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狂后》风筝飘雪

54、第 54 章

　　日子就在孙雨蝶的嚣张，其他秀女的隐忍和若娴的沉默中悄悄流逝，
　　冬日的阳光很是和煦，然而，若娴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先是轻微的头晕，若娴以为自己只是轻微的感冒，暗自多喝热水，多穿了点衣服了事，然而，症状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严重，过了几天便开始失眠然后肚子也会时不时的疼一下。
　　今日学习的是宫中朝见礼仪，对几品的主子行什么样的礼，从超一品的皇后到正九品的奉仪，见面行什么礼，朝拜行什么礼等等，司宾司的侯典宾一边讲解一边示范，众人学得认真，有些人更是直接跟着侯典宾的示范照做，若娴也想集中精力的好好听听，可是，胸口一直闷闷的，肚子一阵一阵的疼，感觉唾液在喉管里要逆流而上，若娴努力的吞咽，却怎么也止不住那种感觉，终于，“哇”的一声，忍不住把午膳都吐了出来，这一阵响动，吓得所有人都停止了训练惊异的看着她。
　　吐过之后的若娴脸色苍白，头明明很晕，却觉得心跳很快。
　　“张姐姐！”蒋慧心大惊失色的奔了过来。
　　“姐姐，你怎么了？”随后而到的王玉岚。
　　若娴难受的看向侯典宾：“我难受......”
　　侯典宾见若娴脸色苍白不似作假，又见王玉岚和蒋慧心一左一右的扶着若娴，便吩咐道：“把她扶回房去歇着吧！”转过头又让宫人去太医院请御医。
　　司宾司掌朝见、宴会及赐廪之事，虽在六局一司中地位不高，但能坐到正六品的典宾，对宫里的一些事情还是了解的，早前传言一直得皇贵妃宠爱的一个民女失宠了，可大选一开始，这传言失宠的民女还没入宫，就直接被接进了昭阳宫。这可不是失宠的表现。
　　侯典宾想了想，吩咐其他人自由练习后，自己也去了若娴的房间。
　　孙雨蝶打着关心若娴身体为由的幌子也跟了过来，进门后见若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她症状，心下一喜，都不用自己动手了，老天开眼。
　　又看了看蒋慧心和侯典宾等人，见无人注意到自己，孙雨蝶忙收拾好情绪，一脸紧张的看着若娴：“姐姐这是怎么了？又是气色差又是呕吐的，莫不是有什么隐疾？”语气中不可抑制的带着幸灾乐祸。
　　若娴早已难受得无心理会孙雨蝶的话，一旁的蒋慧心却是皱眉，不满道：“孙姑娘慎言，咱们都是经过三审入的宫，若有隐疾，也早就查了出来。”
　　王玉岚也连忙解释道：“前两天下了雪，这天气怪冷的，张姐姐一时感冒了也说不定。”
　　孙雨蝶听出两人对自己的不满，却不以为意，对若娴毫无诚意的道歉：“张姐姐别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关心姐姐的身体。”
　　是不是真关心，一眼就看得出来，可惜以若娴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心与孙雨蝶计较，只是对着孙雨蝶虚弱一笑，再没多余的力气去应付。
　　御医很快就过来了，侯典宾指着若娴对御医道：“这位秀女方才吐了，我看她面色苍白，恐有不妥，还请冯御医帮忙看看，我们也好对上面有交代。”
　　冯御医与侯典宾客气了几句才来到若娴身边，先问了若娴的症状，然后道了声“冒犯”，替若娴把了脉，又对着若娴的脸观察了许久。
　　又问了许多其他症状，若娴皆摇头。
　　蒋慧心和王玉岚，孙雨蝶都紧张的看着冯御医，最后还是侯典宾等不及的问道：“冯御医，这秀女的身子如何？”
　　冯御医为难道：“这位姑娘可能是休息不够，我先开一副安神的药方，再休息两天试试，若还不好，我再来诊断。”
　　若娴肚子又不疼了，头却还晕着，想着自己最近失眠，也以为确实是休息不够的原因，便没有多想。
　　蒋慧心和王玉岚松了口气，孙雨蝶却是难掩失望，如果只是休息不够，那，太后吩咐的事，还要不要继续？
　　侯典宾送冯御医出了正殿，才转回身吩咐若娴暂时不用上课了，好好休息一天。
　　然而，服用了两天的药，若娴依旧是时不时肚子疼，倒是不失眠了，头晕的同时，也开始头痛，面色慢慢的变黄。
　　冯御医又换了几副药方，若娴却依然不见好，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若娴整个人瘦了一圈，面色蜡黄，竟有种病入膏肓的感觉。
