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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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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鼎的屎黄色T恤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中,宛安觉得很低级,像是他随便找人借了件衣裳来的。
“你这衣服颜色,啧啧啧。。。真特么土气。”
宛安嫌弃地扯他的一只袖子,得意转身,仰头故意问:“我这一身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强?”
“懂个鸟,我这是世界品牌,低调的奢华,懂?哪像你,穿的花蝴蝶似的,勾引人啊?”
被他这么一怼,宛安有点郁闷。
恹恹然坐下来,宛安环顾一周,故意说:“我那土老冒表哥说去参观一下,怎么还没来,敢情是不是走不见了?”
“你都说他是土老冒了,来到这花花世界,他还不趁机四处参观参观?”
“也是。”
见萧鼎神色如常,宛安稍稍放下心来。
萧鼎点了五杯各式不同的酒品饮料,五颜六色的,还挺好看。
他不懂,随手拿起一杯全咖啡色的,刚喝一口,刚入口还没到嗓子眼,他毫不客气全都吐在地上。
“什么味道?这么难喝?”嘴巴砸吧砸吧,宛安用手背嫌弃地狠狠擦了擦。
萧鼎扔个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球,选择性地端起一杯白绿相间的,轻轻抿一口,又把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拿着,用手腕的力量轻晃三下,转眼间,白绿色融为一体,成为浅绿色。他再次优雅地嘬了一口:”你小子不懂还要来酒吧装逼,知道吗?就这一杯多少钱?”
宛安觉得有点靠近话题,他故意问:“多少钱?你爸现在给你零花钱这么多啊?”
“切。。你就不懂了,我说了,马上要去好好读书,这就叫最后的疯狂,懂吗?”
“不懂?你读书,我上庙,咱俩以后不是一路人。”
萧鼎笑笑,并没理他。
光怪陆离的世界,总是充满诱惑,萧鼎,难道真的和他爸在一起做坏事?宛安还是有点不相信。
“萧鼎,w市还真挺好玩的,我们要不有空再去玩一次?那个海里的游艇,我还没坐过呢。”
“还去呀?算了吧,也就那样。”萧鼎神色自然,宛安的怀疑骤减三分。
也许,是搞错了?萧鼎不是做那种坏事的人,曾几何时,他还在夏河面前曾经替他求过情,尽管夏河并没听他的,可他还是为了他勇敢冲出去一回不是?
想到这,宛安大脑充血,豪情万丈:“说,还想喝什么?算我的,我请客。算是为你送行。”
萧鼎淡然摇头:“算了吧,你还是去找找你那乡巴佬的表哥吧,别不是被人拐走了,我跟你说,这里有人故意把人灌醉,然后拖到一个地方,下了他的腰子,下了他的肝的都有,你还是去看看他,我在这等你们。”
听他这么一说,宛安吓得后背立刻缩紧,:这小马是夏子淳的人,真要有个什么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搞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
那可不行,他宁愿被拐走的是他。
当宛安走到发现那人的廊柱后面,小马好像真是来开眼的,正在到处瞟。
“干嘛?害我好找,萧鼎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小马憨憨一笑:“你去玩吧,我随后就来。”
宛安不明所以,可见他眼睛乱转,跟个探照灯似的,瞬间明白,把位置指给他之后,打算回去继续和萧鼎侃大山。
刚一转身,他便看到穿了件灰色短外套的夏子淳,出现在廊柱后通往厕所的走道里,这条走道很长,尽头就是公共厕所,他以为自己又眼花,可定睛一瞧:真是他。
他正顶着一个瘦瘦的男人在厕所对面墙上,那个男人起先还四肢乱踢,可在夏子淳的武力镇压下,立刻只有服从的份。
他的边上,还有正拿枪对着男人的兰宇和另一名他不认识的同事。
兰宇开始在他身上到处摸索,就连屁股兜,拉链头吗,都没放过,直到夏子淳把他反手一扭,男人嗷叫一声,弓着腰被兰宇直接提起,径直从厕所那边的侧门出去。
宛安顿时明白:敢情小马就是那放哨的,这场景,跟演电影似的,刺激得很。
他不禁对夏子淳,更多了一层佩服。
他这么优秀,自己也不能太落后,所以,他委派的事儿,一定要给他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在落座之前,宛安想好了:好好观察萧鼎的表情和动作,那个男人已经被抓,现在就是验证彼此是否有其他关联的关键时刻。
萧鼎已经喝完了一种,他端起另外一杯问:“你那表哥呢?和美女在套近乎?”
“他土老冒,在那瞧墙上的壁画呢,跟他说是外国佬的抽象派,他看不懂,他偏不信,非要看。”
“你这表哥,还挺特别的,有艺术细胞。来这不喝酒,不泡美女,倒对那墙上裱的印刷品感兴趣,真是没见过世面。”
“谁说不是呢。。。”宛安把话题一转:“你打算到哪里读书啊?想好了没?”
