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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   亲迎日,天际刚刚露白,若娴就迷迷糊糊的被从被子里挖了出来,虽然今天才算是大婚,但太子妃仪仗包括负责亲迎礼的女官,执事,引导都提前来了兴济,并事先又与若娴预演过。
      张家祠堂已经陈设好祭祀物品,就等若娴穿上太子妃常服过来祭祀。
      张峦并金氏和若娴到祠堂时,一众亲朋并长辈都已经到了,依着先前的演练,张峦并金氏带着若娴在祖宗牌位前行礼,奠酒,读祝词。
      礼毕,执事端上酒樽进来给若娴,张峦和金氏则坐在正堂主位,若娴先将酒敬列祖列宗,之后自饮一杯,女执事接过若娴手中的空酒樽退下,另一女执事则上前引导若娴来到张峦和金氏面前,地上早已放好了蒲团,若娴先对着父亲张峦拜四拜,张峦笑容满面的抚了抚修剪得极好的胡须,对若娴叮嘱道:“你嫁于皇家,当日夜勤勉慎重,孝顺恭敬。”
      若娴依着剧本回道:“儿谨遵父亲教诲。”
      之后又对着母亲金氏四拜,金氏一脸喜气的叮嘱道:“你父亲的训导,你要谨记。”
      若娴依旧回道:“儿谨遵父亲母亲教诲!”
      聆听受训毕,若娴又被引导着给诸位长辈行礼,礼毕,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回到张家,若娴则改穿礼服等待亲迎。
      此时的张家,中门外朝南已经设置好皇太子幕次,中堂摆放着香案和奠雁案。若娴等在闺房,只听彩萝一会儿从前院跑回来,兴高采烈的说:“太子殿下进幕次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彩萍也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道:“太子进中堂了,雁,好大的雁!”
      若娴一挑眉,女官有说太子亲迎的过程,不过,若娴想着没自己什么事,也就没多上心,唯独记住了那只大雁,据说是要摆到奠雁桌上的,可惜自己看不到呀呀!
      不过,都已经到中堂了,那么,离若娴出门也就不远了,果然,不一会儿,引导官过来请若娴出门,随即执事一左一右扶着若娴出门。
      到了中门,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鞭炮声,锣鼓声,众人脸上皆是一派喜气洋洋,若娴去看朱佑樘,只见他也是礼服着身,看着比平日更俊逸非凡。
      伪君子!
      若娴忍不住瞪了朱佑樘一眼,在心内狠狠的啐了一口,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会遵守诺言来着?
      内官跪行请朱佑樘来到轿子旁揭轿帘,朱佑樘看着若娴那双生气的杏眼,也不恼怒,好脾气的笑了笑,然后揭开轿帘。
      若娴只觉自己那一眼瞪给了瞎子,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也无法,只能乖乖的上了花轿。
      一声“升轿”,随着轿子被抬起来,若娴直到此刻,才觉得惶恐铺天盖地而来,出嫁了,从今而后,想再回到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就难了,而自己将要面对那熟悉的未知世界。
      内官启请朱佑樘上马车前行,太子妃仪仗跟随在皇太子仪仗之后。仪仗队就这么敲锣打鼓热闹非凡的一路从兴济行到京城,大半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轿子里的若娴在路上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心道还好母亲金氏事先替若娴准备了吃食在轿子上,不然非得饿扁不可。也不知道朱佑樘那边有没有吃的,不过,饿死他也活该,他若选的是王玉岚,同在京城,王家到皇宫才几里路,自然没有吃喝的问题了,哼!
