚。

      总之,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那张小破床容不下两人,这就导致她的睡姿极其憋屈,前胸贴后背的。

      季棠睁眼,冷静了一下,看了看四周。
      还好,两人都穿着衣服。否则季棠真要去撞墙了。

      昨晚喝了点酒,早上醒来嗓子有点不舒服。季棠从床上坐起来,喝了口水,就想抽根烟。
      点上烟,吸了一口,就心说这家伙还挺有意思,让他走肾不走心,他偏走心不走肾。
      真他妈叛逆。
      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这么叛逆。

      她刚想推他起来,结果一碰他的脸,就觉得哪里不对。妈的发烧了。

      刚想翻下床去找药。忽然手腕被拉住了。
      力气还挺大,一下子把她又摔回到床上。她手腕被扭了一下,顿时疼出一身冷汗。

      “别走。”极其低微的声音。

      妈的,这都第二天早上了,还没醒酒?同样的借口使两遍就没意思了啊。

      “我去给你拿药。乖。”她赔笑脸,好说好歹,才叫他慢慢松了手。其实她也确定他听没听见。总之半推半哄地总算挣脱了出来。

      溜下床,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包药。是那次去藏医院时买的药。说到那次经历,一提季棠就有点尴尬。事情是这样的。从89号部队地下仓库里出来后,她伤的虽然也很重,但不如谢笙重,所以就比谢笙早醒了过来。等她醒来的时候,随身带的消炎药都用完了。江远俊也没辙。那天江远俊又有点事。季棠只能一个人去当地的藏医院买药。
      于是脸色惨白,弱不禁风地捂着胸口去了藏医院。藏医院里都是一排排木头药柜,药草气息浓郁。看病的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大爷,见她扶着门进来,就问她怎么了。
      她说有个朋友受伤了。
      这种大夫都是当地有名的,一方面也是仗着藏医的神秘性,每天都有大批汉人游客来看诊,所以一般都挺傲气的。听她这么说,那大爷就斜眼瞅她,问她,既然是朋友,那他本人为啥不来。
      季棠说来不了了,伤的有点重。
      老大夫抬眼看了她一眼。
      季棠又问您这有止痛药吗?药性越烈越好。
      老大夫哦了声,问是扭着脚还是脱臼骨折了。
      季棠说被人拿刀砍了。
      老大夫:“......”
      身中数枪她都没好意思说。怕吓着人家。
      最后还抓了点治烫伤的,对付炸药的烫伤。大夫没问是怎么烫伤的,但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很好奇。季棠心说,她铁定不能说是因为炸药啊。于是想了又想,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做饭的时候锅爆炸了。”

      最后那大夫都是侧着眼睛一路目送她出门的。估计觉得她是什么黑恶势力,专门躲到西藏这边偏远山区的大||陆客,从事无法无天的肮脏营生。

      季棠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堆治消炎的藏药。正着急呢,忽然想起还有背包来。果然,虽然从北京带的消炎药都用完了,这不还有退烧药嘛。

      于是倒了一碗水,捏着药片回到里屋,这才发现谢笙已经坐起来了。

      看起来终于正常了一些。

      他这次倒是没说什么,接过药来就吃了。估计也知道自己烧的厉害。

      妈的,肯定是昨天着凉了。季棠心里恨铁不成钢。谁让他不老老实实躺着,非要到处乱跑。还怎么说都不听。

      “谢谢。”
      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季棠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憋了半天,“不用谢。”

      看来他果然烧得不轻。

      她去伙房里准备早饭。昨晚做剩下了不少。还有很多酥油茶和糌粑。她守着炉子热了热茶,好不容易茶热了。季棠刚端着饭碗回里屋,忽然就傻眼了。

      妈的人呢?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谢笙就不见了。季棠足足打量了屋子三边,翻箱倒柜地找。直到拉开一个不足五公分的药箱,她才觉得哪里不对,直在心里骂自己脑残。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把自己藏在这?

      季棠站在屋子中央,很是怀疑人生。走出里屋,四处转来转去,找了好几圈,没找到谢笙,倒是一头撞到了另一人的胸前。

      江远俊也起床了,而且一副穿戴齐全的样子。何止是齐全,背着挎包,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迎面跟她撞了一下,他低头,恰好看到她头发凌乱,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忽然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拉萨那边有一个拍卖会。我们今早一起去。”江远俊咬牙,“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吗?你忘了吗?”

