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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细嚼慢咽 ...

  •   “刚刚地下的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你听到了吗?”

      谢笙点头,“我也听到了。”

      “但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停顿片刻,他又补充道。

      季棠想想就觉得头痛,刚想再去看看大门又出现了没有,忽然见谢笙向相反方向大步走去。

      “...你干吗?”季棠一愣。

      他走到了西洋钟旁,看了它一眼,接着忽然就抬起了脚,一靴子踹了过去。

      这一踹使了狠劲,那西洋钟猛的晃了晃,哐当一声就撞上了墙。

      “经验告诉我,这种邪性的东西不能留。把它拆了,后面往往藏有暗道。”他啧了一声。

      西洋钟悲惨倒下,与此同时,露出了它身后的墙壁。

      光秃秃的实心墙壁。没有任何其他的玩意。

      谢笙:“......”

      季棠:“......”

      两人低头看惨死的西洋钟,沉默良久。

      谢笙挑了挑眉,似乎也很意外的样子,叹了口气,“好吧,判断失误。”

      “你把这玩意砸了,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再出现幻觉了?”

      其实季棠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她对幻觉这种东西实在是怕,感觉那玩意很阴险,混淆视听,让你分不清真假。

      谢笙却停顿片刻,摇了摇头,“那倒未必。我曾经遇到过一次,就是在松山疗养院那次。如果这么做有用,我早就把那个西洋镜砸了,也就不用……”

      “不用什么?”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低头吸了口烟。

      事到临头,却还买关子。季棠对这种行径表示强烈谴责。

      但他不愿多说,她也不好再问。只好强忍住痒痒的内心,与他干瞪眼。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季棠冷静思考片刻,试图高度凝练总结他们现在的处境,“...等?”

      看见他点了点头后,季棠顿时就心里一凉。

      完了。真他妈要等啊。

      等什么?还能等什么?等那个消失的出口重新回来呗!

      它还会回来吗?一想到这季棠就有点心慌,扭头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心里也没底。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几分钟后,他忽然放下肩上的背包,拉开拉链。她一瞬间以为他会从里面掏出几包炸药,干他奶奶的,直接一路炸出去。

      于是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里面拎出了一袋...压缩饼干。

      “饿么?”他右手拎着饼干,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饿。”季棠强忍着没有翻白眼。

      “不饿也最好吃点。因为这地方是个封闭的空间,空气不流通,气温很低,我们还不知道要被困在这里多久,长时间不吃东西,很容易体温过低。而且,季小姐,你已经有前科了。”他叹了口气,撕开包装袋,拎出一片直接塞进她嘴里。

      “......”季棠叼着饼干,差点噎住。

      “...停,停。我自己有手。”见他又要往她嘴里塞饼干,季棠赶紧后退一步,晃了晃手,示意她可以自己吃。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她就抱着一袋压缩饼干,默默地吃。压缩饼干嘛,自然不会多好吃。不过吃了一会,真的感觉身体暖了一些。

      就是实在怪噎人的。

      她费尽地咽下最后一口。看到他在四周打探,她也收好饼干去帮忙。虽然他让她吃饼干,但他自己完全没吃。季棠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拎出一片饼干问他吃不吃。他正在搜查一排书架,扭了扭头,估计刚要说他不吃。但不知为何,在看到她手里的饼干时,顿了一下,接着就凑过来叼走了。

      靠,这家伙不是说他不饿吗?

      墨镜青年嘴里叼着饼干,动作该死的细嚼慢咽,咽下去后,舔了舔薄唇。

      季棠跟在他身后。两人几乎把每一个角落都摸遍了。

      愣是没找到任何暗门。

      就在季棠已经绝望了,觉得自己该不会要和这家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孤独终老的时候。忽然,他弯了下腰,接着整个人就蹲了下去。

      她愣了下,凑过去,发现他正蹲着在研究一张桌子。

      那张桌子,有一个桌子腿和其他三个明显不一样。别的都是木头的,而这个却是铁的。

      谢笙弯起食指,敲了敲桌子腿。顿时发出一声当啷声,空心的。

      接着他伸出了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桌子忽然剧烈晃了起来。他竟然想直接把那根桌子腿掰下来。

      ...真是简单粗暴的方法。

      简单粗暴,但有效。

      几乎就在同时,她看见桌子腿忽然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弯折”了。

      是机关。仿佛那根铁棍已经提前被锯成几截了。谢笙一掰,那整根桌子腿就像麻花一样扭了起来。

      然后,忽然咔嚓一声。

      没掰断,但桌子被掀了。

      那一刻,整个桌子哐当一下砸到地板上。声音大的几乎令她怀疑能把地板砸出个窟窿来。

      然后她就愣住了。
      桌子倒了,另外三根桌子腿都悬空了,但那第四根腿却没有,而是保持着一个诡异的角度倾斜,紧紧贴在地板上。季棠眯眼,忽然意识到,那根桌子腿是和地板连在一起的!

