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狂后》风筝飘雪

53、第 53 章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随即是脚步慌乱远去的声音。
　　若娴听着那慌张的声音有些熟悉，匆忙跑了出去，蒋慧心正呆站着，愣愣的望着离去的身影，王玉岚则一脸的惊魂未定。
　　若娴是认得朱祐杬的背影的，此时此地，到底不敢十分确认，试探的叫了一声：“阿杬？”
　　朱祐杬闻言转身，又惊喜的跑了回来：“阿娴！真的是你，原来我没走错啊！”
　　若娴笑着点头，也没想到朱祐杬会找到这里来。
　　王玉岚已经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皱着眉头看了看朱祐杬，才有些迟疑的对若娴埋怨道：“张姐姐，后宫不可私会外男，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待选秀女，虽说这人年纪小了些，但被人发现，可是会......”
　　“妹妹！”回过神的蒋慧心打断王玉岚后面的话，先是对朱祐杬抱歉的笑了笑，才对王玉岚解释道：“妹妹是急糊涂了？你看这位公子的衣着？这般容貌气质，敢独自来廷辉阁，年纪看着又比太子殿下小，定是宫中哪位皇子了！”
　　王玉岚先是讶异的看向朱祐杬，想明白了后窘红了脸，羞愧得不敢看朱祐杬和若娴：“是，是我急糊涂了。”
　　朱祐杬听着两人对话，起了逗玩的心思，对若娴挤了挤眉眼，双手抱胸看向蒋慧心：“姑娘既然这么聪明，不如再猜猜本宫是几皇子？”
　　这次，不待蒋慧心回答，王玉岚已经抢先道：“看公子的年岁，这宫中在十三岁上下年纪的，只有四皇子了！”
　　蒋慧心笑着点头附和，朱祐杬却只是笑而不语，王玉岚见状抿了唇：“难道，民女又猜错了？”说着还忐忑的看向若娴。
　　若娴笑着敲了朱祐杬的额头一记：“行了，就你这年纪，谁猜不着你是四皇子？难道要人猜你是哪宫的太监你才高兴？”
　　蒋慧心和王玉岚看着若娴的举动目瞪口呆，本以为若娴敢对皇子无理已经是举动惊人，却不想，出身高贵的四皇子被打了一记不但不生气，反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讨好着若娴：“我这不是想逗逗她们么......”
　　若娴笑着为三人互相做了介绍，又对蒋慧心和王玉岚解释：“我与四皇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平日里亲如姐弟，举动未免会随意些。”
　　蒋慧心和王玉岚这才没了方才的吃惊，王玉岚猜测朱祐杬来找若娴定是想单独跟若娴说话，便识趣的告辞，蒋慧心却看着四皇子不动，王玉岚只好拉了拉蒋慧心并以眼神示意，蒋慧心这才收回自己心思与王玉岚一同告辞而去。
　　待那两人走后，若娴才笑看朱祐杬：“怎么？马上就要天黑了，还跑我这里来？”
　　朱祐杬“嘿嘿”一笑：“我就是无聊，来看看阿娴住的地方。”说着还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也不用若娴邀请，径直入了房内。
　　若娴跟在阿杬身后入了房，见朱祐杬已经自顾的倒了茶水，笑着摇了摇头，在朱祐杬旁边坐下。
　　“阿娴，今日我与太子哥哥见面，开玩笑说太子妃人选必定是阿娴你了，结果太子哥哥当下就与我发了火，还说......”朱祐杬探究的眼神直盯着若娴不放，若娴只以为朱祐杬是担心自己听不得不好的话，忙问道：“还说什么？”
　　朱祐杬双眼盯着若娴不放，慢慢的把朱佑樘说的话转述给若娴听：“太子哥哥说，这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不成？凭什么就必定是她张若娴，本太子还就不选她！”
　　意料中的话，若娴低头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无所谓的笑笑：“我当是什么话呢，太子说的都是实话啊，选妃可不似我们平日里玩儿，自然是要选可心可意的女孩了。”
　　朱祐杬皱着眉头：“可平日里你们那样要好......”
　　“阿杬！”若娴打断朱祐杬的话：“阿杬你还小，亲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就如我和你要好，是姐弟亲情，却不能成为夫妻，我和太子也是一样，如今他要选的是妃子，且不说他能不能做这个主，终究不会是我，懂吗？”
　　“为什么不能成为夫妻？”朱祐杬心有不甘的问。
　　“什么？”若娴一下子被问住，一时不知朱祐杬问的是哪个为什么，心中也升起一丝警惕，难道阿杬他......
　　朱祐杬见状，立刻换了语气：“没，没什么，我就是替太子哥哥可惜了，阿娴这样好，他却不喜欢。”
　　无论是谁，被夸奖都是开心的，若娴被朱祐杬逗笑了：“喜欢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等哪天阿杬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了，就明白了。”
　　朱祐杬眼神闪了闪，红着脸左右看看，才支吾道：“时，时候不早了，阿娴你早点歇息，我先走了。”说完，匆匆而去。
　　若娴看着那飞快逃跑的背影，一时乐开了怀，脑子里响起朱佑樘说的话，脸上笑意终究是淡了下来，这几天，心里时常在问自己，后悔当时的选择吗？心里有个犹犹豫豫的声音在角落里说：有点儿......