      季棠低头一想,这还真没印象。心说真是喝酒误事。

      于是胡乱洗漱,把藏袍换下来。小半个月过去了,也没人来寻仇,估计这事也算差不多被摆平了。这个小破屋,还是当初江远俊秘密找当地村民租的,给了好几百块钱做封口费。

      再次穿上平常的白毛衣牛仔裤,竟然有点不适应。季棠对着墙角脏兮兮的镜子整了整领子。

      江远俊站在门口玩手机等她,“哦,对了。生哥先走了。他还有点事要办。”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拍卖会?谢笙还喜欢这玩意?什么拍卖会?古董吗?”

      “昨晚上生哥不是说了吗?要把一切都告诉你。”江远俊扭头看她,彻底不耐烦了,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季棠,看来你真的睡了一觉脑子都睡傻了。”

      “...他要对我说什么?”

      “一切的一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梦境传说的秘密吗?还有红玫瑰协会的事。今天在那场拍卖会上,你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 * *

      季棠一愣,接着心里就一抖。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像整个人一下子脱了劲,一种很累,又很难开心起来的感觉。

      * * *

      自从去年盛夏,星辰网吧门口,她在一场与街头混混的纠葛中,遇到谢笙之后,她就被卷入了一系列的事情中。无论那场相遇是阴差阳错也好,是别有所图也好,她单方面的“偶遇”邂逅,又或是他刻意制造的一场“重逢”。总之自此之后,季棠就感觉自己的人生忽然失控了,像是刹车忽然坏了,于是车极速向着悬崖冲过去。

      无数的不甘,无数的谜团。那些谜团整日在她脑子里乱飞,让她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没想到真的能有这一天,谢笙终于松口了。要把一切都告诉她。

      季棠曾幻想过无数次,如果真的到了这一天,她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会是什么时候,会是在哪。

      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却发现自己心里并没有很大的波动。像一潭死水,早已麻木了。并没有那种期待已久的解脱感。

      雪原的冷风从没关严的窗缝里吹进来,吹的彩绳一下一下打在窗框上,再吹到她的脸上。手里的酥油茶都变冷了。

      走出村,又走了好一段距离,才走到隔壁村稍微繁华点的市集上,坐了趟大巴。从加查到拉萨,可不近。

      江远俊终于下了车。要说不愧是林芝,大城市马路上都有很多人。季棠像个刚从乡下来的村姑一样,裹着围巾站在路边,感叹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是这里有多繁华,而是她在那个太偏僻太鸟不拉屎的雪山无人区里待了太久的缘故。即便是省会拉萨,这么点游客,充其量也不到北||京淡季一半人。

      旅游城市嘛,也就不免有好多小贩,卖什么的都有,红花,人身,还有卖哈达的。白色的一根根的玩意,看起来确实挺圣洁、就是这一根一根拆开卖,明码标价,又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铜臭气。

      或许这世上的一切就是这么个理。

      一但有了价钱,无论多便宜,就都让人觉得不值了。

      二人过马路,进了一栋飞檐吊角的木楼,街对面就是布达拉宫,看起来那叫一个气派。来来往往的客人都是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季棠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一身确实有点随便,但又没别的衣服,只能不太好意思地跟着江远俊进去了。

      拍卖会会场,到处都是人。木台子,大红毯铺的台阶。头顶的天花板上吊了一圈水晶吊灯,闪闪发光,让人眩晕。

      她坐在那,无聊地磕了会儿瓜子,拿了份宣传册,翻着看了看。的确都是些古董玩意。还有好些缅甸那边的玉石。

      没过多久,拍卖会就开始了。
      先是三声清脆的摇铃声,回荡在木阁楼里,迎着窗外布达拉宫,雪山云雾缭绕,似天上仙境之声。会场顿时就安静了。

      主持人穿黑西装,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白之后,礼仪小姐捧着一个黑匣子,在台上走了一圈。拍卖会就算正式开始了。这次的拍卖行不是什么大牌子,比如苏富比啥的,叫什么世峰拍卖行,季棠都没听说过。

