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狂后》风筝飘雪

47、第 47 章

　　初选名单下来的第二天，王玉岚和蒋慧心相约来了张家，三人笑闹了一会儿，蒋慧心终于叹道：“要说，咱们住在京城，也好，也不好。”
　　若娴和王玉岚都好奇的看着蒋慧心，蒋慧心故作愁眉苦脸的吐了口气：“咱们这离皇宫近，就算大选，也不必如其他秀女那样离家千里长途跋涉，只是，这会子，远的秀女估计都启程进京了，咱们住京城的，却是硬生生要等三个月，唉！”
　　王玉岚以团扇掩嘴而笑：“看姐姐这急性子，这是迫不及待了么？”
　　蒋慧心吃了口点心，见王玉岚笑话她，也不恼：“我这是想速战速决！你说，要么选上，要么选不上，多大点事，非这么折腾，现在我家呀，抓着我的不是，就说进宫的时候可怎么办，说得我好像只要一进宫就没命似的，这不，还计划着请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来教我呢！”
　　王玉岚一听，讶道：“你们家还没请呢！？”
　　“啊？”这回是蒋慧心和若娴吃惊的看着王玉岚，王玉岚见两人如此表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解释道：“我家在选画的时候就已经请了宫里出来的嬷嬷回来住着了，一些简单的礼数，我都已经学了，现在名单下来，就要开始学深一些的东西了。”说着，想了想，王玉岚提议道：“反正嬷嬷教一个也是教，教三个也是教，不如我回去跟娘说说，你们明日开始来我们家吧，至于嬷嬷那里，再多给些束修就是。”
　　蒋慧心本还有些排斥家里请嬷嬷，现在听说王玉岚家早就请来学上了，又恰逢王玉岚邀请，瞬间就被说得有些心动，蒋慧心看着若娴，若娴见蒋慧心邀请的眼神，忙摆手拒绝：“可别这样看着我，我肯定是不学的。”开玩笑，出入宫廷十几年了，再去一板一眼的学那些规矩，无疑是折磨。
　　王玉岚见若娴一副敬谢不敏的神态，以为若娴是怕苦怕累，赶紧劝道：“姐姐别担心，嬷嬷虽是宫里出来的，却很是和善，讲解也很是仔细，秀女三千，我们若想脱颖而出，必定是要先下一番功夫，进了宫，咱们也学得快一些不是？”
　　蒋慧心忙点头应和：“是啊，是啊，我娘也是这么说来着。”
　　若娴依旧坚定的摇头：“不是害怕，早前在先生家启蒙，也有宫中出来的嬷嬷教习，所以，这次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儿学了。”
　　王玉岚疑惑的看着若娴，蒋慧心却自以为发现了什么真相：“姐姐的先生肯定是豪门世家罢？”
　　“豪门世家？”王玉岚看看若娴又看看蒋慧心，一脸的困惑。
　　若娴也讶异蒋慧心为何会这么猜测，蒋慧心却一脸得意道：“咱们平常人家学什么宫中礼仪规矩？也就那些公侯官宦世家才会请那些出宫了的嬷嬷教自家小姐，我去徐家族学就听说徐家嫡枝的小姐们都是有嬷嬷教的。”说着，蒋慧心一边上下看着若娴一边点头：“怪不得，我总觉的张姐姐的一举一动跟徐家那几位小姐差不多，原来姐姐的先生那么了不起。”
　　王玉岚听了蒋慧心的解释，只觉得好笑：“呆子，你见哪家官宦出生的人家会教咱们这样家世的姑娘？你倒是举个例子出来？”
　　“是哦！”蒋慧心也反应过来，一脸不好意思的吐舌：“一时想岔了。”
　　若娴见两人围绕这事要没完没了下去，于是自动给出一个解释：“我们家和万首辅家有些渊源，所以，其实，我是跟万家的小姐一块儿学习的。”
　　那位万首辅一直自称是万皇贵妃的亲戚，如今，就借他的名义用用吧，若娴如是想着。
　　两人知道若娴是在万首辅家学习的，也就释然了，至于其中有什么渊源，完全没必要细问，就如蒋慧心能去徐家族学一样，在京城，谁家没有个七拐八拐的显赫人脉？
　　蒋慧心便不再顾及若娴，当即答应了王玉岚的邀请。
　　送走两人后，若娴在房门口遇见了瑶珠，瑶珠身后的丫鬟夏月抱着一盆单瓣水仙，夏桑端着一碟红豆糕。
　　瑶珠看见若娴，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容：“姐姐，其实我那房间太小了，这水仙花还不如摆在姐姐房里好看，还有，知道姐姐最爱这红豆糕了，一早我就让夏桑去买了来给姐姐尝尝。”
　　若娴对瑶珠态度转变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瑶珠这样的示好，大概是怕自己真会成为太子妃，以后对她不利。
　　夏桑想要将糕点交到含烟手里，含烟自是没有接，另一边夏月要将手里的花盆交给秋萍，秋萍则看了眼若娴，见若娴并没点头，也不敢接。
　　若娴对瑶珠露出一个疏远而又得体的笑容：“妹妹有心了，今儿早上吃得有点多，这会儿什么也吃不下了呢，我若想吃时，自然会让丫鬟去买的，就不劳妹妹费心了。至于这水仙花，我是喜欢不错，但也不至于就缺了这一盆，妹妹还是留着自己好好装点房间用吧。”