      谢笙再次拽住它,试探性的一提。顿时,两人脚下的地板一动。

      那一整块地板都被提了起来,瞬间露出一个地洞来。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仿佛在那一刻,一切的“诅咒与诡计”都失灵了。她猛地扭头,果然,那道门又出现了。
      外面寒风呼啸。
      相当于整件房子的核心已经被破坏了,连根拔起了。一切机关自然不再起作用。
      只要这个时候走出去,就能结束这操蛋的一切。但是她和谢笙对视一眼,都决定下地道。后来季棠回想起这一幕,内心就感叹,一切都是注定好了。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从某种意义上,尽管她不是很想承认,但她和谢笙的性格确实有点像。好胜,要强,不怕死的好奇心。最后一点有点异议,谢笙完全是不怕死,混不吝,阎王见了也发愁,所以什么烂摊子都敢闯。而她还是会害怕的,只是在大部分情况下,恐惧终是被好奇心战胜了,某种堪称病态的好奇心。

      如果此时二人求稳,转身出去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但那又已经是后话了。

      季棠跟着他走下地道,里面是一架很高的梯子,铁管锈迹斑斑。那一刻,她的大脑就一抽,仿佛牵动了什么久远的记忆。但彼时她还没有想起来。

      直到真的下去,双脚再次踏上平地,他忽然站定。她没有他那么变态的夜视能力,于是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苍白光束顿时射出,照亮眼前的一切。季棠的手就一抖。

      地下仓库,黑漆漆的铁架林立,一排一排,森严壮观。

      ...她想起来了。

      这他妈不是黑龙江黑河的那个地下仓库吗?白柔掌管的那间!

      怎么回事?原来梦境传说在西藏也有基地吗?

      不对啊。如果是那样的话,谢笙应该早有准备才是。怎么会刚刚和她一起被困在这个阁楼里。

      但是,再仔细一看,季棠心里就咯噔一下。心说,不一样。这还真不一样。

      黑龙江的那个仓库,里面全是碗。而这里,全是一排排...铁罐?

      圆柱形的物体,大约手掌大小,看起来是铁制的,黑漆漆的,锈迹斑斑。

      季棠很奇怪,走过去,又不敢贸然拿起来,凑近看了看。发现每个铁罐上都贴着一张标签,像化工实验室里的那种烧瓶,就是那种上面写着硫酸铜,氧化钙之类的玩意。

      但这里毕竟不是实验室,这些铁罐也不会那么“正常”。指甲盖大小的白色标签,被胶带缠了一圈,所以看起来还算清晰,保存良好。季棠眼前的这瓶,上面写着【陈继崖 1951】

      ...怎么这么像墓志铭。

      季棠有了这个念头后,觉得简直有毒,看什么都是阴森森的。赶紧摇了摇头,安慰自己道,这不还没有死亡日期吗。

      再看别的铁罐,也都是。铁罐形状是完美的圆柱,看得出熔铸的模具很精良,没有一丝棱角的那种。哪怕滴上一滴水,都不会在表面留下任何湿润,那滴水,怎么滴上去的,就会怎么顺着罐壁落下来。季棠看得奇怪,刚想转身去问他。

      结果就看见谢笙站在原地,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你见过这种东西?”她忽然心里不妙。

      他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

      “存储器。”他的声音低低,“梦境存储器。”

      * * *

      季棠起初没反应过来,原地愣了三秒,就心里一抖。

      他刚刚说啥?梦境存储器?那这里面都是...梦境吗?

      她低头看那个铁罐,顿时觉得有种诡异的感觉。这他妈是什么黑科技?梦境是液体,还是固体?这玩意是怎么提取出来的?提取出来又有什么用,就放在这里生灰吗?瞬间无数问题从她的脑海里划过。她深吸一口气,感觉有点崩溃。

      “这是梦境传说的梦境存储器。我也见得不多。从前傅先生是分部部长时,我也跟着他见过一次。这种东西可以读取的。但这批看起来很久了,不知道还行不行。”

      “怎么读取?”

      “罐子里的梦境已经气化。罐顶有个塞子,拔出来,只要吸入,就能重新经历当时的梦境。”

      季棠听了他的话就一愣,转身去研究那些罐子。

      他却已经拿下了一个罐子,抬手就要去拔塞子。她一愣,条件反射就喊:“...停!”

      他果真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她。两人对视片刻,季棠忽然也觉得有点搞笑,心说,都到这一步了,难不成真的放下所有铁罐,原路返回?

      怎么可能?

      于是季棠深吸了一口气,也凑过去。起初她以为会有某种气体喷出来,但并没有,塞子拔下来是一根导管,导管非常细,几乎是完全密封的。只有使劲凑过去,才能闻到一种气味。

      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没有办法描述。人是没有办法描述一种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气味的。大脑里所有既定的知识存储都不能派上用场。

      如果非要描述,季棠只能说有点凉。

      像暮冬的一罐冷风。

      接着季棠就感觉到一阵困意。睡意说来就来,瞬间她就睁不开眼了。

      季棠再次恢复知觉,第一个看见的是红光。
      红色的火光。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呛得她说不出话来。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她隐约看到火光里有人。那人影看起来是个中年男人,起初还在浓烟中挣扎,很快就葬身火海。

      热浪翻滚,几乎灼伤她的皮肤。

      然后那些浓烟忽然消失了,眼前重新恢复清楚。但都是断断续续的,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和录音带卡带了一样。都是些破碎的场景。上一秒男人还在茶楼下棋,那茶楼的装潢看起来年代相当久远了,下一秒男人就去听戏了,楼台上的人粉墨登场,长袖善舞。

      就这样不知浑浑噩噩地过了多久,直到眼前忽然猛地一黑,季棠都没反应过来。

      重新睁眼,看到昏暗的地下仓库,季棠才明白,这个梦境结束了。

      谢笙站在她旁边,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停顿了几秒,他才低头打量手里的铁罐。上面的标签写着:【魏斯年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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