      “下面有请一号藏品。明官窑瓷瓶——鹤鹿同春。”主持人比了个手势,满脸堆笑地介绍藏品。周围的宾客闻言都纷纷抬头,季棠也昂着脖子往台子上看。是个瓷瓶,说是明代的玩意,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但季棠觉得悬。
      拍卖行这种地方水深的很,你有再大的本事,都不管用,就靠两样东西,运气和眼力劲,这两者里如果一个也不行,那您也就别混了。就等着破产吧,

      几轮竞价,观众席里零零散散举起了牌子。季棠瞪了一会台子上,也没别的事好做。一本小宣传册都快叫她翻烂了。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撺掇着江远俊一起去隔壁桌偷点瓜子的时候,就在这时,忽然感觉身旁坐下来了一个人。

      与此同时,一阵烟味飘来,季棠眼皮一跳,扭头。

      果然,是谢笙。扔了藏袍,又换上了黑色冲锋衣。要说他身材也是真的高挑惹眼,竟然连冲锋衣这种大爷最爱的款式都能穿的如此清瘦,此时他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过道很窄,他不得已叠起两条大长腿,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冷雪味,混着烟草味道,让她有点头晕。

      “怎么样?”他点了下头,冲她咧了咧嘴。

      “你说拍卖会吗?已经开始了。”季棠指了一下台上。

      季棠又问:“你呢?”

      他似乎是没明白她在说什么,皱了皱眉,愣了一下。“我怎么了?”

      “你不是早上还发烧吗?”她啧了一声,心说这人的忘性怎么这么大,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还行,总算不那么烫了。看来问题不大了,除了他的脸色还是有点苍白。

      “你准备跟我说什么?”季棠犹豫片刻,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抬头看他。

      她这句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斟酌了一番措辞,才问出了这句话。因为她不想暴露她昨晚脑子断片的事实。这次太不容易了,季棠都感觉花光了她这辈子中彩票的运气。这杀千刀的家伙才承诺,要把一切都告诉她。
      如果现在她还没得到答复,自己倒先露怯了,表现出来她并不记得这个承诺的话,到时候说不定谢笙看她这么傻,倒也乐于反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也就正好不用跟她说了。

      这他妈怎么行?

      她说完这句话后,感觉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嘿,这次要是诈不了他,她就不姓季。

      听到她的话,他果然顿了一下,低头看她。

      片刻的安静中。她感到他的视线从墨镜后穿透出来,流淌在她的脸上。

      “啊?”停顿片刻后,没想到他皱了皱眉,“什么什么?”

      “.....”季棠瞬间就有点懵了,心里开始摇摆不定。心说,妈的,江远俊不会是骗她的吧?
      靠,江远俊,这就没意思了啊。害我这么丢脸。看谢笙的表情,确实也有点诧异,不像是装的。季棠看谢笙这样心里就更想撞墙了。心说,妈的,这家伙不会是误会了吧。

      不然怎么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仿佛刚刚收到一通求婚性质的告白。

      不过,没道理啊。在这种事上骗她,江远俊有什么好处吗?

      季棠足足愣了有五秒钟,继而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就昨晚的事。谢笙,你忘了你在饭桌上是怎么说的了?”

      这一下他又看了她一会,挑了挑眉,忽然笑了一下。

      “我就知道,季小姐,昨晚的事你都忘了。”他摇了摇头,“你果然喝的不少。”

      季棠心说再怎么着也比你少。毕竟她看得出来,昨晚的谢笙是实打实的真醉了。话说回来,能把这家伙灌醉,以后她估计自己都能在梦境传说里横着走了。这么一想她就有点沾沾自喜。不行以后搞块墓志铭,上面就写,跨国犯罪组织酒量第一人,分部部长谢某人甘拜下风。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通,季棠就摇头,不行,不能再乱想下去了。于是强装镇定,扯回原话题,“...你什么意思?”

      “季小姐,你这骗人功夫也太不到家了。我这稍微一诈就把你诈出来了。”谢笙挑了挑眉,就叹气,“我们不是在饭桌上说的,明明是在床||上说的。”

      “......”

      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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