　　说完，若娴便绕过瑶珠往自己房里走。
　　瑶珠被回绝也不如往日那般生气，一张小脸可怜欲泣：“姐姐还在生我的气吗？”瑶珠见若娴停住脚步，继续讨好道：“之前是我不对，因为姐姐处处都比我好，我心里也是不服气，想着总要有一样胜过姐姐才是，可是，姐姐你看，就连选妃，我连初选都过不了，又哪里还敢跟姐姐争长短？
　　姐姐，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之前的不懂事好吗？不管怎样，我们还是亲姐妹不是吗？姐姐，我们和好好吗？”
　　瑶珠说得很动情，若娴听着，叹了口气，到底不忍心，她说得没错，到底是亲姐妹，更何况，先前两人的小打小闹根本无伤大雅。
　　“好了，水仙就算了，这碟红豆糕我收下了。”若娴示意含烟接过夏桑手中的碟子。
　　瑶珠见状，脸上重新换上笑容，惊喜的过来拉住若娴的袖子：“姐姐这是原谅我了？姐姐真好！”那娇憨的样子，连若娴看了也忍不住生出一分欢喜来。
　　得到若娴原谅的瑶珠，开始不遗余力的缠着若娴，若娴要看书写字，瑶珠也拿着一本书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若娴想吹箫，瑶珠则弹琴附和，若娴要做针线，瑶珠也拿着针线在一旁。
　　若娴觉得这样的瑶珠虽然缠人，但也可爱，若真有个这么黏她的亲妹妹，若娴觉得也是不错的，只可惜，当宝绣楼送来进宫要穿的衣裳时，偶然间，瑶珠的一个怨毒眼神，出卖了瑶珠，也让若娴有了警惕。是的，不是羡慕嫉妒，是怨毒，那样的眼神，让若娴心惊，只一瞬间，瑶珠就转换了神色，嘟着嘴羡慕道：“虽然知道不该，但我还是羡慕姐姐能有这么多好衣裳！”
　　若娴按下心惊，若无其事的笑道：“娘给我做了不少的衣裳，入宫怕是一天穿一件也够了，要不，妹妹随便挑一件？”
　　瑶珠先是双眼冒泡的看着若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有些不好意思：“那，那怎么好意思，要是义母知道了......”
　　若娴安抚性的拉住瑶珠的手，将她拉到放衣服的榻上：“咱们是姐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看哪件合你心意，尽管挑了去！”
　　瑶珠认真打量若娴的神情，最后确定若娴没有不悦，才真的挑了一件鹅黄色的裙子。
　　待瑶珠欢欢喜喜的走了，若娴才叫来秋萍和秋萝，吩咐两人多盯着点钱氏和瑶珠在私底下的动作。原本，若娴只当瑶珠真的认了命，一心想修复姐妹关系好互相扶持，可是，今天的那个眼神，绝不是认命那样简单，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连几天，秋萍说私底下瑶珠除了跟钱氏接触，就是去张峦跟前，偶尔见见张纯。秋萝也回禀说钱氏最近跟王，邓两位姨娘走动得比较频繁。
　　若娴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想不出瑶珠母女想干什么，只能叫两人继续暗中注意着钱氏那边的动作。
　　六月初，眼看就是进宫的日子了，若娴去正房用早膳时，金氏一边看着若娴吃，一边说道：“过几天你就要入宫参选了，王姨娘来请安时，跟我提议去寺里拜拜，你也准备准备，咱们明日一早去万寿禅寺拜一拜。”
　　若娴听说是万寿禅寺，诧异的抬了抬眼皮：“怎么不是嘉福寺？”
　　嘉福寺以泉而胜，万寿禅松闻名，两者本是不相上下，只因已故的太皇太后常去嘉福寺，后来又有万皇贵妃在嘉福寺修养，嘉福寺渐成为默认的京城第一寺庙，大多人也是喜欢去嘉福寺烧香拜佛。
　　“外地来的秀女都陆续到了京城，这几日恐怕去嘉福寺的人太多了，万寿禅寺也不差，这寺庙名字还是先皇钦赐呢，也正好，咱们许久都没出去逛过了，趁着明天去拜佛，也都出去走走吧。”金氏把离若娴较远的豆浆端到若娴面前。
　　金氏都这样说了，若娴自然没有意见，低头用完了早膳，突然想起秋萝说的，钱氏这些日子与两位姨娘走得很近，今日的提议是王姨娘提的......
　　若娴只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顺口问了句：“只我们母女去还是连同两位姨娘并瑶珠妹妹也一起去？”
　　金氏笑着接过董妈妈递过来的毛巾亲自为若娴擦拭嘴角：“不只她们，钱妈妈也去，邓姨娘说得对，只我们两去，估计那母女两又要闹到你爹那里去，反正是去拜佛，索性都去吧，也图个吉利。”
　　若娴眼皮跳了跳，倒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