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DNA》流浪星尘

3、天国宰相的隐瞒

　　沙利叶好脾气地抬头，毫不意外地看见营帐的门帘又一次被掀开：“你怎么就是等不及，萨麦尔。”

　　萨麦尔是死亡天使，是以炽天使之身堕落的。他并非地狱七君之一，但由于死亡天使的特殊性，他在地狱的地位也相当高，与其他几位地狱君主几乎持平。他也是黑发黑眼，但头发并不像贝利亚那样纤柔顺直，而是微微打卷，看上去质地偏硬。他的头发有些乱糟糟地披在肩上，看上去有些桀骜不驯。

　　在月亮天看见地狱的同事不算罕见，但萨麦尔……贝利亚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了还在缠着沙利叶？

　　死亡天使萨麦尔看过来，上下打量贝利亚一番，冲他一扬下巴：“怎么，休养好了？”

　　他不提还好，提起这件事贝利亚就有些暴躁。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来：“萨麦尔，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应该在地狱第八层自己的宫殿种葡萄吗？

　　“哦，这事你可能不清楚，毕竟你一回来就睡了。”萨麦尔想了想，“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深渊结界忽然消失，血海动荡了好一阵。水面太高，把我的宫殿淹没了。”

　　贝利亚：“啊？”

　　地狱的形状是倒着的螺旋梯，一层比一层更深。地狱第八层是欺诈者的居所，由萨麦尔执掌。这一层十分特殊，因为它就在地狱第九层——也就是血海的边缘。

　　被判湮灭者会被投入血海，被猩红的海水吞噬，化为世界黑暗之源的养料，彻底消失于无尽深渊之中。

　　被血海淹过的宫殿……应当是不能住了吧？

　　“别西卜没给你报销重修宫殿吗？”贝利亚忍不住问。

　　萨麦尔刚想说话，沙利叶先开了口：“据我所知，已经修好了。他只是不想回去而已。”

　　贝利亚：“……哦。”

　　作为萨麦尔的同事，他觉得有点丢脸。

　　沙利叶冲他挥挥手：“快去找乌列尔吧。他应当就在他的木星天——不过也可能在水星天。今天是天使学院结业典礼，我知道加百列和雷米尔都在那里。”

　　天使学院结业典礼？怪不得通话的时候雷米尔那边听起来很吵。

　　水星天是天堂的第二重天，由大天使长加百列执掌，天使学院就建在这里。贝利亚没兴趣参加结业典礼，他决定先去木星天逛逛。

　　即便碰不到乌列尔，他也可以去探望一下梅塔特隆。

　　天国宰相、曾经的神的书记官，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受过多次创伤。最近他一直待在木星天自己的居所里休养，连在天堂的工作都转交给了米迦勒和加百列。

　　唔，根据可靠消息，本来就脾气不好的大天使长最近一段时间更暴躁了。
　　可靠消息来源是玛门。

　　炽天使可以在天堂任意来往，但堕天使不可以。仍然是沙利叶的副官玛雅尔将他带到天堂内的阶梯前，告诉那里戍卫的天使他的目的地。

　　那天使有些为难。

　　“乌列尔阁下曾经吩咐过，所有天使出入木星天都要报备他的副官雅迪尔，批准后才能通行。”天使看了眼玛雅尔，“请贝利亚阁下……”

　　玛雅尔看了看这位地狱君主，贝利亚摇头：“我不急。”

　　戍卫天使按规定联络了雅迪尔。接到消息的副官无语了片刻，一边很快批复了“同意”，一边告诉乌列尔关于贝利亚已经到来的这件事。

　　正要登上讲台发言的乌列尔看到了他的副官发送的魔法使。

　　魔法使是天使们用圣光凝成的、用于传递短消息的一种方式，可以一对一私密传送，也可以公开向多人传送。乌列尔看到这句“贝利亚拜访木星天”时，下意识地蹙眉。

　　能让贝利亚亲自来天堂一趟的，肯定不会是小事。而且，前些天他看到了……

　　台下的结业天使还等着他发言，旁边加百列已经看过来，用目光催促他赶紧开口。乌列尔只好先收起思绪，登上讲台。

　　贝利亚顺利进入了木星天。

　　雅迪尔的回复明确表示乌列尔不在木星天，贝利亚便径直去了梅塔特隆的住处，却在入口的地方再次被拦下来。拦住他的不是某个天使，而是梅塔特隆自己设下的机关法阵。以炽天使的实力，可以无视法阵的限制直接入内；而其他天使想要通过，则必须知道提前设定的密语。

　　贝利亚：“……”

