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问情何物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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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午膳了，少爷。”翠玲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后说道。
“好。”文朗琦放下手中的书和翠玲一同离开。
“少爷，老爷今日目有喜色，想必是有什么好事。您啊，饭桌上老爷说话时，您便顺着些吧。翠玲是一个挺年轻的姑娘，才二十有一的年纪。按理来说她这个年纪对不上佘韵嫣贴身丫鬟的位置，但是佘韵嫣原本的贴身丫鬟为了护主已经死去，翠玲是后期顶上的。她的和文朗琦相处的时间不长，因此文朗琦和她关系不是特别亲近，她也没将文朗琦看作是自己的弟弟。
可他们毕竟也想出过那么一段时间，翠玲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对文朗琦她有那么几分心思。所以翠玲比起其他的仆人更多了几分对文朗琦的担心，当然她会说这话估计也受了佘韵嫣的指示。
文朗琦没放在心上，但他也想和爹娘好好谈谈，既然他爹今天高兴，那就今天说吧。
文朗琦坐在佘韵嫣旁边的位子上，所以贴着佘韵嫣，但是他却是和他爹—文和礼四目相对。
“晓鶠。”听得爹有这么叫，文朗琦不由得皱了皱眉。
饭桌上，文和礼如果没事绝不会主动和文朗琦交谈。文家在望海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文和礼只是个有钱的富商。明明特别有钱却没有与之相符的地位，让文和礼时常感到尴尬。基于这两个原因，文府是极为重礼的。举个例子，文和礼就算再怎么宠爱他的那些小妾和她们生的孩子也不会把他们叫上饭桌的。
“爹，有什么事？”
看文朗琦态度还可以，文和礼也放缓了自己的语气，“晓鶠啊，过几日樊文青会来到望海城。听说是当年的状元，参加过多次考试出题你好好准备，争取让他能提点你几句。”
文和礼原本不觉得自己会请到这位大儒，但没想到竟然请到了，这久负盛名的大儒也贪恋钱财，果然世人皆是俗人。
“嗯。”
“行了，下去好好休息吧。”文和礼也不喜欢自己这个逆反的儿子，谁也不想看别人脸色不是？
两父子的交谈总是这样少得可怜，小的时候文和礼就对文朗琦感情复杂，大了感情更是冷淡。
文朗琦从小到大都是学四书五经的，不是没想过修复父子亲情，但是这需要两个人的努力。很显然文和礼之需要一个听话的继承人，而不怎么需要一个儿子。
若非文和礼的思想古板，他估计会多出一个继弟什么的。
文朗琦其实饭还没吃几口，但听到文和礼几乎下意识的赶人，就立马起身离开。佘韵嫣略微有些烦躁，想要叫住自己的孩子。可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文和礼，又把话咽了进去。
只是吩咐翠玲带点东西给文朗琦吃。
很快文府的仆人就意识到了父子之间的矛盾，调节是不可能由他们做的。他们只是努力避免两人见面，以免自己遭殃。一时之间，文府里的人人人自危，所有人多活在这样一种低气压的氛围里面。
过了几日后，樊文青应邀来到了文府。他已有五六十岁了，是近一年才辞退官职回到望海城养老。樊文青十九岁做官，直到如今已有三十多年了，轻易便看出这文府的怪异。
当然他是察觉了，可不打算管。他没有那么无聊，人家花钱叫自己来提点孩子几句，那么就这么做其他的可没必要管。
文朗琦被好好地收拾了一番，虽然时间废了不少，但是对贵客还是要有基本的尊重。正式的穿戴就是表达对一个人尊重的方式之一。
“樊先生好。”文朗琦向樊文青恭敬地做了一个揖。
面对态度好又长得好看的人，绝大多数人会对其报以好感。一般来说初次见面会在一段时间内影响别人对你的看法。
樊文青不是什么特例，他满意地对着文朗琦点了点头。
文和礼发觉樊文青对文朗琦感官不错，知道樊文青会用心提点。别也知趣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天色尚早，文公子不如带老夫，好好逛逛贵府？”
“自然。”
文府内部的构造，说不上多么金碧辉煌。它走的是低调有内涵的路线。作为一个富商，总不可能把府邸修得太过奢华，让人来宰吗？同时达官显贵也不敢，毕竟还有皇族在上面看着。
文府这样的修建风格可以说非常符合樊文青的品味了。不由地多嘴问了一句，“这是谁主持建造的？”
“家母所设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佘韵嫣的涵养和眼见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樊文青点了点头，没有再聊下去。跳过了这个话题，继续和文朗琦进行一问一答的环节。