　　蒋慧心和王玉岚担心得一到休息时间就来到若娴身边守着，倒是孙雨蝶，开始还象征性的关心一下若娴，后来眼见连着换了几副方子都不管用以后，也就不来了。
　　若娴整个人难受的躺在床上，熬了十几天，喝了无数的中药，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想着古代的医疗水平，若娴悲凉的发现，自己或许就要这么病死在这里了。
　　上一世的自己是个孤儿，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这一世，有父母无尽的宠爱，还有两个可爱的弟弟，美好的未来还没来得及开始，竟就这样结束了吗？
　　手不自觉的揪着身下的被子，若娴突然有些怕起来，怕就这样死了。
　　正害怕着，蒋慧心和王玉岚哭丧着脸来到若娴床边，蒋慧心端来一碗苦涩的药，王玉岚则把若娴扶起来。
　　一勺又一勺苦涩的药汁入嘴，直到一碗药喝尽，蒋慧心将一颗糖放进若娴的嘴里，王玉岚则细心的替若娴掖了掖被子。
　　若娴看着两位好姐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自从第一副安神药不管用后，两人就向总管秀女培训的陈女官求情暂时不上课，先来照顾若娴，这样一照顾就是十来天，若娴心中一暖，一手一个的握着两人的手，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你们为了照顾我就这样放弃训练，值得吗？”
　　蒋慧心也哭了出来，用空出来的手抹了眼泪，红着眼睛笑道：“不是她孙雨蝶最有希望成为太子妃吗？我们可不想跟她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王玉岚也故作轻松的接话道：“就是，落选了大不了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姐姐却是我们唯一的好姐妹。”
　　蒋慧心在一旁用力点头。
　　若娴虚弱的微笑，安慰两人：“看你们两哭得，我只是病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蒋慧心和王玉岚沉默了，最后还是蒋慧心终于忍不住，哭着对若娴道：“张姐姐，她们好没有同情心，眼见着你治不好，不是想着给你找更好的御医，竟是要上报你的病情，要把你送出宫去！”
　　王玉岚在一旁嘤嘤的哭泣，若娴心中一凉，三人都清楚，宫中御医都没治好，出了宫，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见蒋慧心和王玉岚哭得伤心，若娴忙收起心中的哀怨，笑道：“出宫了也好，也免得耽误了你们两个。”
　　“张姐姐！”
　　蒋慧心忍不住直接扑在若娴身上抱着她直哭，若娴见状，眼泪到底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
　　三人正哭得忘我的境界时，一声高亢的唱喏声响起：“皇贵妃驾到！”
　　三人的哭声戛然而止，蒋慧心和王玉岚惊讶，闹不明白皇贵妃怎么会来这里，若娴却是苦笑，心知只要陈女官将自己的病情报上去，就一定会惊动万皇贵妃。只是，万皇贵妃来了又能如何？自己的病，已经无药可医......
　　哗啦啦的一片脚步声，当先进来的万皇贵妃疾步来到若娴的床前，吓得蒋慧心和王玉岚忙跪倒在地上不敢出声，随即是念秋姑姑并几个昭阳宫的宫女站定在万皇贵妃身后，含烟也来了，见若娴憔悴的样子，瞬间红了眼眶，哽咽的唤道：“姑娘......”
　　若娴面色蜡黄的看着万皇贵妃，笑得有些凄凉：“娘娘，没想到我要先你一步而去！”
　　这算不算想死的没死成，想活的却活不成呢？若娴只觉得老天真会开玩笑。
　　万皇贵妃冷厉的眼中闪过怜惜，随即转身呵斥：“还愣着做什么？都上来给娴姐儿看看，若治不好她，我一把火烧了整个太医院！”
　　若娴这才注意到，万皇贵妃带了一群太医来，因是女子闺房，当先的几个太医低头弯腰站在门边，后边的太医则站在外面，几位教习女官都跟着过来了，恭敬的立在门边，本就不甚明亮的房间变得更加昏暗。
　　太医得了万皇贵妃的令，依次进来给若娴把脉，随即围在一起讨论，冯御医也在，与其他御医一起讨论着若娴的病情，最后还是推了冯御医做代表，在万皇贵妃的威严下，冯御医战战兢兢的禀报：“回娘娘，张姑娘的症状，失眠，头晕头痛，腹痛，呕吐，心率过快在很多病症上都会出现，臣先按照最轻的休息不足开药方，之后试过溃疡，痢疾，黄疸.......等等有此类症状的病情医治都不见效，恕臣等无能......”