　　又有另一个肯定的声音斩钉截铁的说：不后悔。
　　摇摇头，事已至此，多想也无意义。
　　第二日，训练完以后，二十五名秀女集中在正殿用过午膳，就是秀女们午休的时间，有那些犯困的，吃完饭就离开回房歇息了，也有如若娴等人这样，暂时还不困的，要好的几个小姐妹就会聚在一起聊聊天。
　　三人找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下，蒋慧心迫不及待的问若娴关于朱祐杬的事：“姐姐，你和四皇子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他看着可俊了。”
　　若娴含笑点头，王玉岚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姐姐和四皇子如此亲近，难道，姐姐在宫中的贵人就是邵贵妃？”
　　“一定是了！”蒋慧心笑着抢答：“姐姐，你给我们说说四皇子的事呗。”
　　若娴见蒋慧心一门心思都在阿杬身上，见左右无人注意，忙打趣道：“妹妹这么关心四皇子的事，莫非是对四皇子上了心？”
　　蒋慧心脸一红，低头小声道：“我，我也就那么一问，姐姐想哪里去了。”
　　蒋慧心这样的小儿女态，若娴鲜少见到，哪里还看不出蒋慧心的心思？只是，如今一个年纪尚小，一个还是秀女，若娴也不好说多。
　　正沉默着，孙雨蝶走了进来，远远的看见蒋慧心和王玉岚坐在若娴身边，也一脸笑意的走过来，将王玉岚挤到一旁，自己坐到了若娴身边，孙雨蝶先是对若娴一笑，随即远远指着一个秀女道：“你，去给我倒杯茶来。”说着，又对若娴道：“姐姐，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被指使的秀女不敢反抗，乖乖的去倒茶，王玉岚被挤到一旁，先委屈的看了眼若娴，随即也只能沉默的坐在一旁，若娴感受到王玉岚的委屈眼神，却不敢说孙雨蝶什么，孙雨蝶的性情绝对说不上好，若不是因为万皇贵妃的原因，她估计也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倘若她真的做了太子妃......
　　若娴到底还是怯弱了，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去惹得孙雨蝶不快。
　　一时如坐针毡，若娴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窝囊过，眼见着好友被欺凌，却无可奈何，纵是可以借着万皇贵妃的气势与孙雨蝶拼一拼，可是拼了之后呢？太子妃人选虽还没确定，自己却一定是最不可能的那位了，现在呈一时之能，将来就可能给整个张家带来杀身之祸。
　　有宫人过来在孙雨蝶耳边耳语了几句，孙雨蝶脸上一喜，大声笑道：“太后娘娘要见我？！”
　　语中的欢快让整个正殿闲聊的秀女都感觉到了。
　　孙雨蝶跟若娴打了个招呼，跟着宫人离开了。
　　被指使倒茶水的秀女见孙雨蝶走了，便将茶端给了若娴，若娴没接，让那位秀女自己喝。
　　王玉岚见孙雨蝶离开了，又回到若娴身边，脸上满是委屈之色，眼中含泪哽咽道：“同是秀女，她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蒋慧心也是一脸的铁青：“不过是仗着是太后娘娘的同乡，什么东西！”
　　若娴将自己的手帕递给王玉岚，安慰两人：“也不过是这一个月的时间，咱们暂且忍一忍。”
　　一听到忍字，蒋慧心就来火：“咱们还不够忍么？姐姐说得倒轻巧，这里除了姐姐，我们谁不被她当牛当马的使唤？还不够忍么？”
　　若娴见蒋慧心的火气牵连到自己身上，一时不敢再多说，王玉岚见形势不妙，忙扯了蒋慧心的袖子：“你怨孙雨蝶就怨孙雨蝶，把火气撒在张姐姐身上作甚？”
　　蒋慧心这才歇了火气，闷闷的低头不语。
　　气氛有些沉闷，三人一起出了正殿，气氛早已不对，也没了一起说话的兴致，三人穿过回廊到了东西跨院和后院的路口，蒋慧心先转身而去，王玉岚对若娴抱歉的笑道：“姐姐别介意，蒋姐姐也是被欺负狠了才失态。”
　　若娴不介意的笑道：“蒋妹妹的性子我哪里不知道，妹妹也别操心，我自然是不介意的。”话才说完，蒋慧心离开的方向就传来两声尖叫，若娴和王玉岚对视一眼，一起朝尖叫声的方向跑去。
　　两人才转过月门，便看见蒋慧心和孙雨蝶双双摔倒在地上，蒋慧心先起来，看着孙雨蝶的眼神越发不满：“好好的，你那么慌慌张张的冲过来做什么？”
　　平日里嚣张的的孙雨蝶竟有些结巴起来：“我，我哪有慌张？明明是你走路不长眼睛！”
　　王玉岚上前走到蒋慧心身边一边扶她起来，一边关心的询问，若娴则去把孙雨蝶拉了起来，见地上有个绣着荷花样式的荷包，想着是她们谁掉的，也就拣了起来，正要问是谁的，孙雨蝶看见后，一把抢了过去，神色有些不自然：“这，这是太后娘娘赏的荷包，你也敢碰？！”说着，就塞进了袖子里，生怕别人多看一眼似的。
　　若娴顿时有种好心没好报的感觉，一时也没了好脸色，蒋慧心本就对孙雨蝶不满，如今见孙雨蝶这模样，顿时冷笑道：“我当太后娘娘的同乡有多了不起，不就是一个荷包么？就紧张成这样？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蒋慧心本是想讽刺孙雨蝶一顿，不料孙雨蝶却像被说中了心事一样，脸色瞬间白了一白，又强自镇定道：“你胡说什么？太后娘娘的赏赐，怎么可能见不得人？”说着，也不管三人如何反应，径自慌张离去。
　　王玉岚眼看着孙雨蝶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蒋慧心还有些不确定的问若娴：“不会是被我说中了什么吧？”
　　若娴也觉得孙雨蝶不正常，却又说不出什么。
　　三人再次道别往各自的住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