      到了京城,仪仗队从东长安门进到午门外,束驾仪仗和侍卫官,舍官军都止步,太子妃仪仗进入左顺门内等候。内官跪请朱佑樘下马车,引导进入幕次,等待若娴的到来。
      若娴的轿子随后而入,停下,内官跪请朱佑樘上前揭开轿帘,坐在轿子里的若娴见轿帘揭开,入眼的便是朱佑樘那张笑得如沐春风的脸,双眼微弯直看着若娴笑,饶是脸皮再后,若娴也被看得红了脸,躲开朱佑樘的眼神,若娴出了轿子,女执事则赶紧上前扶住。
      朱佑樘走在前面,内执事用帷幕拥护若娴走在后面,两拨人一起进入左顺门内。
      内官跪请朱佑樘乘肩舆先行,女官跪请若娴上轿后行。
      撷芳殿内殿外设有太子妃幕次,在殿的东西方向设皇太子座位,西东方向设太子妃座位,在座位南向设拜位,设酒案在正中偏南,放两爵两卺在桌子上。
      朱佑樘在宫门外下堪舆进入,站在内殿门外的东西方向,若娴下轿,女官用帷幕拥护,引导她进入幕次整理衣饰,然后被引导到内殿门的西东方向,赞者和引导引朱佑樘先进入殿内,女官二人引导若娴随即跟入,赞者走到拜位。
      朱佑樘和若娴各就拜位,赞者唱皇太子两拜,太子妃拜四拜。朱佑樘和若娴依言分别拜了两拜和四拜。
      赞者请升座,朱佑樘和若娴一起入座。
      女执事两人抬饭桌来到朱佑樘和若娴面前,司樽女官把装着酒的金爵呈上,朱佑樘和若娴各拿爵饮酒毕,女官拿饭食给朱佑樘和若娴吃完,女官再用装着酒的卺一起呈给朱佑樘和若娴喝,又进饭食,朱佑樘和若娴吃完。
      这样反复三次,执事者撤下饭桌,赞者让朱佑樘和若娴回到拜位相向而坐,向之前那样拜两下。礼毕,朱佑樘的随从吃下若娴吃剩下的饭,若娴的随从吃下朱佑樘吃剩下的饭食。
      朱佑樘随从引导朱佑樘入宫更换礼服,若娴也被随从引导入宫更换礼服。
      礼服更换后,朱佑樘去了文华殿,赐宴百官是在亲迎礼的第四天,但今日是大婚之喜,一众皇亲国戚必是要到场的,男客摆宴在文华殿,女眷则由皇后张罗摆宴前院。
      独自坐在寝殿的若娴正准备干点什么,呼啦啦的又进来一群人,若娴抬眼看去,,朱佑樘被引导入东偏殿,若娴则被引导进了西偏殿,直到把礼服脱下来,沐浴换了日常服饰,若娴心下才舒了一口气,亲迎礼总算是完成了。
      大红色彩缎红艳如火,龙凤烛时不时发出噼啪的爆烈声响彻整个新房,大红色的帐子,喜被无不昭示着今日的喜庆,独自坐在新床上等待的若娴,却觉得烦躁无比,丝毫没有喜悦的感觉。
      闲下来的心间,不断涌入对外来彷徨的情绪,触手可得的自由和富贵荣华被眼前华丽的皇宫困住,困得若娴喘不过气来。
      打从第一次进宫,若娴就没想过自己会一辈子都住在这里,而今,只因为某人的食言,曾经的幻想全部被扑灭!
      “太子殿下吉祥!”
      随着门外请安的声响,脚步声靠近,穿着大红色喜服的朱佑樘微醺着脸色绕过屏风,出现在若娴的面前。
      透着闪亮星光的丹凤眼对上若娴彷徨无助的杏眸,朱佑樘上翘的嘴角悄悄的收回弧度,带着心虚避开若娴怨恨的眼神,吩咐身后宫人退下。
      终于只剩下她们两个了,若娴脸上怨恨的表情更加明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朱佑樘:“你骗我!”
      大选之后,朱佑樘对她能避则避,唯一一次见面还是万皇贵妃去世那一日,当时的若娴根本无暇多想,心中酝酿多时的情绪,竟在这一刻才有机会发泄出来。
      说好的平阳公主之尊呢?
      说好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呢?
      “你骗人!”