　　万皇贵妃听后冷笑：“一群庸医，按照你这样的治法，就是没病，也要被你给治死了！”说着，转头对含珍道：“含珍，你去给娴姐儿看看！”
　　若娴诧异的看着含珍朝自己走过来，万皇贵妃解释道：“含珍入宫前家里是开药铺的，对一些疑难杂症都略懂些。”
　　若娴了然的点头，太医们都看不出症状的时候，万皇贵妃叫了含珍出来，想必所谓的疑难杂症也不一般。
　　含珍和太医们一样，对着若娴的面上看了一遭，又扒开若娴的眼皮看看，又让若娴伸出舌头来，之后也为若娴把过了脉，一脸颓色的走到万皇贵妃面前，摇了摇头。
　　若娴只觉心都跌到了谷底，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娘娘，姑娘的这些症状的确如太医们所说，很多病症都有相似，要医好，就要先找到病因。”含珍恭敬的对万皇贵妃禀报。
　　万皇贵妃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让念秋姑姑靠前吩咐了一声，念秋姑姑领命而去，万皇贵妃则慢慢的来到若娴床前坐下，柔声对若娴说道：“娴儿，你且安心，本宫已经让念秋去拿皇上赏赐下来的仙丹了，看你如今这模样，本宫还真后悔没有早些时日给你，不然也不至于药石无医了。”
　　万皇贵妃的话好生奇怪，别人或许不知，自己却是知道那仙丹是何物的，又想到念秋姑姑的离去，若娴心中一动，垂眸嘤嘤的哭了起来：“娘娘，那仙丹是皇上赏赐给娘娘的，能使人长生，民女怎配服用，娘娘别折煞了民女。”
　　万皇贵妃听若娴如此说，满意的笑了，继续慢悠悠的劝着若娴，两人一来二去，太医院的人垂首站立等候命令，几位教习女官各怀心思的听着若娴和万皇贵妃的对话，蒋慧心和王玉岚依然跪着不敢起身，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没想到若娴身后的人是万皇贵妃，更没想到万皇贵妃对若娴宠爱如斯，就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吧，随即两人又释然，难怪若娴说太子妃于她无望，谁不知道皇太后与万皇贵妃不和？
　　一炷香的功夫，当若娴终于无法瞎扯下去的时候，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念秋姑姑带着一拨人从容进来将在场的人团团围住，念秋对万皇贵妃点了点头，万皇贵妃满意一笑，替若娴掖了掖背角才对含秀道：“传本宫命令廷辉阁的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准动，谁的脚若是敢走上那么一步，不问缘由当即处死！”随即对念秋下令：“给本宫仔细的搜！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做妖！”
　　念秋和含秀领命而去，万皇贵妃才看着若娴道：“你的身体状况如何本宫比谁都清楚，就是要英年早逝也还轮不到你！”
　　本就不大的房间更加的逼仄，若娴整个身体都忍不住的发抖，就算是癌症晚期，那也是有病因，长时间形成的，像自己这样，之前毫无征兆，突然就病入膏肓，经万皇贵妃这么一提醒，由不得若娴不往中毒方面去想，先前没这么想，是因为廷辉阁从上到下，除了秀女，伺候的几乎都是昭阳宫的人，别人根本无从下手，如今看来，却不一定了。
　　陆陆续续有可疑的东西被送过来，万皇贵妃点了一个太医并含珍一起检查太监们搜来的东西，有油纸包起来的吃食，有荷包里装着干花的香囊......
