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好人》釉霜

15、015

　　现在，夏河被杀案和大丰化工疑似制毒案，暂时分开调查，无法并案，因为，缺少证据链。
　　为此夏子淳还是决定从夏河被杀案这边寻找突破。
　　好在有一张云荫路的视频截图还能大致看出那位打电话男人的部分侧面，这，无疑成为关键线索。
　　徐大脑一晚上，都在折腾这事儿。
　　当所有人全都熬不住东歪西扭时，只有夏子淳，仍然将现有那些资料，看了又看，以求找到蛛丝马迹。
　　打电话的男人，那张侧脸视频截图出来，大脑输入电脑，排查就花了三小时，总算锁定了五位，逐一排查，信息汇总，最后确定，那就是明天开始的工作了。
　　“这人的侧脸，有些和一般人不一样，夏队，排查出来，应该不会很晚。”徐大脑安慰已经昏昏欲睡的夏队。
　　夏子淳不理他，闭眼在那念念有词：“他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呢？发现我们跟踪后怕夏河暴露，幕后主子让他打电话制止？还是单线作案自作主张？这个男人的身材，明显比大厂棚的块头小，这两人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如果是大丰化工厂那边打的，那还真要去好好搜一搜才行，可这会不会打草惊蛇呢？不行，不行，得多找点线索出来才行。。。”
　　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徐大脑扭头看：夏子淳手枕着脑袋，趴在桌上，睡着了。
　　外面，天际露出鱼肚白，鱼鳞般的白云扑满整个天际，早起的晨鸟已经开始觅食，三三两两地，在院子槐树上跳跃地欢叫着。
　　徐大脑关掉所有灯光，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搞了三天，云荫路上所有商家几乎全问到，没有谁会对一张侧脸的模糊视频截图有印象。
　　可找到两个人，现在这张照片，是目前还算能用的线索。
　　小马那组调查的红十字爱心男，他们也是走访了大厂棚那天出来看热闹的所有住户，都说那人肯定是故意在树影下站着没挪动，他们那的路灯又不太亮，没有一个人看清他的脸。
　　只有一位老人说了句还算有点用的话：“那小伙子有点内八，因为我儿子从小没注意，内八严重，所以我很留意跟我儿子差不多的人，看看人家孩子是不是也没养好，我心里能够平衡点。”
　　“您的第一感觉是跟你儿子差不多，那岂不是您看到他的脸？”
　　“没看清，就是从身形感觉上，况且我也只看了他一眼，怎么能胡说呢？是不是？警察同志？”
　　“他那儿子，我门问了32岁。”
　　这和鞋印给出来的信息差不多，只能算可以作为旁证。
　　小马那组调查的红十字爱心的logo运动衫，有了眉目，这是一家专门生产定制服装的工厂，领口印上这个标志的买家，全国上下不计其数，因为图案较为别致，符合许多喜欢标新立异的年轻人。
　　这条线，几乎不可能。

　　就在夏子淳焦头乱额的时候，有一组查到高铁信息：萧永光确实在宛安去w市的时候，第二天就坐了早班车，赶到W市。
　　不仅如此，还通过查询通话记录，发现，那几天他和他儿子萧鼎联系频繁。
　　其中有条短信：东西已备好。
　　萧鼎回了个：好。
　　东西？什么东西？
　　联想到他们下车后被司机陈胜利直接接到大丰化工厂，夏子淳有了另一个想法。

　　宛安没想到，他再次遇到夏子淳，已经是一周后。
　　夏子淳再次来找他问话，还带了一个人，兰宇。
　　宛安正和王姐商量下月菜谱换新的事，见夏子淳来，他立马让王姐忙别的去，把她支开了。
　　王姐不明所以，边走边嘀咕：“也就是个警察，你又没犯事，干嘛这么紧张？看把你吓的。”
　　宛安懒得解释，拿着笔在那空转，小兔乱撞的心，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这毛病，怎么得上了还越来越厉害？

