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缘阁》莫须有在

16、问情何物05

　　若是几个人站在这姻缘树下，场面一定会非常美好。但现在原本就不是一个多大的寺庙里，偏偏挤了不少人，在这种人挤人的情况下，文朗琦除了看见人头以外就是那颗姻缘树了，什么浪漫气氛都没有了。
　　“刘凛？”哦嚯，人不见了。文朗琦想去找刘凛，却不想被人群挤望了姻缘树的中心。文朗琦稍微想想逆流而行，就会收获不少人的皱眉，因此文朗琦也不得不歇了现在去找刘凛的心思，干脆先顺势求个姻缘再找人。
　　“施主可是在找什么人？”问话的是专门派发红绸的小和尚，发现文朗琦心不在焉，还四处张望，不由地问道。
　　“是的，我的朋友和我走散了。”文朗琦原本还想问问小和尚有没有看到刘凛，但想想排在后面的人群，只得作罢。
　　“哦，那没关系。只要是真正的朋友无论怎么样都不会丢的施主来我们这儿应该是来找另一种缘分的。”说着，小和尚已将红绸和毛笔递给了文朗琦。虽然有些健谈，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文朗琦刷刷几下，在红绸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红绸后面系着一个比巴掌小些的铜盘，是为了方便红绸的扔出以及挂在姻缘树上。
　　红绸要扔得越高越好，最好是能挂在树梢上。听传言是说抛得越高，越容易让月老看到，好成就这一番姻缘。虽然文朗琦有点好奇，月老好端端来佛庙干什么。但左右他也不信神佛，只是为了搏一个彩头。
　　也正是因为想搏一个好彩头，第一次文朗琦用力过猛，使红绸飞跃到了姻缘树的另一头，也不知有没有砸到人，更不知有没有挂在树上。
　　文朗琦正这样想着，他就被红绸砸中了脑袋。他从地上将红绸捡了起来，想看看是谁和他一样用力过猛了。红绸上面写着三个娟秀小字—罗斓依，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个女子。
　　“罗斓依？倒是个有缘人，既然如此我便帮你一把吧。”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文朗琦力度控制得当，红绸稳稳地挂在了姻缘树的树梢上。
　　“晓鶠？”
　　“希子？！你…也来这里求姻缘吗？”文朗琦是又惊又喜，难道真的是神仙显灵了？
　　“对啊，挤了这么久就为抛一个红绸。原以为不值，却不想在这里碰到了想见之人。”希子说着冲文朗琦莞尔一笑，却不想被后面的人推搡了一把，希子好歹还会点功夫稳住了身形。
　　“晓鶠，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聊天吧。”
　　“嗯。”文朗琦一路护着希子，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感觉大脑都清醒了几分。
　　“小姐，你说那叫‘文朗琦’的人会不会就是您的有缘人呢？”喜鹊欣喜地问道。
　　“也许吧。”
　　“小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期待啊？刚刚你还把那红绸丢到树梢上了呢。”
　　“我左右不过来这里凑个热闹。至于缘分，我们见也没见过，连他的性别都不确定，就说他是我的有缘人也太草率了。”
　　“说的也是。”喜鹊叹了一口气，明明是罗斓依的事情，她却比她本人还要在意些。
　　“好啦，咱们先去茶楼休息一下。”罗斓依拉着喜鹊前往了最近的茶楼。
　　托寺庙的福，附近的茶楼也比平时热闹不少。
　　“可需要包间？”
　　“不用，那旁边还有一桌空位，去哪儿吧。”希子没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文朗琦和希子一块儿来到那偏僻的位子，既不靠窗也不出在中心的喧闹地带。虽然是比中心清净了不少，但却不如靠窗通气。他们的位子紧靠楼梯的下方，也不知当时摆放桌子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可能就是为了客源临时摆放的。
　　“客观，请问要来点什么？”茶馆的客人多了，小二可要跑断腿了，文朗琦能看到小二头上的汗珠了。
　　“客官，请问要来点什么？”
　　“你点便是，我不懂这些东西。我只不过解个渴，休息一下罢了。”
　　“那来半壶碧螺春吧。”
　　“好的，客官请稍等。”说完便疾步离去。
　　“晓鶠，昨日是我任性了。”希子的声音有些暗哑，像是有点生病的感觉。
　　文朗琦早已释怀了昨日的事情，更何况他从未因此怪过希子。如今听她提起此事，并道歉，不由得安慰道“无事，切莫多心。”
　　希子听后，略勾唇角，说“晓鶠，你知道我的追求者众多。其中也不乏王公贵族，却为何偏偏选择你吗？”
　　“为何？”文朗琦知道希子那里吸引了他，却不曾知道他那里吸引了希子。
　　“因为你能够包容我的任性，你是真的喜欢我。其他人表现得再爱我，其实也不过把我当做一个抢手的货物。没有人会真正在乎我的想法和感受，高兴的时候把我捧入云霄，不高兴的时候就算我坠入泥潭恐怕也没人会在乎。”希子说话的时候面不改色，但无端地让人感到揪心。希子很懂的如何把握人的感情，这也是她多年来立于花魁之位的原因。