　　直到一个漂亮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来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含珍眼中闪过亮光，抑制不住的叫了声娘娘！
　　若娴和万皇贵妃都看了过去，含珍小心翼翼的将纸包打开，竟是一包灰白色粉末，太医紧张的嗅了嗅，又用手捻了一点在手指上细看，随即失望的让含珍再检查一次，含珍也皱了眉头，随即失望的摇了摇头，对万皇贵妃禀道：“是奴婢大惊小怪了，这只是普通的铅粉。”
　　“铅粉？！”万皇贵妃重复的问了一句，拿过含珍手中的纸包。
　　含珍解释道：“是女子敷面用的粉，想来是这铅粉没有保存好，颜色已经发灰，所以没用脂粉盒子装，反是用纸随意的包了起来。”
　　万皇贵妃却置若罔闻，反而仔细观察起手中的灰白色粉末来。
　　若娴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铅粉质地细腻，色泽润白，古代女子都喜欢用铅粉敷面，且不说因为知道铅粉有毒，自己和万皇贵妃都是用着以茉莉花仁提炼而成的珍珠粉敷面，就算是有人要自己铅中毒，这样经过加工的铅粉，得吃多少才能短短几天就能中毒如此深？而且，几乎每个女子都有铅粉......
　　万皇贵妃突然一笑：“真是巧了，若不是遇到我这个行家，还真不定就让凶手逍遥法外了！”笑完后便问搜集此物的太监：“这是哪位秀女房中搜出来的？”
　　太监忙低头回禀：“回娘娘，奴才搜的是孙雨蝶秀女的房间！”
　　万皇贵妃右手拇指和食指缓缓的摩挲着手指上的灰白色粉末：“就是那位太后的同乡？”
　　“是！”
　　万皇贵妃轻声笑了笑：“不用再搜了，把人带过来吧。”
　　说着，又吩咐人去泡一壶浓茶，并一些催吐的药物过来，让御膳房上一碗蛋清，做一道胡萝卜炒肉的菜上来。
　　然后又说了几道菜名，让人吩咐下去，每顿轮流着上这些菜给若娴。
　　吩咐了一圈后，太监将孙雨蝶带了进来，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气势在见到万皇贵妃后淡然无存，孙雨蝶面色惨白的跪下直呼冤枉。
　　万皇贵妃看也没看孙雨蝶，先让御医和教习女官们退下去，之后就让孙雨蝶那么跪着，等到浓茶，蛋清上来后，先让若娴把浓茶喝了下去，随即又喝了催吐的药物让若娴吐了个痛快，最后把一碗蛋清都让若娴喝了下去。
　　一连串的步骤下去，御膳房做的菜也上来了，万皇贵妃若娴把一碗胡萝卜都吃下去。一番折腾，症状竟真有些缓解。
　　“娘娘！”若娴惊喜的看着万皇贵妃。
　　万皇贵妃点点头道：“铅中毒没有什么特别的解药，只能慢慢的缓解，所幸你中毒并不深，平日里配合我给你列的那些菜单食用，以后再注意些不要再接触铅粉，估计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安抚完若娴，万皇贵妃才转身看向孙雨蝶。
　　“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呢，原来是太后的同乡呀！”万皇贵妃的语气阴恻恻的，好不吓人。
　　孙雨蝶战战兢兢，声音带着颤抖：“民女，民女不明白娘娘......所说。那铅粉是民女用来敷面的，《百草集》里也说过，铅是无毒的。就，就算有毒，大家都在用，怎么能因为民女将之放在锦囊里就断定民女有罪？”
　　若娴心里却无声的叹气，真是好计策，众所周知铅粉无毒，且人人都在用，要确定凶手的确很难。
　　万皇贵妃冷笑：“话是说得没错，要不，你把这一包吃下去，你若不死，就算本宫错了如何？”
　　孙雨蝶吓得脸色一白，忍不住往门口的方向看了又看，万皇贵妃凉凉的说道：“你进宫比较晚，也许不知道本宫的为人，放心，之前不准人走动，那是怕凶手跑了或是毁灭证据，现在既然已经抓到凶手，本宫早就让人去禀报太后了。
　　先让你看看太后能不能救你，若是不能，孙秀女可就要小心了，到时候最好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真相说出来，这样，就算你死，好歹不连累家人不是？听说你一个弟弟在考秀才了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得过这个冬天。”
　　孙雨蝶脸色又白了一层，到底心中有侥幸，抿了嘴唇不说话。