　　这才几天不见，宛安明显发觉夏子淳脸色很差，差到就像是刚刚大病一场。
　　得好好多煲点汤送去，或者弄点大补的玩意回来，给他炖上。
　　正这样想着，夏子淳径直过来，表情复杂：“聊一聊可以吗？有点事要核实一下。”
　　宛安有点纳闷，下意识地点点头，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你认识这个人吗？”夏子淳示意，兰宇赶紧从本子里掏出一张照片。
　　“这。。。这不就是那天夏河打我时，也在现场的人吗？还有一个人，长得什么样来着？”
　　“这样，就是这张，对吗？”
　　宛安盯着瞧，这是一个侧面，他正走在马路上，一只脚已经踏进一家小吃店的店门，一只手还挑起店家的白色塑料门帘。
　　他的鼻子很高，鼻骨那长得有点歪，好像是以前和别人打架伤到鼻骨，还没完全治愈，就又被人给抡了一拳，直至到现在。
　　这个人的怪异鼻子，他有印象。
　　\"对，对，夏河那王八蛋。。。\"见夏子淳在场，他忽然意识过来，可骂出去的话，还能怎么收回来，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吧，想骂就骂，反正他也听不到了。后来呢？”
　　“他打我时，这两人就在身边，他们还怂恿夏河，让我给他舔鞋子，我闭紧嘴巴，就没干成。这俩王八蛋，抓到啦？”
　　“还没。。。就是来找你确认一下，宛安。。。”夏子淳咬着下嘴唇，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一见他这样，宛安急了，他连声道：“怎么啦？说啊，我知道的我都说。”

　　夏子淳对兰宇：“打电话叫局里模拟画像师过来。”

　　不到一会，一位带着眼镜，穿着一身简单的黑T和黑裤的中年男人进来，不用多说，宛安开始吧脑海里对这两人的印象，详详细细地讲述一遍。
　　虽然他也只是大概印象，可画师画出来的肖像拿给他辨认，他一口指定：就是这俩货。

　　“既然这两人，你认识，你能不能帮我们去找萧鼎打听一下，探探他的口风，看他认不认识他俩？”
　　“认识啊，他俩不是和夏河在一起吗？萧鼎认识夏河，当然认识这俩货啊。这还需要核实吗？”
　　“不是那种，我直接跟你说吧，你说你在W市见过萧永光，我们现在经过证实，他确实去过，而且，不是一个人去的，是和萧鼎串通好的，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啊！？不会吧？萧鼎从始至终都是和我在一起啊？我还问他和他爸爸来着？”
　　“宛安，你懂不懂，一个词：掩饰。”夏子淳手附上桌面，摸着宛安那只还拿着笔的手，一脸正色：“我们踪萧家父子的人，发现了他们常去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我暂时不和你说，我们现在想要你做的是：你去多和萧家父子走动，他们应该目前应该还比较信任你，只要你查到那两个人，和他们有联系的话，就告诉我们。”
　　“这两个对你，很重要吗？”
　　“对，很重要，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和夏河的死有直接联系的人。”
　　宛安的笔，啪地一声，掉在桌上。

　　**
　　宛安穿了身骚包的粉色花卉图案的T恤和同款薄夹克，这件衣裳，专卖店的独一件，三千大洋，想到要为亲爱的夏队干活，咬咬牙，买了。还特意配了条白色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软面皮鞋。
　　头发上的摩斯，喷了右喷，摇晃脑袋，头发都纹丝不动的那种。
　　香水是找夏子淳舔着脸要的。
　　夏子淳毫不犹豫，当天就拿来了。
　　搞定这些，宛安把口袋里的黑色银行卡擦了又擦：“这可是全部身家，今天，可要花了大钱了。”
　　小马已经准备停当，作为他远道而来的表哥，带他去酒吧见识见识，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今天，就是机会。

　　窃听器别在宛安的皮带按钮上，就连手机，也进行实时定位跟踪，搞定这些，他尽量装得气风发，可心里着实害怕得很。
　　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可这会要去干卧底侦查这样的大事，他怎么就这么出息呢？
　　想到自己干了警察都干不了的事，宛安把那份紧张彻底丢弃，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如果死了，夏子淳一辈子都记得他，每年还会给他上坟，不也是一件挺浪漫的事儿吗？
　　不，不，暂时还不能死，这小手手都还没拉过，死了就太亏了。
　　。。。。。。