科举考试考的很杂，樊文青曾经监过考也出过试题。可以大概猜测一下，但策问就需要考生自己的理解了。
策问即出一些有关时事政务、经义等方面的问题。当然这都是殿试的内容，文朗琦已经过了进士，获得了资格策问是必须要考虑的。
前面的都还是些小打小闹，策问是最重要的。因为这是由皇帝决断，有时其他差了点可以依靠策问得了状元。
文朗琦的眼界很开阔，行走江湖还饱读诗书。策问对文朗琦不成问题，可也很有问题。
“你若是未能过了殿试，便来找我。”樊文青无疑是起了爱才之心，若是在盛世文朗琦会是个人才，樊文青也不会选择退出朝廷。可惜现在……保留下种子，才是为了人民和日后的盛世着想。樊文青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他从不效忠于某一个人，他一直记得他踏入官场的初心并且从未违背。
“后生明白。”
听了文朗琦的回答，樊文青满意地点点头。这次文府之行果然是值得的，发下自己可笑的清高才能遇到贤士啊，当然适当的收点钱也是可以的。看来此次文府之行是很有价值的。
送走樊文青后，文和礼急不可耐地地上前询问文朗琦交谈的如何。佘韵嫣并不满意文和礼过于外漏的表情，不禁想问自己是如何看上他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三观越加的不和，争吵和矛盾一直不休。渐渐的佘韵嫣学会了无视而文和礼学会了去从柔弱的女子身上找到自己的优越感。
文朗琦一五一十地向文和礼回复刚刚的事情。文和礼满意地点点头，表情也微微缓和。看向文朗琦也多了几分欣慰，果然是自己的长子，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文朗琦习惯了文和礼因自己有用而态度缓和，因自己叛逆而怒目而视的态度。并没有感动和别的什么感情，束缚他的是血缘是养育之恩。
“父亲，若没什么事。儿子变告退了。”
“嗯，好好休息。别坏了身子，耽误了科举。你可是要复兴文家门楣的人。”文和礼关心了几句后也离开了，寻思着去那个小妾的房中好。
他和樊文青聊了许久，还留樊文青吃了一顿午饭。现在已是日落西山后的时间了，文朗琦准备回房间学习。
路过厨房的时候，听到一点极细微的哭声。应该是个不大的女孩发出来的。文朗琦做不到无视，因此就去了厨房。
果然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在哭。
“你是想用眼泪煮药吗？”文朗琦打趣道。
“没，没有”女孩胡乱地用手摸了几把脸上的眼泪，哽咽着说。
“发生什么事了？”
女孩又抿嘴不说话了，回头看自己汤去了。
“有什么事，不妨告诉我。你身边的人应该病的不轻，再怎样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坏了吧？”
“这……”女孩从小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心性单纯，只一心担心自家夫人。文朗琦随随便便一问，女孩就和盘托出了。
“我家夫人…得了重病，大夫人找来了望海城…最好的大夫也治不好。说…只能听天由命了。”女孩边说边抽泣，最后直接演变成了嚎啕大哭。望海城著名的是商业，这里的常住人口并不算太多也就一半左右。所以这里除了商业以外其他的要差于其他的地方。
像那种非常好的大夫，一般都在京城这类达官显贵居多的地方或者怕事直接隐居。
“我通些医理，可否带我前去一观？”
事情都和文朗琦说了，女孩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带文朗琦去了。
女孩夫人的住处比较偏僻，但也未见破败之像。中规中矩，没什么可揣度的。估计只是个不受宠的姨娘，文和礼的妾不算少又有钱，他的妾室通常无法受宠多久。
房间里面偏向于黑暗，没有点灯。天色已经偏暗，屋内平白多了点恐怖的气氛。突然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文朗琦立马就循声而去。
文朗琦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宛若枯树枝的手，僵硬而又干瘦。女人黄黑色的脸，被像野草一般的头发半遮半掩着。她的咳嗽声极为急促，嗓子已是沙哑得不能听了。
她的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女人，她大部分的身影都隐匿在阴影中，但她的眼睛却还是直直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的。
说不清是担心还是在等待着什么，但现在还是看病人的情况要紧。
“嬷嬷，你能不能让这位公子给夫人看看？”女孩是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反正只要有可能救活夫人的方法她都乐意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