“先去国外转一圈吧,估计是英国,我爸说有个朋友在那,可以有个照应。”
“哎呀,还是你有出息,有个爸爸就是好啊,羡慕死我了。”
宛安重叹一声,故意说:“你爸爸估计这些年也赚了不少,好像去国外读书很贵的。”
“他?宛安,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爸爸是赚钱,可常在女人堆里,他能落下多少呢?”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故意低垂头,搅拌着手上这杯被萧鼎重新叫的粉红色的回忆。
甜滋滋,凉沁沁,还有一股奶香,还挺好喝。
为了掩饰自己,他狠狠喝了一口。
萧鼎眉头微抬,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像蜻蜓点水般,掠过他年轻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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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淳抓到的人供认:自己叫赵龙,还有个弟弟叫赵虎,他们两人负责黑萧永光办事,夏河的死,就是他打电话,赵虎负责杀人。
可至于为什么萧永光让他们杀夏河,原因,他们不知道。
小马还在搜寻,另外一个应该也在现场,他亲眼见到两个人在一刻钟之前曾经在一起抽过烟,他才通知夏队抓人的,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逃出去。
“四个门全都有人把手,应该还在现场,多进去一些人,加大搜索范围。”
当大汗淋漓的小马搜寻一圈后,看到宛安和萧鼎在那笑着闲聊,他也便没再去怎么注意,可在他走了一圈后回来再一瞧:卡座上的两个人都不见,只剩下桌子上三杯花花绿绿的酒水。
他以为去了厕所,走遍所有厕所,哪里还有宛安的人影?
夏子淳进来时,小马正沮丧地坐在卡座上,盯着那三杯没喝的酒水发呆。
“全部封锁打包,特别是这两杯已经喝过的。”气急败坏的夏子淳,盯着小马欲言又止。
宛安,居然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丢了?
“你最后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就刚才,没多久啊。”
“估计还没走多远,全力赶紧找!”扔下这句话,夏子淳朝后院的停车场冲去。
萧鼎带着他,肯定不是一个人,有可能还有赵虎—那位杀人者。
想到这,夏子淳浑身发冷:已经杀了一个,他不会拒绝再去多杀一个,如果宛安不听话的话。
不过,他身上好在有定位,还有窃听器,如果不被搜到的话,他们也能很快找到他。
果不其然,徐大脑打电话来:信号在云荫路,正在慢慢从强烈变得微弱,有可能是被带到了地下。
听到这·,夏子淳脑袋嗡地一声啪啪作响,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要迸发出来。
迅驰的车在夜里如电闪过吗,顶上的报警灯刺耳聒噪,每一个人都会驻足张望,唯恐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又有了不幸。
云荫路,这段时间来的要多,好多同志熟悉的已经不能再熟悉,比如小罗。
刚一进路口,小罗驾车直接带着他们往前开,大脑坐在他的车里,盯着点点闪动的信号,不停地给夏子淳指引方向。
过了夏河的北三巷;过了公交车站;过了公用电话亭。
“这里,对,就这家店里。”
旧时光小吃店。
魏诚丰经常来的店,查到的讯息说起过。
监控视频里的那张侧脸,就是走进这家店后,在视频里消失的。
“破门!”
有条不紊的繁忙,再次开始。
简单狭小的店里,只有六张桌子,摆放着碗碟杯筷,在他的后厨里,发现了一个用潲水桶遮住的洞口,通过洞口,另有天地。
备战备荒的四个红色大字,依然醒目,这是一间足有二百平米的地下空间,和小吃店的后厨只有一墙之隔,萧永光和魏诚丰打通了它,让它成为他们的秘密据点。
杂乱的摆放着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制毒原材料全都散落一地,在一处墙角,夏子淳发现了夏河去高铁站接他们时的那口32寸的皮箱。
打开皮箱,居然是中空的,什么隔层都没有,里布上还能依稀看到点点的透明结晶状物体。
宛安,则被丢弃在洞口的最里面。
阴暗潮湿,且老鼠众多。
他正哇哇大叫,因为手脚被缚,他只能靠着腰劲左右腾挪,每挪动一下,就会惊起更多的老鼠上蹿下跳。
周而复始中,他的嗓子都喊哑了。头发全都乱了,更别提那骚包的粉色衬衣和白色裤子,全都脏兮兮的,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可,其他人,一个都没有。
“先给他松绑。。。大脑,赶紧拆卸定位仪和窃听器。”
宛安惊恐地看着说话的人,在一阵强光手电中,他才看清来人是谁。
“哇。。。。”干嚎起来的他,双肩不断耸动。
他明显看到夏子淳重重地长吁一口气。
原来,他也在担心呢。
心里顿觉甜滋滋的,这顿惊吓,值得。
店家夫妻被抓了,陈胜利的兄弟和弟媳。
赵虎也找到了。
可萧鼎和萧永光,逃跑了。
魏诚丰,他们还没正面审讯时,他就上吊自杀了。
他的两个儿子从国外回来,只是冷漠地说:“欲望无止境,我们年轻人都看的开,你老人家居然还看不开。”
两个儿子所在的国家:英国。
萧鼎将要去的国家。