　　“希子……我会为你赎身的。”文朗琦一直是这么打算的，但希子一直没有接受，甚至可以说是在拒绝。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对你对我都一样，我还不想那么快出嫁。即使现在的生活让我厌恶无比，但舞蹈却是我的挚爱。你呢？你的父母会同意吗？我不想我得到你为了我而被逐出家门的消息，我愿意为你等待。”
　　听了希子的话，文朗琦感到内疚。他想要和希子在一起，就一点要为她赎身。可希子的身价很高，如果不依靠家族的财力，文朗琦短时间内无法为希子赎身。若依靠家族的势力，那么他就一定要爹娘接受希子。文朗琦不得不承认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夹在爱人和家人的中间。
　　“客官，您的茶上来了。”
　　文朗琦接过茶壶，为希子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希子拿起茶杯，把玩了一下才随意地喝了一口。似是不喜欢茶苦涩的味道，只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便在没有续杯。文朗琦则是在慢慢地品茶，他爱茶就像每一个江南的才子一样，贪恋茶的香，茶的意甚至于茶的苦涩。
　　“泡茶的人手艺不凡。”他知希子并不懂茶，便只是简单地赞叹一句，就没有细讲下去。
　　“你喜欢茶也了解茶，而我喜欢酒也了解酒。我尤其喜欢烈酒，入喉的那种刺激感让人迷醉。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醉了之后的感觉，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希子像是联想到了喝醉之后的感觉，嘴上的笑容愈加肆意。
　　“听起来只不过是借酒来逃避现实，人不应该只知沉醉，那样太像一个懦夫了。”文朗琦做不成一个浪荡子，多数时候他在强迫自己做一个清醒的人。
　　“懦夫？”希子眼镜微眯，像是在评鉴什么东西“那我希望你以后永远都不会成为你如今口中里的懦夫。”
　　“…希望如此吧。”事无绝对，莫名的他感觉到希子似乎预知了什么事情。她时间多的是，不急着走，因此她静静地等着文朗琦喝完茶，才一同离去。
　　“小姐，我看到那公子挺喜欢您泡的茶的，只是他已经有伴了。有缘无份哪～”
　　“你事可真多，就那么急着把你小姐我嫁出去吗？”罗斓依打趣道。
　　“当然不是，可是老爷哪儿您也是懂的。”
　　“我懂。走吧，我们回去看看奶奶吧。”罗斓依理了一下衣裳，就走了。
　　茶楼是罗老太太手下的产业，在这儿奶奶的产业不多，毕竟年事已高。经营的多是一些闲散的行业，能赚点钱也能打发些时间。罗斓依今日不过是心血来潮，泡了一壶碧螺春，恰巧文朗琦点了，便送过去了。
　　“送到这里就好了。”希子没打算要文朗琦把她送到春欢楼。
　　“嗯。”文朗琦目送着希子离去，他和希子在一起的时候总容易产生一种莫名的心累感，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原因。文朗琦大多数时候的顺从，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对待希子。
　　希子回了春欢楼没多久，就有一道黑影来到了她的房间。希子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摆弄梳妆台上的首饰。
　　“你们还真是一对纯情的少男少女。”其讥讽之意毫不掩饰。
　　“呵～别带上我，好吗？和他在一起我总有一种欺骗小孩子的负罪感。”
　　“你会有负罪感？”
　　“不会，你太冷了。和文朗琦一样是个木楞子，连一点玩笑都不会开。”希子对于黑衣人的讥讽总是选择无视或者笑脸相迎。“什么时候我才能杀了他？我又不喜欢他，他也只是被我一时迷惑，我支持的是速战速决。他一点也不符合我的审美。”希子眼中的阴冷一闪而过，她知道她和文朗琦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她对情爱向来看得清楚。
　　“再等一段时间，那边还没处理。逐个击破，才是最保险的方案。”
　　“终于下决定了吗？那我就静候佳音了。”话音刚落，黑影便消失了。“还真是配的上自己的名号。”希子喃喃道。不过她也仅是惊叹一句，她向往的生活可与江湖无关，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文朗琦送走希子以后，也迅速回到了家中，开始读书。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被老师新布置的作业，让我醉生梦死，尤其是数学，还要靠自学！更新只能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