      事已至此,若娴心中的愤怒,彷徨,无助,竟只能苍白的吐出这三个字。
      面对若娴的怒火,朱佑樘本就酡红的脸色更红了,顶着若娴迫人的视线压力,朱佑樘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到新床前,从床头放置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早就放置好的包裹递给若娴,随后缓慢的蹲下,蹲在若娴脚边,双眸含情的仰视着若娴:“阿娴,我食言,是我不对,但是,我实在无法接受一个陌生人做我的妻子,与我共度余生,阿娴,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吗?我给你离开的筹码,你陪我豪赌一场,只要我纳妃,你随时可以离开。”
      朱佑樘带着真诚而又坚定的目光像一个漩涡,轻易的将若娴卷入他的眼眸深处,让她看清那双眼里的渴望。
      筹码......
      若娴缓缓打开手中的包裹,一张明黄的圣旨映入眼帘,圣旨内的大意是敕封张峦为寿宁侯,张峦次女张若媛为平阳郡主,赐江苏徐州为封地,并赐丹书铁券。
      “我知道,一张圣旨太过苍白,无法让你信服,有丹书铁券在手,只要不是谋逆,我都拿你无可奈何,若我纳妃,你便以张若媛的身份远走苏州,留我独自在这囚笼可好?阿娴,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朱佑樘语调低沉,隐约透着一丝哀求,任若娴铁石心肠也无法不动摇。
      抓着圣旨的手微微颤抖,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才敢倾泻而出,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平阳郡主,若不是你,我本来就该是平阳郡主,那些本来就是我唾手可得的东西,都是你,都是你......”
      若娴一边发泄着心中的不安一边捶打着朱佑樘,朱佑樘顺势将若娴搂进怀里轻声安慰:“是,都是我的不对,阿娴别怕,有我在,你信我!”
      不信你还能怎么样?
      若娴虽是委屈的哭泣,心里却明白,至少这一刻,朱佑樘是真心待自己的,这一把,不得不赌!
      当若娴的抽泣声渐渐变弱了以后,朱佑樘才放开若娴,用手中的袖子直接去擦她脸上的泪,许久,发泄完的若娴整理好了情绪,再看新房只有她和朱佑樘两人,身后就是大红锦被,房内的红烛时不时的发出炸裂的声音,衬得四周更加的安静了。
      突然意识到这是两人的新婚之夜,若娴脸上一红,朱佑樘显然也想起来了,两人红着脸对望了一会儿,还是若娴尴尬得转了头:“早,早点休息吧!”
      “好!”
      礼教嬷嬷说过,太子要睡里面,若娴将包裹放好,让朱佑樘先上了床,自己才磨磨蹭蹭的挨着床边慢慢躺下。
      半响,若娴感觉一只手覆上来,浑身便是一僵,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朱佑樘成为这种关系,虽然有着现代人的灵魂,若娴却还是没做好准备。
      正在若娴胡思乱想之际,一声无奈的叹息在耳边响起:“阿娴,我们给彼此三年时间可好?三年之内,我不碰你,你试着相信我,喜欢我,三年后你若依旧想离开,我便放你离开。”
      “小白!”若娴惊讶的翻过身看着朱佑樘,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着若娴的表情,朱佑樘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傻瓜,若你不心甘情愿留下,万一有了孩子,那岂不是牵绊?”
      “可是......”后宫三年无所出,纳妃的压力会有多大可想而知。
      他的话若娴却无法反驳,没错,如果注定要走,有了孩子那就是牵绊,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时候不早了,睡吧,明日还要去三宫请安呢,有得你累的。”
      第二日早上,若娴迷迷糊糊的被叫醒,之后宫女上前服侍若娴梳洗上妆,偶尔的一个转身,若娴瞥见一个宫女从新床上拿出一张白色带血的元帕放入木盒中,几乎是瞬间,若娴就想到了那是什么,不自觉的看向朱佑樘,正巧朱佑樘也看见了,冲若娴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若娴便没有说话,沉默的任由宫人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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