　　不一会儿，太后和皇帝一起过来，浩浩荡荡的又是一群人，若娴在含烟的搀扶下下跪行礼。孙雨蝶立刻向太后求救：“太后娘娘救民女，皇贵妃说民女用铅粉给张秀女下毒，民女冤枉啊！”
　　太后闻言，立刻不满的看先万皇贵妃：“听说皇贵妃最近身体不太好，莫不是脑子也不好使了？这铅粉怎么是毒药呢？”
　　万皇贵妃也不生气，只是笑盈盈的看向太后：“是不是毒药，让孙秀女喝下去不就知道了？若这症状和娴姐儿的症状一样，结果不就出来了。”
　　太后皱眉反对：“胡闹，没有证据的事情，怎能随意猜测？就算这铅粉有毒，每个女人都有，说不定张秀女是误食了自己的脂粉也说不定。”
　　万皇贵妃低低的笑了两声：“真是不巧啊，刚好臣妾对这铅很有研究，且不说娴姐儿用的是珍珠粉，就是平常女子所用铅粉，吃上一点也没什么大的反应的，可孙秀女这铅粉就不同了，是高纯度的铅，人只需吃上那么一点，就会有中毒反应。”
　　太后听万皇贵妃说对铅有研究已经有些心慌，听万皇贵妃说了高纯度后，整个人脸色开始不自在起来，太后虚张声势的大喝：“胡，胡说！你一个宫规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万皇贵妃却懒得和太后继续争执：“就当是我胡说吧，总之，今日这孙秀女必须把这包铅粉吃下去。来人啊！”
　　话落，守在外面的两个太监就进来了。万皇贵妃吩咐道：“取碗水来，把这铅粉给孙秀女喂下去。”
　　两人听命，一人去取水，一人接过万皇贵妃手上的铅粉，孙雨蝶脸色惨白的向太后求救，太后没想到万皇贵妃这样的嚣张，气道：“皇贵妃，你这是在草菅人命！皇上，你也不管管她！这还有没有法纪了？”
　　太监很快端了水过来，将铅粉倒入碗里就要去灌孙雨蝶，太后急道：“住手！你们谁敢！”
　　两个太监是万皇贵妃带来的人，闻言看着万皇贵妃等待命令，万皇贵妃却冷冷道：“继续！”
　　太后急得忙让人去阻止两个太监，又对皇帝道：“深儿，你是要让皇贵妃把母后气死才甘心吗！？她是看不得母后的同乡入选秀女，想帮那张若娴铲除异己！”
　　万皇贵妃冷眼看着皇帝，让皇帝自己做选择。
　　皇帝左右看看，再看跪在地上的孙雨蝶，顿时有些厌烦起来，就是这么个女人让自己最亲的两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皇帝看向万皇贵妃，张嘴想劝，却又想起今日贞儿对自己的冷淡，以及听人说，贞儿最近身子越发的不好了，仙丹一颗又一颗的往昭阳宫送去，也不见好。
　　转头又看向太后，母后最近听说贞儿身子不好，心情都舒爽了，吃得好睡得好的。皇帝心里瞬间有了决断，对太后道：“不过一个秀女，母后也说了铅粉无毒，就是让她喝下去又怎么了？灌吧！”
　　太后惊愣得不知反应，万皇贵妃却扬起了胜利的笑容，笑看着孙雨蝶：“你还有最后的机会，说还是不说？”
　　皇帝轻飘飘的一句“灌吧”，让孙雨蝶彻底明白，原来整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并不是太后，而是几十年圣宠不衰的万皇贵妃，眼见自己没了活路，不想连累家人的孙雨蝶老老实实的说出了真相，铅粉和锦囊都是太后所赐，太后说世人都以为铅粉是无毒的，连医书上都这么说，只要自己悄无声息的让张秀女服下一点，就是太医也查不出原因，那么，张秀女就只能是得了急症被逐出宫。这样一来，万皇贵妃没了想要支持的人，太子妃之位就非自己莫属了！
　　万皇贵妃讽刺的看着太后，皇帝也是一脸的失望看着太后，太后闭了闭眼睛，从刚才孙雨蝶哭着愿意说真相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又输了，之所以没有阻止孙雨蝶，只是不想在万贞儿面前更狼狈罢了。
　　“铅粉是哀家给孙雨蝶的，要打要罚，随你们吧！”太后认命般的说道。
　　皇帝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让他惩罚自己的母后，怎么可以？又怕万贞儿不依不饶，忙一脸恳求的看向万贞儿。
　　万皇贵妃咧嘴笑，不看太后和皇帝，对两个太监道：“这秀女满嘴胡言，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水灌下去？！”
　　皇帝听了，对万皇贵妃感恩戴德，太后见状，死死的捏紧了拳头，这个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