　　他堕落前是炽天使，但堕落以后无法再使用圣光。因此，这个法阵也同样把他挡在了门外。

　　正当他盯着法阵思考要不要直接去水星天时，梅塔特隆的几位下属过来了。他们见到贝利亚自然也有些诧异，但弄清他的来意后，为首的那位天使很快开启了法阵邀请他进去。

　　“梅塔特隆阁下等您很久了。”他说。

　　贝利亚有些惊讶。

　　沙利叶等他可能是因为收到了雷米尔的消息，但他来探望梅塔特隆是心血来潮。所以，这位天国宰相为什么认为他一定会来？

　　梅塔特隆的宫殿装潢并不奢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朴。墙和家具都是白色的，上面装饰着细细的金色花纹，整体风格……

　　有点像神殿。
　　贝利亚这样想。

　　或许是为了迎接他，宫殿的大厅里空无一人，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旁边是一张单人沙发和一把椅子。

　　实际上，天使们一般不用沙发。或者纠正一下，只有贝利亚对于沙发这种家具情有独钟。他仍然是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看向对面那把椅子。

　　果然，他没等多久，大厅里就出现了一位天使。这位天使非同一般——他是唯一一位以人类之躯升入天堂的天使，而非由创世神用圣光所造。

　　虽然现在这人类化成的天使之躯也已经没有了。

　　梅塔特隆看起来还有些虚弱，但精神还不错。他在贝利亚对面的椅子里坐下，轻轻一挥手，桌子上便出现了两杯茶和一些点心。

　　“我想你应该有些急，客套话就不说了。”天国宰相道，“你是来询问拉斐尔下落的？”

　　贝利亚有些意外。

　　“你怎么知道？”

　　“你来天堂之前，乌列尔就说……他看到你和拉斐尔命运的星轨相遇了。”梅塔特隆道，“你在异世界的那些事，乌列尔并不清楚，但拉斐尔跟我说过你的情况。”

　　贝利亚想了想：“你知道我现在听不到思维了？”

　　梅塔特隆有些诧异：“我不知道情况这么严重。要不要先让沙利叶帮你看看？”

　　贝利亚摇头。“算了，”他说，“其中涉及……神域，还是别让其他天使牵涉其中了。”

　　听到“神域”这个词时，梅塔特隆神色微微变了一瞬，但贝利亚没有深究——毕竟梅塔特隆曾是神的书记官，在神离去后会有些难过是正常的。

　　贝利亚最后补充了一句：“而且我需要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拉斐尔能给我答案了。”

　　梅塔特隆点头。
　　“拉斐尔离开之前，确实留下了一些东西，能帮我们找到他。”

　　贝利亚眼睛睁大了些许。

　　虽然拉斐尔留了一手这种事并不令他意外，但在天堂口径一致宣布毫不知情的时候，梅塔特隆这句话还挺震撼的。

　　梅塔特隆打了个响指，桌子上出现了一张纸。

　　“我并非不想告诉地狱方面这件事。”天国宰相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但拉斐尔实在是太狡猾了。”他指那张纸，“这是拉斐尔从拉结尔之书上撕下来的。拉斐尔说，在人界用圣光把这张纸烧掉，这张纸就能指引他所在的大致方向。但这张纸只能用一次。”

　　贝利亚：“……”拉结尔肯定不是因为找不到拉斐尔才急哭了的，应该是想找到拉斐尔然后揍他一顿。

　　贝利亚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种茶叫瑟斯莱，地狱第六层出产的一种花。它的花瓣在地狱第一层晾干后，放进圣河上游的水中，不需要加热即可沸腾，是炽天使们十分钟爱的饮品。

　　贝利亚感觉他的怒气现在就像这茶里面的瑟斯莱一样，上下翻滚。梅塔特隆理解地看着他，然后将那张纸递给他：“如果你找到拉斐尔的话，请替我跟他打一架，谢谢。”

　　在贝利亚有些空白的神情里，梅塔特隆真诚地补充一句：“请务必赢过他。”

　　贝利亚：“……哦。”
　　你们天堂的同事关系原来是这样的吗？

　　辞别了梅塔特隆，贝利亚站在木星天想心思。现在他手中并没有多少线索，唯一能有帮助的东西却是一次性消耗品。接下来，该去找谁问问呢……

　　乌列尔观测过他和拉斐尔的命运，但这位天使似乎不太愿意插手与己无关的事情。从他那里应当问不出什么来。

　　米迦勒……虽说他是拉斐尔的好友，但以拉斐尔的性格，不太可能给米迦勒留下找到他的机会。毕竟，米迦勒可是最希望他好好留在天堂的。

　　他决定去火星天问问拉贵尔。

　　火星天是天堂的第五重天，由拉贵尔执掌。这里是天使监狱的所在，拉贵尔便是天使监狱长，以天使之监察的身份行使职权。

　　在贝利亚的印象中，这位天使一直非常严肃。他不太确定这次拜访能收到什么样的答复，但总比现在这种漫无目的、茫然无措的状况好一些。

　　或许是已经收到了贝利亚来访天堂的消息，拉贵尔对他的出现并不惊讶。但得知他的来意时，天使监狱长露出了犹疑的表情。

　　“有句话我不得不问，”他说，“你知道拉斐尔差一点堕落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