　　“想什么呢？这么陶醉？记住：我是你表哥，刚从外地打工回来，你是来带我见世面的。”
　　“明白，表哥。”
　　你为什么确定是在酒吧？
　　“因为，了解他的人只有我。。。”宛安得意地把头一偏，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很帅，帅出天际。
　　“不过是装逼罢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小马把腰际的枪再次摸了摸，闭上眼睛，忽视掉宛安的矫揉造作。

　　光明路酒吧一条街。
　　年轻人的天堂，装逼者的乐园。
　　在这条街上，只要你有钱，瞬间可以得到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美女和毒-品。
　　这两样，最能让人醉生梦死，也最能让人彻底沉沦。

　　小马明白，夏队明明手上有兰宇，为什么还会选择他，一来，兰宇经常跟着夏队混，难保这里有人会认识他；二来不仅是生面孔，业务能力也是不错的，就这两点，夏队选择了他。
　　起码，比跟屁虫肥坨强上n倍。
　　他知道，今晚的表现，决定能不能混入夏队的阵营，只要混程夏队的得利干将，夏局那里也就有了印象。
　　对面的一家小卖部，已经有同事提前埋伏，他不担心。
　　隐藏耳机里传来夏队的声音：“马超，注意宛安的动向，我怕他得意忘形漏馅。”
　　马超不能直接回答，将耳朵轻轻摸了两下，算是回应。
　　宛安哪里懂得这些，他一门心思的要去见萧鼎。
　　一来尽快完成任务，二来好炫耀一下今天的这身装扮。

　　水云间酒吧，今晚和萧鼎的约会地点。
　　琼瑶奶奶开的，叫这名儿？
　　宛安以前虽然爱晃荡，可他不太喜欢酒吧的氛围，一来因为囊中羞涩，二来因为自己的取向，对这暧昧的男男女女有点膈应。
　　所以，当他对萧鼎说想去酒吧玩时，萧鼎在电话里大骂一声：“你丫发-骚了？”
　　是的，发-骚，不过是有目的的。

　　宛安平时长得不算太差，因为不太会打扮，，优点完全被隐藏，可今晚的精心装扮，让他看起来帅气又清新，在旋转门口，就被两个同进的大胸妞给摸了屁股，惊得他躲在小马的后面，慢慢往前走。
　　“镇定些，往前走！”
　　马超轻轻呵斥着，宛安委屈瘪嘴，努力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来。
　　夏队那边突然道“摄像头扫一圈。”
　　小马再次摸了两下耳朵。

　　通过旋转门进入大厅，就是一处水云间的特色地点，音乐小喷泉。
　　刚进门的喷水池，喷出的水花足有一层楼高，也是这间酒吧的特色之一，很多初次来的年轻人，都喜欢在这打卡拍照。
　　“来，来，表弟，我初次来，我给你照张相留个纪念。”
　　不由分说，小马拽着宛安，站在的喷水池边。
　　宛安心想：这么个小喷泉，都值得拍照？真够土包的，装的还挺像。
　　他只有机械式摆姿势配合。

　　好不容易拍完了往里走，小马突然站在一处廊柱前，停住了。
　　宛安恰好看到穿着黄屎色T恤的萧鼎，坐在舞台正中央的一处小包间，向他招手。
　　这是过去，还是等‘表哥’一起？
　　就在他犹豫之时，他在另一侧的廊柱下，看到了那个夏子淳给他看的照片侧脸，虽然只是闪身一晃，宛安肯定：就是他。
　　他这大脑，可不是白长的。

　　拉着小马的袖子，宛安摇了摇，这是他们制定的规定动作，小马立刻明白，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他也看到了。
　　再次抬手撸了撸耳朵，小马大声对宛安：“对面是不是更好玩？我先去参观一下，你先去找位子坐。”
　　宛安秒懂，微笑着，朝萧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