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爱吃虾的酒妖

3、ch-3

　　无论沈钰心里的思绪如何纷杂，回了家见到阿兰，这些心思都藏了起来。管他秦桦怎么想的，有他在，还能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欺负了去不成？
　　阿兰，也就是楚玉，明显感觉到自家表哥对自己的关心更上了一层。
　　倒不是说沈钰平日里并不关心她，只是平时沈钰的关心也只是询问她有没有按时喝养身的汤药，却不会连药苦不苦都要问一问。
　　闹得身边的侍女们也紧张兮兮的，生怕她身上有什么不舒坦也不说出来。
　　忍了半天，楚玉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钰哥今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不对劲？”自己今天也怎么样啊，那里需要小心翼翼地对待了？
　　落霞端了杯沈钰亲自指定的红枣桂圆茶过来，放到桌案上，“可不是？表公子平时可不会叫奴婢沏红枣桂圆茶。”盖因楚玉平日里就算喝些养生的花茶，大概率也不会选择这道红枣桂圆茶，毕竟楚玉不大喜欢桂圆。
　　但就沈钰这个不会对女子们的喜好有多少了解的男人来说，能记住这么一道众多女子都喜欢的花茶已经不容易了。
　　沈钰笑笑道，“哪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想起表妹到了兰城将近两年，我却一直忙于公务，平日里也抽不出空来关心表妹，一时惭愧，对不住祖父的嘱托罢了。”
　　这个理由令人无法反驳。
　　落霞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毕竟，她作为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确实知道自打两年前小姐到了兰城，表公子一直忙于公务，对小姐确实有所忽略。不过，小姐也不在意这个，反倒自得其乐呢。
　　离了江南，身边有没有长辈的管束，作为表哥的沈钰更是对楚玉宽纵的很，楚玉在兰城的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自在。
　　她又不是需要人小心呵护的娇花，哪里需要人时时照看着？以前在江南有长辈在，无论想做什么，总要周全几分，就算不乐意闷在宅子里，也不会私自往外面跑。
　　在兰城就不同了。只要想出去，楚玉随时可以出府，就是与外男结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西北这里的物候不适合农作物生长，生产力也不发达，粮食作物的产量高，交完税之后，将将让一个家庭不至于挨饿。
　　要想维持家庭，家里的每个人都需要尽自己的努力，女子抛头露面是常态。决至于像中原地区讲究女子以贞静为美，寻常不会自己出门，若是出门要不是跟着长辈就是有兄弟护恃。这还是殷朝风气开放，若是在前朝，女人活动的圈子更窄。
　　在兰城，府里的正经的主子也就是沈钰和楚玉，沈钰一心扑在公务上，楚玉想干什么等闲他也不会去干涉，反正他知道楚玉有分寸。
　　当然，沈钰有自知之明，楚玉要是铁了心想要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也是拦不住的。
　　不过就算楚玉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会叫沈钰知道。
　　“钰哥说笑了，在兰城呆了两年，我的身体渐有起色，难道不是你的功劳？”楚玉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正值傍晚，残阳从窗口斜斜射进来，楚玉半张脸庞被照亮，肌肤如玉，已经渐渐长开的眉眼带着少女的柔和娇媚，漂亮得叫人心里一颤。
　　沈钰恍惚了一瞬，突然意识到，楚玉已经到了能够轻易吸引男人目光追逐的年纪了，昔日那个头上扎着两个团儿，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玉儿最近可有认识什么有趣的人？你在府里呆着无聊，不妨同朋友约着出去游玩，也好松快松快。”沈钰最想问的是楚玉究竟认不认识那个秦桦，对他怎么看。
　　只是他一个做人兄长的，总不好大大咧咧地询问表妹关于一个外男的看法，只好旁敲侧击。
　　“有趣的人吗？说起来，前几日我见到的秦将军倒是个妙人，原以为他一个武夫多少有些粗莽，没想到于琴棋书画上也有两分见地，倒是文武双全。”楚玉想着那日见到的高大男子身上的缀了竹纹的麒麟玉佩，倒是与她的喜好相同。
　　寻常的麒麟佩多是脚踏祥云，楚玉还没在旁人身上见过配了竹纹的麒麟佩。倒是她，因为喜欢这样的搭配，特地寻了好玉料，叫几个大匠雕了一匣子，偶尔拿出来佩戴。
　　沈钰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这张笑脸了，不过见了一面就值得表妹这样夸赞？“是了，当初秦将军在京城时也是时常出入文社的，他的时文还得过兵部侍郎的夸赞的，虽然文采不甚出众，却是言之有物。”哪怕心里纠结得很，沈钰也做不出背后中伤人的事情来，顺着楚玉的话夸了句话。
　　“钰哥与秦将军交好？当日来访，秦将军亲自递了礼单，瞧着十分精心。”楚玉说道，礼单上既西北难得一见的好丝绸，有兼有笔墨纸砚，上好的皮子和当地风物，就是他们表兄妹逢年过节给家里收拾礼物也就这样了。
　　沈钰脸上的笑是彻底淡了。他在兰城做官自然要与当地掌管兵力的武将打好关系，西北重镇，论起权力，他这个一县父母官当然比不过手握兵权的将军。秦桦待他虽然客气，但他上任三年也没从秦桦手中得过什么优待。
　　于他都不甚礼遇，倒是对他的表妹颇有青眼。秦桦是想干嘛！
　　就算沈钰迟钝，这时候也得起疑心。
　　那礼单他是看过的，样样是精品，需要用心收罗。瞧着投了沈钰这个文人雅士的心头好，放到楚玉面前也是但沈钰没有忘记自己面前的这个表妹虽是个女儿家，却不是个喜好华服美饰，胭脂水粉的性子，倒是像须眉一般对君子之艺颇为喜好。
　　最重要的，沈钰清清楚楚地知道，秦桦至今没有婚约，甚至以前朝中大员有想要招他为东床快婿的也叫他用“于国家社稷无功，一事无成，何以成家”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推了。
　　莫不是不爱红颜，却爱蓝颜？
　　呵，世家贵女不能叫秦桦动烦心，却来招惹自家的“少年俊彦”？
　　想到表妹穿着男装的风采，端是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以前沈钰还颇为自豪，现在倒是宁可她不要那般出众，招了某些人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